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路边的野男人你不要捡!》 “我骗你做什么,安远侯府都已经被暗中灭门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京中那处侯府都成了鬼宅,虽然没贴封条,但里头已是荒草丛生见不得人!”
堂中一男子身着短衣戎装,举起一杯酒神秘地说。他颈间系了一块黑面纱,而正因为喝酒没能蒙住面,露出了他左边脸上凶狠的刀疤,目光倨傲得不可一世。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斗篷还没来得及脱下,压低着斗笠似乎也不想被人看见面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眉心紧锁。
两人的关系似乎称不上朋友,却仍坐在同一桌。
斗笠男子声音冰冷:“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亲眼见过安远侯世子的尸体,还是翻进了侯府见过那一地荒凉?”
刀疤男一挥手,表情不屑,“哪里还需要见着什么尸体?仇相已经容不下他,那还能有活下去的余地?”
斗篷男子不以为然,声音明显带了怒意:“既然没有见到尸体,饶世子便还是有活下来的可能,世子一世英名,怎么可能就这般死于奸臣之手!”
他越说越激动,有些控制不住声音。但又意识到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而后生硬地压低语气。
“哎,你不信就算了,我消息灵通得很,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还能有假?”刀疤男嗤笑道,“也就只有你还觉得他是一个救世主,能够救得回这岌岌可危的大夏,要我说,就算是武曲星下凡,紫微星降世都无力回天啰!”
“你!”斗篷男子忿忿一声,但最终还是别过头去,不再与短衣男子辩解。
“行了,我也是看你可怜,长得一表人才的,却连一口饭都吃不起了,本来还想带着你一同游走江湖混口饭吃,谁知道你刀这么不错,但身手却烂得都比不上狱守小卒。”
斗篷男子任由他嘲笑,丝毫不为自己鸣不平。
刀疤男虽然在这信口开河,但似乎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搁了一些碎银子在桌上,遂起身告别:“既然以后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今日这顿饭就算我请你的散伙饭了,相识一场,有缘再见。”
“谢过大侠。”斗篷男子拱手。
刀疤男起身而去。两人彼此的姓名都未留下,便是真的江湖相遇,只凭缘分。
-
“少侠似乎很在意世子的生死。”
饶烨目送着刀疤男离开,并未跟上前去质询,而是回身坐到了斗篷男子这桌,直截了当地问。
斗篷男子警惕性依然很高,抬眉不虞,顾左右而言他,“只知朝廷有命,世子爷年初离京前往献州镇守边疆。我从不轻信流言。”
饶烨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是怎么死的?”
斗篷男子不愿多言,冷声道:“若你想知道这些,应该去问刚刚走远的那个,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
斗篷男子的呼吸停了一瞬。
饶烨:“他或许只是以讹传讹,但是,你坚定地认为世子没有死,一定有你的原因。”
既然江湖已经传遍了有关他已经去世的流言,无论是从何传起,再去问这些流言细枝末节都已经无关紧要。
倒不如,问眼前这个与别人都不一样,反而坚信着他还活着的人。
如此坚定地认为他没有死,怎么可能不知道更多信息?
“没有原因。”斗篷男子愈发警惕起来,准备起身离开。
饶烨抬手,一把抓住他的佩刀。
斗篷男子想要抽回佩刀,但无论如何使劲,刀鞘都在饶烨手中不动分毫。
“你是谁派来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刚刚与刀疤男过招完全保留了实力,但此刻,即便他没有再藏着掖着,也不是饶烨的对手。他自诩武艺不错,虽不到无敌手的地步,但一般人也休想靠近,可碰到这样强悍的力量,还是头一回。
“邹劭。”饶烨道出自己最信任的亲卫姓名。
“胡说八道!”斗篷男子冷哼一声,“若真是邹少将派来的人,我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饶烨心里有了底,低声道:“小点声,这里人多眼杂。总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饶烨手中稍稍使劲,斗篷男的佩刀便到了他的手中,他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就凭你打不过我。”
-
“我叫荀致,自小就是孤儿,献州人,吃百家饭长大的。安远侯世代纯良忠臣,与江山社稷有功,又是当地百姓的父母官,我自然不希望安远侯就此没落绝后。”
饶烨垂眸,不动声色。
原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才会这样器重。他自小就跟着父母进了京,当地百姓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对不上他的长相也再正常不过了。
“是邹劭派你来的?”
荀致休声,掂量着该如何回答。敢直呼邹少将名字的人很少,更何况这人的语气十分寻常。
饶烨直言:“但说无妨,这算不得什么秘密。邹劭是世子的心腹,这点无人不知,我亦是猜测。”
荀致犹豫了半分,没想到是自己的反应出卖了自己,“为何偏偏猜的就是邹少将?”
