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立刻拿起手机，才看到屏幕上全是未读消息提醒。


    霍燃：“今天会晚一点回来，你要好好吃饭。”


    霍燃：“吃了什么?拍张照片给我看。”


    霍燃：“[照片]”


    霍燃：“回复“1”,下次带你来吃。”


    霍燃：“在干什么呢?”


    霍燃：“又不回我”


    霍燃：“[哭泣jpg]”


    ……


    完了完了，秦天划划划，划到最末。霍燃：“你不下来我就不回去了”


    前一条是语音，秦天点开，他的声音通过电信号传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带着点鼻音和陌生的语气，“我到楼下了，下来接我好不好。”显示是1小时前的消息……


    秦天披了件外套，吸着毛毛拖鞋下楼，在大堂沙发区找到目光迷离、脸色很差的恶毒男配。


    他显然喝醉了，身上不是白天的灰色衬衫，而是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礼服，黑色衬得他的嘴唇很红，眼下的皮肤又白又薄，一喝酒就泛红。


    “霍燃?”她弯下腰，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我来接你啦，走吧。”说着，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他却纹丝不动，只有眼睛缓慢眨动着，看着前方，像一个拔掉发条的英俊人偶。“你是不是生气啦?”她试探地问。霍燃微微偏头，一言不发。


    已经快凌晨1点，大堂安静得针落可闻，只有他们俩在这儿拉拉扯扯。远处两位新来的前台对看一眼，默契地掏出手机打字。


    "欸，那俩人啥情况?"


    “看着像富婆包养的小白脸被甩了来这儿卖惨勾引。”“真的假的，他刚才可是从—辆劳下来。”“谁知道车哪儿来的?看他那脸就不像正经男的。”“哇哇哇，你也刻板印象了吧。”“行了别聊了，快看那男的开始表演了。”


    ……


    如果以前霍燃生气只是变闷葫芦，现在简直就是个铅球!沉重、无缝可入。


    秦天心里也有点愧疚，毕竟她一整个晚上一条消息都没有回他……但她不是故意的，画漫画的时候需要专注，总不能画一笔停下来回一句吧。


    “你在这儿坐一个小时啦?”她轻声细语地问，握住他搁在扶手上的手。


    他立刻地抽走，脸又往另一边扭了些，目光冰冷，薄唇紧抿，像是这辈子也不打算跟秦天说一句话了。


    如果别的男的这样，她只会冷笑一声拍拍屁股走人，但对霍燃，也许是害怕他的黑化值上升，又或是因为，她的确对他有了某种责任心，觉得自己又义务把这个男人哄好、放回床上。


    “霍燃~”她熟练地夹了起来，“不要不理我嘛。”说着，蹲下，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抬头看他。


    “霍燃霍燃。”她又叫了两声，摇了摇他的膝盖，“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现在都降温了，你的衣服好薄……”


    “没冻着我的亲亲老公吧?”


    霍燃目光明显闪烁了两下，但唇仍紧抿着。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秦天装作可怜地问，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看起来很无辜，“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回消息又让老公等半天的坏女人，你肯定不喜欢我了，再也不会亲我再也不会抱我了，我都明


    白的，我这就去把刚下单的十盒凯蒂猫退了。”


    其实她根本没下什么单，但还是假装掏出手机——屏幕光亮在她脸上的瞬间，手腕就被扣住了。她低着头，忍耐着不要笑出来。


    霍燃早就看到了她勾起的嘴角，感到被耍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下了车不回家，在楼下大堂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酒劲过后，才发觉这是一件多么幼稚、有病的事。可是秦天还是下来找他了，还蹲下来哄他。


    说没有一丝开心是不可能的。


    "……"


    从来没有人这么耐心地对过他。


    说实话，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原谅她了。


    他知道她很辛苦，画漫画时不回消息是正常的，只是酒精上头，委屈的感觉放大，想要博取她的关注，迫切地想验证她也有把自己放心上……现在这些都满足了。


    他攥住了秦天的手腕，把她拉起来，两个人的身体贴到一起。“回家吧。”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向下扣住她的手指。


    秦天迷迷糊糊地被带上了电梯。


    前台两个人又面面相觑。"超高段位小白脸，又幸福上了。"“果然长相决定男人的一生……”


