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番外003

作品:《屿上盛夏

    婚后不久,小巷的第二季就启动了。夏以臻明白自己的个性不像容熠,更不比蒋忆涵,她不是一个喜欢站在山巅领略风景的人,她更享受在登山的过程里,看看不同的风光,结识路上的人,累了就歇一会,并随时有下山的自由。


    所以小巷的第二季拒绝了很多资本合作,只依靠赞助和与各地方文旅联合,稳步推进,也被更多平台收录了,免费播放给喜欢它的人们。


    盛朗在这个阶段成了组里人口中那个秘不可闻的姐夫,不常能见到人,但夏以臻收工时总有一辆黑车在等。


    有时候夏以臻累得没力气,耷拉着一颗脑袋往屁股后面走,还没见着车里人呢,就看到车窗降下来,漏出半截小臂,修长的手指拎着一杯插上管的奶茶摇了摇。


    夏以臻远远一见,立刻提速,跑过去一把抱住奶茶。那只手空下来就扣住她脖子,这时才能看到盛朗的半张侧脸探出来,拉她靠近,再笑着喂过去一个吻。


    管它遇见过几回,每次看见,那个宋言心都蹦得老高,夏以臻没想到婚后屁股后面多了个拉拉队。


    宋言心抽空就跟人凑着脑袋嘀咕说:“你们不知道我姐夫有多温柔,我姐姐就该配这样的老公。我姐姐哪都好,我给你们说,我姐姐上学的时候只有一部手机就……”


    夏以臻只是无奈地摇头,但她时常恍惚,似乎看见了曾经跟别人说起芮咏时的自己。原来在喜欢你的人眼里,自认为局促简陋的那个女孩都在发着光。


    可宋言心毕竟是年轻,看人不准。她那个姐夫哪温柔?


    去年重逢的时候,夏以臻觉得盛朗真是成熟了,举手投足稳重不少,又内敛又有风度,跟她讲话都是客气的“以臻”开头,温柔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现在发现都是在野党蒙人的。


    盛朗和从前一点没变,压抑了几年一得手,反倒更嚣张了。好像是不让别人欺负她,但他欺负起来手段不重样。


    夏以臻时常想起某个雨天,她从沈泰家狼狈地跑出来,盛朗打着伞下车接她。那次他搂着她的肩膀,轻得没知觉,她刚钻进车里,那只手就散掉了,之后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都像同她有裂隙一样,他总是很懂分寸地停在她的界限外。


    现在想来,这种自我压制对她那位高需求老公来说一定相当痛苦。如今他终于没了别的正事,每天醒来就收他单身的账。


    在家一挨上他,就捏她的脸,怎么打他都不停。抱她时又总箍得她骨头疼,或是抗在肩上往浴盆里送,圈在沙发上不让跑只能亲得他满意才行,床上那可就太狠了……哪温柔?


    直到这个冬天来临,一切真的在手足无措里,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下来。


    秋末,小巷第二季拍摄圆满收工,夏以臻思考要不要休息一阵专心造个小人?她一直很喜欢小朋友,更想要一个长得像盛朗的小朋友管她叫妈妈……


    她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和盛朗一起她也没怕过什么,沈楠在怀孕后仍旧在发着光地工作也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夏以臻相信她可以做很好的自己,一定也可以做个很好的妈妈。


    只不过沈楠也说,制造一个小朋友不那么容易,常常就是越想要越没有……


    她和盛朗之前也有过几次没措施,也都那样安安静静地不了了之了,而在她又一次忙起来后,盛朗又开始很注意了。


    他好像不是很着急,甚至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也似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要是她,怎么都可以。于是夏以臻也没有刻意提,只是有一天晚上,在盛朗拆了一盒新的时,夏以臻用滚烫的手心握住了它,又做贼似的悄悄送回枕头底下去了。


    盛朗在黑暗里安静地凝视了她一会,突然隐隐笑了。他吻了她的眼睛,轻声说:“烟从我觉得你还会是我的那天就戒了,你愿意我们随时。”


    “等等。”夏以臻望着他,“那是哪天?”


