周静雨从小到大都是很内向温吞的性格，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无趣”——她做什么事情都是被动的多，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闲来无事就喜欢窝在家里读书，不过也或许正因此，她的成绩一直都不错。


    直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谁，周静雨做出的最大努力便是拉上活泼外向的室友，一起去报名参加了她并不擅长，甚至从未接触过的体育类社团。


    然后……她的勇气到这里就全部用完了。


    之后周静雨和沈铭川的关系便不温不火地持续着，说暧昧可能也还谈不上，但要说是普通朋友，好像也不仅仅只是这样。


    手机连续振动，周静雨点开，是梁因回复她的消息。


    梁因：【！！！】


    梁因：【终于！！！】


    梁因：【那你答应了吗！！！】


    每条消息后面都跟着三个感叹号，周静雨仿佛能看见梁因在自己面前星星眼的样子。


    周静雨：【答应啦/害羞】


    梁因给她发了三个大拇指的表情，又跟了一个嘿嘿笑的表情包。


    周静雨：【……怪紧张的】


    梁因：【你紧张什么！！！】


    梁因：【这不就表示他对你有意思！！！】


    梁因：【大进展啊小雨同学！！！】


    看着梁因的消息一条一条往外蹦，周静雨抿了抿唇，按了个小兔趴桌的表情过去，随即慢慢打字：【要是你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梁因：【人家又没有邀请我～】


    梁因：【好啦，他对你有意思，就不会让你觉得不自在的，安啦】


    周静雨被梁因的话说服了，想了想，又犹豫着打字：【那因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给他啊？】


    梁因秒回：【那当然啦！】


    周静雨微一皱眉：【可是我不知道送他什么比较合适…】


    梁因给她出主意：【投其所好？看看他朋友圈？】


    周静雨：【有道理，我研究研究】


    对面又弹出来一条消息，是小兔子挥舞着啦啦球的加油表情包。


    梁因随即又往上翻了翻，笑眯眯地看了一遍对话，乐呵的样子引得身旁的施婉怡频频侧目观察她。


    “跟谁聊天呀？这么开心？”施婉怡远远瞥了一眼梁因的手机屏幕，像是微信聊天界面，具体的她没凑过去看。


    “跟我室友。”梁因按下手机锁屏随意地放在腿上，转头冲施婉怡露出一个笑，“有好事儿发生呢。”


    见她把手机放了，施婉怡才聊天似的问起梁因新学期开学之后的情况。


    相比兵荒马乱的大一，大二开学之后，大家对学校都已经熟悉了许多，也有了更多探索的时间和精力，梁因便从其中挑了些有意思的事儿跟爸爸妈妈分享。


    严格来说梁因也算报喜不报忧的类型，不过实际上她没什么“忧”可报，非要说的话也就只有遇上了陆子恒这件糟心事儿——不过眼下看起来快顺利解决了，那么不提也罢。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是饭点，梁因满心满眼都是美食，手机被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屏幕向下倒扣着。


    吃饱喝足后，梁因相当自觉地厨房帮忙，却被梁谦拦了下来，说让她去沙发上坐着，顺便拿洗好的葡萄去吃。


    “现在吃不下啦。”梁因展示了一下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嘻嘻地逗留在厨房门口跟爸妈聊天。


    等到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了，除了几条软件推送之外，微信上也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其中有一条来自程臻，问她十一号有没有时间。


    十一号？


    梁因翻了翻日历，那天是个周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梁因：【我上午有课，下午之后应该有空的，怎么啦？】


    估计是手机就在手边，程臻回得很快，是一条语音。


    “十一号沈铭川生日，他打算组个局，约朋友一块儿出去玩儿，因为你现在的人设是我女朋友，所以他让我问你一声，要不要一块儿来。”程臻停了停，“除了他室友之外，其他人你都认识，对了，他还请了你那个室友。”


    语音条结束，几秒后，聊天框又跳出来一行文字。


    程臻：【愿不愿意来都行，看你自己的想法】


    梁因轻轻咬了咬下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复。


    她跟沈铭川只是点头之交，连联系方式都没加，关系完全不至于到去参加他生日会的程度——不过她既是周静雨的室友，也是程臻的“女朋友”，沈铭川托他邀请自己倒也合理。


    虽然看起来沈铭川和周静雨对彼此都有那么点儿意思，梁因琢磨了片刻，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她再推一把。


