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番外001

作品:《屿上盛夏

    盛夏的云南。为了安静和照顾客人隐私,婚礼选在一处无人打扰的私人园林。


    夏以臻坐在婚房的窗边,窗外是墨洗一般的夜空,月色很好,凉吟吟地被夏日的晚风吹进来,薄薄地铺在她的婚床上。


    依据习俗,这一晚她和盛朗见不到面,想到明天再见时的心情,那是一种道不明的忐忑。


    夏以臻小时候一直很想带奶奶去看日照金山,看花草淹没的不一样的古城,可惜没有做到。现在她要嫁人了,虽然一切迟到了很久,可她依旧饱含着一份别人不会懂的幸福,因为每当她抬头仰望星空,总可以看到一颗闪得最用力的星星,那一定就是她的奶奶。


    就像此刻,奶奶正在陪伴着她度过一个人的最后一夜。明天,她就要成为盛朗的新娘了。


    从夜色里望过去,夏以臻看到另一间最大的房间正燃着灯,昏黄的色调从木雕的窗框里流淌出来,此时应该正有几个男人在为盛朗单身的最后一夜言笑贪欢。


    夏以臻似乎能感受到那个房间里正洋溢的欢忭,她仔细地听了听,可惜盛夏的风吟花语浸没了一切,依旧还了一片忐乱的静谧给她。


    床边的镜子前挂着她的龙凤褂和婚纱。这细如蚕丝的金色绣线,夏以臻像怕它断掉似的小心摸过了无数次,在这样的夜晚,她依旧忍不住又一次抚摸了她们,又放在身上比了比,那些金闪闪的光似乎也跟着她的心跳跃起来,和窗外那颗最亮的星星一样,夏以臻相信,那是奶奶也在为她的嫁衣而心动。


    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可现在的她却沸腾得怎么也睡不着。


    苏慧深早早就来过了,抱着她说了一会话,弄得两个人都掉了眼泪。为了让夏以臻能风风光光地出嫁,苏慧深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备嫁妆,除了惯俗的金银字画,还有好些从前备给闺女的家宝,以及铺满在前厅桌上被苏慧深清点了无数遍的吉祥礼,小到找专工绣的轻轻盈盈的绣扇枕套,大到二十几刀沉甸甸的红星特皮宣纸,苏慧深止不住地喃喃道,这样好的日子,一切都要是最好的,她说过的,臻臻的以后,都是好日子。


    只不过话只说了一会,苏慧深就匆忙抹了一把眼泪说她要早些回去睡,再哭下去,她俩明天都要不漂亮了。


    苏慧深刚走,宋言心又来了。


    她一整天没事就来窜,送了好几遍水果和小蛋糕,说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让夏以臻吃了放松放松。最后一回跑来,终于被住在隔壁的芮咏逮住了,说你就在我屋里呆着哪也不许去,有什么好东西我替她吃,害新娘子明天腰粗了穿不上婚纱饶不了你。


    此刻倒安静下来了,反而愈发令人难安。夏以臻呼着气,又在屋里来来回回地闲散了两圈,突然又被一声敲门声惊醒。


    她打开门,看到容熠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套装屹立在门口,又递来一杯热牛奶道:“来的是时候吗?”


    容熠是特意飞回来参加婚礼的,半年多没见,他还是老样子,没胖也没瘦,依旧神采奕奕的。


    他将一个木匣放在门口的小桌上,并没有进门,只是斜靠在门上,像每次在Foursquare送别她时那样看着她,一脸轻松地笑着。


    夏以臻不客气地接过牛奶说:“谢谢!我确实有点睡不着,来的正好!”


    “别谢我。”容熠笑了下,“是他猜到你睡不着,所以送牛奶的是他不是我。”


    夏以臻难抑地浅笑起来,喝了一口道:“你们刚刚在一起吗?”


    “嗯,一起喝了点,都是人生唯一一次,他也不比你好多少。”


    “别喝多了明天起不来了。”夏以臻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张彼得,一喝酒就完蛋。


    “放心吧,新郎官清醒着呢。我说要提前去看他的新娘,他还很大方地嘱咐了我两句。”


    “说什么了?”


    容熠看着这双只有提起盛朗才会格外亮的眼睛,扬了下下巴道:“他说让我盯着你喝了它。另一句是……别聊太晚。夏以臻一到晚上话就多,没个头。”


    “瞎说。”夏以臻说完把牛奶喝光。


    “嗯,我也告诉他了。那是跟他才会那样,不用担心。”容熠说完沉默地笑了,夏以臻抬头看到他的目光,迎上去道:“谢谢你为了我的婚礼飞回来。”


    “跟我说这些过分了吧?我是娘家人,将来生了小孩,要喊我舅舅的。”容熠说完敲了敲桌上的那只雕花木匣,“打开看看。”


    “什么?”


    夏以臻开了上面的一把小锁,里面是满满一套手錾的金饰。金钗,手镯,小金锁……看工艺就知道是容熠自己做的,用了十二分的仔细。


    容熠靠在门上偏着头看她:“喜欢吗?”


    “嗯。”夏以臻抬起脸的一瞬,笑着轻轻点头。


    “我看到苏老太太给你准备的手錾和花丝金饰了,还有珐琅的鸳鸯如意,工艺都是顶级的。但你知道,我向来自信,从不觉得自己会被比下去。”容熠停了下,“除了他。”


    “容熠……”


    容熠深沉地望着她,突然道:“我现在坚信你会幸福朋友!”


