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邱子杰假装困惑地抬头，歪着脑袋，盯着付誉几秒后又低头舔舔爪子，实际冷汗潺潺。


    知道什么？


    知道他每天都在偷偷用笔记本电脑练字上网？


    知道哈士奇的身体内有着人类的灵魂？


    然后呢？


    把他送进实验室？还是把他当成鬼怪请人来驱邪？


    “跟我上来，”付誉冷冷说。


    这个时候听得懂不是好事，邱子杰张开狗嘴打哈欠，依旧躺在狗窝里不挪动，表示自己还要睡觉，以不变应万变。


    付誉回头看他：“上不上来？”


    邱子杰翻身，朝向另一面继续装睡，但顷刻便有阴影笼罩下来，他赶紧从狗窝里蹦起，不停往后退，边退边嗷呜，直到被逼到角落里。


    “叫得再惨也没用，”漆黑眸子与蓝色的眼睛对视。


    说完，男人一把扛起他往楼上走。


    饶是邱子杰平时再冷静，也不禁心里咚咚打鼓，是要带他到书房里当面对峙吗？


    然而，他们来到的是衣帽间。


    付誉在墙上按下按钮，衣帽间的玻璃门自动打开，悬挂着的男士服装一层一层推出，他伸手把最里层的一件羽绒服拿出来，羽绒服的下摆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羽绒早没了，整件衣服呈现出扁扁的状态。


    有第一件，就有第二件。


    付誉又把一件已经拆成毛线的毛衣丢在他面前。


    接着是烂布条的冬季裤子


    “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付誉缓缓半蹲下来，拍了拍他狗脸，语气阴恻恻的，“挺聪明啊，咬烂了知道藏起来，还能藏得这么深，真是不错。”


    今天去吃饭前，付誉回来换过衣服，看出衣物有轻微挪动过的痕迹，但当时没时间收拾家里的狗。


    邱子杰低着头，装怂，只是这些的话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如今是哈士奇，偶尔控制不住本能想要磨牙，想要刨东西，但付誉又不好惹，他只能将咬烂的东西藏好，而且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被发现得这么快，他以为至少要等到冬天，付誉穿冬装的时候才会发现。


    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完又提了起来。


    付誉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


    “！！！”


    邱子杰震惊，还没来得及逃跑，付誉已经逮住他，锋利的小刀子贴在邱子杰脖子处，问道：“还有哪些东西哪些地方，被你糟蹋过？”


    刀子又拍了拍：“嗯？”


    这个疑问的“嗯”字就像平地刮起的一阵阴风。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嗷呜——”邱子杰本能发出嚎叫，并不是回答什么。


    脑子里开始紧急思考，如果他装傻充愣，按照付誉阴险狠辣的性子，脾气上来真有可能捅他一刀，况且他本来就是付家死对头的宠物犬。如果他自己表现聪明，老实交代，或许会看在他聪明的份上只是给一顿毒打而不是杀了？


    保命还是毒打？他选择毒打。


    “嗷呜嗷呜——”


    邱子杰抻长脖子，一边嚎，一边缓缓后腿。


    付誉起身，眼睛睨着邱子杰，指腹缓缓摩挲过刀刃，如冷面无情的屠夫，邱子杰浑身发寒，他小跑到卧室的床边，在床沿搭了下爪子。


    付誉过来，用小刀挑开爪子搭过的床罩。


    床边的木板被刨得好像三更半夜厉鬼来过，深深浅浅的全是痕迹，还有几处尖锐凹陷，无疑是用獠牙啃的，要不是有床罩罩着，真是谁也看不出来此处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能耐啊，”付誉对他的破坏力很是肯定。


    但也有小小意外。


    张士耀的狗能不能听懂人话他不确定，肯定的是能懂大致意思，很会看颜色。


    付誉：“还有吗？”


    有。


    邱子杰在心里说，只是


    他看着付誉。


    付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在男人阴冷视线的逼视下，邱子杰抬爪搭了下男人裤腿，付誉眉头瞬间拧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裤子有什么问题？”


    他低头看自己的裤子，默了会儿，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床上坐下，西装裤表面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勾丝，就是行走也看不出异样，但是敞开两条长腿后，会发现裆口下面有个三指宽的口子。


    这一天，付誉算是穿了开裆裤了。


    “呵呵，”男人轻笑，笑容里搀着冻死狗不偿命的冰渣子。


    邱子杰有直觉，他可能不会挨一顿毒打，而是直接成为一具尸体，他低估了付誉这个人的阴狠程度，于是扭头就跑，直冲玄关处不停刨门和扒拉门把手，可是玄关门已经上锁，不可能逃出去。


