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絮絮叨叨的，好似没察觉反石的别扭。


    “优待……”反石无意识低声道，摸了摸手里触感极佳的尾巴，“好柔软的尾巴，师父，您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啊~我当时受了重伤，快死了，时政救了我一命，也因此欠了好多钱……”


    谈起还钱史，那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到现在我还没还清呢。”


    达目光飘忽，反正每个月有工资，时政直接扣呗，就当分期了。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学习要从头开始，会很累哦，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反石挺直了背。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大部分从小就有灵力，很早就被时政发现，然后预定了，十六七岁正式成为审神者。


    而反石这种，以前是普通人，突然有一天爆发出了灵力，而且还是与刀剑频率相近的灵力，属于半路出家的审神者。


    学习会比正常的审神者更累，也更繁琐。


    相当于其他人接受过学前教育，再进小学，大部分已经学习过了，少部分甚至跳过学习数字，直接到学习乘除。


    而反石不行，她属于幼儿园都没上，需要从头开始，连最基础的灵力流通都要学习。


    而反石的年龄在审神者中，也算是偏大的，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从资料上看，她在普通人中，学习能力并不强，仅只有村镇小学的毕业水平，小学老师是个好人，他劝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要被小镇困住。


    毕业后就到繁华的东京打工，每个月只留下少量生活费，剩余的打给家里。


    然而家里的胃口越来越大，要的钱也越来越多，没几年她就给不起了，然后被家人抓回家里，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生下孩子后差点被家暴致死，好在快死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如果不离婚，她和孩子都会死，就算是被家人轮番咒骂，她也坚持离婚。


    她决定了，就算是要饭，也要离开那个破地方。


    一个人在京都拉扯孩子长大，日子艰苦但还算过得去。


    直到那个男人再找过来，苦口婆心的哀求她回去。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孩子，居然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劝说自己。


    “是妈妈不对，本来我有个正常的家庭，能保护我的爸爸，如果不是妈妈逃跑……”


    那孩子气愤的摔坏东西，六岁的孩子，生气的样子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她不得不承认，基因的强大。


    就算是自己一手照顾，努力工作想给他更好的生活，在他看来，生活的不幸，都是无能而任性的妈妈带来的吧。


    她累了。


    “你要和他走，还是和我留下来。”


    男孩看了看她，扑进男人怀里：“我要和爸爸走，妈妈，你对爸爸道个歉，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看起男人脸上的得意，以及男人妹妹脸上的轻蔑。


    和她的父母，长辈的脸重合。


    “你们走吧，我不会回去。”


    随后就是被一把刀猛地刺入身体。


    都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动的手。


    得不到就要毁掉，只有到黄泉，她才能逃掉吧。


    身体的剧痛，呼吸带来的痛苦。


    求生的本能让她抓住了那一丝温暖。


    “主公，主公……”


    反石猛地睁开眼，缓了一会：“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国广担忧的看着她：“主公，您没事吧，您好像在做噩梦。”


    反石恍惚了一会：“我没事，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山姥切国广看着她躺下，转过身背对着跪坐的他：“主公，我就在侧屋，如果有需要请随时叫我。”


    被子里的人没回答。


    反石学习非常困难，一个问题要讲很多遍，也不一定能听懂。


    “抱歉师父，是我太蠢笨了。”


    达抓耳挠腮：“不，你没问题，是我不会讲，我发现了，这些东西我知道怎么用，但怎么学习，我说不出来，啊烦死了，走，我们去找师父。”


    怎么用灵力……这种东西需要学吗，不是有就会用吗。


    达属于本能的控制，让他说清楚前因后果……他也说不清。


    而反石能感知到灵力，隐约的抓住一点线索，却没办法捋清线头。


    达变成反石熟悉的白犬，驮着她就往窗外跳。


    山姥切国广没追上，趴在窗边：“跑掉了……”


    达的近侍，日光一文字淡定收拾东西：“习惯就好。”


    别说是刚被召唤出来的山姥切国广，就连达本丸的刀，也经常被甩下。


    有达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是那种带人飞，尾巴都要给人身上绑个安全带的乖孩子。


    “日光先生，你们和审神者一开始，是怎么相处的，”山姥切国广问道。


    日光一文字：“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和审神者相处？”


    山姥切国广点点头，抓住自己的兜帽，眼神中带着点迷茫，“是因为我是仿品吗，主公不愿和我多说。”


    “我想应该不是，你的审神者看起来对所有男性都是这样，除了我的主公，”他顿了一下，“也可能是因为主公现在是小孩子的体型。”


    日光一文字推了推眼镜：“我们来的时间比较晚，而且我们前任审神者离职后，在时政呆了一年多才来到主公身边。”


    他们相遇的时候，达已经熟悉了审神者的工作，而且作为被要过来的二手刀，一文字向来是抱团在一文字则宗身边。


    以山鸟毛为首，基本信奉少说少错，任何决定都是山鸟毛决定的，包括则宗大人，非必要也不会开口。


    一直到后来在小世界定居后，与达慢慢熟悉起来，才正式融入这个本丸。


    “……就是这样，我的经验对你来说，恐怕用处不大。”日光一文字道。


    山姥切国广有些失落：“谢谢。”


    日光一文字：“关于这点，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本丸的山姥切国广，据说这座本丸的初始刀，是山姥切国广。”


    （为了区分，以下用皮皮，代替达本丸的山姥切国广。）


    “你问一开始怎么和主公相处？”皮皮把手里的菜丢进筐里，擦了擦额角的汗，“就这样相处啊，我们本丸比较特殊，审神者的出现也比较特殊。”


    达是鸣狐抽奖抽出来的。


    白天还在担心今天要怎么挣灵力，晚上就发现不用了，鸣狐抽了个灵力充电宝回来。


    皮皮怀念道：“主公刚来的时候才巴掌大，那个时候可难熬了，食物，资源都不足，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养犬妖，连猎物都要主公打……”


    说完后，皮皮问道：“怎么了，和审神者相处不好吗？”


    山姥切国广：“没有不好，只是主公看起来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召唤他的审神者，让他拥有人形想主公，反石对他的疏远，让他有些难受。


    但这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反石多次在睡梦中惊醒，山姥切国广很担心，反石心中的痛苦会压垮她。


    山姥切国广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却又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