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美梦和现实
作品:《从无到有》沈青思量着,跑去拿竹竿之前,得先想个法子,拖延对方追击速度,要不然,跑到半路挨了一刀可就遭了。 很快,林老大那宽扁的胯部,令沈青一个计划涌上心头。 他驱动体内绿流,汇聚于双腿,令其充满了力量,抬腿狠踹对方屁股。 踹完,立刻朝竹竿堆狂奔。 林老大底盘再稳,也扛不住那飞来巨石般的冲撞力。 他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接着往前冲。 另一边,沈青已跑到目的地---茅房边。 他抓起一根长1.6米的竹竿,余光扫见一疾冲的人影,连忙挥动竹竿。 嗖--- 林老大后退一步,仰脖躲过了。 沈青上前一步,竿头的路线,由‘画弧’变为‘下垂左移’,与脸颊水平时,猛的向右一滑,令对方腮帮子乱颤同时,还多出几个血口子。 林老大抬手抹脸,抹出一手的红渍,咬牙切齿道:“小子,你找死。” 说完,举刀向前冲。 沈青视竹竿为红缨枪,瞄准对方嗓子一捅。 林老大有过前车之鉴,这一回合,不再后退仰头,而是低头躲过,还抬起空着的手,凭感觉去抓竹竿。 沈青嘴角微扬,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竿头的路线,再一次更改。 ‘前捅’改为‘抬高-斜下’,击中对方握刀的手腕。 哐当--- 刺刀落到了地上。 林老大本不愿松开手的,再怎么疼,也不愿意。 可...手腕被敲麻了,腕部以下神经,不受大脑控制了。 林老大弯腰欲捡起刺刀,咚,右肩挨了一竿,他举手欲抓住竿头,梆,左腰又受袭,还没反应过来,卟,右耳又遭了秧。 随后,林老大被竹竿打得连连向后退。 他退出拐角时,余光瞥见刚才被他丢掉的长枪,狞笑着捡起来,枪筒直指沈青的胸口。 沈青嘴角微抽,想破天没想明的遗漏之处,竟是刺刀的兄弟---长枪 “啧~” 沈青不屑的咂了咂嘴。 “你手里的枪,又是生锈又是开裂的,拆开都可以卖破烂了,能射出子弹吗?” “瞧不起谁呢?” 林老大食指环住板机。 “你小子,惹恼我了。今个,我奔着枪声引来民.警的风险,也要弄死你。你死了,我立刻带骑车逃出玉城。” 沈青眼珠向右瞟,似在思索逃跑策略,“你逃了...你兄弟们咋办?” “他们?” 林老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色带有几分阴狠。 “没根的废物,二打一都打不过,还伤的伤残的残,带走除了拖后腿,还有什么用处,去陪另外三个蠢货,坐一辈子牢吧。 不过,念在当了多年兄弟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走之前,我一人灌一勺火碱,圆了拜把子时,立下‘共患难’的誓言。” 被绑的二人惊呆了。 神情也由担忧、亢奋,变成了愤怒、怨恨, 猴子怒喊着,可嘴里塞巾结,吐出来的字,跟有鼓风机伴奏音似的,含含糊糊。 不过,耳朵灵敏的沈青,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干他,膛里只有一颗子弹,干趴他!】 “枪...只有一发子弹?” 沈青见对方微微错愣,便朝猴子扬了扬下巴。 “喏,他说的。” 林老大气得两眼通红,“猴子,你丫敢出卖我?” 猴子:你要灌火碱,我还不能背刺了? “你只有一发子弹,打完...可就没了哦。” 沈青举竿往前冲,目的刺激林老大开枪。 猴子的话,可信度有待考察。 但...火药+铅弹式的枪支,开枪后,铅弹会冲出枪管,火药会炸出浓浓白烟。 沈青想趁白烟阻挡对方视线时,绕到其背后偷袭。 林老大瞄准沈青心口,微微拉动扳机。 沈青身子右斜,眼珠也往右瞟。 林老大了然一笑,枪筒右移,扣动了扳机。 然而,沈青游龙走位,猛的向左边移动。 砰--- 只飞了七八米,就射进地里的子弹,却炸出滚滚白+红的浓烟,空气中也弥漫起火药味和血腥味。 火药+铅弹式枪支的弊端体现出来了。 发射时的高温燃气,有一定几率会顺着缝隙,引燃管膛内的火药,至于威力嘛,视情况而定。 