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木床的图稿

作品:《从无到有

    江团,没有鳞片,却有一层厚厚的黏液,正是其腥味的主要来源。


    沈青给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鱼鳃后,又用开水冲烫鱼身,再一点点刮干净浓稠固化的黏液。


    江团,没有小刺,大刺集中在主脊柱和鱼鳍。


    他从鱼尾处下刀,轻松片下鱼身两侧的肉。


    接着,用‘一刀不断一刀断’的切法,将鱼肉切成蝴蝶翼状。


    沈青将姜切成姜片,将排骨剁成麻将块,将酸菜切成小碎。


    又去菜园,摘了些豇豆、荆芥、小青菜等,择净切好。


    便大锅小锅同时开工。


    小锅,起锅烧水。


    水开下排骨,焯出血沫,捞出洗净。


    再起锅烧油,油热下排骨,煸至两面焦黄时,加调料、加点水,盖上锅盖焖煮。


    大锅,无油下酸菜,小火煸出水分,煸至发韧、发香盛出。


    如此,酸菜多了一丝锅气,煮的时候,更容易析出酸质和吸进鱼汤。


    随后,起锅烧水。


    水开下酸菜,煮个十分钟,下鱼头、鱼骨,撒点盐、辣椒段。


    煮到汤白时,下豇豆段、小青菜、荆芥等,煮熟后,除汤外,其余全捞进盆里。


    末了,鱼片下锅,煮熟后,连肉带汤盛进盆里,撒点花椒、辣椒段,烧点热油泼上去。


    滋啦滋啦,激出麻辣香味。


    另一边,排骨早已焖熟,小锅灶膛内的柴火,也早已撤下。


    沈青将菜端上桌,又从篓内取了些葱油饼,方舀了一碗鱼汤,递到沈小花桌前,“饼厚,干吃噎得慌,掰掰泡鱼汤里吃吧。”


    “好~”


    沈小花掰了些饼块,丢进小碗内。


    饼块迅速吸满鱼汤,并开始往下沉。


    她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咸香鲜美,让人还想夹第二块。


    “唔,好吃欸!”


    沈小花吃完饼块,又夹了一片鱼肉,酸爽开胃,鲜味十足,嫩到入口即化。


    “唔。嫩,跟吃嫩豆腐一样,哥,草鱼肉也嫩,它能做成酸菜鱼吗?”


    “能,但做不出‘嫩豆腐’效果。”


    其实,草鱼、黑鱼、鲈鱼、鲢鱼等,都能做酸菜鱼,但首选仍是江团。


    “这样啊~”


    沈小花夹了一撮酸菜,艮艮的,有鱼汤味,配着饼块吃刚刚好。


    沈青则夹了一块排骨,色泽金红,酥烂入味,啃去瘦肉,将骨头丢给大黄。


    咔哧---


    伴随着大黄啃骨头的声音,兄妹俩饱餐一顿。


    吃完,沈小花揉了揉浑圆的肚子,回屋躺着去了。


    沈青收拾完,拿着算术本,拎着一条甲鱼,就往屋外走。


    刚出院子,就于土路上碰见了豆子。


    “大青,我正要去你家,给你送卖知了猴的钱呢。”


    沈青甩了甩算术本,“巧了,我正要给你爷送木床图稿。”


    “那...先整哪一个?”


    “去你家吧,谈完‘木床’事宜,顺当把知了猴的钱结了。”


    “成~”


    ……


    枫杨树下,豆子爷手捏砂纸,打磨着无靠背的小板凳,余光瞥见沈青,便放下手头活计。


    “木床的图稿,画好了?”


    “嗯!”


    沈青将算术本摊到有图稿的那一页,递了过去。


    “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豆子爷接过算术本,打着手电筒仔细瞅。


    本上,有两张木床的图稿。


    一张,长2.2米,宽1.2米,高0.6米。


    床头的床栏高于床尾,且被木片全包着,还有一定的弯曲弧度,似是用来当靠背使。


    床的一侧和床尾,皆设有抽拉式的抽屉。


    底部,还铺有一排防潮、防虫的木板。


    一张,大体上与刚才的类似。


    区别在于长2.4米,床尾处多了个下有抽屉、上有排架的小书柜。


    豆子爷指了指第二张图,“这张床...是小花的吧?”


    “嗯,她爱看书。夜里看累了,不用下床,书一合塞柜子里,就能直接睡了。”


    “创意不赖,这床能做,但有两处得需要改一改。”


    “哪两处?”


    “一嘛,床头弧度,你这..


    .跟个抛物线似的,不符合脊柱曲线,得底凸-中凹-上凸才行。


    二嘛,床尾书柜,抽屉没问题,但排架太空了,得安几个隔断和一圈矮护栏,这样...书摆着好看,还不容易掉下来。”


    “不愧是老木匠,一眼就瞧出了问题,劳您动动手帮忙改一改。”


    豆子爷摆摆手,自谦道:“缪赞,做得多了,慢慢也就悟出些门道了。


    两张床,得二十来天能做好,工费一天1块5。


    柏木,一根7块钱,用多少给你算多少钱,余下来的边角料,给你打成小板凳或小柜子。


    怎么样?”


    整体算下来,得四五十块。


    不过,柏木结实耐腐,豆子爷手艺好,这钱花得值。


    “行,按你说得办。”沈青将装有甲鱼的网兜,向前一递,“我今个外出,恰巧碰到渔船卸货,便整了点渔获。喏,送您一只甲鱼熬汤喝。”


    “活还没干呢,哪能先吃上了?”


    “要的就是没干活之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吗?”


    豆子爷听了这话,不再推辞,接过了网兜,“他奶,出来接东西。”


    豆子奶循声出了屋,瞅见大甲鱼,乐得合不拢嘴。


    “呦,个挺大啊。剁吧剁吧,熬成浓汤,最是滋补了。建民,你身子弱,到时候多盛一碗!”


    随母而出倚靠檐柱的豆子爸,怒瞪+冷哼一声,便转身回了屋。


    豆子奶不以为意,接过网兜,乐呵呵找盆、找水,把甲鱼养起来。


    “啧---”


    豆子轻笑一声。


    “今个上午,我爸醒来后,想找昨晚酒局上的人,继续嗨一顿。


    结果,嘿嘿,被人呲回来了。


    脸,那叫一个臭啊!


    哈,我奶前个洗衣服,收走了我爸的脏裤子,兜里的钱塞到老地方了。


    该!


    谁让他喝酒喝到整日浑浑噩噩,分不清裤子哪条是哪条,走之前还不摸兜,活该丢脸。


    大青,甭看我爸这会对我奶没好脸色,过几天,等兜里钱花完了,铁定捶肩捏腿,孝顺得不行。”


    张建民养成这个德行,家里必然有一个人惯着他---豆子奶。


    兜子从兜里掏出一堆零钱,“眼下行情,知了猴的1分钱三个,你那138只知了猴,卖了4毛6,喏,给。”


    沈青接过钱,欲直接揣进兜内,豆子却拦住了他,“不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