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假

作品:《行走诸天,镇魔降妖!

    铛铛铛——


    铜锣的敲打声在黑沉沉的夜里倏然响起。


    “走水了,走水了……”


    紧跟着在铜锣声后面的,是陈家庄内一声声焦急的呼喊与杂乱的脚步声。


    客厅大堂上,端坐在上首太师椅上闭目小憩的陈良吉,在听到了诸多杂乱的声音后,猛然一惊,一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坐在陈良吉下首仿佛昏昏沉沉睡去的看门矮瘦老人,亦是一下抬起了头,还有一旁矮凳上坐着的两个困乏无比的家丁,在这时也是惊醒了过来。


    自杨越去了东楼之后,陈良吉主仆几人便未曾睡下,从此刻几人的状态来看,很显然他们似乎一直是在等待。


    在外面一声声的喧闹传来后,陈良吉几乎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厅堂,抬头就见到了东面的天空,浓烟滚滚,红彤彤一片。


    “这……走水了?!”


    陈良吉脸色大变,脚步飞快地就朝着东院方向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他已顾不得其他事情,这陈家庄虽大,可诸多房屋彼此相连,若真是一把火给烧了,那这……家……也就不成了。


    在陈良吉身后不少听到了动静的家丁和仆役们,跟着也是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敲锣打鼓,拿着木桶扫帚的,闹哄哄一片,立时有了好大一场阵仗。


    当陈良吉带着诸多家丁仆役赶到东院时,远远的就见到了两层高的木楼已然完全烧了个通透,火光滔天,哔哩啪啦的木柴烧灼声清晰可闻。


    “哎哎——”


    陈良吉胸腹剧烈起伏,在看到烧灼的是那栋二层木楼后,脸上露出了又是痛惜,又是莫名松了口气的表情。


    痛惜那自然是,这楼建造时,那是花了大本钱,其中一些设计更是耗费巧思心机。


    松口气,那自然是这楼是独栋而建,不与其他房屋相连,哪怕是失火了,也不会与其他房屋牵扯。


    这把火,不至于将他偌大的家业都给烧个干净。


    “是东楼烧了。”


    “这东楼怎地突然起火烧了哩?!”


    “楼里是不是有人呢?”


    跟着陈良吉赶到的众多家丁仆人,看着烈火熊熊燃烧的东楼,一些不知内情的纷纷感叹了起来。


    “哎呀,快看,那是……”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指着东楼下方,高声呼喊了起来。


    这一喊,包括陈良吉在内,不少人的目光都顺着火光,望了过去。


    就见炽烈的火光之下,就见一个短发的人影,静静站在燃烧着的木楼下方。


    这人正是杨越。


    “……法……法师……”


    陈良吉面色骇然,几步走到了杨越面前,“法师,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陈庄主——”


    杨越微微侧头撇了一眼陈良吉,神色从容淡定道,“某幸不辱命,算是为庄主除却了这楼中的祸患,只是这楼……”


    “除了祸患……?”


    陈良吉愣了愣,指着燃烧着的栋楼,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一时惊疑不定,“是……是这般除……除法?”


    杨越面色不变,点头道:“一劳永逸


    ,永除后患!”


    “这……这……”


    陈良吉口舌打结,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有心想要说上几句,但看着杨越心中又莫名有些忌惮。


    那栋楼里发生的事情,远非他此前说的那般简单,此前消失在楼里的下人仆役,少说也有五六个人。


    而之所以安排杨越入住,一是信不过杨越这个夜半投宿的生人,另一个也是想看看杨越是否真有能耐。


    而面前这一幕,这栋楼虽是被烧毁了,可杨越全身而退,足以证明其不凡。


    毕竟,这楼里除了见机得快,早早跑出的几个家丁外,其他人早已不明不白的消失。


    “家主……”


    站在陈良吉身侧的矮瘦老人,似觉察到了陈良吉的心潮起伏,适时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又朝杨越问道:“敢问法师,这阁楼里的……火……为何烧得这般快?”


    “对对……”


    陈良吉也像被点醒了一般,跟着点头,“这楼虽是木制,但这般烧得快,也是……”


    后面的话,陈良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一切已不用多言语。


    这东楼通体虽是木制,可从起火到众人赶来,拢共也不过是短短眨眼间的功夫。


    这么短的时间,整栋木楼彻底燃烧,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那火焰烧灼的旺盛程度,似也有些超出一般常理。


    “这楼里有些怪异,其中一个遇火即燃。”


    杨越听到两人的话,没有转身,只是微微抬头望向身前烧灼的木楼,淡淡说了一句。


    那墓碑似的怪物,其奇特诡异的地方,或许还有不少。


    从对方主动攻击杨越的动作来看,杨越约莫可以猜得出那怪物,恐怕也造成过一些不忍言之事。


    只是,他却也没想到,对方真就那么脆弱,被他一拳就彻底打爆,还被烛火引燃,一下子将整栋楼都给烧毁。


    “原……原来如此。”


