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绒蒙着头想大睡一觉，除开又累又困的因素，更多的是想逃避在做完后跟宋沧说话，事后温存什么的，现在对她来说有点精神上的压力。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头脑如此亢奋，闭了半天眼睛也睡不着，反而满脑子奇奇怪怪的画面，让她越发有精神。


    悄悄睁开眼，看见宋沧正盯着自己。


    蒋绒立刻闭上眼睛，但装睡的事情显然已经暴露了，而且是早就暴露了。


    “所以……”宋沧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你不只是喜欢我的脸，对吗？”


    蒋绒睁开眼，看着他火焰一般的眼神。“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只喜欢你的脸又怎么了，你的脸不是你的吗？”


    宋沧：“我说不过你。”


    “那你就闭嘴。”


    宋沧闭了嘴，只是还是一直看着她。早就看出来她在装睡，懂她大概是觉得尴尬，但她不管什么样子都好可爱。


    蒋绒始终习惯不了他的眼神，每当她适应一点了，就感觉浓度更高了。她转去另一边，问：“我说我一直喜欢你，你该不会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吧？”


    “不可以吗？”宋沧把下巴抵在她肩窝里，“我真的很高兴。”


    “哦。”


    宋沧低头亲亲她的耳后，不带情欲，只是像在珍爱一份宝物。香香的味道，但他们刚一起洗完澡，他身上也有一样的味道。像是牛奶和蜂蜜，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牛奶，谁是蜂蜜。


    她装高冷，不回应。


    放在之前，宋沧又要觉得她睡完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睡过就不喜欢他没惊喜了，现在知道，她是在害羞。


    “但你和Eric真的单独去过马盖特。”他忽然说，声音很轻很轻。


    “对啊，怎么了。”


    “过得真的很开心？”


    “对啊，怎么了。”蒋绒说着一样的话，但语调比刚才更上扬，像是故意要气人一般，她也得逞了，不过遭了殃，被身后的狗男人咬了一口。


    她吃痛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抓住她的手，顺势拉着往上摸去。


    “耍流氓啊你？”蒋绒耳根发烫。


    “是你在摸我。”


    “是你在让我摸你！”


    宋沧问她：“你不想摸吗？”


    “摸过几次了，也就那样吧。”蒋绒吊儿郎当说完，脖子又被咬一口，她紧急一转话锋，“好好好我最爱摸你了，你最好摸了，其他人都没你好摸，摸起来超爽的……”


    宋沧感觉好气又好笑，带着怨气问：“事实上，没有什么其他人，对吧？”


    “没有没有。”蒋绒气恼，“我只摸过你，只亲过你只睡过你，行了吧？”


    非要她说得那么清楚吗！


    宋沧蹭了蹭刚才咬过的地方，像开心地在打滚。


    尴尬的蒋绒注意到枕头下的手机在震动，她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摸出来一看，是林芙给她发来的信息。


    ——一张照片。


    好家伙，还救命稻草呢，她都快爬上岸了，林芙直接在岸边踹了她一脚。


    身后抱着她的手臂明显僵住，他也不蹭她了，加重的呼吸声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林芙：「简昀以为这照片是我，让我给你发过来确认一下，你认领一下嗷，赶紧回我，急急急！」


    简昀翻她的手机看到照片，就看到林芙之前在Neon拍的照片，在舞池里，贺玚在亲蒋绒的脸颊。照片有些模糊，的确有些难分清是谁。


    蒋绒一边感受着身后人滚烫的身体，一边回复：「是我。」


    以及一条：「你也赶紧回我一下，当时是贺玚凑过来亲我的，急急急！」


    林芙：「！」


    林芙：「是的是的，宋老师你在看吗，我对天发誓，是贺玚动的嘴！」


    宋沧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过她手机扔去一边，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脸上，像是要从头到脚都亲个遍。