    付誉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换了裤子的他踱步到邱子杰身后，二话不说，一刀子捅在邱子杰身上。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


    “嗷呜——


    “嗷呜嗷呜呜——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嗷呜——”


    邱子杰倒在地上翻滚、扭曲、惨嚎。


    “嗷呜—————————”


    “傻狗，”付誉丢下刀子走人。


    惨嚎了好一阵，邱子杰终于嚎累了，趴着直喘气，又喘了好久发现自己还没死。


    邱子杰试图站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身上一点也不痛，连地上都没有一滴血。丢弃的小刀就在他脚边，他用爪子扒拉几下，注意到刀身和刀柄之间有些松动，于是叼起刀柄，让刀尖往地上扎，一扎，小刀缩进了刀柄里。


    “”这是一把玩具刀。


    他望向已经进厨房的男人，看着是人，其实是真的狗。


    桌上的塑料袋全打开了，散落着一些玩具，邱子杰一看就知道是付誉是拿来消耗他精力用的，有这些玩具也好，他也不想再受付誉的惊吓。


    姓付的是真吓人。


    没几分钟，一个咬咬罐放在了邱子杰面前。


    罐头肉掺杂了其他食材，全部装进了咬咬罐里，散发着十分诱狗的香气，付誉警告道：“这次只是吓唬吓唬你，下次再跑进我卧室捣乱，就不是让你吃假刀子这么简单了。”


    不管狗听不听得懂，男人先把狠话放了。


    不过邱子杰相信他能做得出来。


    “不许再上楼。”付誉道。


    邱子杰没答应也没骂人，装作寻常宠物犬一般只顾着去舔咬咬罐，罐头肉是真香，吃着吃着就上了瘾，罐头的材质又有韧性咬不烂，等到玩累才惊觉已是后半夜，付誉早回楼上休息了。


    嘴巴往咬咬罐里钻，最底部还卡着肉渣渣，但怎么都吃不到。


    在哈士奇的本能和作为人类灵魂之间，邱子杰努力纠正自己，一爪子拍走咬咬罐，使劲儿忍住不扑上去，他往楼上看看，又看看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显示零点三十五分，又坚持等了半个小时觉得付誉百分百睡熟之后，才又悄悄上楼。


    先前萝卜特的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看。


    轻松打开书房的门，跃上椅子，开笔电，登录账号，熟门熟路。


    点开消息。


    萝卜特不拖泥带水，简单附言：你要的学校伤亡情况。


    邱子杰仔细看名单，受伤的人数和新闻报导的情况一样，但同时还有一份额外的遇难名单，一共七名学生，他屏住呼吸，慢慢浏览。


    遇难的学生里，没有他。


    也没有和他同寝室的任何一个人。


    那转眼成了狗是什么道理？


    萝卜特：你之前突然就下线，我还以为你不上了，怎么大半夜又回来了？


    好友一直在线呢，邱子杰回复他：有事。


    萝卜特：有事下了，又因为有事上线了？


    邱子杰：对。


    萝卜特：


    邱子杰：还有别的吗？


    萝卜特接着发来两家医院的名字，鑫海第一人民医院、宁和医院，在救援那天，受伤的学生都是被送往这两家医院，因为宁和医院抢伤员，所以三分之二的受伤学生都是去的宁和医院。


    萝卜特：医院的系统我不敢入侵，我手法糙，要是弄乱了什么东西可能要出人命，我不敢，剩下你想调查什么只能你自己来了。


    邱子杰：好。


    萝卜特：我说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精炼？一个字一个字地蹦，打字还不方便呢？


    邱子杰：嗯。


    狗爪就是慢，能和朋友对答如流已经算不错了。


    萝卜特话很多，又问他：你现在神出鬼没的，挑战赛还参不参加了？


    邱子杰知道他说的是TTH网络大师赛，是网络安全领域的顶级赛事之一，由全球知名的软件厂商举办，届时会吸引世界各地的顶尖安全人才来参加比赛，其中不乏手腕牛逼的黑客，赛题会涵盖网络安全最前沿的领域，奖金总金额高达十万美金。


    邱子杰回复：参加。


    在出事之前，他对这次比赛已经有准备，虽然练习技术会占用部分学习时间，但高考和比赛之间他有能力两不耽误，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高考可能是没法参加了，但是挑战赛不能错过。


