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作品:《路边的野男人你不要捡!》 “咚——”
申如月猛然掀开被子,从梦中惊醒坐起。
“阿叶!”她高声呼唤着,不由自主。胸膛还剧烈起伏着,内心无比激动。
她环顾着四周,正欲看个仔细,但头又有些晕,看得并不真切,这个地方似乎是熟悉的,她曾见过,还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但不是她曾经待过一年多的破屋。
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只记得自己最后是倒在了雪地中,眼前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被冻得思绪迟钝也有些神志不清,现在努力回忆着但终究是徒劳,想不起任何细节来。
“快躺下!”花三娘走了过来,包着帕子在她头上拭了拭。
“三姐?”申如月偏了目光看向她,有些迟疑,“我现在在哪儿?”
花三娘叹了口气,又顺便拿起了一直准备在她床头的热鸡汤过来,说道:“还能在哪?你都见到我了,这儿自然是沂竹酒肆。”
“沂竹酒肆……”她咂嘴重复了一遍,又跟着花三娘的动作被她喂了一大口热汤。
这热汤的味道有些熟悉,又不像是之前在花三娘这儿尝过的她的手艺,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曾经还在哪儿遇到过。
“我怎么……”怎么回到这儿的?
花三娘又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温柔地看着她:“可怜见的,你是被城中沂辽医馆的郎中送回来的,从马车上把你抱下来的时候你还昏迷着不醒,可给我和阿涵急坏了。病了一个阿岚已经让人操碎了心,怎得你又出了这样的乱子?”
花三娘顿了顿,又道:“不是怨你的意思,只是我大清早敲你房门就没听到动静,还以为你睡得沉,谁知午时初有人赶了马车拜访,竟是将你送了回来。”
“是谁?”申如月急切地问了声。
花三娘想了想,回忆着:“应该是沂辽医馆里当差的小生,和他师父一起来的,只是那马车我倒从没见过,宽敞得很,看起来不像是他们医馆会有的好东西。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你那夫君还会回来么?”
申如月怀疑起自己昏迷之前那场亦真亦幻的梦境。
花三娘倒是知道饶烨临行前招呼了一声,申如月出去的时候是一定风声都没有,只记得晨间似乎传来过一声嘹亮的虎啸。
见申如月表情不太好,一脸头痛的表情,她也没忍心再问下去,只安慰道:“幸好你回来的时候虽然还没醒但脸色还不错,至少红润着,沂辽医馆那老医仙医术不错,远近闻名,也不知是他今日怎么轻易出山亲自送了你回来,还带了那么多药。”
申如月觉得,自己早上鬼门关走过的那生死一遭,似乎不是做梦了。
“他送我来的时候有说什么话吗?”她眼里燃起一丝希望,追问着。
花三娘想了想:“也没什么别的话,就一齐送了这些药还留了一张方子,说一定要按照上面的嘱咐按时服药,不要忧思过度。”
忧思过度?
申如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中医的眼睛,自己近日的这些心结在老中医面前就仿佛透明人似的,无处可遁。
“我是怎么被他收治又送回来的?他没说么?”
“没说。我也忘了问,光顾着答谢去了,他们走得又急。”花三娘愣了愣,惊讶道,“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申如月摇了摇头,“不记得。”
或许还记得那么一点,但她感觉不是真的,说出来恐怕还会让人觉得她得了癔症没好,得躺着多歇歇。
花三娘道:“不记得就算了,咱也别费那个功夫劲去想了,人能回来就是最好的事了。”
“对了,你和阿岚的药都还在灶台上煎着,阿涵在那儿守着。”花三娘叹了口气,“都是命苦的娃子,怎么就屋漏偏逢连夜雨了?阿涵那时候还自责没看好你,还以为你又遭了暗杀,生怕你出什么意外,一边是久别重逢的妹妹,一边你又对她有大恩,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抽不开身。”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来,她们来的时候可不止这三个相依为命的女娃:“你相公呢?都快午膳了,怎么还没回?”
申如月埋头,半躺在被子里,却感觉手脚冰凉,怎么也捂不热,心里更是越来越冷。
迷糊听到的那句话,似乎是对她最后的当面告别,那张字条锦囊,依然还收在她的胸口,随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她头次无比渴望盛世的到来,但在如今这世道中无异于尘世幻想。
她也以为那个比雪花飘落还要轻柔温情的吻是真的,可是她醒来却再也见不到他了。或许他有他的苦衷,可是依然不能带上她,接下来的路终究不能一同走下去。
百里之内拼尽全力才换来最后相遇,天下之大,何来再次相逢?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他不会回来了。”
-
或许是申如月常年在外头风吹雨淋,体质自然比邵世岚好上许多。
所以即便几次三番地挨了冻,那样可怖的身体情况也在几罐药的调理下恢复好了,倒是阿岚还依然反复发热,只能卧病在床。
申如月不想欠沂辽医馆老郎中的恩情,身体刚见好便想着去城中找到老郎中报恩。
邵世涵放心不下,本欲和她一同进城。但申如月体谅她昨日一晚没睡都为了照顾她们,说什么也不肯再累着她,愣是趁着邵世涵打盹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出发了。
她是带着手上的谢礼过去的,一副貂皮手套。从锦州逃出来匆忙,实在没有别的拿的出手的东西,亲自做的总能表达救命之恩,又花了些银子在进城的路上买了些,两手提的满满的。
沂辽医馆很好找,花三娘也说过,找到那地方很简单,镇上的人无人不知,一路问过来清清白白的。
申如月大病初愈身上总有些亏,平日里提着这些东西应是气都不喘的,今日却觉得心跳加速。
飘扬着的旌旗样式素净简单,但在一种繁杂的招牌中又莫名显得明了。申如月一眼看到了沂辽医馆,终于叹了口气,却只见那儿大门紧锁。
只是这门虽然锁着的,里头却纷纷乱乱分明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
那便是有人在了。
她松了口气,放下一扎东西,正欲敲门拜访,而一旁卤货店的老板娘却探出头来,轻声问道:“姑娘,你是来找贺老仙的?”