    -


    即使是精神再兴奋，累到一定程度后，蒋绒还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次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睡了很久很久，睡到起床气都发作不起来。但蒋绒一想起昨晚，就想再次晕过去。


    今天天气依旧不太好，窗外雾蒙蒙一片，好在没有下雨。


    床边已经没人了，蒋绒坐了起来，茫然看着窗外。


    宋沧在隔壁房间工作，处理完邮件，听到外面敲门声，有人送了东西来，他拿着盒子走回房间，才发现蒋绒已经醒了。


    “在想什么？”


    “在想你现在有几分生气。”


    “我没有生气。”宋沧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把盒子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不是说过了吗，是他亲的你。”


    “嗯嗯！”蒋绒疯狂点头，“原来你相信我啊。”


    “原来你也知道你谎话太多，不容易让人相信。”


    “……”蒋绒看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立刻朝他爬过去，四根手指朝天，“我也对天发誓，绝对绝对是真的。”


    宋沧摸着她的脸：“我知道，我真的相信你。”


    蒋绒打开面前的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给你的花花是前菜，这是正餐。”


    她昨晚麻烦林芙买的衣服，深棕色的皮质外套。“天冷了可以穿在西装外面，刚好。”


    她刷被自己尘封起来的信用卡买的，简直是肉疼，下个月得努力工作，争取给自己多涨点工资了。


    “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宋沧看着她，“但这是因为什么送的礼物，因为愧疚？”


    蒋绒头疼。“不是！昨天从秀场离开的时候我就让林芙去买了，什么愧疚啊！我真没说谎！”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狼来了。


    蒋绒叉着腰：“从现在开始，我蒋绒，不说一句谎话。你宋沧，不准怀疑我说谎。”


    立刻生效。


    宋沧问：“你喜欢我吗？”


    “……要我说几遍啊，喜欢你喜欢你。”


    “跟我接吻开心吗？”


    “……开心开心，跟你做什么都开心。”


    宋沧认真道：“我也喜欢你，绒绒，跟你做什么，我也都很开心。”


    蒋绒低着头把衣服拿出来，不接他的话不看他的眼睛，胡乱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哎我眼光真好，你穿这个绝对好看。”


    宋沧看着她假装很忙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你不用心虚，我不是说过吗，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怎么补偿你都不够。”


    “是哈。”蒋绒肩膀松了下来，但她那不是心虚的，只是有些难为情，“那你说什么‘因为愧疚’啊，生什么气啊。”


    宋沧望着她：“可是我也有表达不开心的权利吧。”


    “哎哟，还装起可怜来了。”蒋绒说他装可怜，其实心里还真有点小愧疚了，她揉了下他的脑袋，“我想吃面包了，松松软软的那种。”


    “好，等会去买。”应完他问，“为什么这么突然？”


    蒋绒也不知道为什么，揉着他脑袋就想到了刚出炉的软面包，又漂亮，又让人想狠狠咬一口。


    今天说好不去时装周看秀了，有别的安排，打算重游马盖特。


    下了酒店，门口停着一辆捷豹，蒋绒接过车钥匙，坐上驾驶座。


    宋沧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默默系好安全带。“你知道我有种什么感觉吗？”


    “你别担心，我车技好着呢。”蒋绒以为他是害怕她在马路上大杀四方，还做出了认真的样子发动引擎。


    “不，我是有种被你包养了的感觉。”


    蒋绒笑出声：“我可没钱包你，你这脸一看就不便宜。”


    车一上路，宋沧算是明白她为什么第一时间会觉得他是在担心她的车技，因为这的确值得担心。


    倒不是她开得不好，只是风格跟她人一样，过于生猛。尤其是上了高速之后，一整个猛飙。


    买完面包后，整个车上都是面包的香气，一种幸福的味道。


    看见大海的轮廓后，车速慢了下来，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我上次没说错吧，开车过来的景色好多了。”蒋绒强调，“单纯是说景色好，跟一起来的人没关系。”


