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五个月

作品:《和夫郎破镜重圆后(女尊)

    断产药。


    萧遥揽着薛衍舟肩膀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声音晦涩:“我……知道。”


    “你知道?!”


    谢书怀声调都高了许多:“难不成,难不成他的孩子是你……”


    萧遥看向怀中依旧昏迷着的薛衍舟,无法自控的陷入了回忆。


    那会儿他们情谊正深,萧遥整日里都想着怎么带薛衍舟离开京都,远走高飞,但薛衍舟一直在犹豫什么,始终不肯答应。


    是一个雨天,薛衍舟照例早起离开,说是去取账本回来看,可平日里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回来的人,一直到了戌时还未归。眼看着天都黑了,雨越下越大,萧遥再也等不及,顾不得那些可能还在追杀她的黑衣人,独自撑了伞出门找他。


    可离开小院才觉出茫然。


    京都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薛衍舟。


    顺着薛衍舟离开的方向走出小巷,前面就是三岔路口。


    萧遥入京路上被一路追杀,重伤之下慌不择路,误打误撞闯进了薛衍舟的小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从未离开过。她试探着朝其中一条路走出去几十米,又怕薛衍舟会突然在另一条路出现,于是返回,再换一条路。


    就这么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天已经完全黑了,暴雨却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街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萧遥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又一次走回原点,萧遥几乎绝望的想着,薛衍舟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却在其中一条路的尽头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白色人影。


    萧遥毫不犹豫的朝那人影跑去。


    是薛衍舟。


    他不知为何没有撑伞,浑身都被大雨淋透了,也没带回那些萧遥讨厌的账本,只是摇摇晃晃的走着,直到萧遥跑到他跟前才抬起头来。


    漆黑的雨夜,只有萧遥提着的那盏灯在风中明明灭灭,照亮了薛衍舟苍白的脸。


    他有些艰难的将目光定在了萧遥脸上,勾起唇角。


    “萧遥……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萧遥皱着眉把人拉到自己伞下遮住:“先别说这些了,怎么都湿透了?冷不冷?咱们快些回家。”


    不知是哪个词触到了薛衍舟的神经,他突然扑进萧遥怀里,搂住了她的脖颈。


    他身上好冷。


    萧遥下意识松了那盏提灯去揽他的腰,于是灯笼就这么落在雨里,烛火在片刻之间就被大雨浇灭。


    一片黑暗之中,彼此的呼吸声都变的格外明显,落在嘈杂的雨声中,萧遥听到了薛衍舟带着颤抖的声音。


    “咱们走吧,萧遥。”


    “什么?”


    雨声太大,萧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又听到薛衍舟微哑的声音。


    “闲云野鹤,野鸳鸯,私奔。什么都好……带我走吧,萧遥。”


    直到回到小院,薛衍舟沐浴过后疲倦的陷在萧遥臂弯里陷入昏睡,萧遥仍觉得一切像是梦境。


    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真疼。


    所以他们真的可以离开京都,从此再不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


    太好了。


    可真是太好了……


    萧遥激动的迟迟无法入眠,辗转到了清晨,却意外感觉到怀里的薛衍舟似乎开始发热。


    是因为淋了雨,染上风寒了吗?


    萧遥这般想着,拉过薛衍舟的腕子细细诊脉,却在片刻后愣住了。


    是她……医术太差诊错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将指尖搭在薛衍舟腕脉上,一遍又一遍的听,终于将薛衍舟也吵醒,费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她。


    “萧遥?怎么了?”


    “衍舟……”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屋子里,萧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薛衍舟。


    “咱们,咱们好像有孩子了。”


    孩子。


    薛衍舟下意识去触自己的小腹,却不等碰到就被萧遥整个抱进了怀里。


    “衍舟,咱们有孩子了!”萧遥激动的大喊。


    薛衍舟怔愣片刻,眉目间的忧虑终是一点点被喜悦代替,放松身体,将下巴靠进了萧遥的肩窝。


    “嗯,咱们有孩子了。”


    “野鸳鸯”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薛衍舟刚刚怀上身孕,又染了风寒,实在没法承受舟车劳顿。


    萧遥乔装出门去请来的大夫说,至少也要等薛衍舟腹中的孩子满三个月之后才算是安稳。


    可三个月后,就在萧遥满心欢喜的准备好要离开京都那天,薛衍舟不声不响的从小院里消失了。


    又三个月,街角偶遇,薛衍舟的小腹已是一片平坦。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萧遥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努力克制,才能维持声音的平稳。


    “应该是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用的药。”


    “三个月?”谢书怀摇头:“不对。”


    他回忆着薛衍舟的脉象,开口时都有几分不忍:“他服药时,孩子至少已经有五个月大了。”


    五个月?!