    萝卜特：那团队赛咱们一起？


    邱子杰：可以。


    萝卜特：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我还有件事，有个人一直在找你，可你设置了账号屏幕，他们连你尾巴都摸不到，只好七拐八拐得找上我，你要不要认识，据说是想和你谈笔交易。


    爪子哒哒按两下：谁？


    萝卜特：他账号叫“不仁不义”，想亲自和你谈。


    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邱子杰：不谈，就说你也联系不上。


    以他现在的状况，不能节外生枝。


    萝卜特：OK！


    事情谈完，好友下了线，邱子杰也退出账号，忽然间“不仁不义”的名字在脑海里闪过，他在已打开的网页账号登录界面查看，在账号输入框内有个常登账号的名字，就是这个。


    而这台笔电是付誉的。


    付誉，就是不仁不义。


    邱子杰回望书房的一面墙壁，纵横交错的关系网罗列在上面。


    付誉要找的，就是他邱子杰，king.


    “捅我一刀还要我和你谈，想多了，”邱子杰说着跃下皮椅，悄无声息离开书房。


    “哈嗷~”懒洋洋打哈欠。


    和萝卜特聊天时他已经打过N个哈欠，咬咬罐是真消耗精力，眼皮一合一合，很快他便在自己窝里的软垫上睡着了。


    第二天。


    啪，一份报纸拍在付琛脸上。


    宋星期踩在硬邦邦的胸口喊话：“付琛起床了，付琛付琛付琛起床了！”


    现在拿报纸，叫起床的活儿都归宋星期，难得有一天付琛没设置闹钟也会有大狗来叫醒他。


    “六点了？”沉声里有几分刚醒来的沙哑，扭头看一眼闹钟，不多不少，恰好六点。


    “嗯，该起床了，”宋星期在付琛坐起来时扑到对方肩头，一个劲儿地舔。


    付琛揽住他，习惯性抚摸柔软皮毛，然后给宋星期戴上三角巾，穿上衣服，帅气的藏獒又多了可爱。


    “好看，”付琛夸他。


    宋星期高兴地汪汪汪，大尾巴摇晃。


    接着是付琛的日常，六点起床洗漱，然后去健身房跑步，宋星期粘着他，付琛上跑步机他也上跑步机，迈开四肢匀速奔跑。付琛偶尔看一眼爱犬，吐着舌头，耳朵翻飞，跑得带劲儿，对望过来的眼睛晶亮憨萌，哪有半点藏獒的凶相。


    这样也挺好，付琛心道。


    见付琛的跑步机开始降速，宋星期的机灵劲儿来了，立马跳下自己的跑步机，叼来一瓶矿泉水。


    “乖，”付琛不吝啬夸赞。


    宋星期将矿泉水瓶往前递递，男人伸手过来，结果还没拿到，只听噗嗤一声，他没掌握好力道把瓶子咬破了，水花四溅，洒了付琛一裤子。


    “呜~？！”


    办砸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星期着急，怕付琛生气，立马缩起脑袋，眼神可怜巴巴。


    真是胆小。


    他的星期什么性格，付琛算是摸透了，光长个子不长胆子。


    不过他哪里舍得训斥他，关了跑步机下来，捡起地上的瓶子，道：“过来。”


    “汪！”宋星期应一声，乖乖走到付琛跟前。


    付琛拧开瓶盖，将里面剩下的半瓶水倒了一点在自己掌心里，帮宋星期把嘴边残留的食物碎屑给洗掉了，既有好脾气又有细心，直叫宋星期觉得除了爸妈外，付琛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那个、那个付琛”宋星期支支吾吾，尾巴垂向地面，尾尖儿微微上翘，慢悠悠晃着，“你、你真好。”


    说完，宋星期跑得飞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是觉得特别特别难为情，像是说出了一种不得了的心情。


    第29章


    7点，付琛回房洗澡，然后是吃早餐。


    宋星期没再粘着付琛，而是躲在客厅的沙发里，爪子扒住沙发的靠背探出脑袋，远远地看着餐厅里边吃早茶边看报的男人，谁叫他还没有从奇怪的心情里面挣脱出来呢，他得再缓缓。


    似是有感应，付琛的视线朝他看来。


    咻，他缩回脑袋。


    心脏狂跳了一下。


    “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毛病吧”宋星期胡思乱想，再一想，反正不管得什么毛病，付琛都会帮他治，上一秒纠结，下一秒烦恼烟消云散，妥妥的乐天派。


    那边陈元为老板续上茶水：“付总，今天一大早，李行长的助理就给我来过电话，事情都妥了。”


