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你飞行员，你了不起，你被击落弹射逃生以后，落到野外直接嘎嘣就死，不用学习生存技能是吧？你没战机可飞直接就当陆军兄弟姐妹们的累赘，行军装备全让别人给你准备，别人给你背是吧？”班长阴阳怪气道。


    那新生被怼得说不出话，可面上看着还是不服的。


    班长心底也冷哼一声，背包打得不紧，等会儿跑起来有你好受的。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这到底什么军事预校的教学能力这么差啊，这个道理都教不懂吗？


    班长发话：“三班的，所有人，一百个俯卧撑，开始。”


    “凭什么？”


    “凭我现在是你的上级！你可以不做，那就按违抗上级命令算。”


    虽说这次紧急集合的演练不算新生们的正式考核，不计入基础训练的考核成绩，但班长们手里仍然捏着占总成绩30%的综合表现打分权。


    隔壁班长也可以选择用打分的事情威胁这个新生，但他可没时间跟新生逼逼赖赖，还是违抗命令，直接劝退退学来得轻松加愉快。


    顶嘴的新生不情不愿地准备动手卸下身上的负重做俯卧撑，被班长一嗓子喊地停下了动作：“带着负重做！”


    等所有人做完起来，体能稍差的整条胳膊都在打摆子了。


    没等他们多喘气一秒钟，同样也是陆战学院大五学生的临时排长就发话了：“七公里轻负重越野，目标方向飞行一基地，限时22分半，这在陆战队里可是连及格线都达不到，别告诉我你们这群飞行学院的废物跑不到。”


    “开始！”排长按下了计时器。


    姒雅跑到排头去，回头道：“大家跟着我的节奏。”


    她控制着速度不疾不徐地跑了起来，三步一呼，两步一吸。既没有一开始就猛冲，也没有太过留力等着后半程冲刺。


    “跟不上的及时说，知道吗？到后面跑不动的把背包给其他体力好的人，我们争取全员合格。”


    “对，实在跑不动的，咱前头那个猛女还能把你背起就跑，不用担心！”和姒雅一个班的同学，有人看见了她在宿舍楼里扛着徐青狂奔下楼的英姿，打趣道。


    姒雅笑了一下，“不怕丢人我完全可以背，不过我只包运输，不包活，颠晕了不管哈。”


    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氛。


    很快，更好笑的来了。前头三班的学员们，由于跑动剧烈，没扎紧的行囊开始稀稀拉拉往下掉东西。


    姒雅这个班有个促狭鬼，高声冲着前面喊：“哟！前面那个班怎么一直往外爆装备啊！”


    三班班长头疼地捂着脸，不想陪着自己带的学员们一起丢脸。


    “什么玩意儿！”


    姒雅的脚边突然接连地飞过来了一个又一个像手榴弹的东西。


    她只反应了一秒钟，“是催泪瓦斯，戴上防毒面具，快！”


    这波催泪瓦斯攻击持续了将近一公里的路程，姒雅所在的二班因为反应迅速倒没受多大干扰，一班已经有人被呛得跪在地上哭了，那是一个出门忘记戴防毒面具的倒霉蛋，他的口水和鼻涕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淌，别提多狼狈了。


    “不是越野吗？怎么还搞武装组合训练里的内容？”有人抱怨道。


    “负责训练的上级他们的话那是能全信的吗？”


    姒雅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段路，也难免有些心累，第一天的训练就搞这么“丰富”吗，不愧是享誉全国的军校。


    等跑到最后一公里，徐青跑到西云身边，她可是知道西云是B类人，如果按先天身体条件，她肯定是要差一些的。


    再说，她连腿都比周围的同学们要短一截。


    “你还可以吗？”


    褚西云呼吸平稳：“包的。”


    她不知道徐青哪里来的担心，她一没露出疲态，二也没掉队伍的。


    听着透过防毒面具沉重的呼吸声，褚西云心想，要不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那就好。”


    褚西云：“要我帮你背点儿吗？”


    徐青的声音骤然大起来：“不用！”


    褚西云：“……”


    不是要我帮忙啊，那问我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各班的班长坐在全地形突击车上，拿着喇叭喊话，时而鼓励时而嘲讽的，等姒雅一行人抵达终点，三班的班长还在后面对着状况百出的学员们骂骂咧咧。


    “快点儿，快点儿！你们入学的达标标准是23分10秒，跑到22分半不就加一把劲儿的事儿？”


    “不要告诉我你们23分50秒都跑不到，是不是统考训练成绩造假了？！！”


    班长们连吼带骂的催促，最后还是有三分之一的没达标22分半的成绩，甚至还有两个连23分10秒都没跑进。


    班长直接警告：“你还有几天的时间来紧急练习，正式考试跑不到这个成绩，负重越野科目直接0分，跑不进23分10秒，原地退学，懂吗？”


    “心肺功能这么差，你还想飞？”


