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三人起内讧

作品:《从无到有

    男子疑惑不解,“我...离短眉男一米远,可是,店内的小伙子,离他一米五远,是怎么闻到臭味的?”


    怎么闻到的?


    自然是嗅觉够灵敏啊!


    沈青嘴角轻扬,“不是闻出来的,是看出来的。


    他眉毛短圆,眼袋宽长,牙齿和牙龈缝隙大,一看就知脾胃有问题,且表症主要体现在口腔上。


    喂,抓紧时间,按我说的去中药铺抓药吧,病情拖太久的话,嘴巴会越来越臭的。”


    “你---”


    短眉男欲怒斥对方,瞥见身旁的人,皆捂鼻屏息后,忙臊得闭紧了嘴巴。


    仅仅看了几眼,就诊断出病症,还开了药方?


    如此,围观群众里剩下的三成人,也相信沈青是个会医术的人。


    “小伙,他得了...劳什子腹膜炎,不能抬,自己也站不起来,这可怎么办?”一白发老头问道。


    “先把腹水倒出来,再把人拉去医院,不就行了嘛。”沈青语气淡淡。


    “怎么倒?腹水又不在胃里?”老妪疑惑道。


    “简单。”沈青眉毛一挑,“往肚子上划一刀,再让他跪在地上,双手使巧劲挤按他的肚子,让脏水慢慢流出伤口。”


    “什么?”


    大石目露惊恐,抬起双手,想系上棉衣的扣子,好盖住自己的肚子。


    “急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沈青按住大石的手,防止他系上扣子。


    “用利刃划出的伤口,接触腹水后,很容易感染的,令口子久久不愈,遭老罪了。因此,‘利刃划肚’这个法子行不通。”


    行不通便好!


    大石长舒一口气,他眼珠一转,打算走身体尚能坚持、囊中羞涩、索要医药费的路子。


    腹膜炎,听着就严重,不妨借此多讹一点钱。


    “其实,我这还有一个法子。”


    沈青不待对方出招,直接扫视店内一圈,末了,目光落在了插进炉口的火钳上。


    “在肚子上烧出一个洞,肉都烧熟了,腹水哪怕是浑浊的,它也感染不了。


    等腹水倒尽了,寻一把剪子,像刮鱼糜一样,刮净小洞里的熟肉,剩下的活,就交给县医院的大夫喽。


    肚皮上,可能会留下可怖伤疤,但命...铁定能保住。”


    大石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保?


    小伙子,你确定不是...命丧当场?


    沈青走向煤炉,拿起那把火钳。


    火钳头被烧得通红,还冒出一股股热浪。


    他折回原地,喊来几人按住男子,并掀开对方的毛衣,露出肥胖、起干皮的肚子。


    沈青一边让火钳头靠近肚皮,一边温柔的说道:


    “放轻松,不疼的。


    瞧,火钳头通红,温度起码在700度以上。


    它歘的一下,就能烧出个洞来,白烟刚冒出一缕,肉就熟了。


    熟了的肉,是不会有痛感的。”


    “我...警告你,你...你别过来。”


    此刻,大石心跳如鼓。


    他胸口被人按着,脑袋再怎么抬,也只能看到...卷至肋骨处、向上隆起的毛衣。


    然而,他虽看不见肚皮上方的情况,但浓烈的紧张、惊吓,令他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冰冷...微凉...无感...暖和...温烫...开水...


    温度上飚,表明...火钳头在靠近自己的肚皮。


    “秋菊,快...快拦住他。”大石扯着嗓子大吼,“你小子,赶紧把火钳放下,不然,要你好看。”


    圆脸妇人想要上前阻挡,却被几名妇人拦了下来。


    短眉男见状,不敢上前掺和,只好站在原地伺机而动。


    当肚皮被热浪烫到发痛时,大石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我...我没病,也没中毒,白沫,是牙膏和肥皂,抽搐、肚痛,也全是装出来的,别...别烧我。”


    沈青动作未停,“大石同志,肉熟了,真就不痛了,你咬咬牙,忍过肚皮被扎穿的那一秒就行了,咋还编瞎话说没生病呢?”


