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怼了一通，好在越嵩只觉得无语，没有生气。


    因为他能察觉到顾叙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不用问，肯定又是因为顾缈。


    想起半小时前，助手源源不断发来的一些照片。


    嗯，顾叙是该生气。


    “找我有事？”


    两人这么熟悉了，顾叙见他赖在这里迟迟不走，应该是有正经事。


    越嵩盯着他看了几秒，正经事倒是谈不上，他就是想给顾叙看看那些照片。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越嵩和他随便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没再提顾缈。


    从公司出来，他坐上车。


    助理阿生坐在副驾，笑着回头：“您把照片给顾总看了？”


    越嵩单手撑着头，手肘撑在扶手箱上，正在休息。闻言，眼眸睁开一条缝隙，说道：“他的人动作比你快多了。”


    阿生讪讪一笑，“您也知道，京市不是我们的地盘，那位顾小姐身边的人太多了，要想不被他们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几次都差点露馅……”


    “不过，尽管很艰难，该拍到的我还是都拍到了。”


    “该说不说，也不怪顾总如此上心，我这都是抓拍偷拍，结果每一张顾小姐都是那么的美。特别是第五张，很像文艺电影的截屏，没准都能拿去参加摄影奖了。”


    “我要是不当您的助理，我也许会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摄影师！”


    阿生是个话痨，加上和越嵩私下关系很好，所以讲话都没什么顾忌。


    越嵩被吵的有些头痛，鬼使神差的拿起扶手箱上的手机，打开聊天记录。


    按照对方的描述，向上翻找着那张照片。


    对方拍了二十多张。


    有顾缈下楼梯，顾缈和宿管讲话，顾缈和迟斐打招呼，顾缈上车……等等一系列照片。


    和流水账一样。


    越嵩当时看了看顾缈和别人同框暧昧的照片。


    至于她单人的这些照片，他都没有看过。


    第五张……


    点开。


    夜幕降临，月色朦胧。


    女孩背后是一片灯火璀璨，她站在路边，怀里抱着一件男士外套。


    风吹起她的卷发，一片枯黄的落叶掉在她头上，她眼神茫然，空出一只手取下那片树叶，仔细瞧着。


    女孩鼓了鼓腮，粉嫩的唇微微撅起，轻轻蹙着眉，娇憨可爱又不失天真懵懂。


    画面定格。


    奇怪，上次见面她还是一头乌黑直发，今天就换了卷发。


    也不知道阿生用什么设备拍的，就连女孩眼睛下面点缀的一颗亮晶晶的碎片都清晰可见。


    明明是跟踪偷拍……怎么拍的和个人写真似的。


    手机被扣过来扔回扶手箱上，越嵩接过阿生的话，同意：“你拍照确实比做助理有天赋。”


    “你今晚就写辞职信，明天走流程，我给你秒批。”


    “抓紧交接，不要耽误工作。”


    阿生：“……？”


    当然，越嵩不是认真的。


    只是说来奇怪。


    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今晚却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


    早上铃声响起，他几乎是惊醒的。


    整个人望着天花板眼神失焦，胸膛剧烈起伏。


    闹钟还在响。


    良久才回过神，越嵩翻身拿起手机，关掉闹钟。


    即便是在假期，他的闹钟也会开着。


    不过都是摆设。


    他的作息非常稳定，每天都能卡在闹钟响起前的几分钟醒过来。


    记忆里，上次被闹钟叫醒的画面，仿佛还是两年前。


    看了眼时间，他掀开被子坐起身。


    猛地，视线定格。


    “……”


    男人坐在床上足足愣了五分钟。


    反应过来，他绷着下颌，神色不明的闯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


    楼下，小李和阿生早早


    就在等候。


    阿生又打了个哈欠，小李疑惑：“昨晚老板很晚才下班吗？老板今天比平时迟到了十五分钟诶。”


    “是呢。”阿生靠在她肩头，无精打采：“不仅下班晚，还差点把我开了。”


    “啊？”小李瞪大眼睛。


    “为什么啊？”


    阿生摆摆手，“往事不要再提。”


    闲聊间，楼梯方向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刻警惕起来，立正站好。


    越嵩边走边扣上袖扣，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往外走。


    “老板……”小李要打招呼，下一秒就被阿生捂住嘴。


    小李是练家子，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抓住阿生的手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


    阿生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骂人：“李微你个痴线……”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啊呀，你没事吧？阿生！你说句话啊！”


    “我顶你个肺啊！”


    身后两人还在打闹，越嵩恍若未闻，黑着脸上车。


    阿生懂得察言观色，看出越嵩心情不好。路上的时候不在像昨晚那般叽叽喳喳，连同小李也安静下来。


    办公室的门合上，阿生和小李同时松了口气。


    小李不懂：“老板为什么不高兴啊？”


    阿生也想问：“我怎么知道。”


    “不会是真要开除你吧？”


    “……”阿生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脑袋里都是水吗？”


    阿生拉着她远离战场，“别管了，躲远点就是了。八成是做噩梦了没睡好。”


    “是吗？”小李还在疑惑，“看着不像是做了噩梦呀。除了有些低气压以外，他精气神还不错啊。”


    “好了，不是做噩梦还能是什么？”阿生对她无语了，“难不成还能是椿梦啊？”


    “也有可能啊。”


    阿生屈起手指在她头上狠狠一敲，“拜托，老板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二十岁的小男生。”


    背后，越嵩本来是找他要份文件，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脸色更难看了。


    但他生气的不是他们在调侃自己的年纪。


    而是……


    那个梦。


    梦里，女孩爬到他身上，垂下头与他对视。


    懵懵懂懂的眼神，像是钩子。


    钩住他的视线，根本移不开。


    “不抱我吗？”


    她歪着头疑惑的问。


    喉结滚动，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


    触感太真实了。以至于他这才发现，她……


    浑身上下，只穿了贴身的两块薄薄的布料。


    掌心都在发烫。


    也许不只是掌心。


    他分辨不出，只记得她缓缓低下头，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