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毫无意外地通过，但过场要走。


    叶淮出去等待答辩结果，刚刚二排的生面孔也跟着出来了。


    “叶先生的答辩让人印象深刻。”


    二排的中间的女士，主动与叶淮攀谈，其他男男女女都跟在女士身后，显然她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


    叶淮礼貌微笑，没有搭话。


    “是我唐突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女士转身，身边的秘书双手掏出名片要递给叶淮，却被她接过。


    她双手又递交给叶淮，“我是E购总裁，穆萍。”


    穆萍跟不少算法工程师打过交道，知道这种技术性人才不耐烦寒暄，开门见山。


    “叶先生这套算法模型考虑出售吗？E购愿意出五十万。”


    电商平台，叶淮捏着名片，若有所思。


    “你想用这套算法优化推送效率？”


    叶淮的语气虽是疑问，实则已经确认。


    穆萍心中感叹他的敏锐，却也不心虚，她原本就没想捡漏，给出的价格很公道。


    毕竟见过屋里四位大佬的态度，穆萍深知叶淮这种前途远大的学者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瞒不过您的眼睛。”


    叶淮思考片刻，“一百万，我可以卖给你。”


    “这个价格太高了。”穆萍道：“您的模型不是专为E购设计，我们的工程师还要修改，有不小的工作量。”


    “不过，”穆萍话音一转，笑道：“清北是一家，对自己人要大方。”


    E购的体量，穆萍不在意这几十万，但亏了的地方她总要在其他地方拿回来。


    穆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几十万的让步换叶淮的好感，值得。


    叶淮点头：“你准备合同吧。”


    *


    E购准备合同期间，叶淮闲来无事稍稍修改算法。


    他不占便宜，修改后的模型值一百万的价格。


    E购的首席算法工程师拿到成品喜出望外，找到总裁问：“哪里来的人才，能不能挖过来。”


    穆萍这才知道叶淮修改了算法。


    “好用吗？”


    工程师狂点头，求贤若渴。


    “能挖一定要挖过来，有这人在我们新开发的人工智能功能进度能快一倍。”


    穆萍摆手：“别想了，挖不过来。”


    她早就问过对方是否对人工智能有兴趣，被拒了。


    “真没办法吗，给我的待遇……”


    *


    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叶淮晚上选时间发了条朋友圈。


    他站在北大校门前的合照，配文“毕业快乐”。


    一条朋友圈炸出一圈人，留言一溜的“膜拜大佬”。


    叶淮的高中群里更是炸了，高中同学们刚刚高考结束，正在享受假期生活。


    “我上高二，叶神上大学，我还没进大学，叶神毕业了。”


    “和大佬的差距越来越大。”


    “照这速度，我们以后没准能成叶神学生，微笑。”


    “放心，我们考不上北大。”


    “@班长@学习委员，年纪前五十的同学们，你们加油！”


    “……”


    “……”


    “……”


    好的，我们选清大。


    *


    叶淮的朋友圈自然不是一时兴起，他是发给特定的人看。


    置顶的萧凝果然发来消息。


    集训队第二阶段结束后，选出了国家队成员，萧凝就回X市了。


    叶淮顺势聊了几句。


    这届IMO的举办地在F国巴黎，曾经欧洲的数学中心。


    巴黎作为“数学活动的蜂巢”，巴黎高师、萨克雷大学等都拥有世界一流的数学研究所，全年都少不了学术会议。


    “师兄你也要去巴黎？”萧凝意外道。


    叶淮云淡风轻：“投的一篇论文中了。”


    “厉害。”


    萧凝接话茬，叶淮抿唇。


    “你们什么时候去，航班定了吗？”


    *


    师兄要一起去，时间这么凑巧吗？


    萧凝心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又觉得不可能。


    两人一直聊的都是数学问题。


    萧凝迟迟没有回复，划了划聊天记录。


    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人几乎每天都在聊天。


    良久，萧凝把航班信息发了过去。


    手机微微震动，有新消息。


    萧凝没管，仰头躺在床上，又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心乱如麻。


    等平复好心情，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叶淮的新消息。


    “我跟你定一班飞机。”


    萧凝搜索了巴黎高师的官网，找到了叶淮所说的学术会议。


    举办时间在IMO半个月后。


    萧凝心里炸开了烟花。


    *


    IMO的领队老师有北大的，候机时一眼便认出了叶淮。


    叶淮自然站在萧凝身边。


    “第一次出国？”叶淮察觉到萧凝的紧张问道。


    萧凝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轻轻点头。


    北大的领队老师姓孙，走了过来。


    “这么巧？”孙老师道。


    恰好看见叶淮从口袋里掏了颗巧克力递给萧凝。


    孙老师：……


    此刻他才意识到叶淮和萧凝是同龄人。


    孙老师的脑子宕机了。


    “你们？”孙老师不敢相信。


    叶淮：“我师妹，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孙老师：“我知道。”他怕的是还有其他关系。