那杆枪太破了,估计是炸了,炸到什么程度...有浓烟挡着,啥也看不清。 沈青冲到浓烟侧方,回忆一番林老大的体格,计量出其脖颈所处高度,用力横挥竹竿。 梆--- 竹竿击中了目标。 林老大本就有旧伤,那一击,堪比一记大石锤。 瞬间,痛感如冰雹一般猛烈,由脖颈涌遍全身,令他脚步虚浮,晃悠悠走了几步,脱离了浓烟。 啪--- 长枪落到了地上。 木柄烧焦,枪管炸成金银花,最重要的是,枪膛炸碎了,这杆枪...算是废了。 林老大的掌心,炸得皮开肉绽,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你...没中枪?” 林老大神情错愕,滚滚浓烟,也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自以为...哪怕炸膛了,铅弹偏离即定轨迹,也能击中对方的肺、肩啥的。 忽的,林老大察觉到,对方站位不对劲。 “刚才...你没往右边躲,往右躲的话,子弹铁定能打中你。” 沈青嘴角噙笑,“哦,我这人眼心不一,眼珠往右瞟,心里却在想左边。” 潜台词:没往右,往左边躲了。 “眼心不一,唬傻子呢?我扣板机前,瞧见你身子往右偏了,你能躲过子弹分明是‘右转左’,你...又使诈?” 林老大意识到开枪之前,对方眼珠老往右瞟,是在给他下套。 “没错,兵不厌诈,我就是在唬傻子玩呢。” 林老大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使劲往前冲,奈何...脚底踩棉花,进一步退一步,在原地打转。 沈青举起竹竿,梆,敲中对方的后背。 林老大犯了旧疾,肌肉松弛,底盘不稳,核心力量骤降,踉跄几步,便摔倒在地。 沈青冲上前抬脚狂踢。 林老大忍痛能力很强,咬牙不吭气,但...当胃部和裆部挨踢时,他疼得面色煞白,双腿打颤。 末了,沈青一手抓肩,一手握胯,将林老大翻了个身,抬脚狂踢‘圆棕印’。 林老大在原地龟爬,整出数道泥痕,须臾,四肢软绵绵的,不再动弹了。 保险起见,沈青又补了几脚,方取些麻绳,将人拖拽到一株杨树旁反绑。 咯咯--- 猴子笑得直抽抽,平日里,他最怕林老大了,犯一丁点错,都会惶恐卑微求饶,现在见对方的下场,比他还惨,心里就倍高兴。 忙完,沈青拍了拍身上的灰,扫了一眼反绑在树旁的三人,便拿起刺刀,绕出拐角,来到土房子内。 …… 桌上的塑料袋内,只剩一丢丢白色粉末,地上一滩白色水渍,腐蚀了些许油污,四周弥漫着呛鼻气味。 呜--- 箱柜内传出呜咽声。 沈青掐着嗓子,换个中年粗哑音,问道:“谁...谁在柜子里面?” 箱柜内,嘴角粘白沫的李帽,瑟瑟发抖着。 刚才谈得好好的,猴子肚子痛,跑去上茅房,不知其喊了一句什么,林老大突然发难,火碱倒水里晃匀,掰开人嘴使劲灌。 那水...含在嘴里和开水一样‘烫’,他只咽了一点,就全吐出来,还用力打翻了水碗。 林老大骂了几句,便拎枪出了屋,紧接着,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李帽怕‘出门就被秒’,慌乱之下,躲进了箱柜内,来人嗓音粗哑,不是三兄弟中的一个,说明...... 李帽吓得连忙求饶,“饶命,我就一跑腿的,替人买个东西、存个车,赚点辛苦费,他们干的破事,我一点都没掺和,您...饶了我吧。” 沈青知道躲在箱柜内的人是李帽,在野集时,其嗓音清亮有活力,现在...沙哑,成了公鸭嗓。 “你被灌火碱水了?” “不知道猴子喊了啥,林老大竟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下狠手。我...错了,我以后绝对正混,不再跟不三不四的人走一块。” 经此一事,李帽深知美梦和现实,差距蛮大的。 美梦里,他是主角大侠,走南闯北,过着潇洒恣意的生活。 现实中...受了一遭苦,让他明白自己是...大侠看不顺眼就胖揍的路人,甚至可能会被揍死,李帽真的怕了。 “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但......” 沈青举起刺刀,透过箱顶的木板缝隙,将刀刃插进柜内。 