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就这么的，虽然是亲王，但也只是亲王，连个什么大都督，大刺史都没混上。


    连李恪这个九岁的娃，都还挂名益州大都督。


    武德九年到贞观二年，就只是三年的时间而已，吴王一点积蓄都没有，只有自己住的那个王府。


    当初张路是想问吴王要个宅子，但吴王直说自己没有多余的。


    要不然，吴王也不会和李寿抢生意做。


    因为他是亲王里最穷的，连那些郡王都比他有钱。


    赵君德也没想到，一个亲王这么穷，看看人家蜀王，护卫穿的都是蜀锦。


    “那我还是去想办法弄吧。”


    张路一天，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


    “太好了，我得君德，真如鱼儿得水啊！”


    赵君德来到卢家，和司空卢贲的二孙子，尚书右丞的弟弟卢又鸣。


    卢又鸣不是嫡子，是庶子。


    嫡庶之分，只在继承家产的时候才会有用，平常是没区别的。


    在长孙无忌的父亲没死之前，长孙无忌也是被当做为官来培养。


    是他死后，长孙安业因为怕被抢家产，还有他父亲的爵位。


    这才把长孙无忌兄妹赶出家门。


    卢贲也奇怪了，他们属于政治世家，家里是以当官为主业。


    怎么就会出一个喜欢经商的商人？


    士农工商，出自《管子·小匡》。


    原话是“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


    只是春秋时期的一种分类，并不是排位。


    和“君子远庖厨”一样，这话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歧视。


    管子认为，这四种行业都是国家的柱石，缺一不可。


    是后人自己想歪了，曲解了先贤的理解。


    但这没办法，谁让他们不说大白话，净说些文言文给人猜。


    春秋时期，出现两种文化。


    “雅文化，俗文化。”


    俗，不是指的低俗，是指的通俗。


    而士农工商，就是俗文化。


    雅文化，就是指的有封地爵位的人。


    俗文化，就是指的没爵位没封地的人。


    士，在当时，指的是那些没有封地的官员，他们都是给那些，有爵位有封地之人的管理。


    在贵族看来，商人和农民都一样，都不能穿紫色和黄色衣服，都不能穿绫罗绸缎。


    哪怕是“士”，也得按照规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能随便穿衣服的，从来只有贵族特权。


    所以说，卢贲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二孙子是不是经商。


    而是奇怪，为什么培养当官的家族，会出现一个经商的。


    而且，这个卢又鸣本身就聪明。


    卢贲还想过，未来让卢又鸣来继承家产，而爵位给卢任来继承。


    因为卢又鸣经商头脑极其的好，他靠着卢家在范阳的影响力。


    还有家族在朝廷为官的便利，拿到了范阳的铁矿开采权。


    还打通了一条路线，从范阳到长安铁矿路线，让卢家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人家京畿道自己也有铁矿。


    真正让卢又鸣能卖出去的关键在于，他们家的这个铁矿是精铁矿。


    京畿道本地几个州，都不产精铁矿，长安卖的精铁矿全是外地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长安的精铁矿是粗铁矿的两倍价钱，因为运费不便宜。


    当赵君德找来的时候，卢又鸣就说服了哥哥答应。


    精铁矿大多是朝廷买，民间买的少。


    当京市监要给铁矿加税的时候，赵君德就在想办法怎么解决。


    他虽然也能跑去蜀王的朱雀大街，让人摆个摊子叫卖。


    但民间用的少，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人，为了给自家儿郎，打造一副好铠甲的时候才会买。


    卖给朝廷的话，卢又鸣又不能按照原价卖，因为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钻了空子，


    只要敢出朱雀大街卖，就被京市监的抓住，都只敢站在朱雀大街谈生意。


    可是跟京市监合作的话，他们就能拿到京市监的许可，按照原来的价格卖。


    而且，赵君德答应过，会为他们在京畿道再拿到一个铁矿的开采权。


    虽然京畿道的铁矿是粗铁矿，但那也是铁矿。


    卢又鸣其实早就想在，京畿道拿一个铁矿了。


    但京畿道从秦朝开始，一直到大唐，都是中央朝廷的核心区域之一。


    这里起起伏伏那么多世家门阀，贵族皇权，早就被分完了。


    他们想插一脚，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


    当卢又鸣回到书房，满心欢喜的写着自己未来的规划时。


    下人来报，赵君德又来了。


    卢又鸣放下手中笔，整了整衣衫，吩咐下人将赵君德迎进书房。


    “君德兄，今日这是又有何事相商？”


    卢又鸣脸上挂着一贯的亲和笑容，亲自为赵君德斟了杯茶，客气地问道。


    赵君德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脸上却带着几分难色，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又鸣啊，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卢又鸣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关切：


    “君德兄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卢又鸣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是这样，”


    赵君德放下茶杯，神色有些尴尬。


    “你也知道，京市监没有任何的朝廷钱财支持。


    京市监的张路大人，想换个地方办公。”


    卢又鸣当然知道，他家里这么多人都是大官，他怎么会不知道诏书写的是什么。


    听完赵君德说的，卢又鸣商人本能发动，心里有了个讨价还价的想法。


    “哎呀，这不是巧了嘛，我手里还正好有个宅院。”


    赵君德是明白人，这话就是说愿意。


    “那太好了，我替张路大人多谢你了。”


    “可已经租出去了，还有几个月时间才到期，如果冒然让人家离开，我也不好得罪。”


    这话可大有意思了，赵君德在官场十几年，怎么会不懂。


    先是说自己有你要的东西，再是说这东西给你不好办。


    其实就是这话，换个说法就是“你这事原则上可以，但不好办啊。”


    就是跟你要好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要换以前，赵君德还是刺史的那会儿，才不会鸟卢又鸣的这个讨价还价。


    今时不同往日，而且人家是司空的孙子，自己也不好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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