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万花筒(二)

作品:《白房子之上[无限流]

    扑鼻的臭味熏得连晓晓想吐。


    “晓晓!你还待着干什么呢!过来啊!”


    “啊!”


    唐迎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拉出连永,可是连永怎么说也是个男生,她一直拽不出来。


    连晓晓根本就不想管。


    “你这死丫头过来啊!”


    “我去找人帮忙。”连晓晓想逃。


    “滚回来!你是想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吗!过来!”唐迎春惊恐地大叫着,她的眼睛里全都是恐惧。


    她知道唐迎春害怕连刚。


    连晓晓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她不想唐迎春挨打,她一边呕吐一边抱住连永,两个人合力总算是把连永拉出来了。


    连永的上半身、他的脸、头发上全都是屎,连晓晓被恶心得一直吐,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唐迎春跑上去揩掉连永眼睛、鼻子和嘴巴上的屎,“小永啊,怎么回事?”


    连永一张嘴,屎就从他的嘴里掉出来,连晓晓又吐了。


    “我看书蹲太久了,腿麻了,我起来没站稳,就向后倒了过去。”


    “那你怎么不叫人!”


    “嘴和鼻子堵住了。”


    连晓晓快要被熏死了,她爬起来,“妈,给钱,我要去澡堂洗澡。”


    “在家里洗!这么出去不丢死人吗!万一影响了连永考试怎么办!”


    “这有什么关系啊!”


    “不行!要是这么出门被你爹知道了,他肯定要生气的!”


    连晓晓的眼泪出来了,她不知道是被屎熏得,还是委屈的。


    见连晓晓哭了,唐迎春态度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去做水,一会儿我给你洗。”


    唐迎春烧了许多热水,她拉起一个帘子,连永在一边洗,她和连晓晓在另一边一起洗。


    初夏,天气没有特别热,脱去了衣服,小风一吹,鸡皮疙瘩就全被冻得立起来了。


    许是唐迎春知道自己刚才态度不好,她现在对连晓晓便很温柔,大概冲了冲自己身上的屎,就开始专心为连晓晓洗澡,动作轻柔,还为她洗头。


    连晓晓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她知道,是委屈。


    她对自己的父亲连刚、哥哥连永的感情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厌恶,非常厌恶。可是对妈妈唐迎春她却没办法那样,可能是看过妈妈哭,也看到过妈妈弱弱无果地反抗,她总是觉得妈妈只是太弱了,再加上,妈妈有的时候对她还是很温柔的,这种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爱着妈妈。


    “舒服吗?”


    “舒服。”


    “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呢,是个大姑娘了。”


    连晓晓犹如本能一般地爱着妈妈。


    晚上,连刚回来后,坐在饭桌上,发现连永散发着臭味,“你这身上什么味啊这是?掉粪坑里了?”


    “嗯。”连永应道。


    “啥?你真掉粪坑里了?”连刚一脸不可置信,他骂道:“你都多大的人了?”


    唐迎春忙接话道:“小永看书太认真了。”


    连刚皱着眉头,“你们怎么处理的?”


    “在家里收拾的。”


    “行了行了吧,你们三个都端着碗去隔壁屋子吃吧,要被你们熏死了,这饭还怎么吃!”


    连晓晓很想咒骂连刚,连永和唐迎春听话地端着碗就要走,连晓晓没有动,唐迎春偷摸拉了她一把,她悻悻跟了上去。


    这就是这么多年他们饭桌上第一次的对话,荒唐至极。


    连永身上的臭味渐渐散去,可另外一件事情随之而生。


    最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是连晓晓,她有跟唐迎春说过,但是被唐迎春骂了回来,但渐渐地,唐迎春和连刚也发现了不对劲。


    连永好像疯了。


    连永真的疯了。


    以前只要睁着眼睛就是在学习的连永,现在睁开眼睛就开始跳舞。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自己跳舞,他还要拉着人跟他一起跳舞,可是他唯独不拉连晓晓和她一起跳舞。


    他对连晓晓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连晓晓起床,他会冲过来给她穿鞋,连晓晓洗漱的时候,他就要站在一旁,给她递牙刷、毛巾。


    吃饭的时候,连晓晓不说让他吃,他就站在她一旁,一口都不吃。


    连晓晓去上学,他必须得去送,连晓晓放学,他必须得去接。


    一开始,连刚还想压下连永疯了的事情,可是坏事传千里,连永疯了的事情整个村都知道了,连刚没办法,冠上了一个特别荒唐的理由,叫错名字了,冲撞了祖上的贡士。


    连永自此改名为连元。


    连晓晓一开始对连永疯了这件事情是看戏的态度,她枯燥无味的生活,有了疯子的加入增色了不少。


    可后来她意识到不对劲,连永这疯病似乎是朝着她来的。


    晚上,等到连晓晓躺下后,连永便会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她一开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闭着眼装作睡着了,想看看连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连永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连晓晓你睡着了吗?连晓晓你睡着了吗?连晓晓你睡着了吗?”


