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作品:《女侠她占山为王

    全身乌黑的马,和全身雪白的马,燕惜妤是第一次见到。


    “……这两匹马真漂亮!”燕惜妤一脸赞叹地看着眼前的这两匹马。


    仲茂凑过来说:“燕姑娘,我找到的马也是良骙。”


    燕惜妤这才回头看了看那匹拉着空板车的马,那是匹棕色但马头夹杂着白色的马,四蹄有力,看着像是拉惯了板车的商队的马。


    “也不错,”燕惜妤点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眼前的这两匹马,“这两匹马配着马鞍,不像是商队拉货物的马。”


    “……这两匹马也是我先看见的,”仲茂板着脸说,“但它们不让我们几兄弟靠近,见人就踢,凶得很。”


    燕惜妤立即转过身来看他:“被踢到了?伤在哪?让槿方来给你看看。”说完,又走过来看仲二他们几个。


    “没事,都没事,”仲茂昂着头叉腰说,“咱几兄弟哪能让一匹马给踢到。”


    “那就好,”佟姑娘放下心来,有些严肃地说,“人没事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仲茂心里立即就得劲了,有些傻乎乎地憨笑着:“都听姑娘的。”


    “马不给靠近,那它们这会怎么跟了过来?”燕惜妤好奇地又去看那两匹马。


    仲茂不情不愿地开口:“阿七和阿盛一出现,它们就消停了,跟着他俩后头就过来了。”


    “阿七?阿盛?”燕惜妤看看那两匹马,又去看猎户和渔夫,“谁是阿七和阿盛?”


    “他俩,这是阿七,”仲茂指了指脸色青白的猎户,又去指精神萎顿的渔夫,“这是阿盛。”


    那叫阿七的面露倦容看着她,而阿盛侧是走一步颤三颤,仿佛下一霎就会倒地不起。


    “女侠,我们寻到马了,”羿衍椋直着腰杆,语气平缓地说,“请问我俩能随你们一同去乌州吗?”


    “行吧,”燕惜妤看着这俩个病秧子的美人,反正对方身上有银票,就冲这点,她就能带上他们,“不过别叫我女侠,我姓燕,燕惜妤。”


    燕惜妤说出自己的姓氏,然后就盯着俩人看。


    对面俩人像是听见寻常姓氏的表情,很自然地开口:“燕姑娘。”


    “嗯,我喊你们阿七和阿盛,”燕惜妤伸手指了指旁边刚找到的那木板车,“这板车空着,你俩上去歇会吧,我怕你们再这么走下去,会倒半道上。”


    “那在下就失礼了,”盛樗容实在是快要撑不住了,他颤巍巍地走到板车旁,有些艰难地爬上了板车,然后一躺下就不动了。


    羿衍椋还站着。


    “你也坐上去歇会,”燕惜妤对他说,“看你那脸青白的,如果不是没看见你有外伤,我还以为你失血过多呢。”


    羿衍椋垂着眼眸说:“那在下也失礼了,燕姑娘别见笑。”


    “不笑你,累了就该歇息,”燕惜妤说完,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等她走开后,羿衍椋这才挺着腰杆上了板车。当他后背靠着板车那板沿坐下的瞬间,眼前忽然一黑。


    其他人见他们俩个大男人坐上了板车,目光中都露出了鄙视。


    “这俩还说是猎户和渔夫,”仲二讽刺道,“看着就像是和那些个富家公子似的,一个个的手无缚鸡之力。”


    “就是,和那佟兄弟一样,都是吃不了穷的公子,”仲五说。


    燕惜妤笑了笑。


    佟槿方吃的苦可太多了,六、七岁就去当了乞丐,一当就是十年,说他像富家公子,只能说明他确实出身于富裕家族,身上有着大家族才会有的气度和风范,但并不能说他没吃过苦。


    她扫了眼板车上的俩人,或许这俩人也一样,出身于富裕家族,但仍少不了在外面吃苦。


    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


    “以后要一起去乌州,可不能内讧,”燕惜妤提了一句,“他们身上有银票。”


    “晓得了,”仲茂拖着调子不情愿地说,“老二,老三,你俩一人牵着这两拉板车的马,咱们该赶路了。”


    仲二仲三牵着拉着板车的马走在最前头,另外那两匹像是跟定了阿七和阿盛似的,一直跟在那板车后面。


    佟槿方看见好马两眼发光,跟着马走着,罗采春和佟瑰方跟在他身边。


    仲茂和仲四随后跟上,仲五和燕惜妤走在末尾。


    “仲五,你一路跟过去,看到了什么?”燕惜妤低声问。


    “确实像大哥说的那样,”仲五也低声说,“他们先看到那两匹好马,想上去抓,但抓不到,那阿七阿盛慢吞吞跟在后面,两匹马一看见他俩就安静下来,后来那阿七说再找找,然后就在乱石滩边看到了板车陷在乱石里的另外那匹拉着板车的马。”


    “嗯,我知道了,”燕惜妤想了想,然后说,“行,这事就到这了,你这事做的不错。”


    仲五像是完成了重大任务似地松了口气。


    这边正小声说着话,前头忽然传来了佟槿方的声音。


    “燕姑娘,你快过来看看!”


