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汀艺高人胆大，把两个姑娘抓到东城的地盘，却又没将人直接送到阎二面前。


    祂带着成天笑来到一个酒店的顶楼总套。


    被放下的时候，成天笑晕头转向，身后飘荡来海水的咸腥气，但又带着莫名的臭味。


    当下没能忍住，直接冲进卫生间扒着马桶吐了出来。


    秋汀斜倚在厕所门口，满头银丝胡乱飘舞，竟然没有关注葛夏瑶，反而耐心在门口成天笑吐完。


    在稀里哗啦的声音和淡淡的臭味里，秋汀面不改色。成天笑背对着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漫画原著里，好像这位西城城主，是个……性取向为女的角色？


    忽然觉得身后的视线灼热了起来。


    成天笑：……


    她扶着马桶缓缓转过头，伸出食指擦嘴，刚要开口，秋汀挑挑眉：“要喝水吗？”


    成天笑当然没有很自信地觉得对方已经爱上了自己，但是秋汀这样对她，显然不是有恶感。


    她想了想，说：“喝，谢谢。”


    秋汀转身去往客厅，成天笑跟了上去。


    套房宽敞的客厅里，葛夏瑶被那个海带女按在沙发上，后者正伸出手，用一片湿淋淋的海带覆盖到她眼前。


    成天笑一惊：“你干什么？”


    那女人回头看她一眼，手下动作未停，反而秋汀解释道：“替她解了视障。”


    下一刻，葛夏瑶眼前的海带片片被揭开，金发少女眼神清明看向成天笑。


    “笑笑！”她就要扑过来，被秋汀一伸手按住额头。


    成天笑为了缓解身上不适，已经自顾自倒了杯热水在旁边喝。


    秋汀一手按着葛夏瑶，轻松地就像按着一只小鹌鹑。她似笑非笑看过来，“你看起来很自在，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我对你不利？”


    说着，她手上用力，轻松将葛夏瑶整个人丢回沙发上。


    一米八的女人朝成天笑靠近过来，身形将她完全笼罩，满头游动的发丝，轻轻靠近成天笑的脸。


    好歹也是末日最强战力之一，在她面前，成天笑的实力完全不够看。起初精神力被反噬的痛苦感受回溯，她不由自主往后靠。


    后腰顶到冰冷的大理石桌沿，秋汀还在靠近，成天笑上半身后仰。


    葛夏瑶怒道：“你要干什么，放开——呜呜呜。”


    她被海带女按在沙发上用一片海带堵住了嘴。


    “所以，”秋汀的嗓音低沉喑哑，低头时游动的发丝像情人爱抚，划过成天笑耳畔。


    “你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样子这语气，根本不像是质问，更像调情。


    成天笑拼命往后缩，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手指紧紧抓住温热的水杯挡在身前。


    秋汀的发丝，像周游的花瓣一样，对她展现出很大兴趣。


    但祂们又很不一样。


    彼岸花每次靠近她，虽然都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会贴着她的肌肤轻轻战栗，但不会故意让她不舒服。


    秋汀的玉凤花丝就不一样了，它们游走在她的肌肤上，就像毒蛇的信子，配合祂本人眼中闪烁的兴味，就像在戏弄猎物，带着阴暗让人不安的觊觎。


    成天笑光裸的肌肤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发丝渐渐游弋到她唇畔，不小心沾到她起初吐血时残留的干涸血痕。


    秋汀动作顿住。


    她像被什么东西忽然刺了一下，冷不丁直起身子，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瞬间远离成天笑。


    秋汀脸色一变，语气里的旖旎调情意味瞬间消失。


    “你是北城那个女人？”祂冷冷说。


    成天笑没说话。


    实则心里微微讶异，原来只是接触到她的血，就能被认出来？


    她的血有什么……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幕，月光下夜风扬起床沿轻纱，透粉的花茎里流动着莫名的液体，缓缓贴着她的唇畔进入……


    成天笑不合时宜地脸红了。


    秋汀沉着脸，眼神冷凝：“是祂……你是祂的女人。”


    成天笑从善如流点头：“没错，我是大佬的女人，有人罩的，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祂不会放过你们的。”


    “难怪昨晚我在路上感受到了那家伙的气息……”秋汀深吸一口气，扭头训斥海带女：“你绑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尽给我惹麻烦！”


