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在等。


    一边等诏书，李渊把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弄走。


    一边等泉太柞赶到幽州，窦乐非常期待着，看郑元璹这些千年狐狸们开始他们的表演。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二人刚走。


    高句丽的泉太柞还没到幽州，窦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坑给他，就等他来呢。


    却等到了一位客人。


    冯盎！


    冯盎的船停在幽州码头的那一天，可以说惊动的整个幽州。


    甚至包括刚与李世民结义的突厥突利小可汗。


    突利小可汗阿史那什钵苾清楚的记得，李世民对他说过，岭南五镇听诏不听宣，他们在当地拥有巨大的自主权，他们不会入长安，也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的领地。


    只观那浩浩荡荡的船队，在海面上扬帆数里。


    谁人不心惊。


    就是窦乐也大吃一惊。


    因为在窦乐知道的历史上，冯盎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岭南，长安有官员说冯盎怕死，害怕离开岭南被害死。


    今天冯盎来了。


    如何不让人意外。


    冯盎的船队到了码头，立即派人先往长安送书信。


    正式的理由是，祭祖、访友。


    冯盎的祖上是柳城郡昌黎城。


    窦乐亲自为冯盎接风、洗尘。


    冯盎见到窦乐，先奉上礼单。


    一千奴、一千婢、一百只孔雀、八百颗宝珠、千斤千年沉香……


    接过礼单，窦乐的手都在抖。


    这已经是贵重，而是贵重到离谱了。


    就算是番王给皇帝进贡，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千斤千年，试问大唐皇宫有没有这么多存货，八百颗宝珠更是吓到了窦乐。


    之前，钦州总管派人献上不过四十颗宝珠，大唐皇帝李渊都没收下。


    超过一厘米的南海大珍珠，放在窦乐穿越前的时代，都是极珍贵。


    入席。


    理应是窦乐先举杯，谁想冯盎却主动敬酒：“我兄弟三人，我在祖母膝下受祖母教导成人，这杯酒，谢过乐郎。”


    冯盎没称官职，也没称窦乐为国舅，而是以乐郎称呼。


    窦乐也没想太多，只知道冯盎这样称呼，肯定有他的想法。


    窦乐举杯，同饮。


    冯盎连敬三杯之后，起身施礼：“盎，有一请。请乐郎赴岭南，为我祖母开印。”


    窦乐听完，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可冯盎躬着身，却是没直起身来，窦乐心说：无论是不是明白，这事不能拒绝，冯冯盎说的轻，是岭南五镇之一。说的重，岭南他最强，他的实力已经超越汉时赵佗，成为岭南王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窦乐赶紧上前扶起冯盎：“可否容后几日，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一些小事，很快就可以处理好。”


    冯盎握着窦乐的手：“三年、五载。盎可以等。”


    “三个月，五个月足够。”


    “谢过。请满饮。”冯盎再次敬酒。


    窦乐这酒量，渣出一种境界，冯盎敬了三杯，又三杯，再满饮三杯，眼看着窦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冯盎都呆住了。


    杜依艺这才上前：“国舅的酒量，三杯已经是上限。”


    王绩上前：“国舅府，国舅近侍书薄，王绩，向总管讨酒。”


    冯盎大笑。


    “换大碗！”


    半夜。


    窦乐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枯树皮的脸，吓的窦乐差点穿越了。


    “你……”


    “咳！”坐在床边不远，灯下读书的郑元璹转过头：“这事，有点意外。”


    窦乐翻身起来，拿起水瓶先灌了两大杯水，坐在桌旁：“出了什么意外。”


    郑元璹说道：“极品仙黄石倒是收集到了数万，拳头大小的一共三块，其余的有些小。包括上品仙黄石，也总共雕刻了三块。当时呢，老夫有点私心，和其他人一商量，大家也支持，算是给圣人施压。”


    窦乐没听明白。


    郑元璹也不用窦乐问，直接开始解释：“给你刻了一枚印，给圣人刻了一枚印，最后一枚呢，我们动了一点小心思，印上六个字，天授南海圣母。”


    窦乐懂了。


    天授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郑元璹看窦乐反应过来了，便接着说道：“这就是一种试探，是你先说的，后圣人下诏，赐冼夫人建庙、塑金身。所以，我们就来了这么一出，圣人也没反对。我们倒是想着，若是允许我等世族宗祠印，也能带上‘天’这个字，你懂的，哈哈。”


    郑元璹竟然笑了。


    窦乐怎么可能不懂。


    这老头，要的还真是多。


    他没敢明着说，世族想和大唐皇帝李渊平分天下，但若是宗族有天命、天佑等等，代表上天认可，皇族也不可能随便动他们大世族。


    窦乐脑筋转的飞快。


    既然你们这么相信上苍，那么我给你上点套？


    想到这里，窦乐拿起铃，轻轻一摇。


    “来人，传杜依艺、王绩二人。”


    王绩，把冯盎都喝趴下了，却是精神头十足。


    那感觉，就是刚喝了一个热身。


    两人到了，窦乐很严肃的看着郑元璹：“郑兄，冼夫人可受百世千年的香火，也不是凭白受的。你郑家若是妄为，你不怕受天罚？”


    窦乐说这话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郑元璹的脸色大变。


    很显然，郑元璹还是对苍天有足够敬畏的。


    窦乐转过头：“杜依艺、王绩，记下来，而后为冼夫人开印写份祭文。”


    “等一下。”


    郑元璹叫停了。


    换地方。


    郑元璹把所有人都叫来了，然后听窦乐来讲一讲。


    这动静相当的大，冯盎也不请自来。


    窦乐当然要讲，这不仅仅是让世族们明白，你们的所作所为，老天爷都看着呢。更要让为自己接下来的大计划铺路。


    窦乐特意穿上道袍，挂了一幅字。


    天地二字！


    学着穿越前电视剧，加上谢映登帮着改进的手法，格调十足的上香。


    然后才盘膝坐在香案前的蒲团上。


    缓缓开口：“汉成帝之时，琼州从天下版图中被割去。虽然魏晋之时，朝廷多有诏书送往琼州，却只是表面文章。洗夫人第一功，复土之功，琼州从天下版图被割去后，五百八十二年，再设郡县，重归版图。”


    “第二功，使从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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