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月季花肥皂
作品:《从无到有》沈青:“揽柿子,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季雪也不是卖果蔬的小贩,干嘛整‘切片试吃’那一套? 再者,村户请人尝下果子味道,大都给一整个,最不济也是切一半。季雪只切一片...说明里头有猫腻。” 当--- 季雪放下水果刀。 “我就知道骗不了你,我刚才从篓内拿出个涩柿子,看了一下品质,便随手丢柜台上了。 我哥拉来两篓涩柿子,一篓送我,一篓送你。 我待会调点碱水,把柿子丢进去泡,明个就能吃了,你打算怎么揽?” 揽柿子,方法还蛮多的,大体可以分为三类:泡、捂、混装。 泡! 用温水泡,泡时,水里还可以放点别的,如碱面、野草、桑枝等,泡个14~17个小时,柿子即可脱涩。 不过,甭看柿子表皮硬滑,实际上其和鸡蛋壳一样,布满无数的小孔,水,通过小孔渗透进果肉,使柿子保鲜期骤降。 捂! 装入严密的塑料袋中,可以喷点酒,扎紧袋口,2~3天即可除涩。 混装! 与苹果、梨、香蕉、山楂等果子,混装进布袋内,靠其余果子释放的乙烯,来帮助柿子脱涩,此过程需要7~10天时间。 沈青走到柜台旁,掂了掂竹篓。 很沉,肩关节处有明显的拉拽感,估摸有80斤重。 “温水泡过的柿子,太不耐放了,不消四天,芯就会腐烂发黑。 我打算把柿子分成三份揽。 一份用水泡,一份用塑料袋捂,一份和梨混装,这样...就能慢慢吃。” “唔---”季雪瞳孔微睁,“我竟然把‘水泡柿子不耐放’这茬事给忘了。我也学你分三份揽。哦,对了,兔皮鞣制得咋样了?” 按理说,应该是鞣制好了,可眼下是农忙季,能否抽出空,来处理兔皮,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嗯,鞣好了。” 说完,沈青走向二八大杠,再回店里时,手上多一布袋,他敞开袋口,露出灰棕色的兔皮。 “兔皮?”季常激动上前,“这可是稀罕物,你从哪弄来的?” “哦,我上青山逮的。兔肉,自家吃了,兔皮,剥下来鞣制成了皮草。来,你俩验验货。” 随即,兄妹俩各从袋内拿出一张兔皮。 季雪嗅了嗅皮面,没有一丝腥臭味,反倒有一缕薄荷香,她又摸了摸绒面,柔软顺滑,除了没有温度外,跟摸活兔子没啥区别。 “沈青,兔毛这么滑溜,你是怎么做到的?” “嗐,一是,青山溪边野草多,兔子吃的好,绒毛自然油顺。二是,我揉兔毛时,撒了点滑石粉。” 比起季雪,季常‘验货’就豪放多了,又是扯,又是狠搓的。 “不赖,挺结实的,还没有腥味,拿来做帽子,再好不过了。沈青,我想---” “打住~” 季雪截断亲哥的话。 “二哥,袋里的兔皮,都是我提前预定好,用来给咱爸缝几个护膝。” “这样啊~” 季常收起‘缝帽子’的心思,将兔皮塞回袋内。 季雪则拿起粉钱包,抽出两张票子。 “之前说好的,1块5一张兔皮,四张拢共6块钱,喏,给。” 沈青收了钱,把兔皮和布袋,一同递给了对方。 季雪拎着袋子,嘴角牵起了涟漪,“今个歇业半天,我这就去找李裁缝,花钱托他把兔皮弄成护膝。” “弄吧。这么好的料子,咱爸一定喜欢。那啥,地里还有活等着我干,我就先回去了。沈青,来,帮忙把竹篓腾空。” 随即,三人来到展区外。 沈青扶稳车后座,季常抱起竹篓,将里头的磨盘柿,尽数倒进藤篓内,接着,他骑三轮车离开了。 沈青也要走,季雪却拦住了他。 “怎么了?” “要不是你,我猴年马月才能搞到兔皮,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得送点小礼物聊表谢意,等着。” 季雪摇曳裙摆,走进店内,拿回一木盒,塞对方怀里。 啪--- 沈青打开木盒,里头装了六块肥皂。 三块乳白,三块浅粉,白的无异味,粉的有月季香,而且,每一块都有半个巴掌大。 “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 沈青欣赏的看向季雪。 她双眸澄碧,微微勾起的唇角间,满是浓到要溢出来的妩媚风情,‘v’领的波点连衣裙,勾勒出完美曲线,引人想沉醉其中。 这人不仅身材好,长得漂亮,还很有学识。 那烈火般的目光,令季雪脸颊发烫,忍不住嗔道:“沈青,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 “看...花蕊。” 沈青抬起手,从对方的秀发上,揪掉一花蕊。 “黄色的,上粗下细,应该是月季的花蕊。欸,对了,你这肥皂是怎么做的?” 瞬间,季雪的脸颊,由‘烫’转‘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过,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制肥皂很简单的。 买一些炼好的猪油,小火熬化它。 草木灰+生石灰+水,搅和几下,并用几层纱布过滤多次,得到清澈的碱水。 碱水倒进猪油,边倒边搅,直至其变成白色的稀糊状态,倒入模具中。 等个三天,其就能定型了。 再切成块状,放到阴凉处,晾上一个月即可使用了。” 沈青默默记下要点,打算往后有机会的话,也试着制一些肥皂。 “粉色肥皂里,是不是加了点...月季花汁?” “嗯,没错。 我家院子里栽了几株月季,花开得很茂盛,我摘了一篮子月季,揪下花瓣捣出汁,拿纱布滤一下,就倒进了猪油里。 我记得你家有个小姑娘,便特意装了三块粉的。” “小花啊,确实喜欢带香味的东西,我替她谢谢你喽。” 说完,沈青合上木盒,将其放进藤篓内,跨上车离开了。 季雪斜着身子,直到二八大杠驶出拐角,她才揉着脸颊,若有所思回到店里。 沈青离开小街道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一趟中药铺。 他无视黄启仁投来的愤恨目光,买了一些生石灰和熟石膏,方继续向东骑行。 …… 沈青回到自家小院,发现大黄驮着小狸,绕着晒布边缘走。 小狸瞥见主人,立刻昂首挺胸,像个将军一样巡视领土,让人...特想送它几套习题册。 沈青停车走上前,对摇尾的大黄发号指令,“坐。” 汪--- 大黄听令坐下。 霎时,狗背倾斜,‘将军’被迫往下落。 小狸赶在颜面扫地前,一跃而下,朝主人的裤脚,耍了一套猫拳,便火速跑向紫藤萝棚架。 它似猴子一般,抱紧了木柱,甩着尾巴,喵喵叫唤。 沈青没去追它,猫发‘疯’,人越追它越疯。 他寻两个麻袋,走回二八大杠前。 一个,装20斤磨盘柿,丢进藤篓内。 一个,装完剩下的柿子,并连同麦种、木盒、熟石膏等,放进了仓库。 此刻,院里的大豆,表层晒得发烫,底层摸着凉丝丝的,去许家寨之前,得先把大豆翻一翻。 沈青脱掉鞋子,脚底贴着晒布,向前滑行,将‘竖垄’改为‘横垄’。 豆粒,硬如砖头,很硌脚。 起初,走一步,疼一步。 后来,脚底适应了,还感觉‘硌’得好舒服,翻完,甚至想...再来一遍‘竖垄’。 真那样做,可就白翻了。 于是,沈青穿上鞋,叮嘱大黄看好家,便又骑车离开了。 …… 和风须须,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许家寨的村东头,一群群大白鸭,似洗衣粉搓出沫子般,漂浮在大塘上。 卟通---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令岸边梳羽的鸭子受了惊,纷纷跳下大塘,淹没进了鸭群。 围墙间的院门,是敞开的,沈青不理‘嘎嘎’的鸭叫声,推车走进院子。 院内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了几个浅底的、大号的圆簸箕,簸箕内铺满煮熟的大豆。 妗子张桂玲,围着个围裙,一手端着面粉盆,一手抓起面粉,往簸箕内撒。 