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在前方领路，路德维希和降谷零警惕地跟在身后。


    “到了……”蓝衣人的头扭成180°回头，向他们露出笑来，“桀桀……小朋友们，卫生间到了……快去吧……”


    但他的样子就不是那么礼貌了，他苍白的皮肤像蛇蜕般片片剥落，蓝制服与血肉交融形成某种类昆虫的甲壳。瞳孔分裂成昆虫般的复眼结构，密密麻麻的瞳孔挤满眼框，将两人的身影切割成了无数份。


    路德维希和降谷零一个对视立刻开始行动，他用铲子打爆卫生间墙壁上的消防栓，水流如注涌出，将变异的蓝衣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蓝衣人顿时僵在原地，连变异的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


    三二一，跑！


    路德维希趁机一铲子下去将呆立原地的蓝衣人击倒，趁他爬起的瞬间与降谷零一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宿舍跑去。


    走廊墙壁上挂着的钟指针悄然滑向了五点四十，地砖上浮现出大大小小孩童的手印。


    “跟着手印走！”降谷零拉着路德维希向前。


    这些手印此刻就像是活了一样在地面上鼓动，像是要挣脱地面出来——


    不！有些已经出来了。


    他们破土而出，一个个青紫相间的小手冒出，夹杂着孩童的笑将还在挣扎着站立的蓝衣人捉住，一寸寸拖到地下。


    仅仅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路德维希就拉着降谷零加快速度。


    时钟的指针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迅速向前移动，来不及细思他们飞奔向宿舍所在赶去。


    在六点钟声敲响的那刻，他们险之又险地进入卧室关紧房门。


    与此同时原本一片死寂的卧室像是活过来一样，窗外猩红色的血月被清晨温暖的阳光代替，一个个孩子揉着眼睛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地向路德维希打招呼。


    “早安，路德。”他们打着哈欠说道，“你今天起的好早。”


    就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一般。


    -


    消毒水的气味在医务室里格外刺鼻，路德维希躺在褪色的蓝白条纹床单上，余光扫过药品柜玻璃上倒映的时钟。十点三十分，距离户外活动结束还有半小时。


    在第二天的户外时间，路德维希尝试假装肚子疼，在摇铃护工死盯着的眼神下获得了自由行动资格，跟降谷零离开去了医务室。


    果然没错。


    在获得许可的时候两人对视，眼中闪过默契的光。


    既然这个孤儿院白天的一切行为逻辑都在努力正常，而走廊上的平面图里也有着医务室的身影，那么在提出要求时就有很大的可能获得许可。


    而之所以两人选择去医务室，则是在之前夜里路德维希靠近蓝衣人时发现他的身上有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等在那里看到身穿蓝色护工服装的医生时，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他与夜晚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脸上总是挂着笑，在路德维希提到自己肚子疼后更是贴心的将一个装着热水的橡胶水袋递给他。


    在嘱咐路德维希留在病床上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后，医生离开医务室。两人交换眼神，松了一口气。


    降谷零站在门旁，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门把手上，实则保持着随时可以关门的预备动作——在发现校医回来时能立即做出警示。


    路德维希径直走向靠窗的档案柜，指尖抚过积灰的抽屉之间有明显最近打开痕迹的那个。里面装的是医务室药品取用登记记录单，而在最近的一张上面有一个熟悉名字——吉田副院长。


    “□□……”他手指划过那行记录，“这种强效安眠药需要特殊处方，出现在这里显得很可疑啊。”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降谷零向路德维希发出预警，迅速将文件恢复原状。


    -


    趁着还在户外时间，两人回到房间。


    凭借着记忆将昨天在美术房间内看到的黑泽阵的画凭记忆描摹出来。


    在清除掉画面上繁杂的黑线后，画上的内容显现出现——


    在一间房间内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个则手上拿着纸张得意地站着。


    路德维希看着画面上房间的陈设越看越熟悉，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陈设，那不就是昨天看了一眼的仓库吗？


    接下来两人的目标正是仓库。


    很多线索都指向那里，还有那本警察手册……


    -


    仓库的铁门被爬山虎缠绕成墨绿色的囚笼，两人跟昨天一样顺着大树到达屋顶，用床单做成绳子滑进仓库内。


    一进入仓库，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堆积如山的纸箱让任何一个强迫症患者看了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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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发疯。


    "这里。"路德维希将仓库中昨天令他感到异常的纸箱挪开，指尖拂过墙面上层层叠叠的刻痕。


    在那之后显示出褪色的蜡笔字迹，就仿佛像伤痕般遍布墙面——这让路德维希和降谷零想起之前在佐藤惠美那个副本中的一幕。


    那里有着小孩子用稚嫩笔触写下的话，最新的一道用红色蜡笔写着："姐姐我错了"，字母"g"的尾巴拖出长长的划痕，仿佛执笔者突然被拽离。


    想起翔太跟他说过的事情，笹原美绪在失踪前曾向他询问过仓库墙壁上的字迹，应该就是这个了。


    “路德。”降谷零突然出声，他在仓库的角落中找到了一张纸条，“跟昨晚我们在院长室的保险箱内发现的字迹相同，应该也是笹原警官写下的线索。”


    "吉田要杀院长——美绪"。


    他脸色一变，想到在医务室内看到的安眠药取用记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降谷。”路德维希脸色一沉，“我们怕是要快些去院长室了。”


    -


    院长室的橡木门虚掩着，降谷零抬手拦住要冲进去的路德维希。他整理好衣领，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慌失措的表情："院长！仓库里有孩子被困在倒下的货架下面了！”


    “是吗？”吉田副院长在办公桌前抬头看着两人，眼里闪过一丝烦躁，说出的话却夹杂着担忧，“在哪里？”


    将吉田副院长短暂支开，两人迅速开始对院长室进行搜查。


    两人扫过地毯上新月形的拖拽痕迹打开文件柜下方的柜门，小林院长呈跪姿被束缚在里面，眼睛紧闭一看就是陷入昏迷。


    降谷零用手指在小林院长鼻下试探：“还有气息。”


    他松了一口气，与路德维希两人合力将小林院长解救出来，用桌上的美工刀割掉她身上的绳索。


    “吉田副院长很快会回来。”看着依旧昏迷的小林院长，路德维希直接将对方打醒。


    “你们——”小林院长从昏迷中转醒，眼神从刚开始的迷茫转变成愤怒惊惧，“快离开这里！”


    她对两个孩子喊道：“吉田有问题，你们快离开这里！”


    “不。”降谷零打断她的话，“现在您已经醒过来，她暂时不会做什么了。”


    “那么有关吉田副院长的消息，可以告诉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