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抱真这么说，卢错觉得是在侮辱他。


    在这天下，要说骂人和夸人，涉及到文学方面，或者动口之类的。


    那儒家就是天下第一。


    所以就算是骂人，卢错也要争一争。


    他不怕许抱真，自然也不怕寇仲，两个武夫而已，能有什么出息。


    当即鄙夷起来：“据我所知，满朝文武，就属刑部尚书读的书最少吧。”


    “还骂人，说话都说不清楚。”


    “要不，我教教寇大人？”


    寇仲在旁边冷笑着。


    骂人，他还真会。


    卢错这样子，让他很不爽。


    所以……


    “我干你娘。”寇仲说的第一句话，就很斯文。


    来的有点突然，让卢错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寇仲是看着他说的，让他很生气。


    满朝文武都在呢，被寇仲这么骂，他总要做点什么。


    于是卢错怒视了回去：“寇仲，你说什么？”


    原本是许抱真在表演的，现在变成了寇仲表演。


    寇仲比许抱真粗鲁多了，张口就骂：“我说，卢错，我干你娘。”


    “你个草包，聋了吗？”


    “你个杂种。”


    “我干你娘，干你们卢氏的娘。”


    ……


    在寇仲的嘴里，好似从来就没有什么斯文之说。


    还狠狠地把干你娘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好像他真的就想干卢氏的老祖宗一样。


    “寇仲，你放肆。”卢错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寇仲就骂：“辱我卢氏，你真以为我卢氏不敢动你？”


    “请你放尊重些。”


    寇仲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走上前去，伸手就推卢错：“你不要哇哇叫。”


    “有什么事，找许抱真去，我只是听许抱真的，教你怎么骂人。”


    “骂人不带妈，没有杀伤力。”


    “所以，我干你娘，这才是骂人。”


    “干你们卢氏的娘。”


    寇仲以教育的语气骂着卢错，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卢错气得嘴巴都歪了。


    狗都看得出来，许抱真和寇仲这两个老杂毛分明是换着骂他。


    跟寇仲这种粗鄙之人，没有道理可讲。


    他们儒家那套文绉绉的也根本不管用。


    于是现学现卖，指着寇仲就骂了起来：“我干你娘。”


    接着又看向了许抱真：“还有你许抱真，我干你娘。”


    就这么学了两句，不知道为何，卢错竟然感觉还挺爽的。


    以前的他觉得这种骂人的方式粗鄙，不符合儒家思想。


    可是自己骂了一句，还真是爽啊。


    一下子就参悟了寇仲说的话，骂人不带妈，有什么意思。


    带妈才有杀伤力，果然老祖宗说的最多的话，都是有原因的。


    可……


    他是骂爽了，前面的许抱真和寇仲就不爽了。


    平日里都是我们骂别人，除了女帝，还没人能骂我们。


    嗖嗖。


    几乎同一时间，许抱真和寇仲完全是不约而同，同时一个飞天大跳。


    卢错距离不远，加上本来就是个读书人，不会拳脚。


    被踹得飞了出去。


    差点滚出了金銮殿大门。


    “大人。”卢氏的官员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


    呼喊着朝卢错跑出去：“大人，你没事吧大人。”


    卢错感觉脑子在冒星星。


    被人扶起来，摇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视着前面饿许抱真二人：“你们，你们……”


    “你们什么你们。”身为喷子的寇仲彻底开心了。


    都懒得听卢错说完。


    接着就喷：“你当我面骂我娘，那是看不起我寇仲吗？”


    “你是读书人，老子又不是。”


    “你骂我，我就打你。”


    “你再骂我，我就打死你。”


    “当然，你可以带着你们卢氏那些酒囊饭袋，看看能不能保住你的狗命。”


    说完还转身恭敬看向了女帝：“陛下，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谁人骂我娘，我忍不了。”


    “我才朝堂之上动手，我有错，”


    “愿意接受一切罪责，但是卢错先对我出言不敬，他也有罪。”


    “请求陛下把我跟卢错一起处死，以正朝纲。”


    ……


    卢错在旁边听着，让原本想要骂人的他一阵无语。


    这种话他听过，之前许抱真和寇仲在朝堂上打了陇西崔氏的人。


    最后用的就是这一招。


    先不说他们是女帝的人，女帝会护着他们。


    还有一点，你想死，你也想看看我想不想死啊。


    显然卢错是不想死的。


    只能心里骂寇仲祖宗十八代。


    最终咬牙切齿的瞪着寇仲：“寇仲，你身为刑部尚书。”


    “也是掌管朝廷律法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等厚颜无耻的话呢。”


    “不是你先骂我 的吗？”


    “怎么，只许你骂我，就不许我骂你？”


    读书人是喜欢讲道理的。


    或许卢错是习惯了讲道理。


    所以三两句话，就是了讲道理。


    讲道理原本是一件很有礼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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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吧，她今天遇到了两个掌管律法的人。


    正如许抱真之前跟陆夺说的那番话。


    我冲锋陷阵，斩将先登。


    百死一生，而你，坐享其成者。


    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


    寇仲冷哼：“方才我那不是骂你，是许抱真让我教你怎么骂人。”


    “那我好心教你，你却骂我娘，我岂能忍你？”


    “教跟骂，那是两回事，卢错，你身为儒家代表，自称什么大周小文圣。”


    “难道这点道理都不讲吗？”


    ……


    陆夺呆住。


    不光卢错，满朝文武都是用大眼睛瞪着寇仲。


    这个喷子，既给你染也会讲道理，而且讲得让人无法反驳。


    不愧是刑部尚书，管律法的，有那么一点我是大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味道了。


    他们只感觉，寇仲变了，变得不要脸了。


    那是真不要脸。


    龙椅之上，女帝倒是挺满意的。


    寇仲现在有点能文能武的意思，以后用起来，更顺手。


    一个陆夺已经能够能够让门阀世家头疼。


    一群陆夺，真的让人很期待。


    朝堂之上，谁都没说话，安静了许久许久。


    终于，卢错自己先笑了。


    是被寇仲气笑的。


    一直他都觉得，许抱真才是不要脸的。


    寇仲嘛，就是一个莽夫，


    现在他看看清楚了，寇仲是个不要脸的莽夫。


    搞半天，原来自己才是小丑。


    片刻后，笑容消失，反手就给寇仲定了罪名：“不愧是刑部尚书，掌管律法的。”


    “只许你寇仲提妈，就不许我卢错骂娘？”


    喜欢你说他缺德？他根本就没有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