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杨静静听完，开口说道：“既然还魂纸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我们离那个消失的村子已经不远了。”


    “没错！”


    姜羽抬头往前一看。


    远方的雾气中，依稀能看到大片的房舍，俨然就是一个村子轮廓。


    距离拉近。


    村子屋舍齐整古朴，呈半弧形分布，也不见有人走动，显得格外的沉寂。


    要不是深处偶尔有鸡鸣犬吠之声传来，这妥妥的就是一个荒村。


    村头有一个双层木质小饭馆，大门紧闭着，木门上贴着剥落大半的门神纸画。


    咔嚓咔嚓——


    一道道沉闷的摩擦撕裂音传来，似乎是里面有人在手持着钝刀剁骨割肉，听的众人心中一凛。


    “都小心点，我们从这村头探索。”姜羽使了个眼色。任何跟门岭沾染上的东西，都值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司马灰就是前车之鉴！


    胡叭一上前一步，轻轻扣动大门：“老乡，在家吗？我们要住店。”


    里面的声音一顿，沉寂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


    吱呀-—


    大门拉出一条缝隙，露出一张表情木讷，两眼无神的面孔。


    他视线转动片刻，最后定格在姜羽的身上。


    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表弟，你来了——”


    这人身材魁梧壮硕，皮肤古铜色，满含着风霜雪雨的沧桑气息。


    赫然就是失踪多日的司马灰。


    但此刻，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没有往日的炯炯有神，手持着一把滴血剔骨刀，木然的看着众人。


    阿柠眉头微皱，也一同看了过来。


    在场的众人，除了姜羽之外，也只有她见过司马灰。


    姜羽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微笑上前：“表哥，许久不见，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哪里，哪里..…..”


    司马灰连连摇头，将房门彻底拉开。


    同时，口中喊道：“孩子他娘，表弟来看咱们了。”


    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令人心中直作呕。


    众人瞳孔微缩，也知道了，之前司马灰究竟在剁什么了。


    这是一个血红色的庭院。


    血淋淋的肠子，随意挂在树干上，屋梁下吊着几扇白花花的半边猪肉，正滴落着血水。


    “表哥，你刚才是在杀猪？”姜羽目光移动。


    最后，定格在这几扇猪肉上。


    再看向神情麻木的司马灰，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


    抬头一看。


    内堂中，走来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村妇，表情也是木讷无神，脸部褶皱如干枯的老树皮。


    “你表弟来了？”


    她有些茫然，打量着几人。


    “就是隔壁村的二姨家，你怎么把表弟都忘记了。”


    司马灰呵斥了一声。


    村妇先是一怔，随后也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瞧我这记性，原来是表弟来了，快进来坐坐，刚好你表哥在杀猪，我去给你们弄点好东西吃。”


    “多谢嫂子！”


    姜羽微笑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几人都是久经风霜之辈，虽然看出这里的不同寻常，但脸色始终保持着平静淡然。


    进入血腥庭院，右边有一座矮小的屋舍。


    姜羽伸头往里一看。


    几头膘肥体壮的大白猪，正在里面吭哧吭哧的进食。


    一共四头。


    目光移动，他看向最里面那头大白猪。


    这头肥猪体格比周围的还要壮上一圈，正缩在角落里，耸拉着大耳朵，无精打采的。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它抬起肥胖的猪脸。


    在看到姜羽后，它先是一怔，猪眼中罕见的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激动之色。


    一骨碌的爬起来。


    硕大的猪蹄搭在猪圈上，张着满嘴的獠牙，嚎叫的就扑过来。


    姜羽神色平静，静静的看着它。


    在大肥猪即将靠近之时，一旁的司马灰忽然出手了。


    抬起手中的剔骨刀，粗木刀柄重重一砸猪头。


    直接将这头大肥猪砸倒在地，嗷嚎着嗓子惨叫不已。


    “再吵，就把你给剁了！”


    司马灰麻木的神情上，出现一抹阴狠之色。


    大肥猪哆嗦着身体，一下子安静了，瞪着眼睛看着众人。


    姜羽看了看司马灰，目光闪过一丝异色。


    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村妇，他笑着道：“表嫂，你们家还养了这么多头肥猪啊。”


    “不都是我们家的，也有村里寄养过来的。”


    村妇笑容僵硬，抬手指着大肥猪：“这头才是我家的，本来要宰杀吃肉的，但是它好端端的却生病了，你表哥就暂时没动手，等它恢复过来再杀。


    ”


    王胖子一愣，诧异道：“刚才它生龙活虎的，看着也不像是一只病猪啊？”


    “是吗？”


    村妇转过头，木然的看向司马灰。


    “是头病猪，我会想办法治好，到时候再杀！”


    司马灰抿着嘴唇，漠然说道。


    “好像——”


    王胖子挠了挠头，刚准备再度开口，


    姜羽打断他的话语，赞同道：“确实是一头病猪，我们走吧！”


    这会儿，大肥猪也不再闹腾了。


    一瘸一拐的，又走回角落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有目光落在几人身上，烦躁的哼哼唧唧。众人来到大堂。


    这个小饭馆，除了司马灰和这个村妇，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我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村妇开口说道，掀开布帘走进后屋。


    几人对视一眼，悄然靠近。


    门帘露出一条缝隙，村妇蹲在灶前生火，地上堆放的木柴都已经枯腐，就连瓦盆中的面条粮油，也都长毛变绿，传出一股遮掩不住的发霉味道。


    “这小饭馆，都已不知道多久没开张了，平常他们吃什么？”


    胡叭一皱着眉头，无声的开口。“这村妇煮的东西，绝对不能吃！”雪莉杨眸光微凝。


    姜羽打量一会，抬头看向这后屋房梁。


    房檐下，缠着一根根破旧的麻绳，绳头吊着一圈血红的猪肉块，似乎是刚切割不久，还往地面滴落着血水。


    打量少许，他忽然转头。


    只见，司马灰手持着滴血的剔骨刀，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们。


    “表弟，我给你们收拾好了房间。”


    他说道，转身走向二楼。


    姜羽迈步跟上。


    小饭馆是老式木梁的结构，主梁从上房横穿而过，分成上下两层，二楼有三间相连的房屋。


    “我们住两间房就行，胖胡两兄弟一间。”姜羽说道。


    “好！”


    司马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表哥，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姜羽在背后问道。


    司马灰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他在害怕什么？


    姜羽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