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曙发现，这里氛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部分人神态游离，时而呆滞恍惚，时而皱眉犹豫，像是很难下定某种决心。


    并且，男男女女的眼神交流明显增多了。


    似乎因为勇士的大胆示爱，触动更多掩埋于土的春心。


    只是他们缺少那份“勇敢爱”的执着，陷入了搏与不搏的纠结。


    高中是最后的青涩，一旦迈出校门，便永远失去早恋的资格。


    那么，要为青涩画上稳健的句号，还是令人兴奋的感叹号？


    杨曙认为大家都稳健一些更好，毕竟小富婆学习能力太强，在到处“开花”的环境中，很容易被同化。


    思索间，一道人影朝杨曙走来。


    步伐嚣张，面带哂笑，顶着一张容易红温的大脸。


    “呦，曙子，刚去哪了？”刘国强呲个大牙笑问，“刚才三班人当众表白呢，看到没有？”


    杨曙点头。


    刘国强走近几步，察觉杨曙背后站着人，但没太在意，兴致勃勃地开口：


    “哇，我跟你讲，当男生喊出‘王晓婷’这个名字时，我还以为佩恩入侵二十九中了！


    “万象天引，啊哈哈太酷了……哦对了，我没有羡慕的意思，就是感觉挺有趣。”


    是的，你没有羡慕的意思，你踏马把羡慕写脸上了！


    杨曙一脸无语：


    “停，你不要再靠近了，酸味太冲。”


    “？”


    刘国强眉头一挑，表情像窝瓜启动的前摇，嘚瑟开口：


    “略略略，我就不，你不要我靠近，我偏偏……”


    话音未落，刘国强忽身体一僵，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


    他看到杨曙身后有一只小脑袋，一缩一动像开坚果的小松鼠。


    即使看不到脸，也不难判断其身份——二十九中的至高神！


    对于杨曙和白木棉关系好这一点，刘国强已经逐渐接受了，但让他震惊的……是两个人竟然合体…啊不，竟拉着手！


    “曙子，你……你怎么敢的？”刘国强眼睛瞪得睁圆。


    “好朋友拉拉手很正常吧，”杨曙一脸淡定，“你别在这里发癫。”


    刘国强后退半步，声音低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在教书育人的圣地干这事儿？


    “有没有把老焦放在眼里，他馋特级教师多久了？万一被刘主任看到，岂不是要质疑老班的管理能力？”


    杨曙乐了：


    “你且看好，我只表演一次。”


    “？”


    刘国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曙手臂高举，朝刘大山挥舞招手：


    “刘主任，早上好啊。”


    “哦，早上好，这不是德育标兵嘛，”刘主任笑着回应，“再稍微等一等，马上开拍了。”


    刘国强一脸不可置信……刘主任刚才绝对看见了吧，两人牵手的样子。


    不是，就酱紫纵容？


    天理呢？王法呢？


    我念了三年的高中，可不是这样的呀！


    杨曙开口：


    “懂了吗，我们的好朋友羁绊有大道加持。”


    “不懂，我宁愿相信刘主任被夺舍了。”


    刘国强被秀一脸后悻悻离开，心头酸上加酸。


    他前脚刚走，白木棉又藏在杨曙背后炫卫龙，毕竟大家都在聊天，自己一个人吃显得不太合群。


    种一个高坚果挡住。


    这时，杨曙看到杜瑶朝自己走来了。


    她白衫净脖，身姿高挑，同样尺码的班服裙，唯有她露出整条小腿。


    杜瑶攥着手机，不太自然道：


    “杨曙，不管我们过去，或者说将来如何，我想至少记录这一刻吧，毕竟是最后的高中时间了。”


    杨曙很反感没b数的人，当看到她的心声后，反感顿时转为厌恶。


    【等上了大学，你身边便只剩我了，这张相片会成为你愧疚的源头……杨曙，是你，对不起我】


    踏马的，跟路边的酒鬼一样，莫名其妙。


    杨曙摇头，语气冷漠：


    “没什么好纪念的。”


    大学时我身边只有你？


    你凭什么假定我的未来，虾头女！


    杜瑶嘴唇微抿，唇彩在光照下晶莹剔透，语气略带落寞：


    “以同学的名义，留个纪念也不行吗？”


    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杜瑶的偶像包袱又出现了。


    若什么都没得到就离开，自己必定会成为大家谈笑的“小丑”。


    ——堂堂高三女神，竟被追求者嫌弃。


    真是太丢人了。


    杨曙心中冷笑，你看，永远自私，永远以自我为中心，这就是你杜瑶的劣性根。


    “只有美好才值得纪念，我和好朋友已经纪念过了。”


    杨曙说着，将身后的白木棉拉出来。


    小富婆嘴唇红红的，上一秒还辣的“斯哈斯哈”吐舌头，下一秒突然被拉出来见人，立马闭嘴装高冷。


    杜瑶不说话了，而是紧紧盯着两人的手。


    很自然的身体接触，很相衬的手链，似乎自己真是多余的。


    而且白木棉的挎包，很像超市抽奖的特等奖。


    “你…你们……”


    杜瑶很想表达情绪，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应该质问？还是愤怒？


    或者说，后悔、难过？


    最终，她对杨曙微微低头：


    “对不起。”


    【我等你】


    杜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落寞失意的背影和刘国强有像。


    你等牛魔呢？


    杨曙忍不住腹诽……真当自己女主角啊，莫名其妙的加戏。


    “杨曙同学，开始了。”


    白木棉看到一班人站得整整齐齐，问道：


    “轮到我们班时，你可以站我旁边吗？”


    “不太行，拍照男女分排站，你应该在一二排。”杨曙解释。


    “哦。”


    因为一班拖延的缘故，让剩余七班有充足的时间找回“现眼包”，因而后续拍摄很顺利。


    轮到五班前，杨曙给白木棉借来班服，让她去厕所隔间换装。


    三班女生有带备用便装，因此，白木棉替换下来的衣服就落在杨曙手里。


    很暖和，很香。


    上午十点钟，毕业照拍摄完毕。


    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回班，开最后一次班会。


    “最后的七天，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可以适当的放松，但每天都必须做题，保证答题手感……”


    焦洪广叮嘱了很多，最后承诺道：


    “大家认真高考，考完我请大家吃饭！”


    欢呼声中夹杂着些许伤感，老焦仿佛回到了上一个“三年”。


    他迈出教室，班会结束了。


    众人陆续离校，杨曙也起身去找白木棉。


    发现小富婆情绪不是很好，一脸难过地盯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