    宋沧没空欣赏，有点晕车。


    “怎么样，我就说我车技好吧？”


    “好不好的我暂时评价不了，我只知道我是把命都交给你了。”


    蒋绒眉毛一挑，看着莫名娇弱的宋沧，只想笑，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大海好看多了。她握着方向盘，在面包和大海的味道里，继续自由自在地前行。


    -


    回国后，宋沧要处理堆积起来的工作，蒋绒也投入工作当中，悦研和总部两头跑，忙忙碌碌，但很充实。


    林芙还是被简昀说动，一方面她也的确想多和他见面。简昀和英国的经纪公司的合约到期后，就回国签在了林芙朋友的经纪公司下，第一个商务是林芙提供的，效果很好。


    蒋绒忙着自己的事，林芙也没联系她，没想到有天开完会刷了下手机看到林芙和简昀订婚的新闻。


    啊？蒋绒惊呆，立刻给她打去电话：“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我先恭喜你，你先收下我的祝福，然后赶紧交代！”


    林芙欲哭无泪：“我忙着自己处理自己的新闻稿，盯动态风向呢。”


    “你怎么说服你爸妈的？”


    “当然是靠跟着叶彩姐学来的口才啦，好吧，其实是因为简昀的商务不是成效很好嘛，我爸妈看见了就觉得我该趁热打铁把他拿下。”


    蒋绒无语，还以为是她爸妈愿意让她去寻找真爱了呢，但总之目的达成了就行。她看了看新闻稿底下的评论，大都是惊讶但祝福的，也有一部分声音在质疑，这么突然，莫不是有什么合作关系。


    到了晚上，还有一个情侣档节目官宣了两人要一起参加。


    很快节目组还发了一张两人的合照，照片一出，评论区里直接嗷嗷一片嗑起来了。简昀留下的影像资料并不多，向来只有走秀的视频，之前也没参加过任何节目，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腿很长，人很帅，眼神里散发着多情的魅力。


    但这张照片里，他看林芙的眼神，让质疑的声音全部消失。没有多情，只有深情。林芙那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但被专业模特带动了情绪后，笑得特别甜。照片里甜蜜的浓度都快溢出来了。


    蒋绒看了会，嘴角快咧到太阳穴去，突然还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点开和宋沧的聊天页面，蒋绒纠结了一下，是给他发个信息，还是直接去律所找他呢。


    刚才他们一起吃完晚饭，他就又回律所加班去了。算了，他忙着呢，她还是别打扰他，等他忙完之后找她再说。


    ——那是不可能的。


    蒋绒下了楼，前往律所，直接推开宋沧办公室的门。


    宋沧没在工作。如果不是他抬头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把手里的东西藏在桌下，蒋绒还不会发现他没有在工作。


    她朝他走过去，表情里充满探究。“哦？宋律师，被我发现你在摸鱼，在偷偷干什么坏事呢？”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蒋绒捏了下他的脸，“你这个不会说谎的乖宝宝。”


    “……”宋沧已经把东西放好在抽屉里了，膝盖刚好抵住抽屉不让她打开，“你下来干什么？”


    “想你了呗。”


    “刚刚才一起吃过饭。”


    “那怎么了，想你了就是想你了。”蒋绒往他大腿上一坐，“工作都做完了啊？”桌上一份文件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全部腾出来给他刚才捣鼓的东西让位。


    “嗯，差不多了。”宋沧搂着她后腰轻轻拍了拍，“走吧。”


    蒋绒站起来，一直伺机打开抽屉，但他又一直很警惕不给她机会，直接拉着她出了办公室。


    门外，沈修平刚好啃着饭团路过。他看了两人一眼，说：“我请你们吃夜宵？”


    “不了。”宋沧拒绝。


    “好呀。”蒋绒接受。


    烧烤摊的生意大半夜的很红火，里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只剩下外面的矮桌矮板凳。三个人坐着都窝得有点难受，但并不妨碍蒋绒和沈修平聊得很欢乐。


