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选秀的各项事情，由曲贵妃负责，但也不是说，宋皇后就完全不能插手了。


    曲贵妃再有宫权，人家也是一国之母，正宫皇后。


    她发话，可怜石霄月，想帮她抬抬身份，让她过了终选，博个好名声。


    哪怕曲贵妃心里不太愿意，却也无法反对。


    英武帝更是不当回事，让石霄月进宫学规矩，是他给石琳的恩典。


    齐国公府理应谢恩才是。


    他根本都没插手，甚至宋皇后，也只是对曲贵妃吩咐了而已。


    有时，下位者的一生，不过是上位者的几句话罢了。


    宋皇后想着，微微叹息。


    宋知念歪了歪头，满脸好奇，“您做的？为什么？”


    “应该不认识霄月啊！”


    “是，是因为我们吗？”


    石霄月和那位十一公子的婚事，作为她的好朋友，宋知念当然也知道，私心下，她也不赞成。


    毕竟那位十一公子的人品，寿宁侯府的情况，也是有目共睹。


    只是，石霄月自己做出要遵从父母意愿，老老实实嫁人的模样。


    她对两个朋友说的话，从来都是，“我嫁谁不是嫁？十一公子再不好，我不理他就是了，院门一关，我怎么都能把日子过好……”


    她没表示出来反对婚事，石霄月柳长安再是心疼她，也不好越俎代庖，替她做决定。


    毕竟那是她的婚姻，她的人生，不能因为她们看着不顺眼，求了家人，求了宋皇后帮她改变了！


    变得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变不好怎么办？


    “您让她进了终选，是手里有人选，准备给她赐婚吗？”


    “那人是谁呀？”


    “霄月很好，性情好，脾气好，人也温柔善良，但是，她的相貌……”


    宋知念微微一顿，拧了拧眉道：“终归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瑕疵，那要是准备给她指婚，像可要仔仔细细的挑？”


    千万别不如十一公子，那就完了！


    “姐，我觉得最好，指婚之前，让霄月跟那位见个面……”


    宋知念完全不觉得，宋皇后把石霄月选进来，就是单纯的抬她身份，那有什么用啊？没有指婚，石霄月出宫了，照样也是嫁给十一公子？


    有什么不同？


    难道石琳和南翁郡主还会因为她名声好点？给她换个丈夫吗？


    宋皇后肯定是心中有主意了。


    石霄月这样想着。


    柳长安也是目光关注，极为好奇关心的模样。


    宋皇后见状，微微一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即是光棍的说：“这事儿别问我？我虽然把石姑娘留下了，但却不是我的主意。”


    “是绰儿拜托我做的，我就是听话办事罢了。”


    “太子殿下？”石霄月一怔，脱口而出：“为什么？”


    “那谁知道了？”宋皇后玩笑着，眼睛看着柳长安。


    宋知念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面露思索，片刻，突然眼珠一转。


    “哦……”她拉长音调，伸手捏了捏下巴。


    做出副古怪样子。


    柳长安的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几乎是本能的想起来，上回跟萧绰抱怨石琳和南翁郡主无情，心疼好朋友时，他的反应……


    萧绰特意拜托了皇后娘娘，伸手揽过霄月的事儿，是为了讨她的欢心吗？


    “那，殿下准备怎么安排霄月啊？”


    柳长安垂着脸，小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跟我细说，但是，长安，你不用担心，绰儿是个妥帖的孩子，他既然做了，心里必然是有主意的。”


    “你放心好了。”


    “哦……”柳长安应声，眉头确实没有松开。


    萧绰本事自然无需质疑，但是女孩子的细腻心思，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男子来说，选丈夫，家世好，自身有本事，品行不差，就足够用了。


    然而，细细掰扯，婆婆是什么样的品性？好不好相处？妯娌里面有没有难缠的？丈夫后院有没有贴心的丫鬟？


    有没有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有没有私下喜欢的小宠……


    这都是极其重要，事关女子婚后生活质量，但男子却不会在意的事儿。


    柳长安很担心，但又转念一想，不管萧绰找了谁，总不会比十一公子更差了。


    或许他东宫的心腹里，有对相貌不那么看重的人呢。


    而且，石霄月这个所谓的‘丑’，是因为她脸上的胎记太大了，整整占了她小半张脸，颜色又是红的，乍一看，冲击力极强，自然会让人觉得她丑陋不堪。


    实则，细细去端详她的五官，石霄月不丑，甚至能称得上一声清秀佳人。


    只可惜没人能越过她的胎记，欣赏她的五官。


    柳长安微微叹气，脑海中开始回忆起萧绰的亲信都是谁？家事如何？年纪几许？哪个会是‘嫌疑人’？


    期间，熊桢的脸在她心中浮现，但却是一闪而过在。


    熊桢真真就是一介白身，没钱没势，而且他也是个奴籍赎身出来的，昔日，承恩公府做小厮的时候，他签了身契了，只是后来他自个身体条件好，有武师愿意教他。


    石霄月的生母也心善，觉得他有这样的天份，之后可能挣出条别的路来，奴籍影响他，就亲自帮他消了。


    否则……


    柳长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反而跟宋知念和宋皇后讨论了起来。


    聊聊宫里生活，聊聊宫外府中，时光缓缓流逝，转眼到了午膳时间。


    宋皇后留了两人。


    三人相对而坐，宋皇后亲自给两个孩子布菜，且，有她们两个陪着，她吃的也多了些……


    就给吃撑着了。


    女官进言，请两位姑娘陪皇后娘娘，到御花园活动活动，一则消消食，二则散散心……


    毕竟，这些年养成的习惯，除非大事，否则宋皇后很少出凤栖宫。


    人总呆在一个地方，久不活动，必然对身体不好。


    女官们总是想尽办法，让宋皇后出宫走走。


    柳长安和宋知念自然不会拒绝，一番笑语相劝，宋皇后哭笑不得的应了，换了身常服，三人走出凤栖宫，直奔御花园。


    赏了花，看了景，还到兽院逗了逗猫狗，一行人最后坐在湖边亭子里看仙鹤……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群人。


    “咦，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宋知念喊了一声，“殿下，我们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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