    “好，”付琛正了正报纸，“张家动作快的话，今天就该找上门了。“


    “是，要想资金能周转，他们就得花时间筹钱，好几个项目一耽搁，亏损好几个亿呢，”陈元笑着说。


    “这点损失还不够，”付琛很平静。


    陈元的目光在老板身上打量，但不敢停留多久，他在付琛身边好几年，接触的其他几个兄弟里，只有老大付琛最像老付先生，城府最深，最老谋深算，比起老付先生，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元，”付琛抬眼，锐利如鹰的视线定在陈元身上。


    陈元等着老板说下去。


    片刻，付琛道：“算了。”


    “啊？”陈元摸不着头脑，而后见老板放下手里的财经报，那报纸上有几个地方戳出了洞，准确来说应该是星期的牙印，小洞洞恰好把文章里报导的一些数据给戳没了。


    顷刻明了。


    陈元乐道：“付总，您刚才是想说，别让星期再拿报纸了是吧，转念一想，又怕星期不高兴，所以就算了。”


    付琛呷口茶，道：“随它乐意吧。”


    “要说养宠物，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比付总您更有爱心了。”


    “马屁精。”


    宋星期在沙发上玩抱枕，爪子对着抱枕上的花纹东刨西刨，不一小心就勾了丝：“”


    “星期，”付琛喊他。


    爪子赶紧从勾丝的面料里抽离，跳下沙发直奔付琛，付琛像往常一样拍拍他头顶，道：“我去上班，你自己乖乖在家待着。”


    “我也想去，”宋星期围着付琛脚边转，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他想去外面看看，不仅仅是认识一下周边的路，更是想走出这栋大房子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走出去过，越是在家里待得久，越是想挣脱束缚。


    可惜，付琛不懂他的意思。


    宋星期站在原地，看着付琛上车，黑色汽车一点点朝围墙大门行驶。


    “呜哩汪！汪汪！”他朝汽车吼叫，摇晃的尾巴渐渐耷拉，两只前爪在门口的地砖来回一踮一踮，有想冲上去的架势。


    冲，还是不冲，邱子杰说这是莎士比亚的问题。


    正天狗交战，身后忽然传来小周的声音，对方急急忙忙从楼梯上跑下来，肩膀上扛着刚收拾的准备拿去洗洗晒晒的被子，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背景一换就是旧年代里的卖报小伙儿：“文件！文件！先生的文件忘记带了！”


    他是在房间的边柜上发现的文件，因为没放在书房，觉得应该很重要，这才着急下来。


    作为有着人类灵魂的藏獒，怎么能错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


    宋星期奔到小周面前：“汪！”


    我送！


    小周鬼使神差将文件往宋星期嘴里一塞，朝马上就要行驶出铁大门的汽车一指：“星期，全靠你了，冲鸭——”


    宋星期接了文件就跑，一路朝着围墙大门狂奔、飞奔、旋风奔，跑出了参加学校运动会接力赛的势头，一个劲儿只冲着目标跑。


    付琛我来了！！！


    “加油啊！”小周为他呐喊。


    抱着一箱大龙虾准备送往后厨的王斌看着小周。小周知道，但凡王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那么不是王斌的眼睛有问题，就是自己有问题：“说吧，咋地？”


    王斌：“先生落了文件，你可以打电话让车子调头。”


    小周：“”


    王斌：“你再看看星期。”


    小周：“怎么了？”


    王斌：“我直觉它冲出这道大门就不会再回来。”


    小周：“”


    嘭，扛着的被子往地方一扔，小周也拔足狂奔，但是，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眼看着老板的车子驶出了大门，宋星期也跟着在铁大门合拢那一刻冲了出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小周傻眼，尔康手：“山无棱天地合，你给我回来~~~~”


    回来是不可能的，即便汽车远去，宋星期还在不停追，现在看外面的世界是其次，给付琛送文件才是关键，心一横，跑得比之前还快。


    坐在劳斯莱斯后座的付琛，一条手臂搁在座椅旁的扶箱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正目不斜视思考生意上的事，车身忽然晃了晃，有人乱穿马路导致司机紧急减速，司机回头道：“抱歉，付总。”


    付琛：“不要紧。”


    恰好，这点小插曲让司机分神注意到后视镜里的黑点，诧异中又不太确定：“付总，好像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什么叫有东西？”陈元奇道，同时往后看，一惊，“好像是星期？？”


    付琛心里一紧，不论是大型犬还是小型犬，早高峰时段在马路上跑都很危险，当即喝道：“停车！”