“你不愿意接受世子已经离世的消息,而实际上你也知道世子如今下落不明,这般在意世子的不会是仇家。仇家早该复命报喜了。”
“你为什么也这么在意?”荀致问。甚至比他都更洞悉现在的局势。
很少有人能确定,世子现在已经不在献州和京中,除了亲信希望快点找到失踪的他,仇家更是抓紧了一切机会,只想杀之而后快。
饶烨:“因为我手中有世子的下落消息。”
“他如今在哪,你快说,带我去见他!”荀致有些激动,又定神下来,认真地打量了饶烨一眼。
“你该不会……”他摇头,“这不可能。”
世子爷如果有消息,大可以自己回京找部落,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当个小伙计,其中的关联他想不明白。
荀致只否定道:“并不是邹少将派我专程寻找世子。我得了任务,需要押送花石纲进京,一路上随着风声打听。”
饶烨若有所思,但也猜到了几分。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想来邹劭留在朝中,受到的针对不必他少。他自己的兵将都已经被仇厉召削减只剩三分之一,更不用说邹劭,想来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可以派遣来专门找他了。
能够恰好碰上荀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问:“邹劭和你什么关系,进京后,你是否有机会见到他?”
荀致:“邹少将曾经对我有恩,不久前我还与他打过照面,想来拜访求见不算什么难事。”
饶烨:“好。我需要你帮我向邹劭送一封信,他看过信之后自然会明白。”
“是。”荀致自觉答应。
饶烨轻飘飘一句话,落在他耳里就如军令一般,让人无法违抗。
“你得了回信之后只管到这里来找我。”
“是。”
-
饶烨走出屏风,示意荀致绕开,两人分别出去。
申如月见他走出来,也并未起疑,反而放心地离开了柜台,让饶烨来收银算账。
饶烨一刻也不敢耽搁,研磨提笔,只落了一个字——
【等。】
荀致不解,但依然照做收好。
又向饶烨告别,保证自己一定亲手将信送到邹劭手中。
只是他临行前亦没有忘记嘱咐:“公子,不管你是何身份,只是我有一言相劝。在下是指,若您见到了世子,请务必提醒他,找个安稳的地方先藏身。这几日我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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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仇相的人估计也不远了,虽然不敢明面上闹出大动静,但就怕暗中搞小动作。”
饶烨顿首,并未出声应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话的确点醒了他。
现在兽场的生意太好,他又坐在现眼的柜台之处,每天要见过的人数不胜数,过于抛头露面。
荀致是没有见过他,也不曾在邹劭那儿见过他的画像,即便如此,也能凭着感觉猜出几分,感觉他的身份并不属于这个兽场。
更何况,如果真是仇厉召派来的人,定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来找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他需要回避这些。
尤其是这些眼尖的江湖中人。
-
“阿叶!”申如月突然从那边叫他。
荀致见状,默不作声地拿了信纸走了。他识相,知道他现在没有摆明身份,无论是谁,这周边的人一定也是不知道的。
还跟着邹劭的时候,便有人说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口风紧。得了任务,只管办事。
“怎么了?”饶烨刚刚还冰冷着的眼神消融了半分,柔声道。
申如月领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过来,笑道:“是银平书阁的贾掌柜,刚刚他问我,赛飞阁牌匾上的字不错,是何人所题,我心中暗喜,只告诉他,就是你的大作!”
银平书阁算是全锦州较好的私人书阁了,虽然还比不上官府书阁的气派大方,但其中的藏书也是各种门类的都有,灵异志怪还是四书五经,各个版本,有时候士大夫闲下心来也会到他的书阁中淘书。
能有这样的规模,自然是少不了会运营的掌柜。
贾参喜好读书,但却并未中科举走上仕途,反而开了这间藏书阁,周转书籍换些银两维持生计,乐在其中。
读书,却不只读那些专为科举的书。
或许正因此,他品鉴的眼光又比人高出一阶。
贾掌柜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叹道:“前几日在街上就见到了你们兽场的宣传布告,只叹于其中的字迹飘逸,简单的插话也是惟妙惟肖,传神流彩。”
他顿了顿,又有些期许地问:“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有意,也为小铺献字?银两都好说,只是锦州难得遇到这样让我叹服的字画。”
“这恐怕……”
“可以。”
申如月和饶烨异口同声地回了他。
一个表情惊讶,一个依然平静。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给出不同的答案,难得出现分歧。
申如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只是如今兽场中的事务繁忙,又如何能抽出身来再为贾掌柜办事?
她压低了声音和饶烨耳语:“你当真想好了?如今你的身子本就需要再静养一阵,实在不宜过度操劳。”
“嗯。”他应了一声,又抬头看向贾掌柜,“具体的事务待我登门拜访后再安排示意,此前,小生与娘子还有些事情得商量交代。”
“得嘞!”贾掌柜有了他的一句准信,现在已是喜不自胜。
有话说字如其人,他看着饶烨布告上和牌匾上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字体,自然能猜测得到此人的书画功底有多么深厚。笔锋结构全然二致,但又一致的漂亮。
他以为这样有才的人,简直能和书法家媲美的人应该有些傲气,甚至眼高于顶,很难商量说话。
又是兽场这边,江湖上的规矩他一个卖弄文字的人就更不懂了。本来都已经做好了马上要被拒绝的准备,但是却没想到饶烨一口答应了自己。
他见好就收,生怕他再反悔,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似乎有点分歧的小夫妻:“老朽这就在书阁等着公子,公子与掌柜夫人慢慢商量,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而窗外,一头白色海东青正在盘旋,停留不过片刻,又振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