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悠的模样倒影在屏幕上，被台上台下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身旁的人比她激动一万倍。要换以前，她肯定也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毕竟追了这么多次现场，这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机会。


    现在脑子有点乱，还有些紧张。一方面被沈言次直勾勾冷测测地盯着，压力比较大。一方面又非常想把握这个机会——这个能问问题的机会。“啊啊啊啊。”旁边的姐妹在疯狂地摇她，“幸运鹅幸运鹅，你快问呀快问呀，别发呆来，这不是准备了很多吗!”


    文时悠：我知道你很急，但姐妹你先别急。


    文时悠：我现在正处于一个生死存亡和命运抉择的关键时期。


    掌心激动得全是汗水，文时悠舔了舔嘴角，矜持地朝大屏幕笑了笑，自动屏蔽了来自沈言次的目光，强行将视线转向了云彻。


    然后，毅然决然将脚边制作的纸板拿了起来。


    镜头自觉拉近——她在第一页写的是：云彻您好，我是你从出道以来的粉丝。


    第二页：你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每一年演唱会都有追。


    第三页：谢谢你偶尔低谷的时候给我温暖而亲和的力量。


    第四页：夏天到了，希望永远开心，身体健康，星途璀璨。


    居然是这样正经又有诚意的纸板，饶是故意看热闹的云彻也愣了一下，连嘴角的弧度都僵直起来。他向左看了一眼沈言次。这个人已经喝完一整瓶水了，面无表情将塑料瓶捏扁，丢给工作人员。


    云彻：……哎呀，好像玩脱了。


    又重新看向文时悠，云彻斟酌了几秒台词，最后选择就这样吧。他温和地扬起嘴角，说：“谢谢你，现在是点歌环节，你想听什么,我们可以唱。”


    “人家只喜欢你一个。”程岁泊在旁边不嫌事大，拿着话筒就说，“我们唱什么啊我们就是旁边绿叶衬托你的娇美，你唱就可以了，这位美女肯定只想听你一个人唱是吧?”云彻：“……”


    文时悠：“….…”


    “是的。”沈言次靠在钢琴边，冷气都快零下了，“我不唱，谁爱唱谁唱。”


    观众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大家想着明天的话题应该是提前定了：互动粉丝只喜欢云彻，沈言次和程岁泊双双破防。


    三个男人一场戏，你一言我一语，像在说相声似的，误伤的只有她。


    文时悠：……我觉得你们在合起伙来搞我。


    云彻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好吧，是沈言次自己放弃机会了哦，只能我一个人挑起大梁了。”


    文时悠：好吧，那我继续翻下去吧。


    她又翻了下一页，上面写了三首歌名，让云彻挑一个。


    观众忽然哄堂大笑，原因无他，因为文时悠这三首歌，都属于云彻的独唱——压根不关程岁泊和沈言次什么事。程岁泊看乐了："合着我们刚才自作多情了是吧。"


    沈言次也笑了起来，这笑容落在文时悠眼里比较反派，很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从台上冲下来抽自己一顿。


    但她也没办法呀，她最想听的确实是这三首，她最喜欢也是这三首，喜好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改变，虽然沈言次是个例外，但她也不会是因为喜欢他而委屈自己。云彻也属实没想到，挑了第一首后从高潮唱起。


    文时悠的相机一直在录像，如听仙乐耳暂明，情绪激动又感动，眼角绿色的星星也变得生动起来，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一区终了，沈言次不见了，轮到程岁泊选人。


    旁边的姐妹戳了戳她，问她喜欢云彻多少年了，文时悠数了数，差不多快5年了吧。


    "5年啊，也不是很久嘛，你真幸运，5年就能和他搭上话。”姐妹低头，眼中闪过明显的美慕，“我从VSC还没出道之前就喜欢他了，快要10年了吧。"


    “………”


    文时悠一愣，脑海中忽然意识到什么,重新看向舞台。


    沈言次换了一身衣服，这一趴并没有抢云彻和程岁泊的风头，直接坐在了钢琴前。互动结束了，演唱会回归正题。


    他调整着嘴角的麦，指尖落在了黑白相间的按键上。这样等待的模样，让馆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大家仿佛训练有素的兵，等待音乐响起的那刻。“这一首。”沈言次顿了一下，埋着头，低声说，“献给我曾经的十年。”


    《情书》的前奏响起，尖叫声顿时如浪潮，大家手中的荧光棒统一变成了亮黄色。


    现场的音乐总是更具有冲击性和渗透力。百万级别的音响在耳边环绕，清澈的人声如叙事般，深情又缱绻。


    镜头一会儿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一会儿又挪到他的侧脸。少年一般的容貌不改的男人低着头，黑发柔软地搭在眉眼上，看不清情绪。


