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楚彧带着万妖而来

作品:《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如何了?”楚衡冷声急问。


    那老大夫手一抖,就跪下了,脸色大变。


    这是被吓的!


    倒是孩子母亲柔和斯文许多,细声轻问:“大夫,我的孩子可好?”


    虽然也焦急,但这女子身上没有戾气杀气,老大夫才喘了口粗气,回道:“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这才腹痛不止。”瞧了瞧木榻旁的冷面男子,老大夫擦了擦汗,对女子说,“不过少夫人气血不足,身子纤弱,切记不可大动,需要好好调养,再加以温和进补。”


    萧景姒这才宽心:“还麻烦大夫给我开几副保胎的药。”


    一旁的楚衡怔忡了。


    “老夫省的。”


    待到大夫走后,楚衡突然提高了嗓音,脱口问出:“你怀孕了?”眸子,下意识就盯住了萧景姒的腹部。


    她双手自然而习惯地护着腹下,不答,反问:“不然你以为你的人能擒住我?”


    难怪,凭她的本事怎会安于桎梏,怕是估计着腹中胎儿,这才束手就擒。


    楚衡若有深意地看了她许久,眸光深邃,似要两人镌刻,目不转睛地:“我断不会让人伤害你和你的孩子,你不要再跟我玩花样了,我只要拿到我要的东西,之后我就会放了你。”


    她并不看他的眼:“你会放虎归山?”


    语气,带着试探,她对他,心存防备。


    “你还看不出来?”


    萧景姒抬眸,沉默不语。


    楚衡自嘲般一笑:“每次和你对上,我就神志不清。”


    萧景姒觉得,楚衡现在就神志不清,所以,她提醒:“我们是敌人。”


    不带丝毫情绪,毫无温度的理智。


    这个女子,总是这样,将自己包裹得无懈可击,除了她信任与至爱之人,她绝不卸下防备,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冷眼旁观,


    她说:“不过我恩怨分明,欠你一次,就一定会还你一次,你帮过我,我会记着。”


    楚衡哑然失笑。


    萧景姒她啊,还恩怨分明得容不得一丝牵扯不清,是非对错恩怨黑白,她都算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萧景姒让楚衡得饶人处,楚衡并没有将那问诊的大夫杀人灭口,连胤押送他出了山,并顺道将药带了回来。


    这件事,楚衡有意瞒下。


    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亦没有越不过去的隔墙之耳。


    女子听闻怔愣了片刻:“保胎药?”


    女子是红茗,曾被萧景姒刺中了七寸,故此佝偻了背,后背的脊骨错了位,高高耸起,身子站不直,看上去比正常女子身量矮上许多,红色的一双眸有些浑浊。


    前来汇报的男人五大三粗,在红茗面前弯下了腰:“我亲耳听到,那女子怀了身子。”顿了顿,又道,“而且,楚衡对她的态度,不太寻常。”


    红茗眉头挑了挑:“哦?如何不寻常?”


    “唐爷便是因为动了那女子而被楚衡关了起来。”


    红茗若有所思:“颐华长公主与楚衡……”她笑了笑,抬手,捻了一团红色的光雾,缓缓幻成了一条扭动的小蛇幻影,吐了吐蛇信子


    “去告诉主子,事情有变。”


    红茗话落,那红色幻影便散了去,了无踪迹。


    次日,晌午,温伯侯府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了一天一宿。


    “爷。”


    菁云站在马车外示意了一句,这才掀开车帘,将手中之物递上去。


    楚彧眼底灰色的黯然顿时散去,目光灼灼,盯着菁云手中那白色耳坠。


    白玉兰花的耳坠,与先前贼匪送来的白玉兰簪子本是一套,都是他家阿娆的饰物。


    楚彧不由提了声调,难以震惊:“这耳坠是从何处得来的?”


    果然,是世子妃之物。


    菁云道:“今日午时,京都妙安堂的一位大夫拿着这耳坠来当铺典当,掌柜的认得这玉,便多留了个心眼。”


    “是阿娆故意留的。”楚彧看着掌心那对白玉兰的珠子,怔怔出神。


    想来,是萧景姒刻意留了痕迹,菁云刻不容缓:“我马上去查。”


    一个时辰之后,温伯侯府的护卫金子奉温思染之命前来给楚彧传话。


    “世子爷,我家侯爷说,有动静。”


    萧景姒被带出屋子的时候,太阳正烈,大抵是午后,她身上的锁链解了,手却依旧被绑着,还未来得及看清山中的全貌,便被戴上了黑色的布罩,听得一男人对楚衡回禀说,地点就定在了乾华山的东边竹林里。


    想来,是要用她去交易了。


    乾华山?