    电梯里，霍燃仍然沉默着，秦天也摸不准这人是被哄好了还是没有。她一直盯着他，直白又谄媚地说，"老公，你喝醉了也好帅啊。"


    霍燃的脸立刻开始发烫，每次秦天用这种调调说话，他明知道是在故意挑逗他，却还是止不住地欣喜若狂、全身心都被撩拨得春心荡漾。


    他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了眼她，秦天对他笑着眨眨眼，这还是俩人今晚第一次对视，她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角。


    霍燃简直快要热晕过去了。


    电梯一开，他立刻抱起她往房间走。


    秦天一阵激动，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很快就躺到柔软的床上，她搭着他的肩膀，他拖着她的脑袋，两个人


    用力地接吻。


    吻到动情时，秦天伸手去够，拉开床头柜，里头就剩最后一个了。


    她把盒子给霍燃，让他戴。


    他坐在床边，忽然问，"下次我再这样，你还会下来接我吗?"秦天愣了愣，没怎么想就说，“当然啊。”霍燃眼眶一热，又抱着秦天要亲，被她推开，“快点戴。”霍燃听话地撕开包装，一边弄一边没由来地说了句“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就算你是个不回消息又让我等半天的女人，我也不会不喜欢你……”


    过了片刻，他又闷又小声地说，“凯蒂猫，多下单几盒吧。”秦天笑出声，“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一句对不对。”霍燃急切地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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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当然不是。”眼眶红红的样子是要被老婆大亲一口的。


    空床位重新填上，秦天感到一种拼图的快乐，腰下同时传来拼合、容纳的感觉……


    因为只剩一个，霍燃表现得格外珍惜、到位、淋漓尽致，秦天觉得他说自己技术有待提高谦虚了，简直就是优秀毕业生。


    床单被弄得又湿又乱，洗完澡他们又去客房睡。


    “对了。”她忽然坐起来，“那个中二漫我已经画了一章，要不要看?”


    "什么叫中二漫?"


    她翻开被子，穿上拖鞋跑出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个本子回来，霍燃抱紧她，用身上的温度捂热她。


    秦天在被子里翻开画着黑色小狗的封面，“你不是让我给你画打败霍氏站到世界顶峰的故事?我已经画啦。”


    真的?”在燃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洒在他们身上，秦天屈有膝，把本子放在大腿上，一边指着纸上的画面，一边讲解，“这只是你，你看，毛茸茸的，牙齿尖尖，一看就很会咬人。”说着，抬眼


    看了眼他。


    霍燃听了，立刻低头亲了她一口，看向纸页———只黑色小狗，站在路边，被人丢了石子，表情很委屈。“这就是你眼中的我?”他有些不悦道，“我是狗。”"不然呢，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霍燃从没想过这种问题，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蠢，捏了捏她的脸，“那怎么没画一只小猪做我的老婆?”秦天白了他一眼，“请停止猪塑。”


    她用讲故事的语气，带霍燃看完了漫画的几页——小狗统治世界前的悲惨遭遇。


    他是个从不看漫画的人，但是秦天给他讲解的时候，很温柔很有神采，眼睛很亮，语气不快却非常生动，这些他都很喜欢。“这是我最喜欢的漫画。”


    他把手放在纸页上，秦天的腿缝下意识合拢，合上了本子。关掉灯后，霍燃又抱着她问，“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新的章节?”“下个月。”"下个月?”他有些不满，"那也太慢了。"


    秦天微微勾唇，眼睛亮亮地说，“我要开始准备我自己的漫画了，可忙了，但是你的中二漫我也会更完的，放心吧。”“好吧。”霍燃妥协道，“那你什么时候画到小狗和小猪谈恋爱?”


    秦天开始困了，再过几小时又要起床上班了，她敷衍道，“这是个剧情流漫画，没有感情线。”“而且猪和狗怎么谈恋爱啊。”


    说完就被霍燃从背后紧紧箍住，“我就要。”“这不是给我画的漫画吗?”无理取闹的甲方……


    秦天摸了摸他压在她肩窝上的脸，“好了，好了，先睡觉吧。”“明天再聊，修改，方案、细、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霍燃抱着她忍不住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入睡这么快的人?答案只有一个，这是小猪。他很舍不得地贴着她的背，想再搂紧些，又怕吵醒她。


    在她的呼吸声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真实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