柜内幽暗,刀刃不仅泛冷光,还散着一股子血腥味,李帽吓尿了。 他哭着道:“有啥要求您尽管提,我若敢反驳一句,就让我不得好死,死了还被人挖出来焚尸。” 沈青拿起桌上的塑料袋,令它与地面平行,晃匀粉末,使袋子变扁平,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将其丢进箱柜内。 “我有两个要求,做得到,就绕了你,做不到...我就打开箱柜,朝你胸口,连扎十几刀。” “做到...我保证能做到。”李帽嗓音发颤。 沈青勾了勾嘴角,“第一,今天的事,甭往外说,旁人若问,就说被‘火碱水惩罚’吓晕了。” 李帽狂点头,“好,听您的。” “甭着急答应,还有第二个要求呢。 我刚往箱柜内丢了一点火碱,你在柜底摸摸,摸到一塑料袋后,斜着甩几下,令火碱聚成一个小堆,再将其倒进嘴里。 心里默数三十个数,再把它吐出来。” 静,死寂般的安静,一阵沉默之后,箱柜内传出窸窣的摸索着,很快,窸窣声消失了。 “哦,摸到了?”沈青拉长了尾音,“吞火碱和开箱柜,你选一个吧。” “我---” 李帽攥紧塑料袋,他两个都不想选。 “我数三个数,再不做出选择,直接开箱捅刀,一...二......” “吞,我吞~” 惜命占了上风,李帽斜甩几下塑料袋,将火碱倒进了嘴里。 火碱遇唾液,释放滚滚热量,让他觉得...含的不是火碱,而是无数烧红的碎铁片,烧得口腔火辣辣的疼。 1、2、3、4、5…… 李帽神情痛苦,他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数到30时后,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 咳--- 李帽低头狂咳,他感觉打嗓子眼咳出来的气,都跟夹有刀片似的,割得口腔生疼。 外头一片沉寂,通红的眼珠,紧贴着木板裂缝。 没看到人,却瞧见平放刺刀的一角,鲜血、肉碎、黑绒线,令他惊恐的缩起了身子。 其实,沈青听到‘哗哗’倒火碱声时,就转身离开了屋,还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木门。 他没直接回野集,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向南-向东,钻出了扬树林,沿着土路向北走,回了野集,来到存车处,掏出了取车凭证。 取车凭证,是超级小的半块木板。 背面,刻有花鸟图案,正面,刻有圆点记号。 虽被磨平了棱角,仍能看出这是一张牌九牌的一半。 牌九,一种由骰子演变而来,传统民间游戏用具。 玩法是依据两块牌九点数的不同组合,来比较大小,以决定胜负。 沈青递出取车凭证,两个半块木板对上号后,管理员领他来到二八大杠前。 沈青揭开篓布,查验一番,确认篓内东西没少后,方骑车离开。 路过黑土丘时,遇见几个神情焦急,骑车往野集赶的青年,领头者竟是之前在出入口处,偷瞄红摩托两人中的一个。 沈青猜测枪声响起后,出入口处的两个人,一个去搬救兵,一个守在树林旁。 至于野集上的人,没太在意枪声,估计认为有人放礼炮,或者在打鸟。 毕竟这年头,猎枪既没被禁,也没打严打,林中响起枪声,不是啥怪事。 嘎吱,车轮略过一个个黑土丘,渐渐驶远了。 …… 林子深处,数名青年,各躲在一株杨树后面,偷瞄不远处的土房子。 倏地! 一名寸头、高壮的男子,手向下一挥,头往右一扭,青年们便同时出动,轻声来到土房子前,还分成两波站在木门的两侧。 高壮男站在正中间,砰,他一脚踹开木门,与神情惊恐、弓腰握刀的李帽,打了个照面。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抱头蹲下。” 高壮男厉呵道。 李帽欲哭无泪。 屋内安静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敢爬出箱柜,害怕被偷袭,才握起刺刀防身,没成想刚走几步路,门就被人踹开了。 哐当--- 李帽扔掉刺刀,双手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