    只有南城这个都还好，祂以前跟易天瑞交过手，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这次还有阎二助阵，易天瑞哪怕发现了赶过来，也没法及时阻止。


    但是居然绑来了北城这个女人……


    前些日子北城因为“红莲”和安慰剂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阎二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才决定要绑架葛夏瑶的。


    按祂们的想法，这个时候北城一定自顾不暇，加之北城那个周游一向从不管外界的争端，近几个月又有了城主夫人，沉浸在温柔乡里……


    北城有西城的探子，探子说自从周游有了成天笑，整朵花脾气不知好了多少，一周前还带着城主夫人出门旅游去了。


    一副世界纷纷扰扰，小两口安静谈恋爱的样子。


    没想到！没想到，北城这对夫妻出门旅个游，竟然旅到南城去了，还阴差阳错被抓了过来！


    哪怕秋汀从未见过周游，但祂心里清楚，能够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安稳守护北城这么多年，周游的实力，一定在祂之上。


    秋汀深吸一口气，当即拽起成天笑手腕就要往外走。


    成天笑受伤的手腕被抓住，疼得直抽气：“诶，诶你干什么？”


    秋汀沉着脸：“带你回去。”


    祂们没有招惹过周游，但是能够用自己身上的孢子控制全世界异能者，跟祂一起看到血月这件事，就足以证明对方可怖的实力。


    这样的对象，最好是永远耽于情爱，永远不要参与世间争纷才好。


    目前成天笑只是被抓过来，及时把人送回去，自己也没对她做什么，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秋汀这么想着，拽着成天笑就往门口走，刚走到一半，祂脸色沉下去。


    来不及了。


    疯狗来了。


    门被人啪一声踢开，阎二庞大的身躯顿时挤进来。


    祂身高超过两米，又宽又胖，体型简直如小山般高大，差点挡住屋里的灯光。


    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个疯女人，说好了要合作，你自己把人悄悄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秋汀捏着成天笑手腕的力道一紧，成天笑：“嘶——”


    阎二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美人儿？”祂转头看向身后那个妖娆男人，一张粗犷的脸上，覆盖着血管般的经络，缓缓流动。


    成天笑瞬间就想起在翠谷之森植物园里看到的那些猪笼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妖娆男人走上前，纤细的手臂抚上阎二粗壮的手腕，柔声细语：“城主大人，就是她，还是精神系的呢。”


    阎二双眼顿时精光四射，目光如有实质般黏住成天笑。


    秋汀冷冷地揭穿了成天笑身份：“她是北城那个人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成天笑：补药啊，你以为阎二是什么正人君子，或者什么怕事的人？祂要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抓葛夏瑶过来！


    果然，阎二闻言更兴奋了。


    “北城那朵彼岸花？早就听说祂看上一个精神系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让祂这么着迷……”


    带刺的经脉从祂身上裂开的肌肤里生长出来，发出极端兴奋的嗡鸣声。


    秋汀满头银丝飞快生长，在半空中隐隐颤抖，“阎二！你被下半身夺舍了脑子？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葛夏瑶！”


    阎二舔舔嘴唇，冷笑：“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把人带来这里……”


    “是想背着我干什么！”


    话音落下，布满绒刺的经脉瞬间向秋汀刺过来。同时它们释放出某种甜香，成天笑注意到，闻到这味道的其余人，包括那个海带女，都神情恍惚起来。


    在场只有葛夏瑶和秋汀没有受到猪笼草气息的影响。


    当然还有成天笑。


    不知为何，她闻到这股能够蛊惑异能者的特殊味道，只觉得让人作呕，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的意思。


    秋汀一把丢开成天笑，仰头发出一声尖啸，漂亮的头瞬间变为一颗细小的红色花苞，银色蛛丝般的花丝绽放。


    原本就立场不同的两个人是说打就打。


    成天笑被粗暴地丢在一边，竭力稳住身形后，第一时间跑到沙发旁撕开贴在葛夏瑶嘴边的海带。


    摸到满手腥臭的粘液，她嫌弃地甩手，扶起葛夏瑶：“你先走！我殿后！”


    葛夏瑶：“不！我跟你一起！”


    “……”成天笑：“我的意思是，你精神力没有受损，更有机会跑出去。”