    连晓晓继续装睡。


    连永见连晓晓没动静就认为她睡着了,她能听到连永好像站了起来,地板上开始传出“咚咚咚”的有节奏的声音,连永嘴里小声唱着:“天上的神佛您来看,地上的妖魔快快走,我有一个小妹妹,年轻美丽又可口,我将她献给您,我将她献给您。”


    在这悄无声息的黑夜里,连晓晓身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连永就这样有节奏地一遍一遍跳着,一遍一遍唱着。


    连晓晓害怕地不敢动。


    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刚一睁眼,就对上了连永的眼睛。


    连晓晓吓得一下窜了出去,连永一瞧见她醒了,就咧着嘴笑了,他的嘴巴张得特别大,指着连晓晓,“妹妹!妹妹!”


    想到昨天晚上诡异的歌谣,连晓晓随手抄起枕头扔了过去,大叫道:“滚!滚!”


    唐迎春听到动静火急火燎赶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连永蹦着跳着,指着连晓晓,大笑道:“妹妹!妹妹!”


    “滚!滚!”


    连晓晓抄起床上的书继续扔,唐迎春护住连永,呵斥道:“晓晓!你干什么!不要欺负小永!”


    自从连永疯后,唐迎春就分外关心和疼爱他。


    “错的是他!”


    唐迎春根本不听,“小永对你那么好!”


    连晓晓只要看到连永就会想起昨天晚上他唱得歌,她失控地哭道:“你知道他……”


    连刚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清脆地一巴掌甩在了连晓晓的脸上,连晓晓摔在床上,话都没说完。


    “大早上鬼叫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连永疯了以后,连刚的脾气更差了,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恨不得吃了他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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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连晓晓捂着脸,嘴巴里全都是血腥的味道,为了不挨打,她只能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要穿鞋,连永就挣脱开唐迎春,跑了过来,为连晓晓穿鞋。


    连晓晓很想一脚将他踹飞,但她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唐迎春一定会护着他,对她大吼大叫,而连刚只会打她一个人。


    她忍受着恶心和恐惧,任由连永为她穿鞋、洗脸、送她去上学。


    深夜,连晓晓躺下后,连永再次过来了,和前一天晚上一样,他先跑到连晓晓的耳朵边问三遍:“连晓晓你睡着了吗?”


    连永真的疯了吗?他真的疯了吗?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疯,他是不是就是想折磨自己……


    熟悉的“咚咚咚”响起,连永唱着昨天的歌谣。


    从那以后的每天,白天连永围着她转,到了晚上就要唱着将她献祭的恐怖歌谣。


    连晓晓本来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习惯,可她越来越害怕,她害怕夜晚的到来,害怕连永。


    她快要被连永折磨疯了。


    在一个周末,连刚和唐迎春都不在,连晓晓在家里学习,为了提防连永,她锁上了门。


    “啪擦”,玻璃碎掉的声音,连晓晓被吓了一大跳,她抬头看去,连永站在玻璃的另一端,眼睛瞪得非常大,他的两只眼球不规则地转动着,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定睛盯着她。


    连晓晓的寒毛瞬间竖起,她想要躲,她看向锁着的门,如果她现在从这里冲出去,很快就能被连永捉住,她如果不出去,玻璃已经碎了,连永随时也能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


    “啪擦”,连永举起铁锹拍在了玻璃上,更多的碎玻璃掉落了一地。


    连晓晓瞅准时机,打开门就往外冲,果然连永立马就追了上来。连晓晓什么都不敢想,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着大门口跑。


    “梆”,连永举起铁锹就拍在了连晓晓的后脑勺。


    连晓晓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忽然就模糊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绳子捆住了。


    “天上的神佛您来看,地上的妖魔快快走,我有一个小妹妹……”


    连永一边唱着恐怖的歌谣,一边拽着连晓晓。


    连晓晓挣扎,可是那一下实在太重了,她感觉到有液体划过她的头发,留到她的脖子。她也用不上劲,想要大喊,她的嘴巴却被胶带粘住了。


    她无助地挣扎,连永将她绑在一根柱子上。


    “我有一个小妹妹,年轻美丽又可口,我将她献给您,我将她献给您。”


    连永搬出屋里的书,将它们围着连晓晓堆了起来。


    连晓晓猜到了连永的意图,更加剧烈地挣扎,她大哭着,喉咙里只能穿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连永根本就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地唱着歌谣。


    “啪”,连永摁开了打火机,点着了一本书,扔到书堆上,又拿起一本书,点着,扔到书堆上。


    “呜呜呜呜呜呜!”


    火苗越来越大。


    连晓晓剧烈地挣扎着,她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连永平静地笑看着她,仿佛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猎物,他挥动双臂,“咚咚咚”,即使身处火坑,周围是噼里啪啦舞动着的火舌,可是她就是能清楚地听到连永落地的声音,那是每天晚上她都听到的声音。


    “我有一个小妹妹,年轻美丽又可口,我将她献给您,我将她献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