    “我...我没编瞎话。”


    大石扫了一眼短眉男,事情到了这份上,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冬天,河岸没啥活,我...我和秋菊,便


    想讹点钱花花。


    我俩的计划是...找一小卖部,佯装进来买水喝,事先,我会在嘴里含了牙膏和肥皂。


    我喝水时,秋菊打岔,吸引店老板注意力。


    我悄摸漱口,漱出一堆白沫子,再倒地蜷缩,哎唷喊痛,佯装中毒。


    秋菊喊来路人,逼迫老妪拿医药费。”


    人群一片哗然,谩骂声不绝于耳。


    “呸,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非要干讹人的行当。”


    “就是,天天盯着别人口袋里的钱,能有什么出息?”


    “组局行骗,罪加一等,得亏小伙手里有火钳,不然,还真被他俩忽悠住了。”


    沈青:“别编瞎话了,都痛到起不来,啷个可能没病,来,忍着一点。”


    说完,将火钳头继续往下移。


    滋啦---


    打火钳头上,掉下一颗火星子,烧得大石毛衣滋啦响。


    霎时,大石脑海闪过一些恐怖画面。


    如,血洞、腹水、脏器。


    他化恐惧为力量,拨开按他胸口的大手,掌心撑地,往后倒退。


    上半身坐起来时,肚皮划过火钳头,烧出一道糜烂伤痕。


    伤口不深,见血没见肉,却也足以令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


    大石逃离火钳范围,站起来后,痛得直跳脚。


    喊声震耳,四肢灵活,跺脚有力,怎么瞧,也不像生病、中毒的样子。


    沈青将火钳插入煤炉下方灶口内,“呦,还真是装的。”


    “鳖孙,敢坏我好事。”大石握紧拳头往前冲。


    沈青杵在原地不动,在拳头即将触碰到自己鼻尖时,抓住对方手腕,向后方一拧,再按住对方的肩膀,将其胳膊向上、向外推。


    嘎嘣---


    一声脆响后,沈青松开手,大石的左胳膊,像软面条般,向下垂落着。


    沈青旋转几步,绕到大石的另一侧,用同样的法子,卸掉了他的右胳膊。


    “你---”


    大石甩动胳膊,抬腿想用下肢攻击。


    沈青瞄准对方剑突位置,一记高抬腿,踹得大石向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捂肚痛苦哎呦。


    这一回,他不是装的了。


    “大石。”妇人晃动丈夫胳膊,“臭小子,你下手也太狠毒了吧。两条胳膊全卸了,叫大石未来一个月,怎么吃饭洗脚呐?”


    “我狠?你们合起伙来,想讹老妪的钱,就不狠心了?”


    沈青发现妇人晃动胳膊时,衣兜露出一条手绳,麻花辫样的红绳,首尾连接处,有一小拇指指甲盖大、小鱼形状的玉坠。


    没记错的话,短眉男的手腕上,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手绳。


    而且,刚才大石要被火钳烧时,他脸上只有不悦和愤怒,妇人被人揪后领阻拦时,他却神色焦急,一副时刻要上前干仗的架势。


    那么,谁才是圆脸妇人的丈夫呢?


    短眉男?


    那一切情有可原。


    装病男子?


    那...就有好戏看喽。


    “咦~”


    沈青走向妇人,迅速从她的衣兜内,抽走那条手绳。


    “刚给短眉男子看病时,瞧见他的手腕上,也有一条这样的手绳。怎么,你俩认识,莫非...短眉男和你是一伙的?”


    瞬间!


    妇人脸色煞白,短眉男神情愤怒+心虚,大石见状,顿时明白自己戴了绿帽子。


    “李博,你个王八犊子。”


    大石忍住疼痛,走向李博,像磕头虫般,用脑门去砸对方的鼻梁。


    大石心中气急。


    他和李博是发小,瞧见对方戴了手绳时,还问是谁送的。


    发小称是未来媳妇送的,他还祝发小和对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天杀的。


    合着,自己一直被发小、媳妇联合背叛,被二人当猴耍呢。


    三人组局讹钱,装病的是他,垫后的是他,骗局被揭穿,挨打次数最多的,也是他,但...钱却是平分的。


    李博自知理亏,并未还手。


    圆脸妇人却不干了,她上前锁住丈夫肩膀,“别磕了,再磕...鼻梁可就断了。”


    “你心疼他?”