    宋沧很有压迫感的视线一直落在沈修平身上，他不是对他和蒋绒的事情意见大得很吗，现在笑得嘴都合不拢。


    “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双标，客户是不可以进办公室的，所里其他律师是不能在他办公室里停留超过五分钟的，挨一下他的桌子他是要冒火的。”沈修平跟蒋绒控诉，“但是你，干什么都行。”


    蒋绒疑惑脸：“我怎么感觉沈律师话里有话呢，这是骂我呢。”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现在别把我当沈律师，我就是宋沧一朋友。”


    “沈哥认识宋沧很多年了吧？”


    “是啊！”沈修平喝了点酒，情绪有点上来，“他大一我就认识他了，就他这脸，你想想那得迷倒多少少女啊，我们那叫一个恨啊，后来发现嘿，其实没几个女生喜欢他，他在也不耽误大家追人，就放心多了。”


    蒋绒想起来她刚回国碰见他去参加联谊。喜欢他都是见色起意，不喜欢他那是容易放弃。她确实是厚脸皮中的翘楚。


    沈修平继续说：“我之前是担心你俩在一起，影响我们律所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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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嗐，是我瞎操心了。我当宋沧恋爱脑呢，但他倒还不至于为了你出卖客户资料。”


    “……”宋沧无语出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个形象。”


    “哇我看着你的底线一点点没了，我能不担心吗！？”


    沈修平叹了口气：“不过呢，站在朋友的立场，看到你不会孤独终老，我还是很欣慰的。”


    宋沧：“我早就说过让你管好你自己。”


    这下轮到沈修平无语：“……谁知道你动作搞那么快！”


    “快吗？”蒋绒问，“沈哥，你难道以为我是今年才认识他的？”


    沈修平一愣：“难道不是？”


    “我就比你晚认识他两年。”


    沈修平倒吸一口凉气，嘴角颤抖着看向宋沧，好小子，藏得够深啊，他当自己对他还算了解了，没想到竟然是一无所知！


    听蒋绒说宋沧拒绝过她，沈修平下巴都快掉了。他对着宋沧指指点点：“你怎么敢的啊！换做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宋沧面无表情看着他：“跟你有半点关系吗。”


    蒋绒附和沈修平的话：“嗯嗯，我一开始也想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宋沧看向蒋绒，眼神软了下来。“没关系，你慢慢消气。”


    “但我已经原谅你啦。”蒋绒补充，“暂时。等以后我会不会再翻起旧帐来，那又是以后的事情。”


    宋沧点头。在他听来，这句话的重点不是“翻旧账”，而是“以后”。他们有以后，就好。


    沈修平看了一眼宋沧的脸，突然起了一身怎么也消不下去的鸡皮疙瘩，好吧他后悔请他们吃饭了，不带这样请吃饭还被恩将仇报的。看宋沧恋爱他是开心的，但又是极其别扭的，就跟看一个机器人有了感情似的。


    吃完夜宵，沈修平气鼓鼓走了。


    蒋绒和宋沧则去散步，好像那天在伦敦的晚上，一起漫步到广场一样，不同的是，今晚没有下雨，天气很好。还有不同的是，今晚他们走的地方越来越偏。


    “你有没有刷到林芙订婚的消息？”


    “没有。”


    “哦。”蒋绒揉了揉鼻子，动作略显不自然，“我还以为他们要拖很久呢，没想到那么快。”


    “是啊。”


    蒋绒瞪向他：“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林芙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宋沧对他们也都不熟悉，“那……下次一起吃饭？”


    “嗯，但他们应该挺忙的，不知道有没有空一起吃饭。”蒋绒又挠了挠脸，“其实，咳，我有个想说的事情，我们……”


    “绒绒。”