    说到底东西城主的目的只有葛夏瑶，只要她跑了，祂们哪还顾得上她。


    没时间跟葛夏瑶纠缠，成天笑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颗花苞，塞进葛夏瑶手里。


    “拿稳！”


    她拉着葛夏瑶退到窗边，趁着那头还在混战，用尽最后的精神力破开窗户，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葛夏瑶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来，下意识手里紧紧捏住花苞，整个人消失在窗边。


    战斗中的秋汀和阎二同时怔住，转过头来，脸上露出疑惑表情。


    成天笑站在窗户边，冲着两人耸耸肩。


    秋汀先反应过来，头顶不满银丝的花苞中忽然张开一张嘴，说话了。


    “你杀了葛夏瑶？”


    成天笑：“你要这么想，那就是吧。”


    秋汀品味出她语气中的含义，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酒店顶楼，33层的高楼！她这么摔下去怎么可能活着？”


    阎二怒吼一声，冲到窗边揪住成天笑的衣领，将她猛然往完好的窗户上一拍。


    成天笑噗地吐出一口血，痛得想翻白眼。


    该死的猪头……周游什么时候来啊！


    阎二对着成天笑的脸怒吼，唾沫星子喷了她满脸。


    “你做了什么！！”


    秋汀已经冲到窗边往下看。


    待看清下面的场景，她却是一愣。


    只见原本应该在楼下摔成肉泥的金发少女，被笼罩进一片灰雾之中。


    楼下，葛夏瑶继续下坠的时候，忍不住将手中的物什越捏越紧。


    眼前酒店楼层飞速往上消失，随着她手指用力，忽然一阵恶臭伴随着灰雾，遮蔽了视线。


    随后，葛夏瑶感到身下跌入一层蓬松的云雾中。


    她依然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些失重地被裹进了一团恶臭的灰雾之中。


    这灰雾包裹住她，阻止了她下坠的趋势，缓缓往下飘荡。


    它们浓密地形成实质，一直守护着她落到地面，双脚安稳触地。


    眼前是东城的工厂区域，数根熟悉的粗壮藤蔓感受到这边的气息，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入过来。


    是易天瑞，祂找来了。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藤蔓之后，见到葛夏瑶也是一愣，随即猛地冲过来，将人抱进怀里。


    “瑶瑶，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葛夏瑶靠在易天瑞怀里，却没来得及回抱，她摊开掌心，愣愣低头看去。


    一颗边缘有些干瘪的大王花孢子，静静躺在她手心。


    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大王花“噗”地吐出一口恶臭的雾，像一小朵灰色的云。


    两人相拥的身影之外，数根血色的半透明花茎游弋过来。


    周游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盯住葛夏瑶：“这个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葛夏瑶抬头往上望去。


    下一秒，那些游荡在半空的花茎，胀大成十倍粗细。


    “笑笑还在顶……”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游整个人形瞬间散开，彻底化作一株血红的彼岸花。


    彼岸花的花茎破开水泥地，牢牢扎根于地面，无限往下延伸。


    同时，地面上的花茎花瓣，疯了般沿着酒店光滑的外壁，往上攀爬起来。


    在原地相拥的两人眼眶瞬间被血红色填满。


    第一次见到彼岸花原身，葛夏瑶有点害怕地往易天瑞怀里缩了缩。


    易天瑞微低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要离开。


    “你干嘛！”葛夏瑶一巴掌拍在祂肩头。


    易天瑞：“带你回去啊。”


    葛夏瑶恨铁不成钢：“笑笑是我朋友！不是她我还在上面，也许现在已经死了！”


    她指挥身边藤蔓：“去帮忙！”


    易天瑞在原地与她对视两秒，最终没能坳过，无奈地往酒店大堂里走。


    葛夏瑶：“你不能也像周游一样直接爬上去？”


    易天瑞动作一顿，掩饰般撇过脸：“我当然能！”


    祂清清嗓子：“但是你受不住，我们还是坐电梯吧。”


    “真的？”葛夏瑶满脸怀疑，“你不是做不到吧。”


    一根藤蔓堵住她的嘴，易天瑞面无表情按上关门键。


    “胡说。”


    ……


    顶楼，成天笑被阎二按在窗户上，祂粗糙的大掌捏住她的脖子就像捏一只鸡崽子。


    秋汀恢复了人类的样子，皱眉说：“阎二，你冷静一点，葛夏瑶跑了！”