    乾华山的后面便是水域,为了防涝而建,是凉都千里外唯一的山峡水域,那么她所在的岛屿是乾华山水域的中央?难怪钦南王之前带了翻遍了山头都找不到据点,原来,是山外山别有洞天。


    楚衡拉她上船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水面浮荡,荡漾起很大的水花,岸口泊了很多船,脚步声声,似乎部署了很久


    “都准备好了?”


    是红茗的声音,从岸边不远处传来。


    有男子道:“交易的地址与时辰都送去温伯侯府


    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温思染并无任何动作。”


    “按原计划行事,半个时辰变动一次。”


    “是。”


    安静了片刻,有脚步声靠近萧景姒所在的船只,耳边女子似笑非笑:“温思染对你倒是舍得。”声音靠近,她唤了一声,“颐华长公主。”


    萧景姒后退一步。


    红茗逼近,抬手便去掀她头上的布罩。


    楚衡猛然拽住了红茗的手,低吼了一声:“你做什么?”


    对方目光睃来,带着审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楚衡却没有松手,冷目对视:“我们的出入路线,不能泄露。”


    红茗笑而不语,若有深意地一瞥,便收回了手,眸底,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乾华山方圆五里,跨三城四镇,乃大凉延绵最广的山峦。


    难怪那群土匪会选在此地,广袤无垠的一片,若他们藏匿山中,没有个几天,还确实翻不出来,山峦之后又是山峡水坝,素有水域迷踪之说,弯弯绕绕的岔道水路,根本无从追击。


    “啾——”


    一支箭破空射来,钉在了温思染一行人的正前方,箭下,衔了一封黄皮的信笺。


    金子下马,将传信取下,看过之后,回禀温思染:“侯爷,时辰与地点又改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改动了!弄得他们这一群里在乾华山里绕了一个时辰。


    温思染恼羞成怒了,破口大骂:“这群龟孙子,耍爷爷呢!”


    事实说明,龟孙子不蠢,刻意一直变换交易地,便是温思染他想暗中提前部署,也没有那样掩耳不及的速度。


    他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抓到他们!”


    “让你的人都退下。”


    楚彧穿着最普通的侍卫服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张脸,还是太起眼,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温思染确实在暗中埋了许多暗卫,他打的算盘是,只要萧景姒一到手,就一网打尽,


    温思染严词拒绝:“那怎么行,万一是陷阱呢?我们怎能一点防范都没有?”


    楚彧眼若覆冰凌,毫无温度地朝温思染射去:“若是你的人暴露了,我家阿娆会有危险。”


    除了他的女人,其他人的安危都是屁是吧!


    温思染皮笑肉不笑:“好好好,就你阿娆金贵。”


    约摸酉时,太阳将落,余晖洒下一片金黄色,与倒影在水域中的树木交相辉映,黄得热烈,绿得葱郁。


    山峡水路上,一望无际的船只,愈渐驶进两面环山的水域里,幽静深处越发狭窄。


    连胤突然喝了一声,惊乍道:“殿下,有蹊跷。”


    楚衡警觉四顾。


    连胤环顾审视一番之后,大惊失色:“这不是出岛的水路。”


    楚衡猛地回头,望向后面船只上的女子,厉声大喝:“你在耍什么花招?”


    红茗背着手站在桥头,高抬手,所有行驶的船只都停下,她道:“交易有变,地点与时辰自然也跟着变了。”


    乾华山水域迷踪,水径通幽岔道十分多,是以,他们一行人才将据点藏匿于山峡水域的岛屿上,出岛上岸的路,便只有一条。这条路,越行越狭窄,根本不是上岸的路,即便要交易,又怎会远在这等一夫当关之地。


    楚衡目光逼视:“那为何本宫不知道?”


    “殿下现在知道也不晚。”红茗话落,双指捻在唇边,吹了一声哨。


    顿时,山峡两面丛林里,伏兵四起。


    此处,早有埋伏!


