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主审官跟原告骂了起来。


    若是这个主审官不是县太爷，而是大理寺卿或者刑部尚书，廖化凡多半已经吃了一顿板子了。


    如此有意思的一幕，看得许抱真等人满脸乐呵。


    虽说他们是被告，可完全是来吃瓜的。


    “县太爷还是太仁慈了啊。”许抱真身后，陆夺忍不住吐槽一句。


    “为何这么说？”王昭月疑惑歪头。


    陈迟抢着帮陆夺解释了一番：“藐视公堂，无论是在咱们大理寺还是刑部，都是先吃一顿板子的。”


    “读书人就是不要脸，欺负县太爷官小呗。”


    县太爷没给廖化凡继续说话的机会。


    连着拍了三下惊堂木：“从现在起，本官问你话，你才能说话。”


    “这是公堂，本官最大。”


    县太爷越说越硬气。


    廖化凡用手指着县太爷，最终什么都没说。


    冷冷坐了回去。


    他要看县太爷怎么审，然后再去女帝那里告状。


    县太爷没有继续搭理廖化凡，换了一副嘴脸看向许抱真和寇仲：“二位大人呢。”


    “廖化凡所说之事，可否有什么要解释的。”


    “解释？”寇仲冷哼一声：“你想要什么解释？”


    许抱真不说话，但眼神比寇仲的还要犀利。


    县太爷一个劲擦额头冷汗：“二位大人乃是朝廷栋梁。”


    “不过毕竟公堂之上，还是要讲些规矩的。”


    “我相信二位大人的为人。”


    “二位大人只要回答有与没有。”


    “下官心中自有定夺。”


    寇仲哦了一声：“没有。”


    许抱真依旧不说话。


    县太爷不敢问了。


    恢复了满脸的威严看向廖化凡：“廖先生，经过本官审问判断，推理之后。”


    “现在本官宣布。”


    “在你家下药之事，跟工部尚书赵大人，刑部尚书寇大人，还有大理寺卿许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大理寺和刑部也是正常执法，没有松懈。”


    “此案，结束。”


    ……


    开始到结束，县太爷跟许抱真三人说的话，也就那么几句。


    直接来一句本官判定无关。


    这看起来就跟草菅人命没什么区别。


    可是……


    许抱真三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一切又都合情合理。


    县太爷心里最明白。


    这或许审的是个案子。


    也有可能是他的九族。


    他只想快点结束。


    廖化凡喜欢骂他什么狗官也好，官官相护也罢。


    “廖先生，对于本官的宣判，你可有什么异议吗？”最后县太爷还是很人性化的问了廖化凡一句。


    “有。”廖化凡果断起身。


    县太爷却是哦了一声：“那就再写份状纸，递交公堂。”


    “本官查验之后，重新升堂审案。”


    “今日案子已结，到此结束。”


    说完县太爷不忘跟许抱真三人打了个招呼：“诸位大人，下官急着整理结案卷宗， 上报陛下。”


    “就不招呼你们了。”


    嗖的一下子，县太爷跟属兔子的一样。


    千百年来，多少个朝代。


    第一次县太爷审三个三品，三个部门。


    他还能全身而退，可以吹好几年了。


    “哈哈哈。”县太爷走后，赵破奴先笑了起来，满脸调侃的走到廖化凡对面道：


    “廖先生， 听说你夫人先后被两拨人拖进了房间。”


    “这些人真是畜生啊。”


    “说实在的，令夫人虽然一把年纪了。”


    “可是润得很。”


    “竟能得那么多人争抢。”


    “据说还互相厮杀了？”


    “在你府上作案的那些贼人实在可恶。”


    “你放心，我定要好好跟大理寺和刑部交涉一下。”


    “给那群畜生杀头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赵破奴。


    想着他跟高青山受到的羞辱。


    再想想廖化凡家中的大乱斗。


    那是真的爽。


    看着廖化凡那苍白而愤怒的表情，赵破奴是一点都不当人。


    转身看向许抱真和寇仲道：“二位大人，那群凶徒一个都不能放过啊。”


    “我知道你们可是秉公执法的。”


    纵使赵破奴昔日里跟许抱真有过节。


    现在也是暂时放下。


    他们都觉得廖化凡才是敌人。


    “尚书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许抱真和寇仲同时拱手抱拳。


    “我相信二位大人的正义感。”赵破奴调侃之意更浓烈了：“那些牲口的口供详细一些。”


    “作案细节记录的生动一点。”


    “到时候给我一份卷宗。”


    “我也想看看那群畜生是如何祸害廖夫人的。”


    “哈哈哈。”


    赵破奴一边拍手，一边潇洒走出了县衙。


    爽。


    太爽了。


    路过陆夺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是夸赞。


    “走吧。” 许抱真也没有多停留，带着陆夺等人离开。


    随之是刑部的人。


    廖化凡面如死灰的走出了县衙，眼中只有无尽怨恨和杀意。


    “好一个朝廷，好一个女帝。”


    “你们是不是以为，招安了我，我就没什么办法跟朝廷对抗了？”


    “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廖化凡了。”


    看着大理寺众人离开的方向，廖化凡目光停留在陆夺背影上。


    嘴角忽然上勾，显得阴险无比：“那就，从你开始吧。”


    廖化凡转身之时。


    袖子之中丢出一张符箓。


    上面全是诡异图案和文字。


    用的是黑狗血制作。


    走着的陆夺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凉意。


    本能的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王昭月疑惑之中带点关心。


    “没什么。”陆夺摇头道：“就感觉这件事还没完。”


    “能完才有鬼了。”陈迟抱着手走，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


    “廖化凡这么惨，他现在不能报复朝廷，不能报复朝廷大员。”


    “你猜他要不要杀了你泄愤？”


    陆夺没回答。


    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廖化凡一开始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小捕快指使的。


    走了几步，陈迟又回头，一脸的玩味：“不过你放心。”


    “我在你身上没看到什么大凶之兆。”


    “你不会有事的。”


    “这不应该叫吉人自有天相？”陆夺反问一声。


    陈迟脸上却满是鄙夷：“有句话叫做哪有什么明天会更好，只是有人代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你是狗命好。”


    “命中注定有贵人。”


    陈迟说的话，总是让人似懂非懂。


    夜幕下。


    廖化凡家中，他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此时死气沉沉的。


    甚至有几分阴森可怕。


    忽然院子顶上出现一群群乌鸦，不断盘旋。


    乌鸦也不叫，只是扇动翅膀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


    陡然间，乌鸦开始互相追逐，撕咬。


    羽毛大片大片的脱落，落到地面的时候，却是变成了一张张符箓，跟白天廖化凡丢掉的符箓一模一样。


    大院之中，廖化凡恭敬跪地：“恭迎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