    叶淮继续与萧凝说话。


    孙老师：……


    这是他今年最无能为力的时刻。


    好在，两人的聊天内容让孙老师冰冷的心微微回暖。


    叶淮与萧凝没有谈情说爱，两人一直在聊数学问题。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安检登机，叶淮倒是帮萧凝搬行李，但也没有肢体接触。


    孙老师不由得怀疑自己心脏。


    飞机上两人的座位也没在一起，孙老师这才放心了。


    果然还是他太敏感了。


    直到下了飞机，叶淮住进了同一个酒店。


    孙老师：……


    *


    萧凝是国家队最强的选手，孙老师很担忧叶淮会影响她的发挥，但又不敢问。


    犹豫再三，孙老师问了另一个苏老师的意见。


    苏老师是集训队的老师之一，见怪不怪。


    “你别问了，万一两人还没捅破窗户纸，你一问还影响心态。”


    孙老师一脑袋问号：“你早就知道还不分开这两个。”


    苏老师挑眉，拍了拍孙老师的肩膀。


    “放心吧，我都观察过了。”


    萧凝作为种子选手，是老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她集训的时候跟叶淮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又没瞒人，叶淮又名声在外，集训队老师都知道。


    青春期的异性一起学习，苏老师也担心过，仔细观察后，苏老师就放心了。


    两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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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习。


    时间一长，苏老师明白了，两人估计是互有好感，没在一起。


    “这次估计也是叶淮蓄谋已久。”苏老师笑呵呵道。


    先前打着母校的幌子，现在又拿学术会议当挡箭牌。


    苏老师：“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孙老师：“能耐了。”


    这法子也就叶淮能办到，写论文出成果跟喝水一样。


    *


    叶淮当了几天国家队的编外成员。


    巴黎IMO国家队成绩继续了上届的辉煌，五金一银，总分排名第一。


    叶淮被孙老师带进了颁奖现场，见证辉煌。


    “可惜了，今年有两个满分。”孙老师感叹道。


    萧凝是其中之一。


    苏老师鼓着掌白了他一眼，“惯坏你了，满分还不满足。”


    孙老师被怼了也不生气，指了指叶淮：“我这不是替萧凝委屈，外人不懂，还以为题目比他的简单。”


    “不会。”叶淮肯定道。


    IMO于她只是起点。


    *


    IMO结束，国家队返程。


    孙老师棒打鸳鸯，将萧凝带回国了，徒留叶淮一人在巴黎开会。


    论文要发表在巴黎高师的《科学纪事》，叶淮还不至于恋爱脑到跟随萧凝而去。


    报告会叶淮不担心，但没有IMO做借口，他很忧心。


    叶淮总觉得此次F国之旅，萧凝待他冷淡了。


    “巴黎是浪漫之都，你要不问问F国人。”系统支招道。


    叶淮考虑起这个可能，不过不是F国人。


    1012见宿主采用严格的统计法，筛选出了朋友圈有恋人的人选，再根据人品和分手频率筛选，成功选出“老师”。


    “宿主打算怎么请教？”


    1012深觉不靠谱。


    叶淮：……


    系统：“要不我为宿主发个帖子？”


    然后宿主再筛选出合适的意见。


    “可以。”


    *


    萧凝荣获IMO满分金牌，是华国历史上第三位满分的女性金牌选手。


    X市一中校门上早就挂上了横幅：


    “恭喜我校数学竞赛班萧凝荣获世界奥林匹克竞赛满分金牌，保送北大。”


    她一回国，采访报道接踵而至，出版社态度更是积极，不到一个月，萧凝就变成了小富婆。


    萧家的亲戚和萧父的亲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萧凝从小到大的书、笔记和衣服都被瓜分了。


    亲戚朋友沾沾喜气，但总会有拎不清，想要萧凝去给自家孩子补课。


    为首的自然是大伯一家。


    “上次都是说得气话，都是一家人。”大伯母道，“小凝给小天补习，我们也不占便宜，一个小时给你一百块，一个暑假够你把电脑手机和生活费挣出来。”


    大伯也是佯装为弟弟考虑：“你家房子也该换个好的，没钱哥哥借你，等小凝交男朋友回家看见这破墙皮，多难看。”


    萧父被大哥话里话外挤兑得说不出话，还坚持重复：“孩子大了，我不作主。”


    萧凝不喜欢大伯一家，但也希望给家里装修。


    当初父母经济拮据，一楼小卖部因为做买卖简单刷了刷墙，二楼没装修。


    厨房小还没有油烟机，夏天做饭又呛又热。主卧朝向不好，湿气重，一变天萧父的腰疼就犯了。还是二楼，冬天采光和取暖都有问题。


    萧凝算了算手里的钱，想到了前几天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