    楚衡眼色剧变,愤慨至极:“你在做什么!”


    如此突变,骤然间,红茗与楚衡两派人马针锋相对,刀剑直指。


    “能让西陵帝要美人不要江山,她可不止值半个温家。”红茗看向端坐楚衡船尾自始至终都没处变不惊的女子,笑着问道,“国师大人说是吗?”


    原来,目标有变,半个也海温家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萧景姒微微扭动了几下皓腕,捆绑在手中的绳索便松懈脱落了,她不疾不徐,将布罩摘下,突然撞入眼底的晚霞刺目,她眯了眯眼,许久才缓缓掀开眼睫,淡淡看向红茗:“所以,你的主子是要我的命?”


    死到临头还临危不乱,倒是好气魄。


    红茗佝偻着背,目光死死钉着萧景姒:“是,活的死的都要。”她七寸折断之仇,她背脊断裂之恨,今日便要一起算。


    “那便来取。”


    酉时五刻了,夕阳又落了一分,半边红光悬在远处天际,似乎随时要塌下来的浓墨重彩,温思染一行人已经进入了乾华山的最北山头。


    此处,便是土匪最后传信交易的地方,他们等候了多时,连个鸟影都没出现。


    温思染耐心耗得所剩无几了:“为何还没有来?”问旁边的元宝,“时辰到了吗?”


    元宝回:“侯爷,已经过了两刻钟。”


    温思染有些急不可耐了:“那有没有新的指示?”


    “没有。”


    他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看向楚彧:“恐怕事出有变。”


    他眼沉得深不见底,毫无波澜起伏的目光,像一汪沉寂已久的死水,一言不发,然后


    抬起了手,指尖迅速凝聚了一团蓝色的光晕。


    温思染目瞪口呆了。


    只见那光晕越笼越大,渐进盖过了山头一角,抬头,火红的夕阳光里,无数飞禽聚拢飞来。


    这是在召唤神兽?


    温思染觉得这个世界都玄幻了!


    须臾,那无数飞禽才散去,温思染再瞧向楚彧的手,那蓝光消失殆尽,便像他眼花了一般,他可劲儿地眨了眨眼,现在,他思绪优点懵,


    楚彧开口,道:“菁云你将那大夫擒了,同温思染去给我端了贼窝,我不管用什么办法。”


    那老大夫昨日便审问过了,年老体衰根本记不得贼窝的路,若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那便只能动用妖术牵连无辜了。


    那群活腻了的贼匪,还是动了歪心思!


    菁云顾虑:“那爷您呢?”


    他说:“我去找阿娆。”


    只要人在乾华山,方才那些受了楚彧妖法开智的飞禽,要找出人不过是时间问题,比起萧景姒,菁云更担心自家主子:“属下同爷一起去。”


    楚彧却只命令了一句:“查出所有据点后,全部剿灭。”


    “爷——”


    菁云的话还未完,楚彧的马上便不见了人影。


    温思染再一次瞠目结舌:“……”这一次,他确定他没眼花,“这是妖术?”


    菁云没有心思理温思染的好奇心。


    他好奇得不得了:“菁云,我侄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紧要关头,菁云无心其他,一夹马肚便跑得没了影。


    且说山峡水域里,两方人马各占一头,正是剑拔弩张。


    红茗抬手,两岸的伏兵将箭矢放下,她似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问道:“太子殿下是要和我家主子作对?”


    楚衡站在船尾,将萧景姒往后拉了拉,言简意赅:“她是本宫的人质。”


    他的人马,前前后后不过十几艘船,哪里敌红茗早有准备,听他这话,竟是要孤注一掷。


    红茗嗤笑:“何必坏了我们两方联盟,你若将她交给我家主子,别说也海温家,三国江山日后都是你的。”


    楚衡眉眼一抬:“你以为本宫会信你们一群畜生的话。”


    畜生一言,当下便惹得红茗气急败坏,抬手令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拿下萧景姒,阻拦者,杀。”


    话尾刚落,两岸丛林里的伏兵立马箭离弦上。


    这漫天箭雨即便躲得过,这晃荡的船只也会不堪负重,不是沉,便是翻,楚衡一行人,撑不了多久。


    金连胤当机立断,便道:“殿下,我们寡不敌众,您快撤。”


    话才刚说完,红茗的手下便驭船围了上来,不过几米长宽的船,刀枪剑戟缠斗时晃荡不止。


    连胤飞身便落在了最前面的船头上,扬声令道:“张宁、王展,掩护殿下撤离!”