    陈良吉得了杨越给出的答案,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到了


    这个时候,他对于木楼被烧毁,也没能再多说其他。


    这木楼固然是耗费了不少家财修建,可让杨越住进去本就是他自家的主意,他存了别样的心思,也怨不得人。


    况且,这栋木楼事小,他心中所虑的另外一事,才是关键。


    此刻庆幸的是,这楼建造之初就是独栋,与其他的房舍并无半点勾连,燃烧起来的声势虽不小,但今夜幸而无风,只要稍微注意飘落的火星,倒也不虞造成火灾。


    “法师今夜辛苦,还请去厅堂喝口茶水。”


    陈良吉眼见这楼烧得彻底,干脆不继续多看,朝着杨越打了个哈哈,笑着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说话间,陈良吉和那看门的矮瘦老人引着杨越就要离开。


    一旁不少赶来准备救火的家人和仆役里,有人指着燃烧的木楼,问道:“家主,那这火?”


    “烧便烧了吧,留心着不要烧到其他处。”陈良吉摆了摆手,又笑着望向杨越,“法师,请。”


    那些个家丁仆役,一个个有些神情茫然,但不少人望着


    被陈良吉簇拥着离开的杨越背影,眼里又都露出了敬畏之色。


    他们多半都是知晓这座木楼里有古怪,只是这木楼造价不菲,陈良吉一直舍不得拆了。


    如今却被这个外来的“法师”给烧了,倒也让他们不少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


    陈家大堂客厅。


    杨越在陈良吉和那看门的矮瘦老人引领下,施施然坐在了左下首的座位上。


    他身上的气血收敛,看着平平无奇,可这次任谁也不敢再小看。


    落座之后,陈良吉的热情比之先前更甚,不但让人上了好茶点心,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甚至有了几分谄媚的意思,问道:“不知法师方才是以哪种……手段,除却了那祸患?”


    那木楼虽是被烧毁,但陈良吉记得杨越方才所说的那句“楼中有怪,遇火即燃”,这样想来,杨越自然是有其他的手段,方才能知晓。


    “自然是打……”


    杨越笑着淡淡道,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跟着冲陈良吉拱拱手,“一时不慎,将那楼烧了,还请陈庄主勿怪。”


    他虽是帮人除了家宅的一怪,可到底还是烧了一栋楼。


    且这东楼雕梁画柱,耗费不小,真要以得失来衡量,一时还真是不好说。


    “不妨事不妨事。”


    陈良吉笑着摆了摆手,眼角抽动,隐有肉疼,却故作大方地笑道,“那楼久不住人,又被怪……所占了,烧了也好。”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


    杨越倒也没打探出太多有用的东西,只知晓此地地处衢州府地界。这陈家庄距离衢州州城大约还有十多里地。


    如今天下世道不靖,左近多有盗匪恶人,山野之中更是常见鬼魅怪异,妖邪害人之事屡屡耳闻。


    杨越又随口朝陈良吉打听了一下,近来附近害人的妖物,或者一些诡异之事。


    他的“镇魔图册”这次让他寻找的是一只“鸭子”,在杨越看来,那这“鸭子”不是大妖,也该是害人的什么玩意,会有流传出一些消息。


    不过,陈良吉对此倒是摇了摇头,一时没有多言。


    反而是一直伺候在旁的看门矮瘦老人,突然出声:“家主,既然法……法师在此,又是个有大本事的,您不若将那事告于法师……”


    “嗯?”杨越微微抬头,听出了这看门老人话里有话。


    对方看着老迈,可从杨越进入这庄院以来,一直跟在陈良吉身边,显然是家中老人,地位不低。


    “这……”


    陈良吉脸上收起了笑容,微微侧头望向杨越,脸上露出了犹豫纠结之色。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不瞒法师,我家中那楼闹些邪祟,虽常有惊吓之举,但只要无人去住去管,也不算什么大事,如今烧了也好。只是……我眼下却有一桩祸事,不知该如何是好?法师神通广大,还能助我脱此厄难,我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杨越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了几分,眉头也皱了起来。


    此刻他再望向这陈家庄庄主陈良吉,已然清


    楚从他一早似就有算计。


    从他进门开始,先是大方借宿,结果住的地方闹怪物,跟着木楼被他烧了,又搞一出求他相助的戏码。


    这显然是陈良吉故意设计好的,似乎一切的目的,是真正等在这里。


    不过,杨越虽不喜这般功利算计,但多少也能理解几分。


    天黑夜半,突遇投庄借宿之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些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故意让人故意去住那藏有精怪的东楼,未免失之磊落,还有一些阴暗的心思。


    “算了,就当是把那栋木楼烧了的赔偿。”


    杨越不是纠结之人,他对于这些人心鬼蜮也没什么兴趣去了解,只是朝陈良吉道,“还请陈庄主细细与我分说。”


    陈良吉见杨越有相助的想法,当即大喜过望,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分说了。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陈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8962|152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吉膝下有一女,唤做陈枝,年方十八,花样年华。今晚烧了的木楼,原本就是陈枝住的,后来陈枝总说楼中有异


