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六年后114

作品:《屿上盛夏

    大衣落到地上,盛朗多一秒也不想等,他将她拽进来,踢上门,又把她死死地按在门上。


    他捧起夏以臻的脸吻上去,用舌头撬开她,尝她的味道,占有她的一切。


    她抱上来的手还是那样温和,吻他时却依旧笨拙而用力地咬,让人痛,又让人上瘾,只想更努力地给她,满足她少有的贪婪。


    眼泪顺着嘴唇流进来,苦涩却不值得计较。夏以臻的唇舌在与他一同品尝这一切,又帮他舔去,吞没殆尽,只留下她的气息,和每次吻她时一模一样。


    盛朗脱去她的大衣,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贴向自己。他忍不住顺着她小巧的下巴吻下去,去吮吸她的脖颈,埋向她的锁骨,吻她所有露出来的、仍冰冷的皮肤,去深深闻她身上他尚陌生却早想重新习惯的淡淡的香气……这一切原就该属于他,沾染他,钻入他一个人的鼻腔。


    他怀里的身体已经很柔软了,正怕冷似的地贴着他,随他所欲,可当盛朗停了一瞬,想要好好看看这张脸,看看这个令人日思夜想的、原本就属于他的人时,夏以臻却突然摁灭了灯,令一切倏然被淹没在黑暗里。


    盛朗下意识紧了手臂,由着她再度吻上来,吮吸着,热烈地倾诉,他的脸颊随后也被轻轻地亲吻着,像羽毛一样痒,一直撩过他的下巴。


    盛朗低低地叹着,纵容全身的血液汇集一处,他像六年前那般干脆地托起她,走向床边,月光已经足够让他看清,她也在说想要。


    他将她轻轻放下,交叉双臂将使他在外人眼里永远冷矜克制的黑色伪装尽数褪去。又小心翼翼地压上去,撑着双臂,安静的地看她,看她的眼泪在一瞬间涌出来,看她在月亮的清辉里啜泣,手指颤抖着,划过他的脖颈,又顺着圈住他的那条淡银色的轨迹描摹……


    描到项链的尽头,那里挂着奶奶的金戒指,正在两人间像一轮金黄的圆月一般高悬,又随着盛朗的呼吸摇晃。


    夏以臻的心头泛起巨大的痛苦。那枚误以为被她弄丢的戒指,转了个圈,又和她的爱人一同回来了。


    失而复得的泪是可以淹死人的,如果有什么能立刻拯救她,大概只有被他占有的疼痛。


    她迫切地,把她的月亮拉下来,重重落在身上,又不知满足地吻他。


    她等不及拉住他滚烫的手,去触碰柔软,去感受跳动,令他知道,夏以臻和盛朗之间,从来没有过单相思。


    背后倏地松缓开,她终于得以放肆地呼吸,与他更纵情地接吻,又任他抚揉一切,没有隔阂。


    可许久后,她仍听到盛朗愧自叹了口气,停下来,望着她,又低低道:“夏以臻……你买了吗?”


    夏以臻摇摇头。


    她看清盛朗犹豫了,随后和煦地笑了笑,去摸他的脸,轻轻吻他的眉骨,眼睛,鼻尖,极尽温柔地说:“但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


    “六年不短了盛朗,我已经做好准备和你一同迎接所有……”


    “包括新生命。”


    夏以臻犹自抚摸着他,这是她永远的、唯一的恋人,她看到昏暗里,真的有星星在因她而坠落,一颗颗,坠在脸颊上,是滚烫的。


    视线很快陷入混沌,夏以臻将脸埋在盛朗的肩窝,她被人捧在怀里,缩着身体,一瞬痛得忘了怎么呼吸。又颤抖着,忍着疼,一次次把声音闷进他的皮肤,依他说的,用力咬他,让他也知道毫无保留地被占有,被需要,究竟有多疼?可不可以盖过那六年?