    “是!”


    张宁、王展立马便一左一右地将楚衡的船护在中间。


    划船之人已中箭而亡,楚衡趁机便迅速拨动船桨,却不想,他的手才刚碰到那木桨,一支箭便迎面射来,船身一荡,待他稳住身子已来不及躲避,那疾速而来的箭尖,直直刺来。


    他募地睁大了眼,他只闻铿的一声,一把木桨横在了他眼前,箭矢入木,三分,他愣愣地转头,却见萧景姒利索地将那木桨上的箭矢拔下,然后用力掷出,一箭便穿了两人拉弓的手臂,她看了他一眼:“这一箭,还你替我隐瞒了身份。”


    楚衡许久不曾回神。


    见她从船上捡起一把佩剑,将射来的箭矢打落,不大片刻,船上落了许多箭,她一个俯身堪堪躲过一只箭,随即毫不迟疑的捡起几只箭,投掷了出去,两岸有伏兵中箭,一头留栽进了水里。


    楚衡愣神。


    萧景姒挥着剑,大吼了一声:“还愣什么!”随即纵身跳起,一脚踢了从楚衡后背射来的箭矢,她落稳身子后,船荡了两下,她扶着肚子降低了重心,这才稳住,扭头道了一句,“这一箭,还你给我请了大夫。”


    她说过,她向来恩怨分明,从不欠人。


    一件一件,她倒算得一清二楚,还得干干净净。


    楚衡莫名便有些不悦,走至她身后,挡住了大半射来的箭矢:“不用你一个孕妇来管我。”


    “我萧景姒从来不欠人人情。”她倒不退,一手护着肚子稳住身体,一手持剑御敌,不慌不乱。


    只是,寡不敌众,他们的人伤亡越来越重,船沉了大半,然,前路有伏兵,后面红茗的人紧追不舍,要脱困难如登天。


    “砰——”


    骤然一只箭射来,钉进了船尾的底部,力道之大,船身震了三震,荡起了巨大的水花,随即刺啦一声,船身从尾部裂开一道很大的口子,瞬间便有水灌入船中。


    船破了!


    这么大的口子,不肖片刻便会沉船!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船中的水便浸到了靴口,整个船身迅速下沉。


    连胤见状,慌忙大喊:“殿下,快跳船!”


    楚衡看了一眼下沉的船,水已漫到了船口,若是跳船,那反冲的力道必将将整个船身推进水里,要再借力起跳便不可能,就是说,只能跳一个人。


    楚衡突然迟疑顿住了。


    连胤急得满头大汗:“殿下,来不及了,快跳啊!”


    楚衡猛地回头看萧景姒,抬手,还未触及到她的衣角,左肩便被一个大力击中,他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托出去。


    “萧景姒!”


    他落在了连胤的船上,只见那将沉的船因为反冲力迅速沉底,水漫过了女子的腰,她脸色苍白:“最后一次,还你没有和那群畜生为伍。”她说,“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然后,水没过了她。


    楚彧同她说过,他的内丹不死自愈。


    她不谙水性,也不慈悲心肠,只是,她不死,红茗不会罢休,她便要要趁此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船彻底沉了,清澈的山峡水域里,再也看不见女子的身影,沉在了一望无际的碧蓝里。


    “萧景姒!”


    楚衡的嘶吼声,回荡久久不散,他怔忡了须臾,纵身便跳进了水里。


    “殿下!”


    “殿下。”


    激荡的水花,瞬间便淹没了黑色的衣角,一团深色的影子越沉越深,然后,了无踪影。


    连胤眼都红了,歇斯底里地一声咆哮:“跟他们拼了!”