    成天笑被掐得差点没口吐白沫，挣扎着动动腿，就见阎二狞笑着凑近过来，口腔里满是腥咸的血气。


    “这不老实的小东西，都怪你，不然现在葛夏瑶已经是老子的掌中之物……”


    秋汀怒喝：“阎二！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抓人！”


    阎二转过头，对着秋汀的方向就啐了一口，成天笑眼睁睁看到祂面部那些经络里流出液体，就是祂啐出的那些。


    “他娘的，老子就说女人都是废物，让你抓个人，结果人没看好让人跑了不说，留下这么个麻烦……”


    祂说着手掌越发用力，又将头凑近过来。


    “不如先拿这个小东西当个开胃菜，她的血液里有彼岸花的气息，老子要是吃了她，说不定实力大增……”


    阎二的脸裂开一半。


    祂的半边脸已经变成了猪笼草的头筒模样，血肉化为植物经络，边缘参差得像一道自上而下劈开祂脸部的竖痕。


    那竖痕缓缓在祂脸部蔓延，让一张人脸活生生转变成植物的样子，看起来恶心至极。


    也许因为变幻的兴奋感，阎二手下越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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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天笑双眼翻白，只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能被直接掐死。


    她看见秋汀的头部再次变成玉凤花的样子，银丝飞舞着袭来。


    阎二还脸上的半只眼瞳中，忽然变得血红。


    成天笑迟钝地反应过来，那是祂眼中的倒影。


    阎二正对玻璃窗，祂忽然看向成天笑身后窗外，剩下的半张脸上，忽然露出错愕的神情。


    她从祂瞳孔里看到铺天盖地的熟悉花瓣。


    下一秒，整个世界似乎停下运转，所有声音、画面，都变成了一帧帧慢放的定格画。


    铺天盖地的血红色花瓣从起先被破出的窗洞中涌入进来，裹挟着高空里强烈的风，从成天笑身边悍然入侵！


    眼前的阎二被粗壮了十倍不止的花瓣们裹住，整个人消失不见。


    成天笑脖子上的强压离去，即将软倒在地的同时被花瓣们牢牢护住，轻柔地放在了地上。


    同时，她眼前再次竖起花瓣墙，严丝合缝将她包裹着，保护在了中心。


    成天笑呕了几下，持续干咳，手指下意识揪住花瓣墙。


    细针密缕的光滑墙面上，温柔地探出一根花瓣尖尖，轻轻拱进她的掌心，被她借力揪得瘪了下去，也没有丝毫退缩。


    花瓣墙外传来各种混乱的声音。


    先是那个妖娆男人响到一半的尖叫，而后是阎二的怒吼，又是各种噼里啪啦砰砰砰的巨响，最后是秋汀。


    秋汀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等等，别！”


    成天笑从差点窒息而死的情况下稍微缓过神来，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抠住花瓣。


    “等一下。”


    她的声音嘶哑得吓人，花瓣犹豫一下，展开来，露出狼藉一片的套房客厅。


    所有家具都在混乱的战斗中破碎了，粗壮的花瓣们铺开在房间里，密密麻麻就像血色的长蛇巢穴。


    一株巨大的猪笼草尸体四分五裂，横陈在中央，满地都是玻璃碎片，不少都扎进猪笼草残缺的长筒中。


    祂看起来已经死透，只是在神经作用下，筒状表面覆盖的经脉还偶有跳动。


    门口处还有几具尸体，包括那个衣着清凉的妖娆男人，他们身上覆盖着许多粗壮的血红色花瓣，面对着尸体张开顶端的小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口。


    成天笑条件反射般阻止：“不行不可以！不准乱吃东西！”


    花瓣们顿时收起口部尖牙，游弋着赶过来缠住成天笑周身，讨好地在她头脸上乱爬。


    房间里的活人只剩下秋汀，她身后只剩一半的沙发上有断成两截的女人尸体，是那个海带女。


    秋汀已经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满面惊恐地缩在一地尸体中，高大的身形有些颤抖。


    成天笑费劲地扒拉开嘴部的一根花瓣，嘶哑开口：“海带女，是你的部下？”


    秋汀摇摇头，感觉快要哭出来：“不是，就是最近临时找的，能在海底活动的异能者……”


