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江南回来之后便秘回到了先前平静有趣的生活。


    这天，夜清辉像往常一样将一切东西收拾好后抱着尘满霜睡觉，意外的是，他却在睡着后进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远处是高山流水，近处有落英缤纷，潺潺流水。平静的湖面洒满昙花花瓣，沁人的花香惹人留恋。


    抬手接下空中飘下的一片昙花花瓣在手中捻捻，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大概是尘满霜的心境。


    心境只有修仙者的心动荡的时候才会将外人引进来，他怎么会进到这里来？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阵风吹过，再转眼，已到霜沉居。


    只见尘满霜坐在院子里，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桌上沸腾着一壶茶，显然煮好不久了。他身后，是随风摇曳的海棠花树。


    飘下的花瓣自他身边拂过，却并没有打扰到他，那人还是安静地下棋。除了，他身上围绕着淡淡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尘满霜头发是黑的。


    夜清辉微微愣神，尘满霜有些冷的声音率先传入耳中，“夜少主为何去又之返？”


    夜清辉眸内若有所思，旋即，扯出一个笑，走过去。


    “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想来确认一番便回来了。”


    他坐在尘满霜对面，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入口，脾人心肺，不忘赞赏一句，“仙尊这茶，倒是好茶。”


    尘满霜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下来，随即恢复正常，“夜少主倒是个会品茶的。”


    夜清辉摇摇头，“不敢，不过知晓些许皮毛罢了，上不了台面。”


    尘满霜还没没话，夜清辉就已经盯上桌上的棋盘，只见他拿起一枚棋子执在手中，认真打量一番棋盘，“啪”的一声棋子落下。


    “我陪仙尊下盘棋。”


    尘满霜没说话，算是默认他的行为。


    很快来到这盘棋的结局，毫无意外是尘满霜赢了，夜清辉对这个结局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个人棋艺本身就比他厉害。


    不过……


    眼底勾起些许笑意，目光在尘满霜身上打了个转，眼中带着些许狡黠。


    他现在对这个百年之前的尘满霜很感兴趣。


    虽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被拉进百年前的这个幻境，但他心底终究想看看百年前的尘满霜。


    尘满霜觉得夜清辉奇怪，心中难免警惕起来，果断开口下了逐客令，“夜少主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便走吧，在下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他以为夜清辉会走，哪知，那人却双臂环胸，摆出一副赖着不走的无赖样。


    “急什么，在下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怎么能轻易离开。”


    此话一出，尘满霜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很快转瞬即逝，生硬扯出一个笑，“有话直说请你。”


    夜清辉嘴角微微上扬，起身弯腰凑过去，捻住尘满霜一缕头发缠住指尖，神色认真下来，“我心悦仙尊已久，不知仙尊可否给个机会？”


    尘满霜僵住，没想到他竟如此口出狂言，紧接着面上飞速爬上一抹绯红，抬手一掌拍开夜清辉，声音瞬间冷了一个度，“夜清辉，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见他炸毛，夜清辉却轻而易举看穿他隐藏在炸毛背后的慌乱，不在乎自己被尘满霜拍疼的胸膛，反而伸手一把抓住人，凑过去和尘满霜对视。


    认真说，“我没开玩笑，阿尘，你看我的眼睛。”


    尘满霜扫了一眼他认真的神色，那双金色瞳孔中，只有他一人清晰的倒影。


    他只觉得那眼神烫人，抬手甩开他的手，掌心汇聚灵力就要教训一顿夜清辉。


    “你这个家伙，和传闻还真是相差甚远。”


    夜清辉侧身躲开他的攻击，伸手拽住他，作势反问，“所以阿尘认为我是什么样的？”


    对于他的反问，尘满霜短时间也给不出他什么回答，毕竟他不了解夜清辉。眼看这个家伙又厚着脸皮贴过来，尘满霜一掌将他拍开。


    “夜少主，请你自重。”


    夜清辉根本没听他的话，反而一手按住他的后颈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尘满霜顿时瞪大双眸，满眼难以置信。


    下一瞬，寒意袭来，周围瞬间被寒冰覆盖。


    夜清辉对上尘满霜凛冽的眼神，心道不好，坏了，玩过火了。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被尘满霜一把薅住头发，那人用的力气很大，拽的他生疼。


    “夜清辉，你堂堂魔界少主，怎么如此厚脸皮。”


    尘满霜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澜，但夜清辉还是听出来些许怒意，“你对别人也是如此吗？”


    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下来，尘满霜想骂他，过分的话对着这张脸又说不出口，最后，憋出来一句，“登徒子……”


    夜清辉被他拽头发拽的生疼，一手握着尘满霜的手腕，同时听着尘满霜骂他，“噗”的一声竟是笑了出来。


    “阿尘啊阿尘，这个时候的你还真是……”


    剩下的话话音渐小，尘满霜没听到剩下的话，抓着他正要询问，就被夜清辉拉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夜清辉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抬手将尘满霜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松开，一头埋进尘满霜颈窝，死死抱住他，后者挣扎一番却是无果。


