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自然知道衰星和小江龙打算做什么。


    他们想当螳螂捕蝉的螳螂，利用自己搭建的平台，来宣传自己的思想，以达到让衰星加快传播的目的。


    “我没用？”小江龙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一个笑话。“论读书，我超过了这个城市的几百万人。”


    “论坚持，我从小到大被人欺负，可我依然没有放弃。一直在破局的路上努力。”


    “论能力。”他停了几秒，“你又有哪一点能超过我？”


    说着，他直接冲了过去，一拳将做好防守状的张潇打退数米。


    张潇重重地咳了几声，才完全卸掉身上的疼痛。


    果然。


    他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当初离开风滩书店的时候，就知道他没有这么简单。


    张潇那时留手，也有他的考量，小江龙背后站着有衰星，利用他能钓出衰星这条大鱼，只不过，没想到这鱼饵变得如此强力。


    但他也并非毫无准备，那天从店里面离开之后，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做准备的。


    也许，这一幕才是今天表演的高潮。


    只听小江龙的声音继续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所以呢，你连打架都打不赢我，现在还说我没有能力？可我再有能力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运气不好的时候，你怎么努力，只能是岸上搁浅的鱼，痛苦到死。”


    原本坐在各自座位上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看着这里粉色蓝色的灯光，莫名有些讽刺。


    他们最近的运势在衰星的影响下越来越差，到最后是不是也会沦落到一个悲惨的解决。


    人生本来就很困难，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张潇走到纪虞灵身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臂，没事吧。


    纪虞灵摇了摇头，可她的慌张真真切切地从眼神里流露而出。


    张潇站在她与小江龙之间，小声说道，“没事的，我保护你。”


    纪虞灵浑身一颤，她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喜反而大于惊吓。


    那紧绷的神经也突然放松了下来。


    曾经也有一个男孩像这样替她抵挡着路边的野狗，说着同样的一番话——“没事，我保护你。”


    张潇背对着她，并不知道纪虞灵的变化，只是拿起话筒对着小江龙说道。


    “喂，一条泥鳅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能在烂泥你打转。”


    听到张潇骂自己，小江龙反而不气不恼，“不过是无用的气急败坏罢了，普通人努力没有的！”


    现场气氛浓重，无人说话，叹气声四起，这一幕同样被当成节目直播了出去。


    只是看着这一幕的人莫名感受到绝望，那种绝望就像一团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云，挥之不去。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生活中遇到了挫折，特别是这一代正在长大的人，有时候离崩溃，就差一根弦。


    而小江龙的出现，莫名让这根弦处在将断未断的地步。


    张潇拿起话筒，淡淡地说道。


    “你说你会读书？”张潇嘲讽一笑，“你所谓的会读书，不过是因为他们。”


    他将手机拿了出来，将话筒对准了外放麦克。


    只听话筒里，是一段咳嗽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将肺给咳出来了。


    “你说江龙那孩子呀，你是他朋友吧。”


    小江龙顿时一愣，只听有人似乎在询问。


    “小江龙是我的大哥，他读书是不是很厉害呀，身边的兄弟们都敬佩老大的学识渊博呢。”


    “哈哈。”那位咳嗽的老年人发出自豪般的笑声，“是，比起别人来说还算不错。可也不值一提。”


    手机里的另一个声音问道，“还不值一提？听说他最高可是考了研究生的。江叔太谦虚了。”


    众人已经将张潇与小江龙的对峙当成了一场表演，随着他们的“演绎”入了戏。


    那位老人再次咳嗽了一声。


    “因为我和他母亲都是大学教授，之前有段特殊时期，我们离开了岗位，又恰恰有了他，所以，我对你们老大的教育用你们现在的话，算得上私教了，如果这都考不上研究生，我们两个得多废物？”


    另一人惊呼道，“你们这么厉害？那老大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毕竟我们担心他有落差，丢掉工作之后，我们也没有给他提过以前的身份，已经没有那种生活质量，那些名头我们也不在乎了。而且我们担心给他压力，毕竟我和他妈都希望他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老人咳嗽了几声，“其实他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但他很努力，所以，我们不愿意打击他的成长。”


    观众们忽然明白了张潇放这段话的意义。


    “这个看起来很变态的角色根本不是靠的自己，如果我有他的资源，现在也不至于是中专了吧。”


    “所以，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自负的结果？”


    “也不是吧。毕竟还是考上了研究生的，没点会读书的能力，还真不行。”


    小江龙的身体隐隐有些晃动，“假的，都是假的！”小江龙愤怒大吼，可当他听到下一句时，也一瞬间愣在那里。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小江龙父亲音量渐弱的回答。


    “你们也别跟他学，其实他的研究生也是他娘求的我们原单位得来的。”


    “十年前，他娘跪院长门口，那几天又是大雪，结果回来就因病去世了，我亏欠他妈妈，所以一直未曾再婚。”


    录音停止了，张潇拿过话筒继续说道。


    “所以，你还觉得你比别人会读书？”


    “你能走这么远，靠的全是你父母。普通父母大不了给的是钱，而你是你妈拿命给你博得前途，你个废物！”


    “不可能！不可能！”小江龙退后了几步，现在这个真相对他的打击不小。


    能读书会读书，一直是他的引以为傲的资本。


    毕竟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实现阶级跨越，可是到头来，甚至比父辈的辉煌还要低上不少。


    他有些慌张，张口质问道。“那为什么那些人一直欺负我，为什么呢？凭什么这些人都选择来惹我？”


    张潇道，“因为你活该呀。来吧，见见你曾经的恶魔们。”


    说着，大屏幕里出现了几个坐在观众席的中年人脸庞。


    那几个人的表情各异，但都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小江龙。


    只听张潇继续说道，“这几个人就是你视频说之前欺负你的其中几个人，我给你请来了。”


    此时，站在调度台的阮雪柔也想起了什么。


    昨天晚上去接张潇的时候，他让自己载着他去了不少地方，每次都让自己在车里等着，一个地方十几分钟，就去往下一个地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而场下调度极快的调出他们的镜头是因为张潇刚刚过来交代的。


    调度台以为这是一场临时的节目，很认真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