    那就好，不然被周游杀了，难保祂不会记恨。


    成天笑吁出长气，摸着缠在她手腕上，似乎因为她红肿腕部尤为气愤的花瓣，安抚性地拍了拍。


    “没事的，我没事。你不是来了吗。”


    “这个人是站我们这边的，祂刚才一直试图救我呢，我们不杀祂，好不好？”


    葛夏瑶赶过来的时候，见到这满地尸体，发出惊呼。


    她嫌易天瑞走得慢，半路就跳下来小跑着赶过来，没想到只是坐个电梯的这么一点点时间，战斗已经结束了。


    易天瑞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扶住她有些发抖的身体，神色复杂地看着铺满整个房间的血红色花瓣。


    因为成天笑的失踪，周游疯了一般从南城一路杀到这里。


    祂能追寻到成天笑的气息，很顺利就找到了东城，城中那些守卫，一眨眼就被彼岸花裹进花茎吸成了干尸，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易天瑞眼睁睁看着那些花瓣，因为吸食过血液，从无害的深粉色变成了红到发黑的血红色。


    祂第一次亲眼见到周游的实力，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但也不得不心存后怕，还好成天笑没事，要是她出事了，那这个疯子说不定真的会屠了全世界。


    而祂们剩下的这些异植寄生者，真的没有丝毫阻挡的可能。


    找到成天笑，解决了伤害她的人，周游一句废话没有，裹着人就从破窗中又爬了下去。


    “诶等等，等一下——”葛夏瑶踩过满地尸体奔过去，只见到根根血色花瓣回到地面，裹着成天笑飞速离去。


    地面水泥上留下一道被粗暴破开的泥土痕迹。


    葛夏瑶转头，“你不能带着我直接下去，是吧。”


    易天瑞装不下去了，摊牌了：“坐电梯吧。”


    两人没有管一片狼藉的东城，一路回到南城。


    回到专门为了葛夏瑶修建的海边别墅群，易天瑞请人叫来医生。


    谁知属下嗫嚅：“城主，那个，医生被北城城主，请去给祂夫人看伤了。”


    易天瑞：“？”


    祂满心疑惑走出别墅，就见祂和葛夏瑶的爱心小窝旁边那栋别墅的小花园里，支起了一顶遮阳伞。


    周游站在清晨的阳光之下，面无表情紧紧盯着遮阳伞下的人。


    成天笑躺在遮阳伞底下，身边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成天笑正对那医生说：“没事的，我真没事，就是擦破点儿皮。”


    “那不是我们的医生吗？”跟出来的葛夏瑶惊呼：“笑笑！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成天笑回头，晨光熹微，她琥珀色的眼眸清澈。


    “夏瑶，呃，那个……”被周游强行带到南城，强势入住人家的海景别墅，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周游不满：“你喜欢海，在这里养伤好。”


    易天瑞：您问过我吗？


    葛夏瑶倒是很开心，冲进小花园就要去抱住她，半途又被花瓣挡住脚步。


    易天瑞顿时怒了，眼看要炸，成天笑及时捂住额头：“啊，头有点晕。”


    周游转头瞪住易天瑞：“走开，别吵到她。”


    易天瑞额角青筋跳动，却又明白自己确实干不过对方，还好善解人意的葛夏瑶及时拉住祂的胳膊，带着祂退了出去。


    离开前，葛夏瑶担忧道：“笑笑，好好养伤。”


    等两人离开，成天笑又打发走南城的队医。


    她笑眯眯拉住周游的手，“你在生气？为什么。”


    周游垂眸看她。


    祂想，与彼岸花共生这么多年以后，再次见到重要的人在濒死边缘，祂竟然还能感受到心脏跳动，血液倒流。


    那一刻，祂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作为人类的感情。


    也回忆起，原来人类的感情可以如此矛盾复杂。


    祂觉得新奇，但也觉得，再也不要感受了。


    周游没有回答，只是用花瓣牢牢卷住她的手腕，紧贴她跳动的脉搏。


    成天笑叹了口气，站起来抱住了祂。


    她伸手在祂后背轻拍，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小朋友：“好啦，好啦。”


    日光下，血红色的眼睛闭上。细长的花瓣慢慢地环绕住少女纤瘦的身体，一圈又一圈。


    像卷住世间仅存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