    司机立马靠边停下，付琛不待先确认就直接下车，目之所及，是有只黑色大狗沿着路边在奔跑，身边行人见了不是吃惊就是遁走。


    是他的星期。


    “它怎么跑出来了？”陈元纳闷。


    他说话时付琛已经大步朝宋星期的方向走去，见付琛来了，宋星期更是狗不停爪，到了付琛面前一个没刹住爪子，身体直往前冲，在付琛脚边连着打了两个滚。


    “星期！”付琛脱口而出，双臂一抄把藏獒抱起来。


    宋星期垂着尾巴晃，总算是把文件送到了。


    “咕咕”嘴叼着文件，喉咙里只能发出这么点声音。


    陈元和司机也跑过来，知道老板重视星期，也不免紧张地过来查看，陈元：“它没事吧？”


    “暂时不知道，”付琛面容发沉，将宋星期放下，“走两步。”


    我没事，我好得很！宋星期在心里说，他蹦起来扑到付琛身上，爪子踩上了对方腹肌处的衬衫，完全没注意到把男人的衣服给弄脏了，而付琛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手掌捧住宋星期的脑袋揉两下，见他嘴里的东西，微怔：“你是来给我送文件的？”


    答对了！


    付琛取下文件，只看第一页就知道是昨晚仍在边柜上的文件。


    这份文件是付连萍塞进来的人做的开发方案，多处数据不详，做得跟屎一样，对比起老二的计划书有太多不足，他根本就不想采纳，这才随便一扔。


    “好星期，真是我的乖狗狗，”文件交给陈元，付琛看着宋星期又憨又亮的眼睛，爱不释手抚着手感不错的狗狗脑袋认真夸赞，“要不是没我家星期，没有这份文件，今天的会议就开不成了，做得好！”


    出于好奇，陈元也对文件一览。


    到底是什么重要文件，老板怎么会忘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一个会说，一个会信。


    重要个鬼！


    办好了重要的事，宋星期很高兴，亲昵地蹭过付琛的手臂，鼻子直往半蹲着与他齐高的男人脖子里钻，亲昵得不行，但他跑太远，又是一路狂奔，累得喘大气，付琛耳边竟是哈赤哈赤的喘气声。


    “以后不准出来乱跑，马路上车多，跑出来危险，”付琛叮嘱。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宋星期说。


    “乖，”付琛道，“现在送你回去。”


    回去？宋星期望望回头路，已经出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回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他连连吼叫，同时从宽大的掌心里逃离，直盯着付琛，前爪往左边一跳：“汪”，再往右边一跳，“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嗤，”付琛嘴里发出一声笑。


    他自己养的惯的宠物，什么脾性自然已经了解透彻，但凡星期不愿意不高兴的，吼叫的同时就会不让他碰，尾巴也会跟着下垂，并且吼得特别急。


    “不愿意回家？”


    “汪！”


    “难不成你想跟我去公司？”


    “汪！”立马凑上去舔付琛。


    威严表情里浮现几分纠结，眉头拧了拧，付琛难办，薄唇里不由得发出“嘶”


    “付总？”陈元笑嘻嘻，老板难办的时候就该轮到他当助理的出场了，他快走到劳斯劳斯车尾，打开后备箱，“您瞧。”


    玩具、饮水器、零食、牵引绳、嘴套都有。


    陈元道：“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付总您肯定要带它出门散步，东西备齐了，去哪儿都行。”


    太好了！


    宋星期高兴地奔向劳斯劳斯，跑了几步回头喊付琛：“付琛你快点，走了。”


    老板的爱犬噔噔噔跑来，司机哪敢不开门，忙打开后车门，请人不，请狗狗上车，钻进车里后，大狗狗探出脑袋，爪子朝付琛勾勾：“快点。”


    付琛哼了哼，看向陈元：“这个家可真是没你不行啊。”


    陈元含笑：“付总过奖。”


    宋星期已经钻进车里，付琛也不忍心再赶他回去，大步上车，陈元很有眼色地换到副驾，系安全带时回头看一眼，只见宋星期肚皮朝天，脑袋枕在老板腿上那叫一个惬意，不过这都是老板宠出来的。


    付琛的手正好搭在宋星期肚子上，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肚皮柔软，忍不住捏两下。


    “呜汪！”宋星期发痒，勾着爪子在空气里扑腾。


    付琛轻笑，黑沉的眸子看着怀里的宋星期。


    心道，还会送文件了，还有什么是星期不会的？


    会装病装瘸、会看眼色、会叼报纸会叫起床，今早还能送文件，聪明程度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之前是觉得藏獒被训练过，可仔细回头想，他爸什么训练过藏獒？他爸是有耐心训练藏獒的人吗？