    说了沈言次是个全能的人，他能在激情的时候让人觉得性感，也能在抒情的时候让人难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不愿述说的往事，被勾了起来，遗憾，落寞，又因为喜欢，而舍不得责备。旁边的姐妹还挺多愁伤感，一会儿就摸出了纸巾。


    文时悠镇定自若地坐着，觉得自己在情绪稳定这个方面超越了很多人。下一秒，姐妹递来一张新的，说：“小美女你哭得真


    惨，要不控制一下。”


    "……"


    胡说。


    文时悠连忙低下头，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哭得很惨。在沈言次的面前，除了在校园楼梯的那一次，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她只是有点难过，泪点有点低，只是想到了——


    这些年，她参加了很多场VSC的演唱会。每 场，她都花大钱买内场票，每一场，都有认真准备纸板和应援周边，兴奋的目光和激动的尖叫声遍布在很多城市。她的粉丝量从区区的14个，涨到了140,1万4,14万。设备换了一个又一个，照片发了一波又一波。


    但这些画面。


    是不是都被他看见了呢。


    他是不是在舞台上，偶然间听过她的声音，目光在闲暇之余，捕捉过她。


    但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回到更衣室，或者一个人落寞地站在角落，连冷笑的资格都没有。


    【你会不会没有看见，或者并不在意。】【多年后偶然想起，眼底仍旧只有嫌弃。】【但是没关系，】【现在的我拥有足够的勇气，】【可以永远爱你。】


    “白月光有没有听到啊，哥哥过得好苦哇。”姐妹哇哇哭着说，“实在不行就答应了吧，我们同意这门亲事了。”


    文时悠看了她一眼，心绪如被打翻的墨汁一般，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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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散开。


    好吧。


    这场旷日弥久的感情战，是她输了。


    沈言次连唱三首，又和云彻程岁泊两人搞了几波大的炫技，然后再次进行了一场互动，抽到的粉丝大多以表达爱意和点歌为主，气氛非常和谐。演唱会临近尾声，文时悠收到来自徐柄的消息：【一会儿结束后聚餐吗?】


    时也悠也：【好。】


    徐柄：【那到时候从候场的地方到后台来。】


    时也悠也：【好。】


    五光十色的射灯一会儿暗一会儿亮，彩带漂浮在空中，文时悠抓了一条黄色的，然后收进了包包里。


    散场后沿着人流反方向走，被工作人员认领后接到了后台。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抱着一堆应援的东西舍不得丢，一路上紧张又谨慎，就怕被人看出来了。


    不过大家都很急着出馆坐车，而她运气又不错，顺利拉开一道门。


    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长什么样，一双手从侧面伸来，瞬间将她手里的东西扯开，丢掉，恨不得再踩一脚。


    文时悠：真暴躁。这可是我花费2个小时亲手做的。


    又取下她胸前的相机，这东西可不能被这么对待，文时悠大声说：“你要敢摔坏试试看。”


    “….…”沈言次动作一顿，安稳地放在了最近的桌上。


    文时悠：这还差不多。


    他一副吃瘪又得忍气吞声的样子实在是好看，凑过来时，她主动伸出了手，算是回应。但沈言次明显不冷静，又急又快地找到了她的唇，又凶又猛地在亲她。


    文时悠被吻得几乎缺氧，脑海却很畅快，仿佛被打通了血液中堵点，情绪一股一股往外溢出。


    一会儿，另一只手也熟练加入，强烈的痒意沿着触碰的地方蔓延，入侵四肢百骸。


    很轻的咔哒声后，束缚被打开。


    文时悠愣了一下，内心慌乱起来。双腿渐渐发软，她实在受不住，挪开唇猛烈呼吸：“你….….!”


    “闭嘴。”


    “……”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


    好凶哦。


    不敢说话。


    沈言次不满足，又去找她的唇，她象征性推了一下，被他伸手掰过了下颚。她又继续象征性挣扎，他面无表情，又吻了上来。于此同时，手下的力道加重，她惊呼一声，被他咬破了嘴唇。


    "……"


    好痛。


    血液在彼此的唇舌中肆意，交织在一起，又发出来黏腻的味道。不知待了多久，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是云彻，在问沈言次人呢，不是说好一会儿去吃烧烤。


    被寻找的主角终于直起了身体，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血液的执着和疯狂。他缓慢地，伸出在钢琴键上格外好看的双手，扣好她的胸衣。


    另一只指腹摩擦于潋滟的唇上，轻声说：“你就这么喜欢他?”


    “……”


    不敢说话。


    是不是相比较于我，更喜欢他?这个问题他不敢问，只笑了声，恶声恶气地说：“那我偏要当他的面亲你。”


    说完，手腕下挪，反手将她拉在掌心，打开门将她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