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厄洛斯他不懂爱[希腊神话]

    孤岛的海滩边,靠在厄洛斯肩膀上的美狄亚睁开眼睛。


    她眼神清澈,完全看不出来刚睡醒的模样。


    直起身,她与厄洛斯同时扭头看向远处走过来的莉蒂亚和伊阿宋。


    “你们不是说去捡木材吗?”厄洛斯看着两手空空的二人询问道。


    “木材多的是,不过,”莉蒂亚顿了顿,“美狄亚,我们在岛上找到一个有趣的地方。”


    听到她的话,美狄亚皱起眉与厄洛斯异口同声:“什么地方?!”


    离开海滩,跟着莉蒂亚和伊阿宋,美狄亚来到一栋林中小屋前。


    她抬头观察这栋房屋,似乎是有人居住。


    门前被打理得很整洁,窗户也干干净净。


    只是此刻屋内没有灯光,不知道主人是在休息还是不在。


    “这座孤岛上居然有人住?”厄洛斯也十分惊奇,上前准备敲门。


    “等一下!”


    美狄亚叫住他,厄洛斯急忙停下动作回头:“怎么了?”


    她转眸看向莉蒂亚,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莉蒂亚耸耸肩:“没错,是她。”


    伊阿宋盯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又是这种女人间的哑谜,他最讨厌了。


    之前和莉蒂亚穿过树林发现这个林中小屋的时候,她也是这句话。


    所以这个‘她’?到底是谁!


    厄洛斯:“她?谁?”


    “是喀尔刻。”美狄亚认真回应。


    “喀尔刻?”厄洛斯一下子就记起这个人。


    她是美狄亚的姑妈,上一任的赫卡忒神殿大祭司,同时也是她的师父。


    伊阿宋也回忆起这个女人。


    那是美狄亚杀了阿布绪尔托斯后的事情。


    杀害亲生弟弟在宙斯看来是大罪,连赫拉都没有把握保下阿耳戈号。


    于是为了洗清罪罚不在海上永远漂泊,雅典娜赐予阿耳戈号的木板上降下神谕。


    让她们找到喀尔刻,请求她帮忙洗清罪罚。


    可是这一次美狄亚并没有杀死阿布绪尔托斯,结果他们还是误打误撞找到隐居孤岛的喀尔刻。


    虽然地点不一样,但结果却没有改变。


    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一切还是在按照既定的命运方向而去。


    伊阿宋突然放心下来。


    这么看,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哪怕中间出现一些偏差,大方向还是不会错。


    “这座孤岛是她隐居的地方?”厄洛斯蹲下摸了摸门前的土,“这有些脚印,应该是没多久之前留下的,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女人。”


    厄洛斯站起身:“但只有这周围只有这一种脚印。”


    “你还想要几个?”莉蒂亚不解。


    “不应该是两个人吗?喀尔刻不是和她的爱人一起离开的科尔基斯吗?”


    “对,”美狄亚也反应过来,“姑妈当时离开的时候确实是和爱人一起,厄洛斯你确定只看到一种脚印吗?”


    “嗯。”厄洛斯毫不犹豫点头,随即看向莉蒂亚淡淡问道,“你知道吗?”


    莉蒂亚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我干嘛要知道这些事情。”


    “真的吗?”他质问道。


    莉蒂亚眼神突然阴沉下去,非常不喜欢厄洛斯这种质问的语气。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什么都知道。


    “厄洛斯,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莉蒂亚知道所有事情?”美狄亚好奇打断他们,“其实她知道的事情与我都是一样的,你也怀疑我吗?”


    “没有!”厄洛斯立刻否认,“我从没怀疑过公主你!”


    “真奇怪,你叫我公主却叫莉蒂亚名字。”美狄亚打趣道。


    “……这个……我……”


    “要不你也叫我美狄亚吧,不然总有种我不好相处的感觉。”


    没想到此时此刻,美狄亚居然是让他叫名字。


    他当然不会拒绝这种拉近关系的事情。


    以前美狄亚也让他叫名字,他不叫,那是他以前脑子有问题,现在不一样。


    “美狄亚。”厄洛斯开心地叫了一声。


    莉蒂亚:“……”


    “……”伊阿宋捂着脸叉腰:“够了,我们可以将重点再次放在喀尔刻身上吗?”


    “伊阿宋,你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美狄亚最先响应,回头期待地看着他。


    “……”


    他能有什么其他发现,喀尔刻这女人之前就不待见他,难道换个世界就待见他了?


    怎么可能。


    “嗖!”


    美狄亚眼神一动,立刻上前抓住伊阿宋的胳膊往身后一拉。


    “美狄亚!”厄洛斯默契地拽住伊阿宋的衣服。


    前方,莉蒂亚和美狄亚并肩而立,同时向前伸出掌心,两股浓雾溢出抵挡着密密麻麻像是刺一样朝他们飞来的东西。


    当浓雾和刺接触的瞬间,那些刺突然软下去紧接着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美狄亚收回手,警惕地看着昏暗的树林。


    “有人来了。”莉蒂亚防备道。


    树林中,起了雾,脚步声越来越近,雾气中一个身影慢慢清晰。


    厄洛斯和伊阿宋同时来到她们身侧,也做出防备的姿态。


    带着黑色兜帽衣的身影走到她们不远处,伸手取下头上的遮挡。


    金发金眼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伊阿宋一下子认出来:“喀尔刻……”


    科尔基斯王族都是太阳神赫利俄斯和大洋神女珀耳塞的血脉。


    但只有喀尔刻继承了父亲太阳神的金发金眼,昭示着她不一般的神力,而国王埃厄忒斯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


    而且除了与生俱来的神力外,厄洛斯还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赫卡忒的力量,这就是上一任的赫卡忒神殿大祭司吗?