    如果付承业不会训犬，那么就是送去外面训过。


    可星期才八个月大，三个月的时候就来到他们付家，他偶尔在客厅见过，后来大部分时间藏獒都被关在笼子里，根本没有送去外面。


    那么，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来的？


    要说天生，实在是匪夷所思


    在付琛腿上舒服地躺了会儿，宋星期坐起来看向窗外，认认真真得开始观察路标，他看到了燕子说的站台，但他离站台有距离，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不过周围有哪些建筑他都记住了。


    他认真观察时，完全不知道，一旁的付琛也正观察他。


    这个男人只是一时被宋星期的聪明和对宠物的喜爱之情蒙蔽，回过神来是迟早的事。


    他们很快抵达集团大厦。


    高耸的大楼气势磅礴，宋星期在心里哇了一声，然后昂首挺胸走在付琛身边，但毕竟是工作的地方，此刻却有宠物犬出入，并且是一只体型敦实的藏獒，同事们的眼睛盯住了他就不放，又畏惧又觉得新奇。


    被太多目光盯视，宋星期开始慢下脚步，往付琛身后躲。


    有点不好意思了。


    老总的办公室很大，和家里的卧室那么宽敞，明亮的光线照射着办公室里的高档书架、酒柜、墙壁上做装饰的百万画作装修高档，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宋星期在门口踌躇了下，不敢轻易踏进去。


    “进来，星期，”付琛道。


    宋星期这才欢快地进去。


    陈元把后备箱里的狗狗玩具、零食等物品也全都搬了上来，宋星期被解开了牵引绳和嘴套，趴在敞亮的落地窗边，双爪抱着一只毛绒鳄鱼啃咬，偶尔翻开肚皮躺晒太阳。


    秘书进来送开会的材料，见到大狗一顿，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元接过材料，安抚道：“放心，付总的藏獒不咬人。”


    秘书点点头离开，一出门立马拍拍胸脯，加快脚步回自己工位。


    “付总，五分钟后是例会，”陈元看表后提醒。


    “嗯，”付琛脱去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口，即便细节上随意些，也不敢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正要叮嘱星期好好待在办公室别乱跑，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视线在宋星期身上定了几秒，只对陈元道，“走吧。”


    他要看看，他什么也不交代，星期会做些什么。


    这个办公室，是有摄像头的。


    第30章


    会议在五分钟后开始，有大付总参加的会议没人敢迟到，付琛还没来，各部门经理、总监就已齐齐入座。


    片刻，付琛推门而入，往某张空位上扫了眼：“付湛呢？”


    付誉道：“他有事，没来。”


    付琛点点头，三天两头吃喝玩乐的弟弟能有什么事做大哥的心知肚明，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又坐不住了，不定在家里还没起来或是会所玩乐一夜才刚到睡觉。


    付琛：“开始吧。”


    宋星期双爪子抱着毛绒鳄鱼，嘴巴叼着鳄鱼尾巴，脑袋往后一仰一仰，像是要把鳄鱼尾巴给拔出来，但尾巴没拔出来，爪子一个没按稳，鳄鱼弹起来砸了他一脸：“呜”


    玩了十几分钟，玩具他玩腻了，张开狗嘴大大地打哈欠。


    然后看向窗外。


    付琛的办公室楼层很高，一眼望去有着大半个城市的风景，摩天大楼，一栋挨着一栋，鳞次栉比，街道有笔直的，有蜿蜒的，穿梭在城市的脉络之中，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像地上小蚂蚁一样在移动。


    这些都很真实，又很不真实。


    真实的是城市依然如初，不真实的是他居然变成了藏獒。


    宋星期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


    哎，微微叹气。


    隐藏在某处的摄像头正照着他，摄像头的另一面是开会中的男人，各部门依次汇报业务状况中，而首位的男人面前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里除了打开的会议有关资料外，小小一角正无声播放办公室的实时监控。


    付琛越看，越觉得宋星期看窗外的专注模样就仿佛是有心思的人，正观望着外面的风景。


    不多久，画面中的藏獒站了起来，他不再看窗外风景，而是走到办公桌前，认真盯着桌上的台式电脑。


    莫名的，付琛屏住了呼吸，鹰隼视线一瞬不瞬。


    付誉看一眼大哥，又看向笔记本，兄弟间有奇妙感应，他大哥现在有在认真听报告的话，他可以把头割下来。


    “大付总，豪庭花园的工程不是要推行新的技术吗，新技术工人熟悉慢，工期也就要慢了下来，您看这个”工程负责人为难道，延缓工期不算小事，他只能在会议上提出来，免得将来被问责。


