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伏龙之姿(新书求追读)

作品:《季汉楚歌

    陈宫同样很恼怒。


    且不说陈宫压根就没向袁涣借绢,即便真的借了,这借一还百也太过分了些!


    只是袁涣这招太高明。


    只要承认了这借条且归还百匹绢,不仅今晚的刺杀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变相的证明了陈宫和王楷是真的弃吕布投袁术。


    若陈宫不承认,袁涣多少得跟陈宫掰扯下刺杀的事,甚至会不遗余力的挑拨拱火,让纪灵黄猗对陈宫和王楷再起疑心。


    良久。


    陈宫强行稳住内心的躁火,脸上堆起了笑意:“王兄方才只是戏言。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如今弃了吕布,决意南下去投袁公,的确得人账两清。一百匹就一百匹,明日一早,我就给曜卿兄送过去!”


    陈宫在“弃了吕布”“投袁公”“人账两清”上加重了语气,这是说给纪灵、吴景、黄猗、荀正这群袁将听的。


    荀正冷哼了一声,偏头不去看陈宫。


    虽然陈宫这样说了,但荀正差点前程不保,对陈宫的恨意可没消除。


    吴景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事能妥善平稳的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纪灵和黄猗虽然表情不一,但都默契的没有追责陈宫和王楷。


    袁涣都不计较了,又何必再节外生枝。


    表情变化最大的,反而是刀斧手苟四。


    听到陈宫承诺人账两清,苟四当场就喜极大呼:


    “袁先生说得对,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借条给你,那百匹绢我亲自去取,不要误会,不是我信不过你。”


    “袁先生说了,他只要一匹,剩下的看小人本事。”


    “小人若是要回两匹,就赚一匹;小人要回十匹,就赚九匹;现在有百匹,小人就赚了九十九匹。”


    “我这辈子还从没见过九十九匹绢。”


    袁——曜——卿!


    陈宫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被一个走卒高呼“大好人”,陈宫没有感受到骄傲,感受到的只有耻辱!


    从头到尾。


    陈宫都被袁涣给戏耍了!


    被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给戏耍,陈宫这心中的郁气蹭蹭蹭的上头了。


    陈宫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阵摇晃。


    “公台!”


    王楷及时搀住陈宫,让陈宫避免了晕倒在地。


    若被气晕倒地,今后就得成笑柄了。


    “好了!”


    “今晚这场闹戏,也该结束了。”


    纪灵板着脸,扫向众人的眼神异常的凌厉。


    折腾大半夜,不仅觉没睡好,还让袁涣看了笑话。


    不论是陈宫王楷苟四,还是吴景黄猗荀正,都纷纷移开了目光不敢跟纪灵对视。


    在赔了百匹绢后,陈宫和王楷自觉无颜留在纪灵营中,趁夜就南下寿春去了。


    黄猗没有跟着陈宫和王楷一同南下。


    若灰溜溜的返回寿春,黄猗即便是袁术的女婿也得挨骂。


    留在纪灵军中,黄猗跟纪灵的想法不约而同的一致:两个人挨骂,总比一个人挨骂的强!


    翌日。


    袁涣来向纪灵请辞。


    纪灵也未多留,只是让刀斧手苟四以及同帐的九個刀斧手,一起护送袁涣回下邳。


    虽然陈宫和王楷南下寿春了,但纪灵也不敢掉以轻心。


    局势演变到如今这个局面,稳住局面不再有变故才是纪灵最想要的。


    看着倒骑毛驴悠然而去的袁涣,纪灵不由长叹:“刘备,难灭了!”


    袁涣的机智和从容,让纪灵攻略下邳的信心再次锐减。


    纪灵不由回想起了在豫州被曹操追杀的场景:


    数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北上争锋,又有黑山贼众相助;本以为是稳赢的局面,结果不仅输了还被曹操追杀了六百余里。


    曹操就如压在纪灵心头的一座大山,让纪灵喘不过气来。


    现在,纪灵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只是片刻间,纪灵又释然了。


    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不死就行。


    撤兵回去最多挨顿训,不会影响生死;可若在这里跟吕布死磕,就不仅仅是挨训了!


    正如袁涣说的一样:等吕布和刘备以掎角之势互为攻守,别说攻城了,想退兵都难!


    .....


    下邳城外。


    刘标策马而立,左魏续,右张辽。


    魏续是吕布的妻弟,深受吕布信任,得拉拢;张辽骁勇、善战、又知忠义,同样得拉拢。


    至于宋宪、侯成、成廉等将,刘标虽然有心拉拢但没什么机会。


    也不知道吕布私底下给众将说了什么,宋宪等将见了刘标就跟见了鬼一样,要么绕道走要么话不到三句就谎称肚子疼。


    刘标也不急。


    误会总会消除的,这今后的机会多的是。


    先拉拢魏续和张辽,再拉拢彭城的高顺和小沛的许汜,又有严夫人和吕玲绮的偏爱,刘标就不信吕布能一直嘴硬。


    魏续等得有些无聊,从挂在马鞍上的行囊中取出麻叶,熟练的搓着。


    饶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张辽,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还搓上瘾了!


    等待间。


    倒骑毛驴的袁涣出现在视野。


    “唏律律。”


    刘标轻拉缰绳,战马向前跑去。


    刚到中途。


    刘标一个漂亮的勒马,又熟练的翻身下马,在道旁拱手迎候。


    倘若吕布在此,必然又要生闷气:说好的不善弓马,又诳本侯?


    “曜卿公,我在此恭候多时了。”刘标拱手大呼。


    在毛驴上闭目养神的袁涣,睁眼瞥了一眼刘标,“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只让毛驴径自从刘标身边走过。


    刘标上前一步,拉住毛驴的缰绳,变戏法般的取出一个小酒坛:“曜卿公,何必跟我这小辈置气啊。”


    “你瞧,这是我派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去陈国酒贩处购来的陈酿,有曜卿公家乡的味道。”


    袁涣又“哼”了一声:“你诳老夫去当说客,让老夫不仅吹了冷风淋了雨,还差点被小人给行刺了。”


    “一坛酒就想收买老夫?老夫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刘标拱手长揖:“曜卿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深知无以为报,看来唯有行以师徒之礼,以报曜卿公的大恩了。”


    袁涣瞪着眼:“你这是在报恩?想什么美事!普天之下,不知多少人想拜入老夫门下,老夫缺你一个门生吗?”


    刘标轻笑:“缺,肯定是不缺的。可旁人,也没我见多识广啊。”


    “不是我吹,我若拜入曜卿公门下,今后还能给曜卿公找个有伏龙之姿的奇才当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