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作品:《赴红尘

    “唔!”


    柏麟腿上一痛,被迫从晕厥当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草木,一时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而后,踢他的那个人走到了他眼前。他看着那人一身黑的装束,才猛地回忆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柏麟本想站起来拔腿逃跑,然而他稍一动作,就发现自己的双腕被一根绳子绕过身他后的大树捆在了一起。他挣扎着大叫:“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我娘的剑呢!?”


    明观没理他的吵嚷。他抱臂倚在一棵树上,问柏麟:“你叫什么名字?”


    柏麟知道这人不怀好意,干脆扭过头去,缄口不言。


    “你不说也没关系。”明观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可以现在就将你丢在这里,你也不用知道那柄剑的下落了。”


    一提到怿字剑,柏麟就不得不转回头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柏麟。”


    见他肯开口了,明观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武林大会?”


    “我……我听说武林大会热闹才来的。”


    “说谎。”


    “我没有!”


    两个人视线相接片刻,明观大概是信了柏麟坚定的眼神,又问:“既然你拿着剑宗的剑,为什么不去剑宗所在的地方,反而和我们住了同一间客栈?”


    柏麟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有此问,反正是无关痛痒的问题,他就如实答了:“我娘是剑宗的人,我又不是。我昨日才入城,城里只剩这家客栈还有空房,我就只能住在这里了。这有什么不妥的?”


    “没什么不妥,只是住在这家客栈的人,大多与剑宗不对付。”


    柏麟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抓起来。原来这家伙本身就对剑宗有敌意,所以一看见柏麟拿着剑宗的剑,就对他不客气了。


    明观继续问他:“你说那柄剑是你娘的,那你娘为什么肯把剑交给你,却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我娘过世了。她在很久之前就离开我了,所以我才不认识那些剑宗的人。”


    “那你爹是谁?”


    柏麟心思急转,脱口而出:“我爹是严十五。”


    就在不久之前,济春派的那位药宗宗主当着许多人的面拿出了垌字剑,随后又有剑宗的长老当众指出了岑术南的名字。柏麟知道自己这会儿万万不能说出他爹就是岑术南,干脆就信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然而仓促之下,要想半真半假地编一个谎,他一时也难想到其他人,于是只好借鉴了他身上那枚小印的名字。


    明观想起来在客栈的时候,李掌柜确实也说过什么“这是严氏的公子”之类的话。只是他还有一个问题不解,他问道:“既然你爹姓严,你为什么姓柏?”


    柏麟原本还在心里默默地向爹娘和那位不认识的严十五道歉,闻言顿时在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辩解道:“那是因为我和我娘一个姓氏。”


    明观将柏麟的来历仔细问过后,终于提起了正题:“断山掌与剑宗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柏麟说完,一看明观不满地皱起了眉,连忙补充道:“我知道的就只有武林大会上他们说过的那些。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


    明观盯着他的表情,虽然没看出来这小鬼有撒谎的迹象,但他也不相信,这小鬼真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敢拿着一把剑宗的剑来旁观武林大会。


    明观原地思考片刻,想着他师父交代过,让他问个大概之后就放这小鬼走,由着其他人来查断山掌与剑宗的事。既然这小鬼一时半刻松不了口,他不如就听从了师父的命令。


    明观不再倚在树上和柏麟闲聊,抬步便往大路上走。


    柏麟人还被捆在树上,一见他要走,焦急地大喊:“喂!你去哪!你还没放了我!”


    明观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再喊得大声点,让过路的人都听到,自然就有人来救你了。”


    有没有人来营救他还是次要,柏麟对着明观的背影大叫道:“还有我的剑!你把我娘的剑还给我!”


    明观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柏麟气得七窍都要生烟的时候,异变陡起——从明观头顶上方的树上,突然飞下来一个人!


    柏麟只听得“呛啷”一声,金属的刀兵相接,随后才看清,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手持一把长刀和明观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来的左手刀撞在了一处。


    那人问明观:“他的剑在哪?”


    明观语气略有意外地问:“你不是剑宗的人?”


    那让柏麟格外熟悉的声音反问:“不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明观没有多做解释。他所用的兵器本就是双刀,此刻只有一把左手刀用于格挡,他只消再抽出腰间别着的另一把刀,就能瞬间破开僵持的局势!


    用长刀的人在明观的第二把刀袭向他的腰腹之前,果断地后撤一段距离。


    柏麟这下终于看清了斗笠之下的面孔,他几乎是本能地大喊了一声:“无争!”


    凌无争没有闲暇搭理他,他表情格外严肃地专注在和明观的双刀进行对招拆招上。


    柏麟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有些后悔,生怕自己害无争在这紧要关头分心,于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无争持着真正的刀和人对打。叮叮当当的交锋间,柏麟根本分辨不出无争到底都用上了那些招式。


    从前他在梨园里有样学样地模仿过无争的刀法,自诩已经学会了七八成,现在看来都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凌无争和那黑衣人似乎是势均力敌的,毕竟他一把刀对战敌人的两把刀,还能僵持着没有败退的迹象。


    然而或许是材质的不同。在接连的碰撞下,无争手里的那把刀竟突然从中间折断了!