    大石挣开舒服,转身踢了妇人一脚,妇人立刻弯腰啜泣。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博怒了,后退一步,猛朝大石的脸挥拳头。


    这下,围观群众都明白了,大石、妇人、李博是个讹钱团伙。


    一寸头青年,跨上二八大杠,大喊一声‘我去报警’,便离开了‘+’字路口。


    屋内三人闻言,妇人止住哭泣,另外两个也不再打架。


    “老婆婆~”


    妇人含泪看向老妪。


    “若不是生活所迫,实在找不到活干,谁会做这么丢脸的事?


    我自幼失去双亲,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成年后,一直跟着大石打零工过活,割麦、制土砖、锯木头、扛沙包,啥活都干过。


    天冷活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没法子了,才跑出来骗人。


    老婆婆,您笑容温暖,一看就知是个善良的人,念在您没啥损失,大石却受了重伤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我保证,我们仨绝对痛改前非,以后好好做人。”


    老妪:“几个月之前,还是工分制呢,跟着大队本分干活,怎会饿肚子?


    我没损失,你们内讧、受伤,不是因为你们心善,临了不愿再坑我,是小伙机智,用看病名义,揭穿了你们。


    还有,你说的保证,我一个字也不信,这件事...还是交给警察吧。”


    对方若真走投无路,才干出这种勾当,老妪不介意放他们离开。


    然而,对方三个人,两个在店内演戏,一个在店外接应,明显是老油条了。


    大石怒喝,“死老婆子,你咋油盐不进呢。”


    李博嘴一撇,“大石,咱俩恩怨先放一边,眼下,离开小卖部要紧。”


    大石:“好。”


    随即,三人排成一列,想要挤出人群,人群向门口挤,挤出一堵实墙。


    沈青寻来麻绳,先捆住双胳膊脱臼的大石,再绑住圆脸妇人。


    “李哥,救我。”


    李博听到呼救,不再冲撞人墙,转身去揪沈青的衣领。


    沈青抓住对方手腕,大拇指狠掐虎口。


    趁其痛到发懵之际,上移一步,用脚后跟狠踢对方腘窝,将其踢倒。


    接着,麻绳绕着胸肋、胳膊转几圈,勒紧并打成死结。


    如此,三个闹事者,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三人真的慌了,忙开口求饶。


    妇人:“老婆婆,我是真的知错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石:“店主,我妈年纪大了,头上整日戴着白毛巾,坐在檐下织毛衣。看到您,就像看到了我妈,我若真出了事,她可怎么办呐。”


    李博:“我妈死得早,我爸身体不好,我是我家的顶梁柱,我被关进去了,10亩地的红薯,谁来挖?”


    老妪并未心软,“亲妈哭瞎眼睛也好,亲爸干不动农活也好,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你们若是十几岁的孩子,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们走,可...你们都成年了,合该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


    三人见求饶无望,怒瞪老妪和沈青。


    沈青看向老妪,“那什么,南边还有点事情,等着我去办,我就先走了。”


    老妪猜到眼前小伙口中的事,指的是给榆树治病,于是,她不强留,却从货架上,取了一袋奶糖,塞到沈青怀里。


    “小伙,腹...腹什么炎,还有火钳捅肚子,全是吓唬他们的吧?


    谢谢,我啊,乱了阵脚,以为男的突感恶疾,抓紧时间送去医院,才是正经事,压根没往‘装病讹钱’上面想。


    今个要不是你,还真会着了他们的道。”


    “小事一桩而已,甭客气。”


    沈青挤出人群,撕开糖袋,拆了一颗奶糖,香味不浓,却很甘甜,还遇热就变软,挺好吃的。


    他跨上二八大杠,朝南边骑去。


    ……


    此后一连多日,沈青上午去小吴庄治病,下午忙各种琐碎事。


    如!


    投喂黑鱼,给甘蔗苗浇水。


    在菜园挖了个宽1米、长2米、深2米的地窖,上面铺着高粱杆、麦秸排、浮土,入口盖了一块正方形的木板。


    去舅舅家走亲戚时,还碰见了张泽,和他提了...下回来安宁村进辣椒油时,帮豆子稍一些厂子里的辣条。


    张泽爽快答应,称往后卖卤货时,会多多关注成袋辣条销售情况。


    还借来一把大剪刀,给院子里的树修枝,剪掉过密、过长、有虫洞的枝子。


    期间,小美时常来家里,和沈小花对打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