许玉娟持着大竹筷,将面粉和大豆拌均匀。 “呀,大青来啦~” 张桂玲瞧见外甥,清瘦的脸旁上,露出了笑容。 “嗯?”许玉娟扔掉筷子,激动跑上前,“你是来送兔皮的?” 之前,沈青来送兔子肉时就曾表示过,过一段时间,会再送几张兔皮了,许玉娟一直掂记给江风整双兔皮手套呢。 “嗯!” 沈青拿起布袋,扔给了对方。 许玉娟从袋里掏出兔皮,又是闻又是摸的,越看越喜欢。 “真是两张欸,给江风做一条长围巾、毛手套,还能剩下一点皮料,给我也整一双手套。” 张桂玲抓起最后一把面粉,撒进簸箕内,拌匀后洗净手,快步走上前。 “玉娟,想啥美梦呢,兔皮...大青、你爸、我、玉盼用剩下的,才能由你做主。” 倘若,玉娟和江风真谈了,并且,有希望去大队开介绍信,甭说二张兔皮了,白送十几只鸭子都没问题。 关键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玉娟巴巴往上赶,送这送那的,江风不乐意搭理,甚至还觉得厌烦。 张桂玲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不想让女儿太上赶着了。 她抓住沈青手细瞅,掌面较宽,手指微长,不瘦,也不胖,属于中不溜,默默记下尺寸后,松开了手。 “哼~”许玉娟撅着嘴,将兔皮塞回袋内,“沈青,你啥时候再上青山逮野兔啊?” “最近太忙了,要去,也要等到捡板栗时候了。” “啊?那时满山都是人,溪边也热闹的很,兔子哪敢出来,一出来,就会被逮的。” “那正好~” 沈青嘴角微扬。 “青山兔子基数大,总会有那么几只,脑袋搭错筋了,耐不住饥饿,白天也跑出来觅食。 届时,你跑到逮住野兔的人家,花钱买下兔皮,再过来找我,我帮你鞣制。” “咦,这法子好。” 许玉娟乐得眉开眼笑。 沈青将兔皮,全塞给了妗子,又从藤篓内,拎出一敞口的麻袋。 “朋友送了些柿子,我和小花吃不完,就分一点给你们送过来,还没熟,记得揽一下再吃。” 张桂玲往袋中一瞅,果实扁圆,腰部有一圈明显勒痕,将其分为上下两个部分,是磨盘柿,且,饱满油亮,还个顶个的大。 “嚯,这个头...单果得有小一斤重吧?” “差不离!” 手伸进袋内,抓揉兔皮的张桂玲,突然想起来...缝、织好的御寒物,还没交给外甥呢。 于是,她走进屋子,拿出一布袋,塞给了沈青。 “手套、围脖、帽子,都搁里头装着呢,那张兔皮啊,还剩一点边角料,我打算剪成条状,缝在棉鞋口,暖脚脖子使。” 簌--- 沈青解开系绳,抻开袋口查验。 凡是皮面的区域,皆缝了一层绸布。 手套,底部是半指翻盖的,缝一松紧圈,顶部缝一小纽扣。 除大拇指外,‘掌’和‘指’的分界线,有一条豁口,掰开它,就能瞧见四个半指毛线筒。 如此,合上能保暖挡风,翻开还不耽搁写字。 围脖,并未直接缝成一个圈,而是在首尾部,缝了松紧绳和纽扣。 帽子,一顶是粉色的,顶部有一毛线球,整体呈圆锥形,但...两侧有‘▽’形的突起,底角各缝一根毛线编织的麻花绳。 戴上它,系住麻花绳,就能给脑袋和耳朵御寒,而且,走起路来,毛球会一颤一颤的,甚是可爱。 另一顶,是黑色的,样式和粉帽差不多,只是...没有毛球和麻花绳,两侧的突起物,是半椭圆形的,底部,缝有纽扣,帽上,缝有松紧绳,使其能上下翻折。 戴上它,‘椭圆’甭管翻上、翻下,人都显得蠢乎乎的。 “噗~”许玉娟偷笑,“沈青,织你帽子老费劲了,你不戴上试一试?” 瞬间,塞袋-系绳-丢篓,一气呵成。 “天又不冷,戴它干嘛。妗子,我记得鸭舍南边一百米远处,长了老多的杂草,是吧?” “嗯,对,怎么了?” 鸭,也啄草,但没鸡啄得厉害,鸡,喙叨茎叶、爪挠根系,不给草本植物留一丝活路。 “我想过去瞅一瞅,顺便割一点草。” “行,我去给你拿家伙事。” 说完,张桂玲转身进了仓库。 “咦?你家屋后,不是有一片林子嘛,咋还跑许家寨割兔草?”许玉娟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