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他二人刚回到青云镇的小屋，尘满霜就因为高烧倒在夜清辉怀里。


    那一刻，夜清辉被人吓到了，后迅速着手照顾人。


    一夜过后，这人的高热总算是退下一些。


    此时，夜清辉正抱着他，桌上放着刚熬好的药，一勺一勺的往人嘴里喂。


    当然，那药没几口喂进尘满霜嘴里，全都被这人嫌苦吐出来了。


    夜清辉没有着急，只是很耐心地哄他，“喝了就好，阿尘听话。”


    “很快就好了。”


    在他连哄带骗下，这碗药总算是见了底。


    夜清辉把碗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尘满霜的头，见没那么热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安顿好人，便要起身去收拾一下桌上的烂摊子，他一直忙着照顾人，桌上早就乱成一团了。


    不料，尘满霜的手死死抓着他，摆明了不让他走。


    夜清辉心疼这个人，终究不忍心，便施了个小法术收拾好了桌子。


    随后躺下抱住这个人，一遍又一遍在尘满霜背上上下抚摸着。


    “没事的，阿尘不要怕，我一直在的。”


    “没事的……没事的……”


    恍惚中，尘满霜听到他的声音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和“他”的对话。


    这时的他被削去锋芒，那时的他高高在上，二人站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尘满霜，我真替你不值。”


    “你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辱骂，你竟也能接受。”


    尘满霜看着曾经的自己，口中说出如此扎心的话，却是一笑。


    还以为被自己批判会很伤心，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他”见他笑，竟有些愣，“你……”


    尘满霜靠近他一步，面色平淡，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值与不值，我自己心里自有答案。”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不等他反驳尘满霜，他又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对方盯了他几秒，被逗笑了，随即一把拽过尘满霜，撸起袖子将他透明化的手展现出来。


    嘲笑他，“这就是你口中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尘满霜，还是一如既往的做事不顾后果。”


    尘满霜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袖子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冷声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眼前这个东西不过是他的心魔化成的罢了，他还没有到连心魔都压制不住的地步。


    “我自会承担最后的后果。”


    说完，一掌将心魔打散在自己的心境中，并对他做出最终的警告。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曾经，他觉得自己最不会讨厌的一个人就是他自己，可时移势迁，他心中的想法早就有了改变。


    他很清楚曾经的他什么样子，只不过，早已不再怀念。


    他不再追求高处，如今他想要的是平淡还有和他作陪的夜清辉。


    对于曾去过的高处，于他心中，已无分量。


    至于魇，则是他的执念，既然他当年要做的没有做完，自然是要弥补的。


    他总要对那时他所做的选择，付出代价。


    梦里恍恍惚惚的，尘满霜在这里游荡了很久很久。


    待他醒来，已然黄昏。侧头望见染红半边天的夕阳，微微失神。


    忽听脚步声传来，翻了个身看到夜清辉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


    夜清辉见他醒了，一个闪身到他面前，把东西放到桌上靠过来摸摸他的头，嘴上焦急地关心他。


    “有没有好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尘满霜瞧着他这副急忙忙的样子，勾勾唇角，摇摇头，“我没事。”


    “好多了已经。”


    话语间，夜清辉将他扶起来，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尘满霜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刚好他喉咙干涸的难受，喝了这口水倒是好多了。


    等他又喝了几口，夜清辉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转身将自己熬好的粥端过来。


    舀了一勺耐心吹好递到尘满霜嘴边，不忘道：“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尘满霜想自己伸手端过来喝，奈何他现在脑子昏沉沉的，提不起来力气，便任由夜清辉喂他了。


    等碗见底，夜清辉简单收拾好这些东西，靠坐在床边揽过尘满霜。


    “要做什么？看书还是什么。”


    尘满霜在他怀里动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什么都不想做。”


    “那我陪着你。”


    尘满霜在他肩上蹭蹭，“嗯”了一声。


    夜清辉攥着尘满霜的一缕头发，思绪被拉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照顾尘满霜的时候，竹影也帮他了，意外的是，他在他那里知道了一些东西。


