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嫡女成长手册

    翌日清晨。


    “小姐您醒了。”


    程季安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隐约还伴着雨声。


    “雨还没停吗?”


    “还在下雨,比昨天倒是小了点,但是看样子今天停不了了。”


    “那便再住一天吧,看这样子今天再下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是,小姐,奴婢先服侍您梳洗吧。”


    因为雨一直下个不停,歇脚的人都没有离开,等程季安来到楼下时,整个大堂坐满了人,她望了一圈,就看见李知远坐在临窗的桌旁,便带着两个丫鬟朝他走去。


    “不知公子方便拼桌吗,今日人多。”程季安笑着说道。


    “自然,姑娘请。”


    程季安坐下后,点了清粥小菜,一边吃,一边侧着耳朵听堂中行商说话。


    “今年这天气真够古怪的,前几天下雪,天气一直冷得要命,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产多少绸缎布料。”


    “咱们平江这里还算可以,听说今年颍州那边,可是难喽。”


    “老哥这话怎么说?”


    “你还没听说吗,颍州今年税又加了,收布的价钱比去年还低,天气又这样,简直没法活了。”


    “哎,先去平江那边看看情况再说吧,也不知道今年是个什么情况。”


    “吃饭吃饭。”


    讨论的几个客商离程季安不远,他们这桌听得一清二楚,“哼,和买也不知道便宜了谁,我看各州府衙都没少贪,前朝积弊,还是早日取消了好。”李知远放下筷子,没好气的说了几句。


    “公子莫说气话了,京里的长辈还等着您回去呢,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王安劝到。


    程季安看了看他,没有忍住接话,“公子这话说的可有失偏颇,我们平江多少年来供应丝绸,和买本来也是帮助一些农户渡过难关,怎么平白无故就变成知府贪墨了。”


    “你可知养蚕织丝的百姓有些过得是什么日子,几地知府倒是好吃好穿,不顾百姓死活,我看姑娘你穿戴不俗,家境应当尚可,自然是没见过穷苦百姓的日子了。”


    李知远因在颍州受伤身心俱疲,现下提起和买几州没个好气儿,说话也是夹枪带棒。


    程季安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讲道理,我不过说些实情,你倒好,说人贪墨张口就来,就是天子断案也要讲究证据的。”她瞪着眼睛和李知远争辩。


    不曾想,李知远没再接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起身带着王安离开了。


    什么人嘛,好好一个人,怎么长了这么一张嘴,程季安气得够呛,心中暗暗诽腹。


    吵架没有赢,她也没了胃口,就领着丫鬟回了房间。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天,终于在下午的时候逐渐停住。程季安坐在二楼,将窗户推开一点,阳光顺着窗沿爬进屋里,洒在她的脸上。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雨后潮湿的泥土的味道,也是春天的气息。


    顺着窗户向楼下看去,街上已经陆续有了行人,街旁的摊位也三三两两的摆了出来。住店的行商见天气好转,有着急赶路的已经收拾好,准备离店出发了。


    李知远也牵着马准备离开此处。程季安顺着窗边四处张望,此刻一低头,撞上了他的目光,对视了没有两秒钟,就一把关上窗户。


    “小枝,告诉王妈妈他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东宫,太子住所,此时已是深夜,天已黑透,只剩下零星几个宫殿还有烛光亮着。


    太子的内侍福顺匆匆忙忙跑进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殿下,世子回京了,现下在外求见!”


    赵瑄猛地抬起头,“快传他进来!”


    李知远得了传召,跟着内侍走进殿中,见到太子后,他撩起衣袍,叩首行礼,“臣不负殿下所托,此番已将证据如数带回。”


    赵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李知远,“子渊你受苦了,此番行程凶险,你能平安回京,已是万幸。”


    “殿下言重了,颍州知府贪墨多年,当地百姓民不聊生,若真能查处,亦是为民除害。”


    说罢从怀中掏出账册两本,另附颍州知府近日与重要人员的往来信件几份,一并交给了太子。


    太子拿到这些证据,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和李知远讨论几句,直到天快亮时,李知远才由内侍引着,出了宫门。


    翌日早朝。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父皇,儿臣,有本奏。”


    “准奏。”


    “年初,定国公世子李知远带人前往平江,青州、颍州三地,暗中了解和买情况,现下世子已返京。经查,今春颍州多县蚕农丝绸商贩遭到盘剥,州府收绢价格极低,且长期不能足额付钱,今年天气寒冷,蚕茧产量又受影响,多地民不聊生,恳请父皇严惩颍州知府。”


    “陛下,御史台接到参奏,丰城县丞联合六县状告颍州知府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百姓公道啊!”刘凌也一步迈出,走到中间,躬身禀报。


    “岂有此理!”