    付誉替他大哥回答：“技术不熟练，就赶快熟练起来，别因为赶工就潦草敷衍，做工程要的是质量，是大付总一再强调，也是我们集团做建筑的宗旨，至于要延期，不是不可以，但耽误的损耗必须缩减到最低。”


    付家几个兄弟是一条心，二付总的话和大付总没差，负责人赶忙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会议继续。


    办公室里，宋星期盯着电脑好一会儿。


    他在考虑要不要上网试试，上网就可以查学校后续，还可以查看整个鑫海城的城市地图，甚至可以登录自己的企鹅号给爸妈留言报平安。


    不对，万一自己已经死了呢？


    死了还给爸妈报平安，这是要爸妈平安呢还是平安呢？


    宋星期又叹口气，还是算了，他的爪子也大，一爪子拍下去得摁住五六个键，根本打不了字，如果是邱子杰肯定可以，邱子杰是学霸，不论哪科成绩都是年级第一，而且电脑玩得溜，无所不能，别说用爪子打字，也许用牙齿打字也可以，但前提是，邱子杰也像他一样倒霉变成了狗。


    呸，怎么能诅咒同学，宋星期吐吐舌头。


    看了电脑好久，最终走开了。


    看着他的付琛不禁莞尔，等半天等这么个结果，他差点以为他的星期要开始打电脑了。


    付琛摇摇头，交叠起腿，人松散地往椅一靠。


    见他摇头，会议室里刹那安静，财务总监差点把说话的舌头咬了，略有结巴：“付、付总，怎么了？”


    付琛抬眼，面色又如往常般不怒自威，道：“继续。”


    看宋星期又去咬玩具，以为他要接着玩儿，付琛关闭掉监控视频。


    实际上宋星期做好了决定，要想以后能让付琛放心得让他自己出门，他就要变得更乖更聪明还要红起来，讨更多人的喜欢，所以现在要实施第第几步忘记了，第N步计划前，他先把玩具收拾好，小玩偶、小鳄鱼都叼起来摆放在沙发上。


    整理好后，他踏出办公室的门


    五分钟过去


    一名设计人员跌跌撞撞冲向还在开会的大会议室，脸色慌张地大喊：“付总，大付总 ，不好了！您的藏獒跑了！”


    付琛脸色一沉。


    五分钟前。


    宋星期出门后，直立起来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一开打，里面的员工吓得魂飞魄散，双惊恐地盯住他一动不敢动，只敢动嘴。


    员工1：“这不是大付总带来的藏獒吗？？？”


    员工2：“听陈助说它不咬人，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员工3：“它咬不咬人先不说，为什么它只有一个人，啊不，一只獒来坐电梯？”


    员工4：“你意思应该多几只獒来坐电梯？”


    员工5：“嗷——救命啊——————”


    四人手忙脚乱摁捂住尖叫员工的嘴，怕藏獒受到惊吓，反而要来袭击他们。


    “你们想多了，我不咬人，”宋星期迈开爪子，淡定地步入电梯，再次直立起来拍下楼层号码。


    集体员工震惊：神狗啊！！！


    宋星期到了技术部门，来哪个部门是他随意选的，他在宽敞的过道里行走，有名女生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眼看到藏獒，愣了下。


    宋星期也望向她，见她不怕他，甩甩尾巴打招呼：“汪！”


    “原来是大狗狗啊，”女生温柔笑笑，接着将手里清洗过的眼镜重新戴上，看清后，同手同脚逃进了最近玻璃门内，


    “”


    宋星期想上去解释，但里面的人快一步锁住了门，不让他进。


    “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哈士奇或者边牧，居然是藏獒，”女生拍着胸口，回头看宋星期，一听汪一声，顿时脸色就白了，“它要在门口待多久，为什么不冲别人叫，只冲着我？”


    女生的害怕都写在脸上。


    “你放心我不咬人，真的，我只是过来玩儿，我没有恶意！”宋星期着急解释，他只是想像家里那样得到大家的喜欢，这样一来，付琛就会允许他在公司自由出入，就能经常带他来公司，他可以活动的范围就会越来越大。


    可他越解释，女生越害怕，宋星期就越着急。


    大家误会了，付琛也会误会的。


    “你们开开门，你们开门让我进去就知道我不会袭击你们！”宋星期在门口徘徊，时不时用爪子刨一下缝隙。


    “它到底什么时候走？”


    “快点叫人把它牵走。”


    “要不叫付总？”