    燕惜妤抬头看了眼,官道前后虽然也有商队,但彼此离的有些远,不至于会出事。


    可佟槿方这声音听着像是在着急。


    “怎么了?”燕惜妤大步走了过去。


    佟槿方和他姐还有罗采春守在新找到的那板车旁,三人盯着板车上的俩美人看着。


    ……这是喊我一起过来看美人?


    “阿七和阿盛怎么了?”燕惜妤走过来问。


    “他俩好像昏迷了,”佟槿方轻声说。


    “昏迷?”燕惜妤转头看向板车,“赶路累成这样的?”


    板车上的俩个人,渔夫阿盛侧躺着,而猎户阿七靠着板车矮沿坐着,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对旁边的说话声充耳不闻。


    “阿七?阿盛?”燕惜妤凑过去叫俩人的名字,俩人都没有反应。


    “莫不是睡了?”罗采春轻声说,“赶路累的紧,估计叫不醒。”


    叫不醒?


    燕惜妤想到自己断气的情况,那才是真的叫不醒。


    “佟槿方,你来,给他们诊一下脉,”燕惜妤后退一步,对佟槿方说,“看看他们是死还是活。”


    佟槿方一怔,先是看看她,这才伸手想去搭上阿七的内手腕。


    只不过他的指尖刚触到对方的肌肤,他的手腕反而被对方的手钳住了。


    佟槿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后退,但却挣不开被人钳着的手。


    阿七慢条斯理地抬头,他的髻冠还歪着,脸色仍是青中泛着白,看着恹恹的,但整个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霎他就松开了钳着佟槿方的手,有气无力地靠着板车矮沿:“抱歉,我睡迷糊了,以为还睡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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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路的人,风餐露宿太正常了,找不到能够借宿的人家,只能睡在路边的树下。


    半夜不仅要警惕豺狼虎豹和毒蛇,还要防备着心怀鬼胎的旁人。


    佟槿方估计是想到了他之前当乞丐的日子,有些了然地看着阿七说:“你身上是否有哪里不适?”


    “并无不适,”羿衍椋摇摇头,他垂着眼睫说,“我一直赶路累狠了,再歇歇就好。”


    佟槿方听他说没事,也就不再坚持要给他诊脉,又去看另一个人:“那阿盛呢?”


    “他是自小身体羸弱,只能慢慢养着,让他再缓缓,就该醒过来了,”羿衍椋语气自然地说。


    正说话间,趴在板车上一直没反应的阿盛这时总算是醒了。


    他用手肘撑着板车坐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疲倦不堪,半眯着眼睛,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渡船靠岸了?我该下船了?”


    得,这又是一个睡迷糊的。


    罗采春和佟瑰方捂着嘴笑。


    燕惜妤见他们俩人没事,也就不再理他们,而是转而去看那两匹马。


    一黑一白的两匹马跟着板车走着,时不时还嚼两口路边的草叶。


    仲茂也在看这两匹马,边看边嘀咕道:“它走路,我们也走路,也不知道带着它们来做什么。”


    “你可以骑,”燕惜妤说。


    仲茂不吭声了,他不是不想骑,而是骑不了,只要有人一靠近,马儿定要将人给踢飞。


    “再养养,养熟了估计就能骑了,”燕惜妤说,“不过这两匹马虽然是你们一起找到的,但马不认你们五兄弟,只认他俩,看来马以后只能是给他们骑了。”


    无主的马匹,谁驯服了就属于谁,这两匹马也一样。


    “谁稀罕!”仲茂不屑地说,“我们也有两匹马。”


    燕惜妤点头:“而且我们这两匹马听话,我们能骑,要是为了驯马摔伤了,那多不值当。”


    “就是,我们仲六是个听话的,”仲茂昂着头说。


    “仲六?”燕惜妤眨巴眨巴眼睛,“仲六是谁?”不是五兄弟吗?哪里又外出了一个?


    “我们找到的这匹马,就是仲六,”仲茂摸了摸马脖子。


    马叫仲六?


    燕惜妤扫了一眼阿七,马叫仲六,你是阿七。


    阿七估计是感觉到视线,抬眸看了过来。


    燕惜妤和他视线相触,在心里赞叹了一声美男子,然后指着那一黑一白的两匹马说:“你们的马叫什么名字?”


    “雪照,”开口的是阿盛,他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闭着眼睛说,“我的马叫雪照。”


    “白色的这匹马名字叫雪照?”燕惜妤看着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这名字很适合它。”


    燕惜妤又去看阿七:“黑色的那匹马是你的?那它叫什么名字?”


    羿衍椋右手抵着额角,头微侧向这边,但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谁的身上,听见提到黑色的马,他才有些怠色地开口:“玄归。”


    “玄归……”燕惜妤看着那匹健壮的黑马,马身上浓密的黑色马毛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泽,“也很适合它。”


    羿衍椋垂着眼睫勾了勾嘴角。


    燕惜妤觉得这俩人估计是还没睡够,于是说:“你们再睡会吧。”


    她话才刚说完,阿盛已经“啪”的一声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