    ,换了住处,然后接着就有了下面的事情。


    事情起因就是陈良吉之女,陈枝一次外出不知如何被一个叫做虞定国的秀才看见,说了几句话。


    之后这个虞定国似乎大厅到了陈枝的家门,几次三番来到了陈家拜访,家中有人认出了虞定国,确认了对方是住在县里的虞秀才。


    陈良吉见虞定国颇有风采,在衢州府算是有些名声,家世也算不错。


    虽说如今世道乱,读书人的地位不比以前,但对于陈家这等差不多算是地方上的小土豪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虞定国来得次数多了,每次又都带了礼物,陈良吉看得越发顺眼,再加上问明了自家女儿的心意,自是更加不会阻挠,反而乐见其成,与那虞定国约定了一个月后迎娶他女儿陈枝。


    算算时间,如今一个月已到,这个迎娶之日,就在明天。


    “这是一桩喜事,不知陈庄主有何为难?”杨越听到这里,心中勇气疑惑。


    他不知这衢州府的风俗,但看着虞定国可以私会陈枝,想来民间风气并不禁绝这些。


    两人算是郎情妾意,从陈良吉的口中,也听得出他对于什么三媒六聘之类的这些不甚在意,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求到他头上。


    陈良吉见杨越不解,急忙站起身,站在前面引路道:“还请法师与我来。”


    当下几人离开了客堂大厅,兜兜转转转了一圈,杨越估计大概是来到了陈家庄西面的一处偏僻宅院。


    宅院外有家丁把守,约莫是方才的动静,将屋中的人惊醒了,里面的一间房屋还有灯火点着。


    在一名家丁的带领下,陈良吉带着杨越进入到了这间点着灯火的屋中。


    “陈庄主,府上发生了何事?”


    几人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看着文弱白皙的青年迎了上来,面色略有焦急。


    “小事。”陈良吉冲着那年轻人微微颔首,又指了指旁边的杨越,“这位是杨……法师……,方才是法师将我家东楼作怪的妖


    物除了去。”


    “见过杨法师。”那文弱青年听到陈良吉这么说,登时上前冲着杨越作揖行礼。


    “叫我杨越便是。”


    杨越看着这文弱白皙的青年,随口说道。


    说完,又转头望向旁边的陈良吉,不知对方为何要带他来见这个文弱青年。


    “法师可是疑惑我为何带你来此?”


    陈良吉似看出了杨越眼中的疑惑,幽幽叹了一声,指着文弱青年道,“他便是虞定国。”


    “嗯?”


    杨越愣了下。


    陈良吉刚刚才说,这个虞定国成了他女婿,明天回来迎娶他的女儿陈枝,怎么这个时候又在这里。


    忽然,杨越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端详了面前的文弱青年一眼,又再度望向陈良吉,“陈庄主是说,明日来的……”


    “不错。”


    陈良吉点点头,脸上的愁容更甚,“明日来的并非是秀才虞定国,而是一妖物。”


    文弱青年又上前冲杨越道:“法师,小生半年前离开衢州府访友,因道路不靖,友人一直挽留,直到五天前才返回衢州府。此前从未见过陈庄主的千金,更谈不上说婚嫁之事。”


    陈良吉跟着说道:“当日虞秀才和法师一般,错过了宿头,来到我家投宿。我见着之后最初还当是虞秀才思念我枝儿,不顾礼仪前来我府上。


    可攀谈后才发现我二人所说种种,根本对不上。细问后才知虞秀才半年前便已离了衢州府。之后我又不死心,将虞秀才强留在此,然后令人去县中的虞秀才家里打听,皆言虞秀才离开衢州府已有半年。”


    杨越已经听出了这是有人在冒充虞秀才,问道:“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正是。”陈良吉点点头,“不然当日我也不会与虞秀才分说许久,闹出了好大一番争执。”


    虞定国面露无奈:“小生三代单传,父母早已故去,也从无兄弟姊妹,在衢州府也未曾听说有与我长得相像之人。”


    陈良吉又叹了口气,说道:“这还不算,就在我将虞秀才留在府中后第二日,那个……那个‘虞秀才’还带了两个随从来我府上送聘礼,我本想等其进入府中后让人将其拿下,可那‘虞秀才’却推说又事,说自家兄长有召,要去帮忙。还说他兄长近些时日也要娶妻云云。”


    说到这里,陈良吉顿了顿,面色似有些恐惧,“我又差人尾随其后,可几个家丁都说,那‘虞定国’和所带的两个随从离开不久,突然进入一处山坳,不见了踪影。我到了此时,方是万分确定,此前那来我府上之人,不是虞秀才,而是妖鬼之流。若是我家女儿嫁了过去,往后不知……”


    说到最后,陈良吉已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原来如此。”


    杨越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深感这事的离奇,不愧是有妖魔邪祟出没的世界。


    望着陈良吉和虞定国期盼的目光,当即笑着轻轻颔首:“此事我应了,明日便在府上看看那假‘虞定国’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