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侧耳倾听，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


    看着它，语气肃穆无比：“机会只有一次，说出你想要的！”


    这场祭祀，从开启之时，他就是为了黄仙姑准备的。


    因为他跟白发小萝莉的契约。


    “噢，好——”


    黄仙姑犹豫少许，颤颤巍巍的转身。


    她瞪着灵动的眼眸，深处掩饰不住的恐惧。


    小心翼翼道：“喂，你说话能小声一点吗？我有点听不清呢。”


    姜羽：“…..


    “你能不能一个个字的说呀，还有说慢一点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羽眉头狂跳，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黄仙姑又转过头来：“老姜，袍没再说话了，是不是生气了？”


    姜羽无言以对，只能保持着沉默。


    片刻后，远方虚空，传来一股肉眼可见的水浪波纹。


    黄仙姑歪着小脑袋，不住的抓耳挠腮。


    它苦着小脸，瘪了瘪嘴：“我还是听不懂呀，你让我好好想想。”


    这会儿，阿柠也有点绷不住了。


    不一会时间，漆黑的纬度中，忽然响起悠远的波动。


    一个个古老、神秘的音调，从虚无的尽头传来。


    很慢，也很轻。


    这一刻，姜羽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但他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完全超越了人类的语言，以及身体器官的接受范围。


    而且，这句话的对象也不是他。


    黄仙姑扒拉着小爪子，沮丧无比：“还是听不懂，我真的好笨噢，看来以后一定要努力读书。”


    但很快，它又兴奋起来。


    “我知道啦，他在问我要什么..…..


    黄仙姑人立而起，站直纤细的身段，娇声道：“我要变成人，变成好看又漂亮的人。”


    话音一落，无形的波动散发。


    一股白光，在它的体表泛起。


    身体毛发在脱落，同时也在不断的拔高，后腿渐渐演变成一双雪白的赤足。


    踩在姜羽掌心上。


    一双赤足，踩在他的掌心上。


    雪白晶莹，澄净的如琉璃玉。


    黄仙姑浑身笼罩着乳白色的光晕，在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


    一个崭新的人生！


    姜羽从它身上收回目光，落在眼前这片永恒的黑暗空间。


    黄仙姑的交换契约已经开始。


    但那枚紫红色的竖瞳，依旧横陈在虚无中，空间明光大亮，无边无际。


    上清下浊！


    这表明，祭祀尚未结束，契约依旧在进行。


    上古青铜文明为他支付的报酬，远超过让黄仙姑脱变成人的代价。


    他还可以再提出需求。


    毕竟，这个世界是等价的。


    命运所馈赠的所有奇迹，都已经在背后明码标价。


    混沌原初的伟大生灵，为世界赋予了规则，让时间和空间、命运和因果，都有了存在的意义。


    生死阴阳，因果轮回。


    袍们影响了世界运转的轨迹，同样也在遵守这种古老的规则。


    一旦等价交换契约成立，翱翔九天的巨龙，从不屑于去欺骗尘世中的普通生灵。


    前方虚空，泛起一股水纹般的波动。


    一样东西，出现在眼前。


    材质通体由青铜浇筑，锈迹斑斑的，两端垂落锁链，各挂着一个青铜托盘。


    这是一件古老的天平，悬浮在空中！


    一头对准深渊，另外一头对准他们。


    这一头的青铜托盘上，摆放着一颗小小的砝码，形似缩小版的黄仙姑。


    并且，高高翘起!


    裁决天平，等价交换！


    姜羽心中明悟，脑海急转如电，轻声道：“我需要一双眼睛！”


    他想到了陈瞎子。


    在穿越过去时空之前，两人为阿柠的事情商讨了许久，制定了不少的计划与猜测。


    陈瞎子出了很多力，这是他的诉求。


    话音一落，托盘上出现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不少地方还连着血肉神经，瞳孔布满血丝，冲着他们不停的眨动。


    诡异，悚然。


    裁决天平稍稍抖动，但这一端依旧高高翘起。


    姜羽挑了挑眉，再次道：“我需要一份古神的本源！”


    这话一出。


    砰的一声，裁决天平一下子倾斜向下，托盘砸落在地，响起扭曲的异响，对准深渊的一端高高翘起。


    姜羽眉头微皱，开始思索起来。


    古神的本源，只有古神级生灵才能够凝聚，是混沌原初最纯粹、恐怖的本源规则具现化。


    价值不对等！


    他细想一番，再次道：“我需要一份古神的能量。”


    古神的能量，同样也是由古神本体凝聚，代表着其恐怖力量的源泉。


    裁决天平在抖动，落地的一端猛地抬起，但很快就停止不动。


    对准他的这一端，略微翘起。


    看着这一幕，他转身看向一旁，问道：“你有什么需求？”


    阿柠手持权杖，满头秀发随风飘扬，长袍尾部散落着黑色焰火与斑驳灰烬。


    她思忖一番，开口道：“小叶和她剩下的族人，能够活下去。”


    轮回九祭中，两人做下了这个约定。


    现在，是她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上古青铜文明遭遇大难，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分出一条支脉，寻找传说中的归墟海眼，建立恨天古国。


    并且留下的那片鲛人灯海，每一具青铜棺椁中，都有着一位族人沉眠。


    岁月流转，在里世界的侵蚀下，如今还尚存生息的成员，已经不足三位数。


    这句话一出来。


    一个个小人形状的砝码，出现在青铜托盘上。


    天平这端在往下压，不断的颤动、矫正，在裁决出对等的价值。


    阿柠不停的默数，一共堆了七十八个小人砝码。


    渐渐的，和深渊那一端持平，形成一条完美水平线。


    最后。


    裁决天平消失，等价交换完成。


    空中，悬浮着两样事物。


    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瞳孔四处转动，不停的注视着他们。


    以及一团漆黑如墨，拳头大小的神秘物质。


    正在不断扭曲、变形、蠕动着，散发着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如同一个世界般厚重苍凉。


    古神能量，代表着黑暗原初的力量源泉！


    表里世界的产生，就是因为古神在沉眠中，无意识逸散出微弱的能量，侵蚀出来的。


    每一次轮回中，九根青铜柱上的灯盏，也在收集这些溢散的能量。


    上古青铜文明，辅以秘法，借此造就了九祭圣女，成为神灵行走人间的使者。


    姜羽深吸一口气，伸手抓向这团漆黑的物质。


    入手冰凉沁骨，如云团一般软绵。


    他逐渐握紧，心念一动，元狸呼吸法极速转动。


    黑暗的物质在蠕动，刹那间蔓延至他的手臂，并且向着身体深处不断蔓延。


    恐怖的能量，在四肢百骸交织，浸染每一个骨髓细胞，在体内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