    窗外,人间的花火正一簇簇涌起,升天,又在高处汇集,迸裂,映照着他们爱的人。月亮在夏以臻的视线里一瞬一瞬地晃动,被风卷着云不知疲倦地冲撞,毫不客气。


    最终月光都破碎,散着迷离的光,她也只能依稀叫着月亮的名字,告诉它自己曾多想要它,多想摘它下来,永远独自拥有,永远不让它走。


    六年前的码头,他的小灯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照耀,可站在不知深浅的浪头前,夏以臻还是有点怕。


    她忍着不说,又急得想哭,只能求盛朗救命似的与他十指交握,听他说着别怕,交给他,迎接未知的羞怯终于到来,再浅浅地享受一颗奖励的,安慰的吻。


    可松缓过后,盛朗仍然不罢休,转瞬又不安好心般,送她重回浪头里……


    直到夏以臻的世界终于被更深沉地注入温热,除夕夜整点的钟声才在不经意间敲响。


    她被盛朗紧紧抱在怀里,抚摸她的后颈,轻啄她的额头,听他温柔地说着除夕快乐,却还是觉得不够。


    她又不知满足地去贴他,吻他的脖子,环他的腰身,在盛朗浅浅的笑意里,补偿彼此错过的六年。


    语言变得无足轻重,一整夜,他们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后半夜,夏以臻先是醒了一回,又怕冷似的,贪婪地往盛朗怀里钻,直到被人安稳地搂住,才浅浅入睡。


    后来天还没亮,城中贺岁的爆竹声率先响了,盛朗又不安地醒过来。


    夏以臻这次投桃报李,热心慷慨地抱住他,护在颈下轻柔地抚摸,哄他睡,却又被人狠心扯起来,抱她坐在床边的月色里。


    夏以臻朦胧着抱怨他没良心,却也只好任由自己被人捧着,又一寸寸地,轻缓地搁下。声音从最初就藏不住地漏出来,她再度被温热的手臂紧拥,抚摸,安慰,去适应这场她还不算熟悉的接纳仪式。


    她后来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大得令人吃惊,盛朗怂恿地说,看看它,多好看。


    古城里岁除的鞭炮悦耳地响动,人们正庆贺新生,夏以臻看到它火苗似的跳跃,觉得可怕,忍不住摇头说不要,又在他不依不饶的询问和惩戒里泪眼婆娑地告诉盛朗,她错了,刚刚是骗人的,她其实很喜欢这场独属于除夕的风景,带她去看,别停下。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古城已被炊烟弥漫。盛朗沉沉地睡了一次懒觉,睁开眼的一瞬间,夏以臻快速吻了他的眼睛,道:“过年好。”


    她托腮对盛朗笑笑,神秘地说:“我们都从那一夜醒来了,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你都有我。”


    她说完被人笑着再度扯入怀里,紧紧裹住,又吻着肩头问:“还疼吗?”


    夏以臻回忆着昨夜,总觉得他没有这么好心,却也闷着半张脸点点头说:“一点点。”


    “那今天休息?或者,你有想做的事吗?”


    夏以臻仍是点点头:“想做。”


    盛朗倏地抬脸笑出来,起身将床单撩起,又把她像茧一样裹住,抱到写字台上去坐着。


    窗外的山间空无一人,只有属于初一的瑞雪在飘。盛朗将她拢在两臂间,随后在窗上画了两个贴近的小人。


    他们两手紧紧相握,在雪里并肩白头。夏以臻笑了笑问:“这次不亲嘴了吗?”


    “不了。”盛朗扳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以后我只想和你来真的,别想再偷懒了。”


    “谁偷懒了。”夏以臻想到月色里缠绵不断的气喘吁吁,嘀咕道,“确实挺累的……真没想到……”


    盛朗皱着眉头:“你累什么?”


    夏以臻不说话了,真是挺累的。她也出力了,腿酸。


    重新活过来的清晨,窗外的寒凛令人神爽,夏以臻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总觉得世界还是一片滚烫。


    她从紧裹的床单里钻出半只手,在日光下再度抚摸挂在盛朗脖子上的奶奶的金戒指。这是今年除夕最好的祝福,祝愿圆满,也祝愿长长久久。


    再回忆重新遇见盛朗的半年,的确从未见他穿过低领口的衣服,这条项链就这样不为人知地被他戴了六年,银色的链条已经有些暗淡,那只小灯塔也不见了。


    盛朗淡笑着,垂眼看着她在自己锁骨间细细拨弄,闲闲地说:“建议一下那个喜欢你的设计师朋友,他做的东西真的很容易断。这六年我几乎每年都要送修一次。”


