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老鼠和刺猬

作品:《从无到有

    簌簌---


    麦秸垛传出异样的响动,像是有爪子在扒拉麦秸。


    沈青起初以为自己听差了,后来簌簌声再次响起,他便确信麦秸垛里有东西。


    饶着麦秸垛走了几圈,于东北角发现一个小洞。


    他凑近洞口往里瞅,呃,太黑了,啥也没瞅见,但却听到了细微的吱吱声。


    老鼠在麦秸垛做了窝?


    环视一周,在地上发现一根刺。


    上灰下白,是刺猬的刺。


    确认洞里没老鼠后,他起身回到竹篓旁。


    菜园内的菜,完全吃不及,刺猬胃口小,吃不了多少,随它去吧。


    竹篓塞满了,他就回厨房忙活,熬完猪油,油留在锅内,等晾凉了再装,端着一碟油渣,坐在灶膛边吃。


    外酥里嫩,入口即化,边上还黏着特有嚼劲、指甲盖大的瘦肉。


    不过,油脂太大了。


    干吃两片就腻得不想吃第三片了,大黄比较强,吃了三片才觉到腻,小狸就不行了,只吃了半片。


    待猪油晾的差不多了,沈青寻一大陶罐,舀起一勺勺清澈的猪油,倒进了罐内。


    随后,用玉米面+猪内脏,绞了两桶鱼食,扁担一挑,出了家门。


    天虽然放晴了,田间地头仍有一些积水,大豆的根不能常时间泡水,村民们纷纷下地泄水。


    地势稍微高点的,持着铁锹,挖出一条窄深的排水沟,使水自动流向沟渠。


    地势低点的,持着舀子,将水舀进桶中,再倒进沟渠,法子虽笨,但总比眼睁睁看着大豆根被沤烂强。


    尽管这场雨来临前,大豆基本都结荚了,但那些后头补栽的,当时正处盛花期,甭管白花、紫花,全都被大雨打落。


    地头大豆再被淹死,那就铁定要减产了。


    种地就是这样---看天吃饭。


    杏香镇算好得了,起码保住绝大部分收成,据说北边的几个镇,播种要比杏香镇晚几天,大雨来临时,正逢大豆盛花期,损失老大了。


    此刻,路旁的沟渠蓄满了水,水位若再升个10厘米,可就要漫到路上了,高亢的咕呱声,此起彼伏着,确实青蛙喜欢雨天。


    沈青踩着软湿的野草,来到了陶洼,喂完黑鱼,未做停留,直接回了家。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晚霞散发着绮丽之姿,像是天边挂起一道五彩的幕布,绚烂又静谧。


    哐当---


    厨房内,沈青握着菜刀,将排骨剁成麻将块,他买的是子排,也就是猪的腹腔连接脊背部位,特点是肉层厚、肉质嫩。


    他又削了几个土豆,并切成菱形块,接着冷水下排骨,焯出血沫,并冲洗干净。


    起锅烧油,油热下排骨,煸至两面焦黄,加姜片、盐、水,水开下土豆,小火炖个二十分钟即可。


    期间,还切了一碗葱花,加油、盐、花椒粉,搅拌均匀。


    还舀了两碗白面,加水和成面团,醒发片刻,在面团中心掐穿一个洞。


    两手交替抓握面团,将其握成一个粗圆环,用刀切成鸡蛋大小的面剂子。


    把面剂子擀成圆饼,抹一层葱花馅,再将其卷成一根粗条,立起来从顶向下按扁它,再重新擀成圆饼。


    如此,一葱花饼的饼胚,就做好了,沈青加快手上动作,擀出一张张饼胚。


    随后开动大铁锅,一次性下三张饼胚,贴着锅沿烙。


    每隔两分钟,要翻一次面,烙到两面酥脆、金黄,方能盛出锅。


    土灶上的铁锅是半球形的,用它来烙饼,忌把饼胚丢到锅正中心烙。


    因为那儿最接近火源,温度高得很,在那儿烙,稍不注意,就饼面焦黑,但饼芯还生着。


    第一锅刚出炉,浓郁的葱花香,引来了大黄和小狸。


    沈青拿起一葱花饼,撕成两半,一半丢给大黄,一半嚼到稀吧碎了,吐到玉米叶上。


    小狸埋头狂啃,酥软咸香,有葱花味,却不呛,它边吃边发出呼噜噜的享受声。


    ……


    晚霞渐渐消散时,沈小花于林边‘t’字路口,挥手和小美告别,


    她路过厨房后墙时,闻到诱人的饭香味,“咦,哥又做好吃的了?”


    她攥紧书包带,忙往家里跑,奈何...鞋底沾满湿泥巴,压根跑不快。


    归心似箭,装备却不行,蛮让人心累的。


    片响,她


    气喘吁吁扒住厨房的门框,“哥,你在做啥,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葱油饼~”


    沈青挑了一张不烫手的,给递了过去,


    “快烙完了,你先吃一张垫吧垫吧,坐门口吃,吃完再刷鞋。”


    “好嘞~”


    沈小花接过葱油饼,坐到堂屋门口开吃。


    外酥里嫩,一咬就往下掉渣,咸、香、脆、葱香味十足,好吃到直跺脚。


    吃完,她换了双鞋子,拎着雨靴、鞋刷,来到压水井旁,压了一盆水。


    盆子很旧,搪瓷都快剥落光了,盆沿上有一大豁口,这个盆是专门用来刷鞋的。


    沈小花寻一根木棍,刮去鞋底一大半泥巴,接着,将鞋立在盆里。


    雨靴是胶皮的,很厚实,鞋面没裂缝,就不会渗水。


    唰---


    她一手抓紧鞋底,一手狂‘推拉’刷子,势要刷净鞋底的泥。


    雨靴的鞋底,布满凹槽的花纹,很容易沾泥。


    这几天,沈小花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刷雨靴了。


    不及时刷净鞋底泥巴,等它变干了,只能先磕,后拿小细棍、平端起子,沿着凹槽,一点点剔掉硬泥块。


    解压是解压,就是太费时间了。


    夜幕降临,宁静的村庄里,家家户户燃起了煤油灯。


    沈小花将洗好的雨靴拿回屋。


    沈青则将盛好的饭菜端上桌,顺便洗了一串葡萄,夹了一碟糖渍看桃,果肉软韧,裹着琥珀色糖水,香甜诱人的很。


    沈青夹了一个尝了尝,甘甜脆爽,生津润喉,口感还不错。


    沈小花揪一粒葡萄,对准果柄那端,一咬一嗦,便皮肉分离,果肉酸甜,汁盈味美,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


    她遵从心里感觉,又揪了七八粒葡萄,嗦皮-嚼肉-吐籽,一气呵成,“哥,葡萄好甜啊,你在哪里买的?”


    “哦,上午收摊,往野集外走时,瞧见一葡萄摊,买了一些葡萄。成串的,自家吃,单粒的,丢陶罐内揉碎酿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