    顿时,连胤等人不要命了般,直接纵身跳到了红茗的阵营里,抬剑就杀红了眼。可是,以卵击石,终究是寡不敌众。


    楚衡随行的八十九人,没有留一个活口,水域清澈碧蓝的水,微微染红了几分,夕阳将下,黄色的晚霞落下,一域花色,竟有些凄凉的缤纷。


    终于,归于平静。


    红茗沉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萧景姒打捞起来。”那颗万妖之王的内丹还在她体内,必须找出她,死活不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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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即,峡谷两岸的伏兵纷纷跳下了水域,在血染的水里反复翻腾打捞。


    天已越渐暗下,山水接天一色,这山峦环绕的水域里,夕阳的微光还未落,便有月色高挂,日月同辉的风存,便也只有这乾华山的峡谷里可见。


    忽而,一阵风吹来,还有扑面而来的冷厉。


    红茗骤然抬头,然后呆滞住。


    半空月下,一只巨大的白鹤展翅飞来,楚彧,便坐在那白鹤身上,悬于高空,俯睨而下。


    高坐白鹤之上,身后是成百上千的飞禽兽类,是北赢的万妖之王来了……


    妖王尊上,一呼百应,这世间兽类,皆听他号令。


    水域中、山峡两岸无数惊惧的目光,慌了神,失了色。


    常山世子楚彧驾鹤而来……


    他穿了一身极其不起眼的黑色袍子,眼底是深得化不开的墨色,声音冷得刺骨:“我的妻子在哪?”


    红茗本能一般得后退,直觉有股戾气压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楚彧动了动唇,毫无温度,只重复了个字:“在哪?”耐心似乎耗尽到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突然一个浪花打滚,有男人从水中冒头出来,说一一句:“国使大人,湖底没有看到萧景姒的尸体。”


    四周太静,这一句话,清清楚楚,回音荡开。


    红茗不自觉又退了一步,那白鹤却渐渐逼近,一双绝美的蓝瞳翻滚涌动,竟有一抹妖治的微红色,楚彧看着她:“你把她逼下了水?”


    红茗腿一软就坐在了船尾上,整个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栗着。


    万妖之王又怎样,单枪匹马,又没了内丹,有何惧。她虽一遍遍这般告诉自己,缺仍是忍不住哆嗦。


    她咬牙平复了很久才抬头:“是又怎样?”


    话信才落,一团浓烈的蓝光破开,刺得红茗睁不开眼,船身一荡,她踉跄了一下,刚站稳,咽喉便扼住了,睁开眼,一张绝美的容颜就撞进了眼底,还有,浓浓的杀气。


    她张张嘴,命脉被掐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整张脸瞬间就没有了血色,心里一怵,只剩最后一个念头:妖王尊上,深不可测,杀人弹指……


    耳边,有阴戾而森冷的声音,说:“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字音落下,楚彧指尖迅速凝聚了一团蓝色的光,突然破开。


    “砰——”


    一声巨响,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便样炸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残骸,一块一块,数之不尽的肉泥、骨屑,落在船上,沉进水里。


    血溅了楚彧一身,他身穿一身黑袍,不见半点脏污,只是倾城颜色的脸上,有斑驳的几点血液晕开的花,美得极致,极致妖娆。


    原来,这才是碎尸万段……


    顿时,所有人吓傻了,颤栗而哆嗦得一个个放了武器,跪地叨扰。


    楚彧站在血染的桥头,他身后的白鹤轻鸣,千万飞禽密密麻麻遮住了血色,一片沉冷的阴暗笼着人影,他眼里,没有一丝暖色。


    “众妖听令!”


    一声令下,风声鹤唳。


    楚彧的声音响彻峡谷,一字一字森森回荡:“把这群人全部给本王剥皮抽筋,今日本王允许你们啖肉喝血。”


    突然,树形猛然摇晃,只见暗处有数之不尽的影子飞速蹿进,近了,微光下可见,是兽!


    是兽!成千上万的兽!低吼咆哮,飞奔扑来,甚至,有幻化成人形的半兽,露出狰狞


    可怖的血盆大口。


    “妖怪!”


    “妖、妖怪——”


    “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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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女人真难,怀了孕还要打boss,姨妈痛还要浴血码字……


    ☆、第一百六十五


    是兽!成千上万的兽!低吼咆哮,飞奔扑来,甚至,有幻化成人形的半兽,露出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zi幽阁


    两岸的伏兵,惊悚地睁大了眼,大喊一声:“妖怪!”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被那猛扑而来的兽定住了,继而,混乱,四处逃窜。


    “妖、妖怪——”


    “是妖怪!”