    “会不会是戒指太重了呀。”夏以臻掂了掂戒指,果然是挺重。


    她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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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抬眼一看,撞见盛朗正凛着眉眼瞧她,两臂还摁在她两侧的桌子上,又冷又沉吓死个人……


    夏以臻速速又低下眼睛说:“那也太不应该了,我也断了两回。”


    “况且那只灯塔也在去年冬天丢了,恐怕也断了。”盛朗补充道。


    夏以臻凝重地点点头:“那真是质量不好。”


    不过她很快笑了笑说没关系,又赶紧钻出双手,抱上去,用力圈住盛朗的脖子说:“以后我做你的灯塔,你看我抱得结不结实?我就不会丢。”


    “是吗?”


    “真的!”她又抱得更紧了些。


    “好。”盛朗痛快一笑,单手把她揽起来挂在肩上,“走,既然以后是贴身的,就先把你和床单一起洗洗。”


    夏以臻耳朵一红:“我自己洗!”


    “现在知道害羞了?晚了。”盛朗道,“况且你说了不算。”


    “那你洗不洗?”


    “一起洗,是你说的还想做,骗我?”


    夏以臻迷茫地抬起倒挂的脑袋:“那我说的到底算不算?”


    随后她的屁股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她叫了一声,可仍然想知道。


    直到浴室被温热弥漫,夏以臻在滚烫的雨里扶着墙,被人扳着脸吻着,按着,又一次次不留情面地撞上去,才只能咬住下唇保证,她再也不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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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小房子时已经是下午了。盛朗踏下门口的楼梯,阳光便不由分说地照射过来,把他的眉眼映得暖融融的。


    他伸出手,夏以臻就立刻像个麻雀一样扑腾着跑过去,抱住那只胳膊,又由他牵着,放入大衣口袋。


    雪细细地下。


    他们安静地走过门前广袤的林中雪原,夏以臻回了回头,似乎真的在那架小秋千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一个人在雪里高高地打着秋千,仍乐悠悠的,笑得忘乎所以。


    时光没有在这片雪地留下痕迹,也带不走发生过的一切,年轻的奶奶与爷爷堆雪人时的笑声仿佛也依旧在风里回荡。原来能被人怀念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永远。


    他们来到一颗栗子树下,夏以臻说:“就是这儿,最高的这颗下面。旁边就是我爷爷的坟。”


    盛朗点点头,蹲下来和夏以臻一起整理杂草,心里静静地说,奶奶,对你的思念已经成了习惯,其实每一年的除夕我都在,但今年,我终于又拥有她了。


    夏以臻把盛朗推去一边,和奶奶说了一会儿不让听的悄悄话,说完才和盛朗一同鞠了一躬。离开时她问盛朗:“奶奶什么时候给你的戒指?她跟你说什么了?告诉我吧。”


    “六年前的除夕,也是悄悄话,别打听。”


    盛朗犹自牵着她的手,沉默地笑着,缓缓地,重新穿越雪地,向古城繁闹的人间烟火里走去。


    他们要去王顺家做客,吃顿团圆饭,看看蒋忆涵主持的燕市电视台春晚。夏以臻还要瞧瞧盛朗和王霁冬究竟谁的棋下得更好……


    盛朗的手臂被人紧紧地搂住,耳边仍是夏以臻的嘀嘀咕咕:“快,到底说了什么,还那么远呢,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奶奶说让你好好爱我。”


    “瞎说。”夏以臻蹙着眉头,“那她怎么不直接给我呢?”


    “她觉得你不靠谱。”


    “骗人。”夏以臻心说不说算了,走了两步又凑过去,“不然还是说说?你说了不吃亏。”


    “是吗?”盛朗看着她笑了一声,“怎么不吃亏?”


    夏以臻踮起脚,在盛朗耳边悄悄说了句,又说:“还不行吗?”


    盛朗觉得好笑:“那本来就是你该补给我的。”


    他牵着她走,两只紧贴的影子染着金色,被日光拖得很长,雪地里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又留下盛朗清淡的声音。


    “夏以臻,你六年前真是胆子肥得要命。你撩我的那些,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