    要知道就连宙斯都不知道赫卡忒在哪里,更别说借用她的力量。


    “美狄亚?”喀尔刻先开口,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扫动,“……莉蒂亚?”


    听到喀尔刻仍旧叫了莉蒂亚的名字,伊阿宋和厄洛斯悄悄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喀尔刻厉害到能够知道这个世界混乱两个美狄亚的事情。


    看来这个世界确实逻辑自洽。


    “师父……姑妈。”美狄亚神情惊喜,“真的是你。”


    喀尔刻抬手指尖一转,周围立刻亮起来,她视线扫过所有人。


    “跟我进来吧,你们看起来异常狼狈。”


    进入小屋,除了美狄亚外其他三人都有局促。


    伊阿宋和莉蒂亚是因为摸不透现在遇见喀尔刻是好还是坏,毕竟和曾经不太一样。


    厄洛斯则是有些害怕喀尔刻知道自己是爱神,知道是他的金箭害了美狄亚。


    那样的话,要是再给美狄亚多说几句,恐怕她就真的不会理睬自己了。


    而且曾经在海神波塞冬的婚礼上,他遇见过赫卡忒,那可真是一个混乱又荒谬的夜晚。


    现在他能回想起的,只有那酒神狄俄尼索斯酿造的葡萄酒香味。


    “姑妈,我听说你隐居在埃埃亚岛,怎么又到这座孤岛来了?”


    喀尔刻将房间中的蜡烛全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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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


    “这些年我走走停停,几乎逛遍了世界。”


    “真的?”美狄亚崇拜地看着她,“世界是不是很大?”


    “嗯,”喀尔刻点头,转身面对美狄亚,“非常大,很自由,是曾经的我所不能想象到的。”


    “那你一定很幸福。”


    喀尔刻没有立刻回答美狄亚,她转眸看向后面的三人。


    犀利的视线扫过,片刻后她才又开口:“幸福是对比出来的,相比在科尔基斯我确实是幸福,可是对比我以前,我又是不幸。”


    感觉到喀尔刻语气中的悲伤,美狄亚立刻询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死了,我还在寻找他。”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死寂,所有人都没想到喀尔刻这个答案。


    连莉蒂亚都有些吃惊。


    曾经她和伊阿宋为了洗清杀害阿布绪尔托斯的罪罚找到喀尔刻。


    那时候她根本无瑕询问喀尔刻的事情,匆匆忙忙来去,也没有见到她的爱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他怎么死的?”莉蒂亚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我亲手杀的。”


    又是一句让人震惊的话……几人都愣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原来还有隐情,美狄亚悄悄呼出一口气:“其他的人杀了……”


    “不是,”喀尔刻摇摇头,“是我亲手毒杀了他,但并不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


    “我被塞壬女妖的声音蒙蔽了心智。”


    “塞壬女妖?”


    “塞壬女妖,是海上的妖怪,半人半鱼或者半人半鸟,嗓音能够迷惑人心智或者让人暂时丧失行动能力。”


    “没错。”喀尔刻看了科普的厄洛斯一眼。


    莉蒂亚:“那你应该去报仇,而不是做无用的寻找。”


    “我已经报了仇,莉蒂亚,你怎么能说我是在做无用的寻找呢?”


    莉蒂亚清清嗓子抬起下巴:“姑妈,既然你已经报了仇,依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执着寻找一个死去的爱人呢?”


    “莉蒂亚,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是什么让你如此不信任爱。”


    “那是因为我不懂事。”


    喀尔刻抿唇一笑:“就当是这样吧,不过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是自由的,所以会一直寻找下去,直到我的生命最后。”


    厄洛斯:“你为什么不去冥界找找,以你的能力去一次冥界应该不算难。”


    “因为,他没有真的死。”她淡淡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话语,“赫卡忒女神给了我力量,我会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找到他。”


    喀尔刻说完后走到厄洛斯身前,眼神似乎穿透他看到些什么。


    “爱人死去,你会怎么做?”


    被喀尔刻的话一下弄得心绪震颤,厄洛斯摇摇头:“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有我在也绝没有这种可能性。”


    “一切皆有可能。”


    伊阿宋轻蔑地瞟了眼喀尔刻,凑近莉蒂亚:“你这姑妈是不是打击太大精神不正常,之前我就这么觉得她不对劲,死去的人怎么又可能重逢。”


    “你不也和好多没再见面消失的船员们重逢了吗?”


    “我们又不一样。”伊阿宋撇开脸,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话,对他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阿耳戈号。


    喀尔克扭头离开神情慌乱无措的厄洛斯,走到房间中央背对着伊阿宋。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吧,那里的国王与我是旧相识,或许能够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