    夏以臻安静地笑着,点点头:“我也坚信。”停了停又大声道,“我明天会先选最好看的戴!”


    “送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管过你怎么用,一切按你喜欢。总之还是那句话,保修一辈子。”


    “嗯!”


    夜色如水,所有人的兴奋都因谨慎而收敛了起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夏以臻这一边的女同胞们就早早涌进来了。


    沈楠一进门就拿着清单开始部署,宋言心都辞职大半年了全身肌肉还都不受控地听沈楠的,前领导一发话她就哦哦好,又猫着腰灰溜溜地去做。


    夏以臻穿着白色的晨袍坐在镜子前,从镜子看着熟悉的一张张脸,都在因为她的大事而写满紧张,只感到一种难言的幸福。


    沈楠亲自跟着铺婚床,床单在她手里也更听话一些似的,她眉头锁得紧紧的,要求一条褶都不能有,夏以臻对芮咏笑道:“看看我的大领导,吓死个人了。”


    沈楠哼了一声说:“你好意思说?你上班的时候我就挺为你发愁的,今天怎么弄得我这么紧张?我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看我,手都冒汗了!”


    芮咏轻松道:“你不是大总管嘛!毕竟责任重大!这事只有你来才放心!”


    她说完递过去一根金钗,化妆师接过来笑笑说:“金钗都打滑了,像水里捞的。快,拿个纸巾擦擦。”


    夏以臻大笑着攥住芮咏的手,果然比她的还湿呢。手心也凉凉的,芮咏也好不了多少。


    苏慧深从侧身抽了个帕子:“用这个擦吧,蹭上纸屑不好打理了。”又瞧着镜子里说,“简单点好,别缀多了,臻臻这张脸本身就是珠玉,多了就是添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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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心拎着打理好的龙凤褂跑过来,在镜子前愣了一大下说:“我天……姐姐你也太好看了,这不把我姐夫惊呆了呀?”


    “就是要惊他一下!”芮咏笑笑,“说不定激动得哭出来。”


    “他才不会呢!”夏以臻想了想,这么多年也没从盛朗脸上见过几次惊讶,光是他洗澡她就闯进去过两回,哪一次也都挺淡定的,惊呆的都是别人。更别说还是娶媳妇这种好事,觉得她的一切本该就是他的然后欣然笑纳才像盛朗的作为。


    但想到一会的见面,夏以臻率先心跳难安起来,她只求惊呆的别是她自己,她别哭出来就不错了。


    这时有人敲门。


    宋言心又颠儿颠儿地跑过去,芮咏从后喊了句道:“先问清楚是谁,咱们女方家属都到齐了呀,容熠在楼下盯着设计呢,问问是他吗?以臻一会还换衣服,没事让他别来。”


    “哦行!”宋言心跑到门口一看,人影挺高,看来是个男的,就把木门栓插上道:“你谁呀?有事吗?”


    “我!张彼得!”


    夏以臻笑道:“不让进!”


    宋言心学样道:“听见了吗?我姐姐说了不让进!”


    门口喊道:“哎夏以臻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一半算盛朗那边的一半算你这边的吗?他那我看完了,没意思!”


    “你怎么还一半儿一半儿的啊,卖猪肉呢?”宋言心挺厉害。


    “别是男方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吧?”沈楠拿着一只高跟鞋神色警觉,她半天还没想好把鞋放哪呢,净来人搅合她。


    苏慧深爱热闹,已经耐不住笑起来了,芮咏大喊了一声:“肯定是!不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藏鞋的时候跑来了?”


    “打出去!”苏慧深笑着说。


    “你快走吧!我们这不让你进。”宋言心腰杆叉得直直的,“你回去告诉我姐夫,准备好大红包,我这个人是很难讲话的!”


    “真是的嘿!那你告诉夏以臻,我可彻底叛变了,一会还得见面,到时候我可就是敌方分子!”


    “不要你这种墙头草!”夏以臻喊道。


    张彼得忿忿地跑回盛朗的房间,一进门就把门堵上,回头凝重地说:“被识破喽……”


    盛宸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西装系着黑领结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见张彼得回来头也没抬道:“我就说你没戏。”又哼笑着,“你说话就带着心虚。”


    “你倒撒谎都不心虚,你怎么不去?还不是你知道自己人缘不行?”


    “我能干这个么?”


    “你干不了就闭上嘴行不行?怎么哪都有你?”


    站在一旁的盛朗笑了声,他微微仰起头,伸开双臂,几个服装师正帮他穿一件黑色的中式青年装,小立领,通身笔挺低调,只在肩膀用金线手绣了一片流云。听完他道:“她怎么说?”


    “夏以臻说我是墙头草!她狗腿子还托我来给你送个信……”


    “什么。”


    “说让你准备大红包,说她们是很难讲话的。”


    盛朗系着领口轻笑:“长本事了。”


    “好办。”盛宸慢悠悠站起来,从胸口掏出几张红包倏地往桌上一甩,“钱能收买的家伙最好办。”


    “这么薄的包你想收买谁?”张彼得不屑地捡起一只,打开往里瞅了一眼又在胸口捂住道,“我操……我能拿一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