    没达标的两个倒霉蛋中其中一个小小声：“我以后是准备开武装直升机的。”


    班长习惯性地上去又是一脚，“还武直？陆军姐妹们就愿意要你这么一个废物了？想得美！你们飞行学院的淘汰率可是全校最高的，不行就走人，还想着挑挑拣拣呢。”


    飞行基地已有三架运输机整装待发。


    大家抓紧着时间休息，呼吸，调整。梅笛斯的体能算不上优秀，最后的一公里完全就是靠着意志力和被姒雅连拖带拽地拉扯着跑完的，虽说也是跑完了，她可做不到像姒雅那样脸不红，气不喘，心跳也不快的。


    她的肺部仿佛有火在烧，从鼻腔到喉咙，再到气管的整条通路都被灼烧得生疼，她痛苦地抱怨：“好想把我肉体凡胎的气管换成义体气管。”


    姒雅：“犯法的啦。”


    丹夏共和国不允许公民在非必要情况下将自己的器官、肢体主动更换为义体，除非意外受伤，或者身体部位发生病变，出于治疗目的才被允许更换义体。


    “血肉苦弱！”梅笛斯悲愤地哀嚎，“为什么要限制换装义体，让我们拥抱伟大的进化吧！赞美万机之神！忠诚的机体永远不会疼痛，愿电路与金属永远保佑您的子民！”


    发什么癫啊。


    姒雅摇了摇头，但又不得不承认，梅笛斯这种排解压力的方式还挺有趣的。


    “你再大点儿声，等会儿把班长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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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这时候可没空再看她们的小动作了，修整好队伍，排长就下达了命令。


    “各部登机！”


    班长立刻招呼着学员们列队快速登机，赶羊似地一个个驱赶上机。


    运输机的货舱被拆解，改装后拥有了四纵排的座椅，姒雅按次序坐下，扣好安全带，坐等出发。


    梅笛斯紧随其后，她坐下后打了个哈欠，“瑞雅，我好困。”


    姒雅也是两眼一闭，“那趁现在赶紧睡，等会儿下飞机后可能还是训练，根本睡不了。”


    “这是要训什么啊？”


    徐青讲了个冷笑话，故意吓人，“伞降吧。”


    “啊？！”眼皮都要耷拉上的梅笛斯垂死病中惊坐起，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你别困糊涂了，我们都没带伞包训什么伞降，再说了，这也不是全军基础训练的内容，她唬你呢。”姒雅安慰道。


    梅笛斯给了徐青一记眼刀。


    “帮你提提神而已。”


    运输机将姒雅他们这群飞行学院的新生送往了两个时区之外的柯斯米尔高原，这里氧气稀薄，气候严寒，姒雅一下飞机就体会到了寒风刮面的洗礼。


    “靠，又是想念动力装甲的一天。”梅笛斯嘀嘀咕咕。


    陆军的单兵标配，凤翎式动力装甲内部有着一套完善的供氧系统和恒温系统，应付后土星这种乐土级星球上的烈度不大的高原气候就是小菜一碟。


    与陵光军校所在地区还是深夜不同，柯斯米尔高原这里天已经蒙蒙亮了，看着这越发明艳的阳光，梅笛斯直觉不妙。


    “真的不休息吗，昨天……今天，算上在飞机上的时间，我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没有雪地靴，没有抗寒服，一群学员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了白雪覆盖的严寒雪峰之上。


    排长下令扎营，笑眯眯地公布了一个喜讯，扎完营就可以休息了，给他们三个小时睡觉。


    梅笛斯松了口气，虽然只有三小时，但也聊胜于无。


    姒雅找到了携带着帐篷的同学，动作麻利地扎好了帐篷，钻进睡袋，胸前挎着枪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起来。


    她睡得并不深，在这种环境下自然要时刻保持警惕，排长说是休息三小时，谁能保证这三小时中间她就不吹集合哨了。


    果然不出姒雅所料，钻进睡袋里还没到三十分钟，姒雅就感觉手边一动，有人在抽她的枪，姒雅立刻清醒，腰一挺，头一撞就给抽她枪的诺维莉亚班长一个带着钢盔加持的凶猛头槌。


    手一抓，一翻，就给诺维莉亚一个抱摔撂倒在地。


    姒雅可以收手的，她在清醒的第一秒就知道是班长测试来了，故意给班长下个黑手让她记得以后少来骚扰她。


    班长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指着姒雅，作着口型咬牙切齿地无声说道：“你未免也警惕过了头吧。”


    姒雅无辜地朝她笑笑，一脸淳朴无害。


    有通过测试的，自然就有没通过的，班长将抽出的枪一枪托就砸上了毫无警惕性的学员头上，暴力唤醒。


    甚至还有人枪都没有挎在身上，而是放在一边的，对于这种人，班长的“爱意”就更猛烈了，一套武当拳窝心脚劈头骂三连暖心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