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警方办案细节不能暴露，所以当爸爸的，也就不多问你。我按照心理学的角度帮你分析，通常如果起初的性格很平和普通，且不容易发脾气的人，一旦内心受了刺激，他的转变也会比较极端，就拿我曾经的一个病人举例。”


    “这个病人以前十分胆小懦弱，但是他发现他的妻子朋友都背叛了他，做生意被合伙人欺骗赔了很多钱。”


    “刚开始他还会来找我做心理疏导，可是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直到有一天我新闻上发现了他，他杀了他妻子一家，朋友一家，只留下了他朋友家6岁的男孩儿，然后被判了死刑。”


    父亲说完，一脸的平静夹着菜往我的碗里放。


    “他这种人没有通过别人的洗脑也能做到狠心杀人，这就证明他内心深处，是很排斥自己那时候的懦弱无能，他并不认为那是善良，因为他的用善良换来的是背叛，至于你说的那个犯人可能也经历过类似的遭遇。”


    “至于你所说的杀人状态，你在课本里应该也学过，这在医学心理学范畴之内。一开始，他的一系列生活反应都很正常，可在他的潜意识里，通过个体的发现成熟和学习实践，潜在能力很有可能转变成实际能力，所以对于洗脑这个说法，可能和你们所想的有所偏差。”


    听到养父的话，很久的时间，我都在沉思之中。


    我在思考，养父的那个病人和胡吉的情况确实很像，他或许比我更能理解这一类的人。


    想到这里，我直接问道：“爸，您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的。这名犯罪嫌疑人的性格完全变了风格，他性格的生理机制属于兴奋型，被逮捕后依然保持兴奋状态，可是我想知道如何能让他这种情况变得稳定，让他说出实话呢？”


    养父十分准确的举例分析，让我不禁感觉，养父就是我现在的救命稻草一般。


    养父笑了笑：“如果真有


    那么容易，我的那个病人就不会中途杀人了，不是吗？”


    听了养父的这句话，又让我原本吊起来的心跌入谷底，如同坐过山车，跌宕起伏。


    “我以前说过，在心理学这个领域你很有天赋，虽然我做不到去开导那个病人，但我相信你可以，凡事都没有绝对，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一样，你更了解那名犯人，所以我相信你能做到。”


    养父的鼓励对我来讲有种无形的压力，我未必能做到像养父这般在心理学领域的造诣，我是名法医，我更擅长于去和尸体交流，否则也不会毅然决然的踏上这条路。


    养父知道我心思重容易一个人扛事，看到我不说话，只是让我多吃点，好好睡一觉，这种事急不得。


    吃过饭之后，父亲就回房间休息了。


    而我还沉浸在胡吉的案子当中，我必须从死者留下来的信息，找到胡吉就在现场的证据。


    第二天，我起来时，发现坐在电脑前睡着了，而身上还披着一件衣服，想必养父进来过。


    到了客厅，看着豆浆和油条，才知道养父多在意我，心里不由得一暖，原本满是阴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到了支队，我直奔审讯室，周默还在继续审讯。


    “还是什么都不说吗？”我问着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同事。


    同事叹了口气，也是一脸无奈，他说：“熬了一夜了，周队和徐队还有张哥轮班审讯，怎么问都不说，兜兜转转的，问题绕不开了都。”


    我们谈话的时候，正赶上局长也一大早赶来，看到我的时候，局长跟我打了个招呼：“季岩？这么早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回道：“嗯，本来以为抓到胡吉案子也就能结了，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说。”


    局长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你小子当法医可是可惜了啊，昨天听说你也帮忙审讯了，这本来也不是你的工作，尽力而为就好，他们这帮疯子，都


    有一种信仰，想从他们嘴里抠出东西太难，急不得。”


    我勉强扯着嘴角，嗯了一声，回了法医室。


    确实，局长说的没错。这种疯子，就像是有一种极为坚定的信仰一般，刘睿渊是这样，胡吉更是这样。


    李雯还没到，我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我甚至都想让父亲来局里帮忙审问。


    甚至还找出了犯罪心理学的书，来临时抱佛脚，这时候我就在想，只要我努力的去寻找，总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的。


    养父昨晚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胡吉很有可能，是通过环境的影响而造成的自我意识模糊，应激性人格下选择了将潜在能力转变为实际能力去杀人，说通俗些，现在的胡吉早就有想杀人的冲动，只不过那是潜在能力，而是在后期接触那个组织之后，转变成了实际能力，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间接性害死自己的老婆李颖？还是被利用陷害？