    从竹影口中得知，尘满霜的身体自从和魇大战之后，就越来越不好了。


    这些年，尘满霜总是时不时的就会生病，一病就是许久不好。


    后来慢慢地，或许的病的次数多了，身体生出了免疫，再难受他都能扛过去。


    夜清辉回忆着竹影和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坠疼。


    其实尘满霜身体好不好，他在和他的相处中早就察觉出来了。唯一没想到的是，情况会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


    轻叹了口气，测过脸靠在尘满霜发顶，亲昵地蹭了蹭。


    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尘满霜不由担心，“怎么了？”


    夜清辉在他发顶蹭蹭，温声道：“没事。”


    随着话锋一转，话中有些无奈夹杂着些许自责，“你太瘦了。”


    腰瘦的他一只手都能圈住，养人养了这么久，也没见尘满霜胖了多少。


    尘满霜伸手在自己腰上摸了一下，捏到些许肉，随后握住夜清辉的手。


    失笑道：“和以前相比，已经胖了。”


    夜清辉往被窝里钻了钻，伸手抱紧尘满霜，侧头靠在他肩上，手不忘在他腰上上下摩挲。


    “还是太瘦了。”


    远处看去，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尘满霜被夜清辉低落的情绪围绕着，心里难免不舒服。不过，谁让这人是他的，自然由他哄。


    伸手在夜清辉脸上捏了一下，后将人拉过来双手捧着夜清辉的脸，凑到嘴角亲了一下。


    扬起一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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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的笑，“现在不是有你吗？”


    “没关系的，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


    “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夜清辉听到他这话，短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静默片刻，轻笑一声。


    “你倒是惯会说这些哄我开心。”


    尘满霜像只粘人的猫在他额头蹭蹭，算是回答了他这句话。


    夜清辉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缠着他索了个吻，便不了了之了。


    ……


    次日，尘满霜精神好了一些，加上屋外天气不错，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夜清辉原本不愿让他出去，又见这人状态还不错，窗外天气也好，便任由他了。


    等夜清辉想将他叫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尘满霜手里有一个纸做的小人，他正在逗那个小人。


    抬脚走过去，看清那小人的模样，笑了出来。


    这纸人还是拿着他的模样做的。


    蹲在尘满霜面前，戳戳他手里的纸人，含笑道：“你找我怎么不叫我。”


    尘满霜却道：“没找你，这个法术是忽然想到的，便捏了个纸人玩。”


    夜清辉听到他这话，低头“嗯”了一声，后伸手抱他。


    尘满霜盯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若是夜清辉身后有尾巴，必定垂的不能再垂。


    很快，夜清辉抱着人走到屋子里将人放下，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茶。


    待将茶推到尘满霜面前，顺带着一盘他刚做好不久的杏仁酥。


    下一瞬，有一个小纸人跳到他面前，纸人是尘满霜的模样。


    那小纸人想拍他的手，奈何手短，只好跳到他手心弯腰费力用自己的短手拍夜清辉的手背。


    夜清辉愣了一下，紧接着被这笨笨的纸人逗笑，尘满霜的声音旋即响起。


    “没忘你。”


    说着，拿起桌上的杏仁酥吃了一口，继续说：“你不是说要忙吗？我自己又无聊，便捏个小法术解闷。”


    “所以……”侧身靠近夜清辉些许，带着糕点残渣的手在夜清辉鼻尖点点，“不要不开心。”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不会的。”


    夜清辉知道他故意逗自己，自然没生气，但，还是要给这人讨点好处的。


    伸手将尘满霜拉进自己怀中，双手附在他脸上揉了揉，故意斥责他。


    “坏家伙。”


    尘满霜没反驳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夜清辉看着这人任他欺负，眸内暗了暗，而后一头倒在他肩上，作势长叹一口气。


    “可我偏偏离不开你。”


    “我整个人都栽在阿尘身上，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阿尘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要名分，尘满霜明知他幼稚，但也宠他。


    低头在夜清辉嘴角落下一个吻，凑到夜清辉耳边小声说他想听的话。


    “那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夜清辉凑近他勾着他缠要了一个吻，一番吻罢，在他唇角啄了一口后，弯起眉眼。


    “嗯，一辈子都不分开。”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的修仙界早就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