    “啊!”


    惊恐的尖叫声,还有血肉撕碎的声音……


    妖王有令,允剥皮抽筋,准啖肉喝血。


    弱肉强食,兽,嗜血而生,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扑倒,被撕裂,被吞噬得只剩了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葱翠的丛林须臾功夫便想血洗一般,覆了浓重的一层血腥味。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越来越小,山峡水域的水,被染得鲜红夺目。


    林中,所有兽类都不安躁动了,长啸嘶吼声此起彼伏。


    刚赶来峡谷的温思染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天上飞的,地上游的,以及环绕周围蠢蠢欲动豺狼虎豹:“这、这些兽类都怎么了?”


    菁云一个眸光过去,逼退了四周的野兽,也是不可思议:“尊上在大开杀戒。”


    刻不容缓,菁云赶至峡口,远远便见水漫山头,巨浪翻滚,那血染的水域被一层层掀起,卷起巨大的漩涡,一团蓝光之下,渐进露出了湖底光景。


    这是要将整个水域抽干了?!


    菁云整个人震惊得愣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那巨浪翻涌的后面,一艘浮荡的小船上,楚彧一人站在桥头,半妖原形,蓝眸映血,一双手,掌万妖生死,将这山峡水域翻天覆地。


    空中弥漫了浓烈的妖气,四面八方而来的冲击力,让人耳鸣,这是白灵猫族的妖气,纯正而强大。


    菁云纵身一跃,落在船头,道:“尊上,您不可再催动妖法,让属下来吧。”


    楚彧置若罔闻,一双蓝瞳妖异,长长的指甲,蓝色光晕破开,将水域的巨浪一层一层推开。


    他不会停下来的,萧景姒还在水里,楚彧怎么会停下来。


    菁云不再多说一句,运起周身功力,在一旁相助,血染的红色水花漫了整个山头,万兽长鸣,那是怎样的光景。


    温思染站在高高的石岩上,久久怔愣。


    水深渐浅,湖底浮藻清晰可见。


    突然有人惊讶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楚彧整个人随着船身颤动了一下。


    只见一人身妖尾的男人从湖底冒出头来,背上扛了一个人,黑衣长发,身形高大:“尊上,是楚衡!”


    皮肤发白,一动不动,楚衡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楚彧整个人都站不稳,几乎是瘫坐在船上,声音颤抖得几乎语不成调,一字一顿:“阿娆呢?”


    “湖底没、没有。”


    楚彧身体一震,吐出一大口血。


    “尊上!”


    菁云欲伸手去扶,却被浓厚的蓝光重重弹开,嘴角渗出一丝血液,他抬头望去,见楚彧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随着浮荡的船身摇摇欲坠,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他喃喃自语:“你们找不到她,该死。”


    一双蓝瞳,阴戾森冷,没有丝毫温度,亦没有任何反应,静如死水一般,唯有杀气,毁天灭地的暴戾。


    他说:“你们来迟了,都该死。”


    蓝瞳骤然放大,楚彧扬唇冷笑:“我也该死……”


    他缓缓垂下的手,掌间有浓厚的蓝色光晕在翻涌,深色的蓝,越渐成墨蓝。


    菁云大骇,大吼了一声:“尊上,不可!”


    顾不得那强大的结界,菁云撑着身子就往一团蓝色里撞,却被强烈的反噬力给弹开,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两岸丛林的参天大树上,树枝折断,他摔地,大吐了一口血。


    菁云此时便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温思染全程一脸懵然:“他在做什么?”


    菁云扯扯嘴,特么的腹疼啊,说了一句:“毁天灭地,一起陪葬。”往地上一滩,做躺尸等死状。


    毁天灭地?


    妖族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温思染炸毛了:“那快阻止他啊!”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什么力道在挤压,那蓝光破开的地方,一片阴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菁云一个打挺,爆了一句粗口:“除了萧景姒,谁他妈的还能阻止他!”


    话音刚落——


    狂风呼啸,万兽嘶鸣的嘈杂声里,传来女子清幽无力的声音,两个字,似梦似幻,若有若无般:


    “楚彧……”


    突然,蓝光破开,消散,所有声音全部停下来了,唯有那女子的声音,一声一声不歇。


    “楚彧。”


    “楚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