    夜清辉习惯性在他颈窝蹭蹭，惹的尘满霜红了耳根子，他并不知道，只说自己想说的。


    “阿尘是最好的阿尘。”


    他想到这个时候的尘满霜是怎样逼自己站在那个所谓的战神位置的，不由心疼，下意识在他背上拍拍，温声道：“若是累了便休息休息吧，没关系的。”


    “所有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


    他在走进尘满霜心境的时候，另一边尘满霜同样走入了他的心境。


    饶是尘满霜做了准备见到百年以前的夜清辉，都没想到这个家伙以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时候的夜清辉似乎是刚从浮生派回来，因为他没答应他的事很不开心，具体夜清辉说了什么，尘满霜不记得了。


    那时的他，对于这些基本都没有什么印象。


    他跟着臭脸的夜清辉到魔界的后山，后山有个练武场。夜清辉一去，原本在练武场规规矩矩训练的众人纷纷绷紧身体，大气都不敢出。


    尘满霜扫视他们一眼，隐约猜到夜清辉要做什么。


    果然，下一瞬，夜清辉随手拿了一条长鞭到手里甩了甩示意，冷声道：“来吧，今日，能坚持下来的，明天免训。”


    夜清辉挥着长鞭和练武场的众人决斗，结果可想而知，能在他手里撑过十个回合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人最后都喜提三日加训，盼着夜清辉走了，他们便开始吐槽。


    “少主今天吃枪药了？”


    “就是，平日里哪有那么凶。”


    ……


    尘满霜听了他们三言两语的吐槽，就抬脚跟上夜清辉走了。


    刚踏进轻风崖，就感觉一阵灵力落下，一道结界出现封住他的退路。


    夜清辉故作冷漠道：“尘仙尊不是不答应在下的要求吗？跟来做什么？”


    瞥了一眼某个家伙攥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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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知道他在故意这么说，尘满霜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慢步走过去。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想来听听再做决定。”


    “哦？”夜清辉的神色让人难以琢磨起来，伸手一把拉过他，抬手落在尘满霜眼角摩挲了几下，眉眼是他自己没察觉到的柔意，后道：“要尘仙尊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也可以吗？”


    尘满霜恍惚了一下，脑中闪过些许当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似乎在担心魇气的事情，夜清辉来找他说要和他合作，他因为什么拒绝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后来，夜清辉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察觉夜清辉一直盯着自己，尘满霜摇摇头将那些东西甩出脑中，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斟酌道：“若是少主诚心合作，在先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夜清辉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意外，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偏偏尘满霜起了逗他的心思，抓住他的头发轻拽了一下，微微挑眉，“怎么？夜少主要改变想法不和在下合作了？”


    他这副坏心思的狐狸样落在夜清辉眼中，惹他嗤笑一声，“尘仙尊想，在下可以考虑。”


    “只是……”他不动声色将尘满霜带进自己怀中，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下付出的东西要不少，尘仙尊给的回报是不是有些少了？”


    尘满霜就知道他会讨价还价，故意摆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我还以为夜少主很慷慨，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夜清辉短时间没回他的话，不确定他是不知如何作答还是无法作答。


    尘满霜不怎么在意，挖了个坑给他跳，“看少主表现，在下再考虑考虑少主的提议。”


    后来，他看到夜清辉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那个人说的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再睁眼已是青云镇的小屋，月光洒下，给屋子带来些许光亮。


    月色中，他径直和夜清辉炙热的眸子对视，空中还飘着淡淡的熏香味。


    夜清辉将他往怀里揽揽，委屈巴巴地先告起了他的状。


    “百年前的阿尘，还真是好凶，差点就把我的头发拽秃了。”


    尘满霜语塞，不甘示弱道：“百年前的某个家伙倒是和现在一样厚脸皮。”


    夜清辉：“……”


    慢慢被某个家伙委屈巴巴的气息包围，尘满霜心知再说他自己就要遭殃了，便凑到夜清辉唇角落下一吻。


    “但不妨碍我喜欢某个家伙。”


    听到他这话，夜清辉心知他在给自己找补，按住人缠着要了个吻，算是妥协了。


    只有一点还是很疑惑，“我们怎么会进入对方的心境？”


    尘满霜往他怀里拱拱，贪恋他身上的暖意，慢慢道：“许是那个熏香的缘故。”


    “在极致安静放松的情况下进入心境不是没有可能。”


    夜清辉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没反驳。


    想到这个人明天还要去钓鱼，将人往怀里搂搂，在尘满霜背上拍拍，哄他睡觉。


    “好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去钓鱼吗？还和我约定比赛，快些休息。”


    “不然某个家伙又起不来了。”


    尘满霜闻言，在他腰上捏了一下，像个孩子一样耍赖皮，“我不会起不来。”


    夜清辉笑笑，继续哄他，“好好好，你不会起不来。”


    “就算真的起不来，我也把你拉起来。”


    二人在嬉笑中睡过去，只夜清辉不会知道，那个心境是尘满霜故意让他进去的，因他想去看看以前的夜清辉如何，便捏造了这个法术，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