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冷问道。


    不仅是萧皇变了脸色，尚贵妃更是一下脸色发白。


    这不行，绝对不行，若这件事捅开了，那么便是捂都捂不住了，若彻查贪墨、徇私舞弊等等，哪个朝廷命官家里没点儿事儿，这一查可算是将整个朝堂的人都得罪了。


    她匆匆看一眼萧祁。


    却见她的儿子站在那里，双眼无比的冰冷，甚是带着灭顶的厌恶。


    尚贵妃一颤，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搞砸了，甚至于她还把自己的儿子得罪了。


    可是她做这一切又是为了谁呢？


    尚贵妃有些委屈，尤其是看到萧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顺着谢蕴这件事去彻查，否则人都得罪了，还有谁支持萧祁。


    “不行。”


    尚贵妃急的出声。


    “怎么不行？贵妃倒是说说哪里不行？今日这件哀家定是要查出来个水落石出的！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哀家可一句都没忘，你说是姜家知婳不满赐婚，所以重伤谢世子，后来又说她对你怀恨在心，刺杀与你，可现在事实正好相反，除了彻查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太后质问道。


    尚贵妃额头冒汗。


    回旋镖正正好好的转回来扎在了她的身上！


    “瑾之，派人去将刑部侍郎，大理寺卿都喊进宫来。想必皇上也是同意的，也定然是想要查个真相出来的。”


    太后一声令下。


    萧云翎还没动，尚贵妃就一声急切的惊叫，“等等，不要！”


    她呼吸都乱了，脸上青白交替，“等等，先等等……我承认，是我做的。”


    尚贵妃大声喊道。


    “但是我只是想撮合谢蕴和姜知婳，倒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她又狡辩。


    “呵呵，贵妃娘娘真是虚伪的让人觉得恶心，本殿真是好久没有这种想吐的感觉了。”


    萧云翎冷嗤道。


    “萧云翎，你……”


    尚贵妃怒瞪他。


    萧云翎面色一冷，压根不给尚贵妃狡辩的机会，当即道，“所以贵妃娘娘是承认了，你收买谢蕴，甚至点了春香，让他毁姜家嫡女的清白，眼见计谋不成，又派人杀她，却不想又被反杀，是还是不是？”


    “甚至到了最后，你还倒打一耙，说姜知婳以下犯上，不满赐婚，刺杀与你，想要她的命，是吗？”


    尚贵妃的脸皮被扒的一点儿也不剩，青白一片。


    “一环扣着一环，竟是如此恶毒！”


    太后怒声斥责。


    “皇上，尚贵妃身为后宫之首，做出此等恶毒之事，证据确凿，她已亲口承认，皇上当如何处置她？”


    太后看向萧皇冷声问道。


    萧皇的脸色很难看，沉的厉害，他自不舍得对尚想想做什么。


    但他此时被架在这里，默了半晌才道，“母后，贵妃确实是做错了事情，不若将其禁足……”


    “禁足？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她做出这等恶劣之事，只是禁足吗？何以服众？”


    萧皇抿唇，咬牙道，“母后觉得该如何？”


    “剥夺贵妃封号，降为嫔，罚俸三年，闭宫思过。”


    尚贵妃猛地抬起眼，真的是震惊的不行，眼中罕见露出惶恐。


    她惊慌的看向萧皇，眼中泪水涟涟，都是哀怜和祈求。


    降为嫔，那是连四妃之位都不给她。


    萧皇的脸色也很难看，“母后，这惩罚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姜家嫡女也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所以呢？姜家知婳凭着自己的本事躲过一劫又一劫，因为没有受到伤害，所以贵妃所做之事就不算恶毒？就不用受罚了吗？”


    太后又问。


    萧皇被怼的哑口无言。


    太后气势越来越足。


    她的好大孙今上午就来她宫中，只告诉她答应一件事，就是他是一定要娶姜知婳为正妃的。


    她听了那赐婚圣旨都气的一个倒仰，这尚贵妃又作妖，现在好不容易抓着把柄，那必是要她脱一层皮的。


    萧云翎靠在院子柱子上，倒是收了身上的那几分戾气。


    他站在那里，就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萧皇都怕他出声。


    “皇上……。”


    尚贵妃喊萧皇，冲着他摇头。


    她绝对不能被贬为嫔，她接受不了，只要一想到那些宫人背地里如何的嘲笑她，她整个人都受不了。


    而且若是她剥夺贵妃称号，那么太后必然会逼着皇上从四妃之中选一个上来，顶替她的贵妃之位，是容妃？梅妃？还是惠妃？不不不，都不行，她接受不了。


    “母后，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若先将贵妃禁足，等……”


    “不行。”


    萧皇压着声音，倒是带了几分和好之意去跟太后商量。


    却不想话才出口就被萧云翎直接出声打断。


    萧皇脸色一冷，眼睛一瞪，不想让他开口，这里有他什么事。


    就听萧云翎道，“父皇，昨日在乾坤殿，儿臣很明确的说过，想娶姜家嫡女为正妃，父皇当时说此事容后再议，却在次一日，直接将姜知婳赐婚给谢蕴。


    这京都城，谁人不知谢蕴那些风流韵事？


    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这还不算，尚贵妃又设计毁人清白，要人性命，父皇你说，儿臣还会等您从长计议吗？”


    萧云翎淡淡道。


    萧皇脸色无比难看，他这个四儿子生来就跟他相克，往日里跟他没几句话说，今个话倒是挺多的，但句句都是他不爱听的。


    还不如不说。


    萧云翎像是没看到萧皇那难看的脸色一般，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道，“算了，不如还是让大理寺介入，百官断案吧，皇祖母，您觉得呢？”


    “哀家觉得正对。”


    太后和萧云翎一唱一和，直逼的尚贵妃毫无活路。


    谢蕴早就只剩出气的份儿，他真恨不得死了。


    他看着头顶苍穹的云，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好生荒唐，活得半点儿意思都没有。


    这天真蓝，但想必他没机会看了。


    他卷入这一场争斗中，是棋子，也是被抛弃的棋子，没有人会保他了。


    他身上还插着一把刀，半天没有御医过来，其实就已经说明尚贵妃不在意他的死活，也许死了更好，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母后，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