    宋沧突然打断了她。


    “啧，干什么啊？”蒋绒有点气恼，她好不容易酝酿起来情绪要说正事呢。


    宋沧停下脚步来看着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不能让她先说。他指了指天空。“向上看。”


    蒋绒抬头一看：“月亮还挺圆。”


    看着她扬起的可爱的脸，宋沧不自觉带上笑，问：“绒绒，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蒋绒怔住，连忙低头就着月光盯住他的脸，怎么抢她台词？


    宋沧：“拒绝我吧。”


    “啊？”蒋绒更懵，懵到都没反应过来要骂他两句在搞什么鬼。


    “你拒绝我一次，就当解气。”十年前他没有回应她的表白，这一次应该让他来。


    宋沧原本想在一个好的氛围好的时机，但他再不说，她就要说了。而且，他刚才把求婚戒指放在抽屉里，没拿出来，他本身也应该再求第二次。


    “我才不呢。”蒋绒哼了声，“跟我耍心眼子？我不拒绝你，我就要让你永远欠我一次。行，我答应了。”


    宋沧一愣，失笑。


    蒋绒心情好极，踏着月光往前走去，前不久还在说懒得考虑呢，她现在也是懒得考虑，她只知道她就是纯粹地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宋沧跟上来，并肩走着。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蒋绒问。


    “最近一直在想。”他答，牵起她的手，往律所的方向走，“但今天买的东西。”


    “东西？”蒋绒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刚才偷偷藏的东西，难道是跟我的求婚戒指？”


    宋沧点头。


    蒋绒立刻想加快脚步冲到前头去，但又想要珍惜和他一起，走在这段去拿戒指的路上的时间。她今天是看到林芙的事情想起来的，他又刚巧去买了戒指。这一次竟然同频了。


    蒋绒不禁心里美滋滋地想，他们本来就同频，前几次果真只是他说的错觉和巧合。


    律所里好像一个人也没了，漆黑的一片。


    蒋绒很想一进办公室就主动去掏戒指，但想着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矜持一把，硬是忍住了。


    宋沧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有些好笑，她很会装很会撒谎，但特别开心的时候就跟一只小兔子似的，实在太明显。


    从抽屉里拿出戒指，宋沧递到她面前，又问了一遍：“绒绒，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再提醒你一下，我原本准备的求婚是更正式更有氛围的，你现在还可以拒绝我。”


    “我就不。”蒋绒把手伸出去，看着他带着笑给她戴上戒指，她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表白的时候吗？我先警告你啊，你敢说不记得我就敢掐死你。”


    “我当然记得。我要从椅子上起来，你拽了一把我衣服，差点把我拽倒。”


    “……倒也不必记得这么细。我是想说，那也不正式，没什么氛围。”只是在他上完课要走的时候，临时起意一般拉住了他，跟他说——


    “宋沧，我喜欢你，能不能当我男朋友？”


    宋沧望着她的眼睛，她的面容和十年前的她交叠起来，此刻仿佛还是那个青涩的女孩。表白时大胆直视他，却不自觉有些闪躲、快速眨动的眼神，像星星由于大气层不稳定出现的大气闪烁现象。一双在眨眼的星星。


    蒋绒挪开视线，看向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开心地晃了晃后，神神秘秘地说：“宋律师，你知道在没人的办公室最适合干什么吗？”


    又开始了。宋沧低头笑，问：“不知道。适合干什么？”


    “你故意的吧，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蒋绒戴着戒指的手勾过他脖子，扬起一个最纯粹的笑，要和他接吻。


    办公室外的大灯啪一下亮起，光线透过门缝钻了进来。


    蒋绒被吓一跳，靠进他怀里，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哼歌的声音。


    “搞半天不是没人的办公室。”她小声说着，踮脚忙亲了他一下，“其实有人的办公室更适合亲亲。”


    宋沧慌乱抓住她的手，心脏砰砰强而有力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