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再遇丹尼斯

作品:《清末生活录

    在张怜清的马车,即将到达金贝勒府邸之际,岑子酒也来到戏楼前,他打算听戏解闷,顺便等到天黑。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神经病,居然来到京城,还要寻找自已,那么,本公子就亲自拜访,也算老熟人叙叙旧。


    不过嘛,自已一介布衣,白天,大人物太忙,还是晚上便宜行事。


    岑子酒瞥一眼招牌,今日上演的曲目有《三岔口》,他满意点下头,自已运气不错,一场武生打斗,那可是帅气十足。


    抬腿刚要往里走,岑子酒就听左侧有人叫喊,也不知道是哪地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喂!陈公子,陈公子啊!”


    岑子酒没理会,自顾自向戏楼走去。


    “喂!陈公子…喂…”


    岑子酒一皱眉,声音越来越近,而且还伴随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这家伙谁啊?大舌头吗?吐字不清就不要跑步说话,这一听,以为着急还舌头去呢。


    带着好奇,岑子酒想转回头,看看这货到底是谁。


    可一回头,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出现在自已眼前,而且,这个洋人给岑子酒一种熟悉感。


    “hi!陈,我终于找到你啦。”洋人热情地张开双臂,“陈,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你…”


    “停!”岑子酒忙伸手,阻止热情四溢的洋人,“你是丹尼斯?”


    “不错,陈,你还记得我,这很好。”


    “可以啊,丹尼斯,你汉语水平突飞猛进啊!”岑子酒有些惊奇。


    第一次见丹尼斯时,这家伙的中文水平,抠脚大汉都嫌弃,而现在,那就是有点地方味的普通话。


    “陈,还不是你告诉我,让我用汉话与你交流。”丹尼斯摊着手,张着大嘴,“你不知道,我为学好汉语,吃了多少的苦。


    你看,我是不是瘦啦。”


    话音一落,丹尼斯还拍了拍他隆起的肚子。


    噗嗤!


    丹尼斯这句“我瘦啦”,再看这家伙的动作,让岑子酒没憋住,喷了丹尼斯满脸吐沫星子。


    “陈,你干嘛!”丹尼斯伸手抹了一把脸,手掌上湿漉漉。


    岑子酒连忙道歉,“sorry!我不是有意的,丹尼斯,我…”


    “陈,没事。”丹尼斯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陈…”


    “丹尼斯,我姓岑。”


    “好的,我知道,你姓陈。”


    “岑,不是陈。”


    “什么陈、陈的,不都一样嘛。”


    呼!


    岑子酒做个深呼吸,露出标志性的微笑,“那就岑、陈都一样吧。”


    岑子酒有点纳闷,丹尼斯上次还能准确叫出自已的姓氏,为何现在汉语水平有所提高,可自已的姓氏却让他平卷舌不分呢?


    话说,这是那个老师教的啊!


    丹尼斯呵呵一笑,“陈,你有空吗?”


    “我…你有事吗?”岑子酒还真没什么事情,目前主要等到天黑。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向你请教。”


    “请教谈不上,咱们就当闲聊吧。”


    “不不不,就是请教。”丹尼斯一副认真的表情。


    岑子酒微微一笑,这个丹尼斯还挺较真,他指了指戏楼,“丹尼斯,咱们边听戏,边聊天。”


    “这…”丹尼斯有些犹豫,这戏楼里一开嗓,还能听见说话声嘛。


    “要是不行,那就改日。”


    见岑子酒要离开,丹尼斯赶紧拽住对方,“好好,咱们边听边说。”


    走进戏楼,岑子酒便问伙计,楼上是否还有闲置的雅间。


    伙计笑着点头,带两人上楼,来到一个靠边的雅间。


    岑子酒点点头,就这间吧,并让伙计上着瓜果与茶水。


    “陈,我…”


    “丹尼斯,莫急,我有些口干,等茶水上来后,我润润喉,咱们再聊。”


    丹尼斯微微叹气,摊了摊双手,“那好吧。”


    岑子酒微微一笑,探头向楼下看去。


    没过多久,伙计端着托盘,将茶水与瓜果放到桌上,便退出雅间。


    见茶水来了,丹尼斯连忙给岑子酒倒杯茶水,“陈,喝吧。”


    岑子酒无奈一笑,这洋人还是一个急性子,这茶水刚上,还烫着呢,怎么入口啊。


    “丹尼斯,说说吧,你想与我探讨什么啊。”


    “陈,不先喝口茶吗?”


    岑子酒脸颊微微跳动,“丹尼斯,让茶水凉一凉,再喝也不迟。


    你呢,还是说吧。”


    丹尼斯歪着脖子,一摊手,“陈


    ,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有那么大力气。”


    岑子酒微微一笑,他没想到,这个洋人还纠结上次的问题,话说,这都过去多久了,丹尼斯还记得,这记性不做学者,都可惜了!