    皇帝看了看众大臣,“和买一制,本就是前朝积弊,前朝末年,多少百姓就因此被搜刮钱财,民不聊生。先皇和朕,历经多年,已在多个州府,取消这一制度,竟然还有人胆敢在此事做文章。”


    “传朕旨意,即刻收押颍州知府,太子,你负责此事,同时着人前往平江,颍州,青州三地,协同各地知府夏末前彻底取消和买,和百姓结清银钱,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


    散朝后,大臣们陆续离开,只剩刘凌不紧不慢,走在最后,没一会儿,前面就的人就走了个干净。


    太子跟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游廊朝殿外走去。


    “刘大人。”


    “太子殿下。”


    “刘大人治下有方,御史台的业务何时如此广泛,连赋税商事竟也有人上报。”


    刘凌面不改色,“殿下过奖,御史台监察百官,既有人禀明官员贪腐,我等自当参奏,让陛下知晓,定夺。”


    “敢问刘大人,丰城县是托何人将此奏疏送至京城?”


    刘凌顿了顿,沉默半晌,最后回道,“回殿下,是平江知府程瑾。”


    春日傍晚,乍暖还寒。


    天色将暗,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看着暖融融的。


    程府内,四人正在厅中吃饭,程瑾时不时和儿子聊几句学问,程季安插科打诨几句,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等到酒足饭饱,丫鬟们撤了饭菜,端上了今年的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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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修愈坐在一侧,犹豫地看了看父亲,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父亲,不知近日可有特使要来平江?”


    程瑾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这才喝了一口。


    程季安转了转眼睛,没等父亲开口,抢先说道,“哥哥你也听说了?我今日在外头,听见茶馆里好多学子议政,大家都议论纷纷呢。”


    “哦?都说些什么,阿季学给大家听听罢。”程瑾笑了笑,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反倒先问起程季安来。


    程季安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学子们都说,咱们连同青州、颍州,都要取消和买了,京中已派特使到三地督办此事。”


    程瑾看着绘声绘色模仿的女儿,一脸慈爱,“还说什么了,学子说话,不会这么客气吧。”


    “父亲大人英明!这些学子有的还说……还说颍州知府贪墨,民不聊生,想来其他两地好不到哪儿去,和买一制早该取消;若真取消,亦不该影响百姓生活。”程季安吞吞吐吐地说完后半截话,声音一点点地低了下去。


    程瑾听完女儿的话,放下茶杯,“不错,京中已派特使,不日就会到达平江,现下同你们说说也无妨,反正总是要知道的。”


    “父亲,来平江的是谁,可有定下?”程修愈追问。


    “来平江的是定国公世子,年初他奉命暗中查访此事,颍州的证据大都是他一手带人搜集,听闻他年纪同你相仿,不过行事颇有章法,想来京中看重平江,未免生乱,才将他派来此地。”


    程瑾说完又瞧了瞧坐在两侧的儿女,额外叮嘱,“为父知你二人朋友同窗众多,亦有好友家中有些生意,只是此次事关重大,往后几月怕是不得消停,你们兄妹二人在外亦要谨言慎行,可听懂了?”


    程季安和兄长对视一眼,赶紧低头称是。


    程瑾见他们安分不少,转头对一旁的程夫人说道,“夫人,明日一早还请派人将隔壁院子收拾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程夫人面露不解之色,“可是要给何人居住?要不要提前安排丫鬟婆子?”


    “不知世子到平江后是否需要府衙提供住处,若是需要,我打算将他安排在隔壁。”程瑾答道。


    程夫人点头应下,又同他说起家中其他事情安排。


    平江码头,人头攒动,来来往往船只众多,好不热闹。不一会儿,又有一艘船只靠岸,正是从京都临阳来的。船客鱼贯而出,四散而去,李知远便是其中一员。


    此番来平江,他是特使,只需去府衙光明正大亮明腰牌身份,不必像上次一般躲躲藏藏,因此王安对世子的这番举动颇为不解。


    “公子,您上次受伤,可把夫人吓坏了,您怎地还不多加小心。此次咱们可是过了明路,奉命来此,出发前,车马随从已经按制备好,为何还要这般?”


    李知远上了台阶,环顾四周,叹了口气,“王安你看,咱们一路和普通百姓同船而行,他们或是做点买卖,走南闯北,或是回乡探亲,家中多少都有亲人养蚕织丝,同他们聊聊,才能知道这平江水深水浅啊。之前各县该瞧的已经暗中查访过了,若是马车一路经由各县,少不得前呼后拥,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平江。现下该问的也问完了,咱们也该露面,见一见平江的这位知府大人了。”


    说罢,带头朝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