    柏麟看着斩向凌无争的刀锋,险些又要大叫出声,却见那黑衣人的双刀拐了个角度,堪堪从凌无争的肩旁擦过,并没有伤到凌无争。


    明观后撤一步,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收了手。他说:“等你下次换一把好刀,我们再来过。”


    凌无争没说答不答应他的约战,只是一伸空着的左手说:“把剑还来。”


    “你要的剑在我师父手里。你要是想取回来,就来衡天道找我。”


    凌无争收回手,道:“留下你的名字。”


    “明观。”


    话毕,明观就倒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这次凌无争并没有再追上去。他手中长刀已断,再想要强留明观,就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凌无争提着断刀,走到柏麟背后,割断了捆住柏麟的绳子。


    柏麟一边解着手腕上的绳结,一边紧张地问:“无争,你没有受伤吧?”


    凌无争随手丢掉断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右手的虎口处被刀柄震出裂伤,渗出的血将掌心浸得一片殷红。


    柏麟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伤势,慌张地扯出怀里的手帕要给他包扎。


    凌无争躲开他,解释说:“没什么,太久没握刀就是会这样。”


    柏麟担忧得不得了,硬是扯过凌无争的手腕,将他掌心的血污沾干净,而后又用那手帕在凌无争手掌上缠了一圈系了个结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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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才算放下了心。


    若不是为了救他,凌无争也不会与那个叫做明观的人打起来。柏麟些许愧疚地问:“无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到这个,凌无争就叹了口气:“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跑到菱泉城来了?”


    “啊,我……”柏麟心虚不已,说话的声气都越来越小,“我实在太想看看武林大会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以为我能在这遇见我爹,但是……”


    柏麟忽然说不下去了,他确实在武林大会上知道了他爹的下落,但那并不是他预想中的结果。


    凌无争没有给他留下伤心难过的余暇,追问:“刚才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招惹到他的?你娘的剑怎么会在他师父的手里?”


    提起这个,柏麟一扫刚要漫上心头的悲意,从自己不小心在客房门口撞见明观开始讲起,给凌无争讲了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场无妄之灾。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凌无争无奈地总结:“你要是听了我的话,乖乖待在师父那里,也就不会被人抢了你娘的剑。”


    柏麟垂下头,诚恳地认错:“对不起,我知错了。”


    “既然知错了,等下我就送你回师父那里……”


    凌无争话说一半,柏麟似是才想起什么,突然打断他说:“对了无争!小虎和小豹!他们两个是你的师弟,他们还在明观的手里,不知道被带到哪儿去了!”


    “他们还在客栈。看那个明观的态度,大概也不会为难他们。”凌无争淡定地说,“我在出城找你之前,已经托万通钱庄的周掌柜去解救他们了。之后周掌柜会送他们回到师父那,再护送他们一起去荷关找我师兄,暂且避避风头。”


    “啊?你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凌无争抱着胳膊,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言简意赅地解释:“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惹的麻烦。客栈的伙计去给周掌柜通风报信,周掌柜又找上了我。武林大会的内情我还没听全,就不得不先过来救你。”


    柏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凌无争一拍他的后背:“行了,多说无益,你先随师父他们去荷关。到了那边,自然有我师兄保护你。”


    平时向来不敢违逆他的命令的少年,这次竟然挣脱开了凌无争推他的手。柏麟看着凌无争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不能走。我还没有查清楚我爹的事情。”


    凌无争说:“你爹的下落由我去查。武林大会之后,所有人都会来找你和你娘,你只有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才能安全。”


    柏麟却突然红了眼眶:“我安全了又有什么用?”


    “有人闯进我家的时候,我没能保护我娘。我爹下落不明的时候,我也没有出去找他。到现在,我只剩下他们的剑,却连他们的剑都落到了别人手里。”


    柏麟本不想哭的,可他只是稍一眨眼,眼泪就不小心落到了脸上。一想起无争平时最不耐烦他哭鼻子,他抬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湿润,仓促地解释:“我没有哭,我这是被风吹得眼睛湿。反正我不要跟他们走,我不要躲到随便什么地方。我一定会查清是谁要害我爹娘。”


    从前哪怕是柏麟在亲娘的坟前几乎哭断了肝肠,凌无争也只是觉得他吵。然而此刻,凌无争也说不出为什么,看着柏麟擦眼泪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心里哪处也跟着酸了一下。


    凌无争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想伸手触一触那少年的头顶,然而指尖稍微一动,就硌在了冷硬的刀鞘上。那一点指尖的凉意像是带了霜,将他整颗心又重新冰住了。


    凌无争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