    萧遥猛的窒住了呼吸。


    他说不想要那个孩子。


    所以不该是对离开京都的决定反悔了才会突然离开,才会服下断产药,跟她一刀两断的吗?可为什么是五个月……所以后来见面那次,其实薛衍舟才刚刚失去那个孩子不久,是吗?


    谢书怀见萧遥脸色难看,忍不住叹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应该知道……月份越大的胎儿,服用断产药后,对父体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他必然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这般选择。”


    “他……衍舟说,说他不想要那个孩子。”


    谢书怀气笑了:“遥儿,师父总说你聪慧,你怎么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若真不想要,何苦要吃上五个月的苦头,再冒着会身死的风险服下断产药?那样大的月份,他能活下来都已经算是幸运。这个道理你当真想不明白?”


    身死。


    这两个字落进萧遥的耳朵,她忍不住将怀里的薛衍舟抱紧了些。


    她险些失去他。


    两次。


    谢书怀摇摇头,继续道:“最初的病症便是因为那断产药,而后过度劳累,心神俱损,加之服用了那毒药……如今用金针吊着一口气,要不要救,还是得你来决定。”


    “救!一定要救!师兄,求你救救衍舟……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师兄……”


    萧遥从未用这般语气跟谢书怀说过话,即使是十几岁时住在谢书怀的小院里,被金针扎的龇牙咧嘴,也只是吸着冷气笑呵呵的说。


    “轻点儿啊师兄,我都要被你扎成筛子了!”


    谢书怀看着几乎要崩溃的萧遥,终究不忍心,软了语气。


    “并非不能救,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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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


    谢书怀眼睛落在萧遥的腕脉上。


    “他元气损耗太大,几乎已是油尽灯枯。若要救他性命,世间只有一种丹药可以做到。”


    萧遥愣了一下,喃喃自语。


    “复灵丹……”


    “没错。”谢书怀点头:“只是复灵丹炼制所需材料太过稀有,即便是师父这般化外之人,也花了整整十七年方才找齐药材炼制此丹替你治病。别说这其中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就算是再花十七年能重新找齐这些材料,他恐怕……也等不了那么久。”


    “师兄!”


    谢书怀看着萧遥,挣扎了许久,才开口道:“别急。”


    “复灵丹难寻,可若是能得几分复灵丹的药性,再佐以汤药和针灸之术,未必不能替他续命……”


    “师兄你是说……”


    谢书怀点头。


    “你的血仍存着药性。”


    “所以我才会说,要不要救他,全凭你来决定。”


    “救。”萧遥还没等谢书怀说完就做出了决定,神色坚定,没有半分迟疑。


    她怀中昏迷着的薛衍舟却似是不安的开始挣扎,喉中溢出几分痛苦的呻吟。


    谢书怀早在替薛衍舟诊脉过后,就猜到了萧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师妹,若这般不明不白的为了别人损耗自己,谢书怀没法甘心。


    于是取出玉碗和银刀递给萧遥,明明在对她说话,眼睛却盯着薛衍舟。


    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放血吧,放足这一碗,若割的不够深……就自己再补一刀。”


    手起刀落。


    薛衍舟挣扎的更加明显。


    房间里只剩下薛衍舟似是哭泣的呜咽,和血落在玉碗里的声音。


    江拂终于送了煮好的汤药进来。


    混着温热的,刚刚从萧遥腕脉上放出的血,被萧遥小心翼翼的喂给薛衍舟喝下。


    一柱香后,薛衍舟的呼吸重归安稳。


    谢书怀拔掉了他身上的那些金针,指了指铺好的床铺,对萧遥说。


    “放下来吧,他至少到明早才能醒过来。”


    萧遥犹豫:“可衍舟背上的伤……”


    谢书怀看不下去,伸手将薛衍舟从萧遥怀里拉了出来,没几下便把人安置在床上,既没碰了背后的伤,姿势看起来也还算舒服。


    然后朝萧遥招手:“过来。”


    “啊?”


    谢书怀指了指萧遥手腕上胡乱缠着止血的布条,脸色难看。


    “叫你放一碗血,你割那么深是手不想要了不成?!”


    萧遥自觉理亏,乖乖将手递给谢书怀。


    直到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上,萧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谢书怀冷笑:“这会儿知道疼了?”


    “师兄……”


    “算了。”


    麻利的给她包好伤口,谢书怀收拾好药箱起身:“等他醒了再来找我。”


    萧遥回过神来。


    师兄的意思是……衍舟的性命保住了?


    直到谢书怀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萧遥大喊。


    “谢谢师兄!!!”


    脚下一个趔趄。


    ……几岁了,怎么还是这般不让人省心。


    他此番前来京都,也不知是对是错。


    谢书怀摇摇头,拎着药箱离开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