    “丹尼斯,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练过武功。”


    “你没,告诉我。”


    “我有。”


    丹尼斯眼睛坚定,“陈,你没有!”


    “ok!没有就没有,那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岑子酒苦涩一笑。


    丹尼斯点下头,“陈,你练习的武功是天桥…”丹尼斯双手握一起,高高举起,向下一砸,“陈,是这个吗。”


    岑子酒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一番,更是赏给丹尼斯一个白眼。


    这个老外,居然将自已和那些跑江湖卖艺混为一谈,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嘛。


    “陈,有一次,我见到,一个人身上放这么大一块石头。”丹尼斯伸手,比划一个大概,“另一人,拿大铁锤,用力一砸。


    咣的一声,石头碎了,人没事,真的很神奇啊!”


    丹尼斯双手按在桌上,探头,满眼好奇,盯着岑子酒,“陈,你的武功是不是就这样。”


    “丹尼斯,那…那是杂技,里面有技巧的,不是武功。”岑子酒端起茶杯,热乎乎手。


    “杂技?”


    “对啊,也称魔术。”岑子酒开启胡诌八咧模式。


    “哦,我知道魔术。陈,你说那个砸石头是魔术?”见岑子酒点头,丹尼斯一副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


    那居然是魔术?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丹尼斯,要是世人皆知,那就是没有神秘感,它也不能被称为魔术。”岑子酒低头喝上一口茶,吧唧吧唧,他一撇嘴,这茶水也就一般般。


    丹尼斯点点头,“陈,你说的…咦?”


    丹尼斯一顿,他想起,自已要问岑子酒的问题,压根不是抡大锤,而是为何对方看似瘦弱,为何会有那么大力量。


    于是,丹尼斯回归正题。


    而岑子酒淡淡一笑,便与丹尼斯探讨何为武功,更是直接告诉西洋人,天桥与大街上,那些打把式卖艺之人,练的叫武术。


    “武术?那与武功有何区别吗?”丹尼斯露出求学的目光。


    “看似很像,但本质上,两者压根不是一路货。”岑子酒又喝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武术嘛,除了强身健体之外,就是表演给人看的,动作华而不实,却相当好看。”


    岑子酒指了指楼下,“就像这些唱戏的武生,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童子功而起,你看,他们打的精彩吧。”


    丹尼斯看着戏台上,两个武生随着伴奏,打的有来有回,甚是精彩。


    “不错,他们打的非常好看。”丹尼斯转回头,不解地看着岑子酒,“那他们这些就叫武术?”


    “不!他们这叫艺术!”


    “艺术?”


    “没错,艺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就叫武术,而武术属于一种艺术,它是演给人看的。”岑子酒苦涩一笑,当初的自已,也曾把武术与武功归为一类。


    丹尼斯挠挠头,似懂非懂看了看台上的武生,转回头,“陈,那武功呢?”


    “武功就是一个作用。”


    “什么作用?”


    岑子酒眯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让丹尼斯陷入呆滞。


    与此同时,金贝勒府门口。


    张怜清与许灵儿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缓缓离去。


    而门口的金贝勒与白初叶,表情却不一。


    “初叶,你把艾书凝的事情,告诉这个张怜清干嘛?”


    “贝勒爷,你说呢!”白初叶白了金贝勒一眼,嘴角一撇,“贝勒爷,你信不信。


    艾书凝消失,与你那朋友,绝对有关系。”


    金贝勒脸色微沉,“初叶,这种话以后莫说!上次都闹过一次,子酒没…”


    “上次?我怎么不记得。”


    金贝勒闻言,震惊看着白初叶,“艾书凝刚逃跑的时候,我带你去…去子酒新家寻找,你不是没找到嘛。”


    “哼!金保佑,你是不是傻!你偷东西之后,会将赃物放在家吗?”白初叶抱着膀子,瞪着金贝勒。


    “我…我…”金贝勒哑然了。


    “让我二哥成为笑话,哼!”白初叶脸上泛起冷笑,“艾书凝,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你,要是让我找到…哼哼!


    不过,找不到你,那你的朋友也别有好日子过。”


    “初叶,你胡说什么呢?”


    “保佑,我没胡说。”白初叶咬着后槽


    牙,眼中泛红,“我爷爷去世了,那群人就不把我白家放在眼里…”


    “好啦好啦,咱们回去。”金贝勒赶紧拽着她,回到贝勒府。


    回到自已房间之后,白初叶情绪稳定不少,金贝勒也叹口气,自家媳妇还是待在自已房间老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