    哦，比如现在就是个助攻的机会。


    梁因跟父母打了声招呼，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灯在桌边坐了下来。


    梁因：【好呀，我去】


    梁因：【对了，你们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呀？】


    程臻正在输入了一会儿，发来两条消息。


    程臻：【送沈铭川？】


    程臻：【你不用，算我身上就行】


    梁因一心想帮周静雨刺探军情：【嗯？那你送什么呀？】


    她盯着屏幕，聊天界面里安静了一会儿，几秒后对面弹出来一个小气泡，只有一个字。


    程臻：【钱】


    梁因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臻没有再打字，而是又发来一条语音，房间里只有梁因一个人，她便开了公放。


    “这是林砚想出来的。”程臻说话时慢条斯理的，声音里带了点笑，“他跟沈铭川不是室友吗，这是他们大一就开始的传统，彼此过生日的之后都不送礼物，其余人集资买一板刮刮乐送给寿星，至于能中多少……纯靠天意。”


    梁因被这个清新脱俗的送礼方式逗笑了，打字回复：【所以你也？】


    程臻：【嗯，入乡随俗，我也陪一个】


    梁因犹豫了一会儿，她倒也是可以跟周静雨说，然后她们两个也参与进去，只是这个“礼物”完全体现不出任何送礼人的特殊心意，想想还是作罢。


    程臻：【你不用，到时候吃饭估计也是其他人A账单，你意思意思就行】


    她可以意思意思就行，但周静雨可不行——


    既然花了钱送礼物，那必然不能随便送，贵不贵重倒是无所谓，肯定得选那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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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的会频繁被看见或者使用的，要让他时时刻刻能想到送礼人才可以！


    梁因回了程臻一个“好”，随即左滑退出，点开了周静雨的对话框，把自己和程臻的对话简单跟她说了。


    周静雨当然是高兴的，她本来就有一些担心，自己和沈铭川的朋友都不算太熟，自己一个人可能会不自在，现在知道了梁因也去，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梁因：【你想好送什么礼物没有？】


    周静雨：【还没呢…】


    周静雨：【他不怎么发朋友圈，我一下子也没想出来他喜欢什么】


    梁因想了想，嫌打字太慢，问周静雨现在方不方便讲话，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拨通了语音电话。


    两个单身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礼物的选择，条件颇为苛刻，既要体现心意又不适合太贵重，既要日常又不能太普通——


    “比如每天都能看得到用得上的东西，”周静雨开始头脑风暴，“眼镜？墨镜？”


    “他好像不戴眼镜吧？墨镜……会不会有点普通了？而且平时也不是经常能用得上。”梁因撑着脸颊，“再想想？”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别的东西，文具？不行，还是普通了点——或者水杯？手表？耳机？”


    梁因听着，忽然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名词，微微坐直。


    “等等，我忽然有个主意。”梁因说道，“他戴表吗？什么表？”


    周静雨想了想：“我记得好像是applewatch吧。”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梁因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听听看觉得怎么样。”


    -


    程臻和程钧的晚饭是阿姨来做的，等待的时候程钧便忍不住吃掉了两颗泡芙——他只被允许买一盒，纠结一番后选了巧克力味的，说好了和程臻一人一半。


    说好了便是说好了，吃完饭后程臻拿了剩下两颗问程钧要不要分着吃了，小男孩虽然馋，但纠结几秒后还是摇了摇头。


    钟娴和程之毅是一起回家的，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正在写作业的程钧“两耳专闻楼下事”，听见开门的动静后便放下笔跑下了楼。


    程臻迟了一会儿，拿着杯子顺路去厨房倒水，看钟娴和程之毅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有说有笑的，估计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程之毅乐呵呵揉程钧的脑袋，又问他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家教老师来上课时有没有认真听话，程钧忙不迭点头，还转头让程臻作证：“哥哥，我很乖的对不对？”


    “嗯。”程臻对上程钧的目光，一挑眉，客观公正地点了点头，“真的，挺听话的。”


    “爸爸你听！哥哥都说了我特别乖的！”程钧笑嘻嘻把脑袋转了回来，“所以我晚上可以再看一集动画片吗！”


    “那说好，只能再看一集。”


    “好耶！”


    程臻勾了勾唇，靠在岛台边喝了口水，又看了一会儿手舞足蹈的程钧，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了亮。他拿起来解锁点开，消息是梁因发来的，他有些意外地一挑眉。


    梁因：【对啦，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梁因：【你知不知道沈铭川的applewatch是什么型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