    “你主动打我电话那天。”


    “我怎么不知道?”夏以臻回忆,那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初冬。她坐在芮咏家的院子里,手脚都紧张得抽筋,电话那头却传来他冷冰冰的几个字,听不出半点开心,这人也真有意思。


    夏以臻带着气问:“你其实心里挺爽吧?”


    “还行。”盛朗撑着脑袋慢悠悠的,“你该再主动点,从电话里就说你爱我,我很好追。”


    “不追你!真讨厌。”夏以臻拉起被子偏开脸,又被盛朗掰过来:“还生不生了?”


    夏以臻闷了好一会,终于小声地说:“你想要吗?”


    “当然。”他俯下去吻她的嘴唇,“不过没人急你。有没有都行,你是我的就行。”


    他看上去很满足,却又真的没什么所谓。似乎知道她愿意就够了。


    “不管你,我想要!先给它办个欢迎仪式!”


    夏以臻又搂住他脖子吻回去,总觉得那晚的盛朗特别温柔。


    夏以臻想起去年的除夕夜,他们第一次试探对方的身体,却并不小心翼翼。那时的盛朗像场将至未至的暴雨,沉默着,一言不发,终于耐不住地向她侵略、宣泄,倾倒他压抑的情爱,那是一场汹涌的大哭,她身体疼,心更疼,可他们都不想停,夏以臻只能嘤咛着他的名字,要他汹涌地盛满这场六年的空虚。


    可暮秋这样的一晚,一切又轻盈起来。


    这真是一场欢爱,盛朗好像在把从前欠她的温柔还给她,轻抚和吮吻像窗外窸窣的叶摇一般不会停,她在盛朗的愉悦下竟迟来地脸热,似乎这才是她二十二岁那年想象过无数次的夜晚,他们都有点疼惜地怕弄坏了对方。


    之后的日子一直很安静,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也从不会单调。


    年底,他们一同去旅行,穿越一路白桦林去看草原,又绕去西北,路过茶卡盐湖时骑了大牦牛,在新疆,夏以臻爱上了吃那里的包尔萨克,抹上果酱,酸酸甜甜的,嚷着不想走,但在康定看到拆多河呼啸奔涌穿城而过时,又忍不住掉了眼泪说该早点来……


    曾经想去的地方,都在一一兑现,而最好的是,无论走在哪里,盛朗永远会牵着她的手,而她抬眼,那些闪烁着的星星,依旧不远不近地伴随着她。


    她深爱的一切,从未消失过。


    冬天,他们说好要在苏慧深家过年,夏以臻早早就很期待,三个懂做饭的人再加上一个她,那夜的饭还不知道多好吃呢!


    年前很忙,但还是先去了趟逸尘园扫墓,夏以臻很仔细地把盛朗妈妈的照片擦得干干净净,露出张清新粲然的笑靥。


    盛朗爱干净,他的妈妈也一定是。她每次来都会把这里整理得很好,也会顺带把旁边的盛玉麟照顾一下。


    夏以臻拜祭她奶奶时总要说好多话,盛朗没想到在他妈妈墓前,她照样话很多。从第一次来就不见外地坐在那一边摆水果,一边控诉一些盛朗听起来没什么道理的小事,不是跟吃的有关,就是说他又欺负人了。临走前总难舍难分地摆摆手,说她下回还来,听着像两个小姐妹约聚会似的。


    不过她的确常来,她说那也是她的妈妈呀,都在一个地方呆着,常去看看不对吗?盛朗总觉得有了她以后,沉肃的逸尘园都不再令人悲伤。她总有一种能力,来到哪,都像刮来一股和暖的春风。无论她爱的人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改变和他们的相处方式,永远掏出一颗热忱的心,让一切变得活生生。


    赶在小年的时候,他们又回了趟淮岛的小房子,这里平时由王顺照看着,家里院里总是很整洁,到王顺家吃饭也成了每年的老传统,那些曾经被孙静香翻来覆去讲的夏以臻小时候的趣事,又换了一家人来说,同样还是很好笑,还添了些从前没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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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孙静香从前总操心夏以臻安全,不让她去海边疯跑,怕掉海里,但她有天还是背着她奶奶去海边挖了一桶小螃蟹,个个硬币大,挖的时候挺自豪,觉得自己挖的多,挖完了又不敢带回家,只好和王霁冬两个鬼鬼祟祟地抱回来,放在王霁冬屋里。