    到底是什么，导致他选择接受了转变性格后的自己，死心塌地的加入了可以帮他满足杀人愿望的组织？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


    “季岩？季岩？季岩！”李雯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听到。


    “对不起啊，看的太入神了，你来了啊。”我尴尬的一笑。


    李雯摇摇头，叹着气，说我是彻底魔怔了，她说：“别老是一个人自己想事情，憋的太久了，一个人是会疯的。正好，基因库的比对结果出来了，你去心妍那儿取一下。”


    我这才放下书起身去了化验室，到了化验室，刘心妍看着我那浓浓的黑眼圈，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季法医，我都听说了，昨天你审讯那个犯罪嫌疑人胡吉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是不是太累了啊？”


    还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并不知道自己兴奋的时候什么样，只知道所有人都害怕


    甚至抵触那样状态下的我。


    就像我刚来法医科，面对尸体是，那时候的李雯对我也满是抗拒与冰冷。


    “我没事儿，李科长说比对结果出来了，让我来取。”我特意岔开话题。


    刘心妍找了找，将台子上的报告给了我。


    我翻看着，然看到了让我震惊的结果：“会不会搞错了？陈琳身上，有胡吉的dna成分？”


    “我可能会搞错，但机器不会，这份报告可是主任亲自盯着的，这个案子这么重要，谁敢怠慢啊。”刘心妍委屈的回答。


    “这是个重大发现，功夫不负有心人，太谢谢你了心妍！”我激动的说道，说完还拥抱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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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刘心妍。


    顾不上脸色羞红的刘心妍，我拿着报告，直接就跑回了法医室找李雯。


    “李雯，基因库的比对结果证明，陈琳身上有胡吉的dna，化验科赵主任亲自对比过胡吉的dna。”


    听到我这个消息，李雯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


    这个消息，就像是在原本满是暴雨的天气中，突然太阳冒了出来，还顺带着冒出了彩虹，雨眼见着马上也要停了。


    我俩小跑着到了审讯室。


    “季岩你怎么又来了？”周默现在看见我到审讯室都有些发怵。


    李雯打了周默一拳，责怪道：“怎么说话呢？给你送决定性证据来了，陈琳尸体中有胡吉的dna。”


    周默虽然看不懂化验报告，但还是翻了两下，最后一张清楚的写着，确定有与胡吉的dna样本完全一致。


    “我终于能硬气一回了！我看这孙子还怎么跟我犟嘴！”周默说罢，气势汹汹的回了审讯室，想必这一夜，他肯定也憋屈的不行。


    审讯室内，胡吉看到周默进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摆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让自己舒坦点，他说：


    “看来周队能定我得罪了？这么高兴？那个季法医，也想必就在镜子的那一头儿看热闹呢吧……”


    周默气的直接抓起了胡吉的衣领，低喝道：“你这回给老子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陈琳体内也有你的dna，你怎么解释？接着演啊？”


    胡吉撇过头，轻蔑的一笑：“那又能怎么样？只能证明我在她死之前玩了她而已，又不能证明是我玩死她的。”


    周默狠狠地将胡吉扔回到椅子上：“你不是能顶罪么？这次我让顶个够！”


    这次胡吉的确无话可说，证据链接上了，视频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这次的dna比对结果绝对让胡吉无法否认罪行。


    这样，就可以确定，当时在夜总会带走陈琳的人，就是胡吉，哪怕不能证明，就是胡吉杀死了陈琳，他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就算我认罪了，你们也抓不到人，他们都已经走了，离开江北了，要不你以为我这个正当红的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被你们抓？”


    胡吉一脸鄙夷不屑，他也是在暗讽我们警察无能，但无论他怎么以为都没用，他的罪行已经成立了。


    可就算如此，胡吉哪怕到了法庭也不会就这么被判了死刑，而去了监狱，胡吉就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


    他知道的太多关于那个组织的事儿，知道他们的踪迹，所以我们也必须要攻克他的心理防范机制，才能够完全从他的嘴里抠出组织那伙人的动向。


    而我更在意的是，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而且还能笑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些证据，顶多证明我强j罪名成立，伪造证件罪，判决书下来也一样判不了死刑，大不了老死在牢里，我就等着你们几个臭警察，把他们抓进来和我作伴儿。”


    “可问题是，你们抓得到那群人吗？”


    说完胡吉疯狂的大笑着。


    我也从这个时候意识到，法医可以和死者“沟通”，但是懂心理学，才可以和活人死人一起“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