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雯回来的前一夜，雨修文做了一个梦。


    梦里，陌生的声音在回想。


    那道声音说了很多，雨修文也知道了许多。


    比如，他确实是来自世界之外。


    比如，这里的一切原本只是虚拟的游戏。


    又比如，没有他的话，原本的一切会如何发展。


    明明是大量的信息，但雨修文接受起来出乎预料的快。


    于是，当第二天回来后，阳雯娇小的样貌以及她的那句：“请杀死我。”


    都没有让他失了方寸。


    ——————


    “请杀死我。”


    阳雯说出了这句话后，直直地盯着从刚开始看到她娇小身体时只是微微挑眉的雨修文。


    本以为他好歹会惊讶地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料他脸上没有太大的波澜，露出了…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修文？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阳雯怀疑他可能没听到。


    “听着呢，阳雯你想要让我杀死你，以此根除世界树内的禁忌知识。”


    雨修文说道。


    阳雯讶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你清楚，那就…”


    “但是啊，”雨修文打断了她的话，“你死之后呢，我来当须弥的神明吗？不行的，我来自世界之外。”


    “…是啊。”


    “而且，事到如今，阳雯，你居然让我杀死你吗？你明知道我做不到的。”


    雨修文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


    尽管他猜到了阳雯会这么做，但听她说出来之后，还是会感到残酷。


    “抱歉，但我必须这么做。”


    阳雯歉意地低下头，默默思考起解决方案。


    如其所言，他确实很难做到。


    这就好比修文让她把他杀死，她根本下不去手。


    可别无选择。


    “既然如此，如果我在死之前，创造出新的神明，那就可以了吧？”


    “…”


    ——————


    “修文，我已经折下世界树上最纯净的枝杈，她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神明，代替我。所以麻烦你，消灭我，然后替我照顾好她。”


    阳雯将白洁如玉，散发着光芒的枝干递给了雨修文，温柔地笑着。


    雨修文接过枝杈，眼圈发红，“只能这么做吗？”


    “只能这么做。”


    阳雯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歉意，“抱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说着，她伸出小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自己也是鼻子发酸。


    “啊，可惜了，其实我更想用原本的样貌和你告别的。修文，你，动手吧。”


    她闭上了眼睛。


    世界树的其余枝干开始摇晃，似乎是在为她的离去而感到哀伤。


    就在她等待着雨修文的攻击到来时，她只觉得一个温热的手掌裸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愕然地睁眼，只见雨修文虽然还红着眼眶，但却露出了笑容。


    “阳雯，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当然知道，可是这种时候…”


    阳雯急切起来，心脏剧烈跳动。


    突然这种时候表白，这样的雨修文让她有种剧烈的不安感。


    “哎呀，其实我打算把这句话带进棺材里的，没想到还是没忍住在死前说了出来。”雨修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是，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阳雯。”


    雨修文垂眸，手上亮起光芒，然后，整个身体都亮起光芒。


    他将阳雯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随后，没等阳雯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化为无数光点，消失了。


    阳雯呆住了，瘫坐在地，一阵头晕袭来，她昏倒过去。


    ——————


    意识的空间，阳雯再次见到了雨修文。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虚幻至极，显然是即将消散的意识体。


    阳雯跌跌撞撞的地朝他奔去，“修文？！你、你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就剩下这点意识体——也就是灵魂了，”雨修文摊了摊手，露出释然的笑容，看着是原本样貌的阳雯的灵魂，点了点头，“嗯，果然还是这样看着熟悉。”


    “不，不对的，修文，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阳雯感觉灵魂的身躯传来一阵无力，巨大的伤感和不可置信冲击着脑海，让她不自觉地滴下泪水。


    雨修文抱住了她，什么也没解释，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最后只问了一句：“阳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的啊，不要走，不要消失好不好？”


    虽然尚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雨修文马上就要消失了。


    阳雯几乎是泣不成声。


    得到肯定回答，雨修文眼眉弯弯，捧起她染着泪花的俏脸，吻了下去。


    “尽管交给我吧。”


    灵魂的相吻不同于肉体，是一种冰冰凉凉，让灵魂颤栗的感觉。


    阳雯的灵魂深处潜藏的禁忌知识顺着嘴唇被吸入雨修文的灵魂之中。


    等到吸收完毕，雨修文松开了阳雯，在她呆滞、挽留、哀伤等复杂情感交织的眼神中，他消失了，融入了世界树之中。


    他并没有消除禁忌知识，因为那道声音告诉他，禁忌知识不应在现在被消除。


    他选择的是利用自身的世界之外的力量，将阳雯和世界树的联系斩得极其微弱，相对的，自己代替她与世界树产生了联系。


    简单来说，就是替死。


    “阳雯，我的残余力量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从此你不再算是世界树的化身，很快就可以恢复原本的力量。放心，没有彻底死去，世界树内的禁忌知识，交给数百年后的我，消除吧。”


    淡淡的声音落下，雨修文气息彻底消失。


    阳雯外界的身体猛然睁开双眼，起身环顾四周，除了泛着光芒的枝杈，再无其他。


    雨修文，真的消失了。


    “为什么…搞什么啊，太突然了吧，开什么玩笑…”


    阳雯的声音颤抖起来。


    这不对吧？


    明明不久前她还在托付后事，雨修文还看着她，为什么这么快，他消失了？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恸哭声在大厅内回响。


    ————


    诶呀，说实话，不是很满意，结尾有点仓促了。


    但实在没办法，能不能写得长一点，感情转折再圆润一点？可以，但章节数至少扩展一倍，太磨叽了。


    呜呜，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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