    结果回屋一开桶盖,螃蟹就泉水一样地涌出来,爬的遍地都是。


    正好孙静香来王顺家喊夏以臻回去吃饭,王霁冬堵在门口让她快点捡回去,夏以臻拿两个手捧着螃蟹往桶里捞,捞进去,又一堆新的爬出来,像趵突泉似的,夏以臻蹲在地上气得一边哭一边捞,说怎么办……捞了一会又突然生气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我都累死啦!”


    最后螃蟹爬了整整一屋,王顺和赵慧拿笤帚扫都扫不过来,夏以臻吓得直溜溜地站在门后,看着她奶奶的脸比螃蟹还绿。


    王霁冬第二天还特别烦人地特意跑来家里告诉她说,半夜床上还有螃蟹来夹他脚趾头……


    盛朗像听不够似的,和王顺干着杯问还有吗,夏以臻嘀咕说有什么好听的,心里觉得很不公平。问张彼得和盛宸有没有什么盛朗的笑话说出来听听时,两个人都说没有,这人最大的笑话就是放着阔少爷不当要去卖炒饭。


    这有什么好笑的?可夏以臻的确每次想起都浅浅地笑出来。


    因为这才是最令她心动的盛朗,一个自由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个怜爱草木青的人。


    小年夜的下午,从王顺家吃饱喝足出来,夏以臻打了个喷嚏。她总觉得自己可能感冒了,只不过症状还不明显,路过古城的一间老药铺时,她让盛朗排队给她买杯热奶茶,她去买包感冒灵有备无患。


    药铺老板还是曾经那个老爷爷,懂中医,从前孙静香常来跟他交流八段锦,也按按脉,这么多年,老爷爷精神还是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她。


    盛朗看到她从药铺出来时两手空空,问药呢?夏以臻支支吾吾的,说没感冒,吃点维生素喝点热水就好了。热奶茶喝了两口,又说不喝了,盛朗看着她总觉得异常奇怪,这还是那个点中杯给她都不高兴的人吗?


    午后的斜阳金灿灿地铺陈开,夏以臻被盛朗牵着走在屋前广袤的雪地里,她望着远方古城早早升起的炊烟与炮竹声想,这样的一晚,大家都很幸福吧?她也是,她真的很幸福。


    如果这时候有烟花就好了,她此时此刻,竟冒出些贪心的愿望,想在这注定不凡的一年许一下……


    可这里是淮岛,没有她想看的那样大的烟花,但令人开心的是,那些小小的,轰然飞到天山又雀跃地炸裂的小烟火,正连绵不绝地跳跃起来了。


    她从不是个贪心的人,拥有着令人知足的一切。上天也在偏疼着她,给了她想要的。


    夏以臻坐到那只小小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对盛朗说,我有点走不动了,你堆个雪人送给我好吗?要长得像我。


    那时候的冬天,只要有雪,夏以臻总会拥有一只属于她的小雪人。盛朗每次都会把雪人的脸空出来,由着夏以臻发挥,只不过弄到最后都不怎么好看,盛朗总讨厌地在一旁说像她。


    今天让他弄,倒是看看多好看?


    “不像!”夏以臻看着这个被盛朗堆出来的面目冷冷的丑家伙说。


    “怎么不像?”盛朗指指雪人眼睛下长长的两条沟,“哭鼻子呢。多像?”


    “瞎说。”夏以臻悠悠地晃着,突然粲然地笑起来,“小年快乐。你送我的小人虽然不像我,但我要送你的小人,一定像你!”


    她歪着脑袋笑意延绵地看着他,看他的脸上晃过疑问,又倏忽变成惊恍、难以置信,最终他唇边笑出了畅快的白雾,望着夏以臻,滚下一滴泪。


    夏以臻指着那个哭鼻子的小雪人对盛朗说:“还是更像你!”


    终于是报复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