申如月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老郎中的江湖美名,点了点头:“正是。”
一旁老板娘慌忙地吐了口中的瓜子皮,摇了摇头,神色紧张:“贺老仙前几天就走了,刚来了波人直闯了进去要搜什么东西,官府的人都拦不住。你一小姑娘现在可千万别敲门,当心触了霉头!”
“前几日就走了?”申如月推算着日子,老郎中救回自己还是昨日的事,怎么会前几日就已经搬离了这里?
老板娘点头:“是啊,他走得急,都没留什么话给咱,这间医馆也说转让人了,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那这波人呢?”
老板娘实话实说:“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贺老仙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百姓爱戴,也不知如何会招惹上这些人。那群人看起来尊贵,做的事又无比莽撞,看上去就比我们这儿的地方兵威武得多。”
申如月皱眉,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
老板娘看她表情不好,又安慰她:“你也别难过,这几天来拜访贺老仙的人不少,大多都不知道他为啥突然就走了,就连我这邻居也是只得了这个消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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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缘由。不过妹子你是得了什么病?我们这儿还有其他好郎中,听你口音不像是沂州本地人,要不要我推荐给你,你也可以去看看。”
申如月回过神,笑着谢了老板娘的好意:“不必了,谢过掌柜的。”
在沂州医馆扑了空,心里亦是烦闷。本以为还能从老郎中口中问出些什么东西,现在是无处可寻。
头一次遇到这样毫无头绪的事情。
他就这样完全消失了,不留痕迹,连一点线索和相关的人都没有了。
若不是胸口的那个锦囊还真实存在着,她都怀疑自己过去月余经历的一切全是一场梦。
她浑浑噩噩从医馆门口转过身,眼神空洞地看向大街中央,手中的东西都要拿不住。
却也没着急着走,正准备退避到一旁,趁这机会观察一番来搜医馆的究竟何人。
这大概是最后的线索,若还没有,她便彻底放下再不纠结。
才刚后撤半步,医馆的大门却突然从里头打开。
杂乱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刺耳的哨声和鹰鸣。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一头海东青从空中盘旋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门口为首人的手臂上。
申如月正和这海东青对了个照面,它与自家的冬风品种相似,但细看却不是自家那头。
冬风相比更为年长,也更加苍劲有力,而这头白色海东青看起来虽依然年轻着,力量却也不可小觑。申如月怔住片刻,有些自嘲。灰鹰已经跟着阿叶走了,冬风也许久不见回落,谁还能说那对鹰的主人是她?
谁知一声突然传来的阴柔笑声猛然将她思绪抽回:“呵,本以为来迟了,倒没想到还有其他收获。”
申如月抬眼,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眼睛细长,眼尾上挑得夸张,脸色是不正常的白到发青。
倒是那人见到她并不意外,还像见了老熟人一样。她再偏眼望去,对上了她曾在锦州见过几次的那个白面小厮!
“你们是云雾山的人?”她冷声道。
而白面小厮始终恭谨地立在一旁,对白青脸非常客气,不敢随意答话。
直到白青脸凉凉一笑,启唇对她说:“申小姐此言差矣,云雾山只是恰好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申如月紧紧盯着他,绷住脸,心里却远没有表面那么和平。
他竟然知道自己姓申。
头一个。一年以来这是第一个当着她的面说出她身份的人。
见到她难以置信的模样,白青脸有种近乎痛快的满意,依然笑着轻声继续,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又清又凉,瘆得人寒毛倒竖。
“倒不如现对你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掩环庵少主,步青虞。”
话音刚落,申如月拳头已经瞬间攥紧。掩环庵害她不浅,害阿叶不浅,竟敢如此嚣张地又出现在她面前。
可她马上又冷静下来,强压心中的那口气。她势单力薄,即便冲上去给掩环庵少主两拳又如何,依然未能找出他背后的雇主。
那才是她的真正仇敌。
即便是掩环庵步青虞,依然还只停在表面。
申如月作势想要离开,绝不恋战,更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若他们真要动起手来,她也一定得召唤出驯兽军团带她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而步青虞却在她身后抖开一张画卷,幽幽道:“申小姐别急呀,步某还想向你打听一下你那位俊俏夫君阿叶的下落……”
申如月心里陡然一沉。
“哎,是我嘴笨不重礼数,阿叶也是我能叫的?”步青虞笑得放肆,丝毫听不出半分恭敬。
“现如今似乎该改口了,应尊称他为成远侯世子爷——”
“饶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