    玻璃门内的员工们议论纷纷，有组长拨打对面部门的电话，通知人去请付总。


    不多时，过道内传来宋星期熟悉地脚步声，又沉又稳，只是比平时急了些，而宋星期也更着急，爪子刨在玻璃门上出发“噶、噶——”的声音。


    “星期，”还没到近前，付琛已经沉声喊话。


    宋星期呜哩一声，不敢再刨了。


    今天的计划，失败。


    “回办公室，”顾琛发话。


    宋星期垂下脑袋，整只狗都是蔫儿的，犹豫了下，回头看看受惊的女生后默默跟上付琛，因为他回头，付琛的视线也朝那处看去。女生扎着马尾辫，年纪很轻，穿得很漂亮，是刚毕业进公司的实习生。


    付琛拧了下眉头。


    “对不起”宋星期小声道歉。


    他蹲坐在付琛敞开的两条腿间，微微掀起眼皮，看付琛脸色不好后又赶紧垂下目光，只盯地面。


    “乱跑出去做什么，还冲着人吼？”付琛看着他发问。


    宋星期自然是说不了人话，回答不了，他明白付琛也不是要他说，是有点责备他，一只前爪在地面小小扒拉，像做错事的小孩儿抠手指。


    一人一狗在办公室面对面，却很沉默。


    遭不住气氛的压迫，宋星期又一抬滴溜溜的眼睛，发现付琛皱眉了，又赶紧低头。


    其实付琛在想事情。


    那个实习生早上他遇见过，向他打过招呼，星期又专门跑去找她，找女孩子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你”良久，付琛缓缓吐出一个字。


    宋星期紧张。


    你什么？


    是要说“你不要再来公司”还是“你以后不准在出门”亦或是“你今天犯了大错了”


    “你是不是发情了？”


    “”


    震惊到了狗子！


    宋星期用极其惊讶的目光倏地盯向付琛：“付琛是大笨蛋！！！！”


    哼！！！


    宋星期一扭头，屁股对准付琛不理他。


    小小插曲就这么过了，公司里忙，付琛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他，这让宋星期认为付琛还没消气，他有气无力地继续玩玩具，过了会儿，脑袋枕在鳄鱼头上不再动弹，只偶尔转动一下眼珠。


    咚咚，有人叩门，是陈元让人送咖啡进来。


    小助理将咖啡放下。


    处理文件、看项目资料，偶尔有别的老总来找付琛谈谈生意经，宋星期都很乖得待在一边不打扰，但心里越来越郁闷。


    付琛不理我。


    付琛还不理我。


    付琛怎么一直不理我？


    脑子胡乱想着，忽然灵机一动，桌上的那杯咖啡付琛喝过一口后就没再喝第二口，说明咖啡不好喝。


    他可以帮付琛去买新的咖啡，将功补过！


    等别的老总走人，他摇摇尾巴走到付琛身边，爪子在付琛的裤兜上拍拍。


    付琛不是不理他，是觉得他乖，不需要多操心才没刻意去陪他，低头去看宋星期，道：“怎么了？闷了？”


    宋星期又搭一下男人裤兜，难为情：“想要点零花钱”


    想将功补过还得先向付琛要马内，有点张不开狗嘴，但他不用嘴，直立着两只爪子做恭喜发财的样子。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男人目光如炬，审视着宋星期：“要钱？”


    “汪！”


    还真是，付琛面上严肃，心里却琢磨还有什么是星期不懂的？


    究竟星期聪明到了什么地步。


    默了会儿，付琛拿出皮甲，钱包里除了一踏银行卡和证件外，确实还备了些现金，也有零散的五元、二十元，他拿出一张五元纸币，放在宋星期能够得到茶几桌上，道：“这张是一百元，最大面值，可以买很多小零食。”


    再拿出一沓百元大钞：“这些最不值钱，拿走一沓也买不了一瓶水。”


    宋星期歪头，两片耳朵随脑袋的动作晃了下。


    付琛是怎么了？


    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


    彼此互相对视，付琛等着宋星期怎么选，看看他智商究竟多高，然，他从宋星期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层讯息：


    这里有个智障。


    付琛：“”


    宋星期叼起一张百元大钞跑出了办公室。


    心里还在疑惑，付琛没有理由平白无故意骗狗，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难道是吃了岛国海鲜？


    大马金刀坐着的付琛，慢慢地抹把脸回神，而后打电话给陈元让他跟着宋星期，确保他的安全，也确保公司的员工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这边陈元刚挂电话，便见宋星期从玻璃门外的过道跑过，他急急忙忙追出去。


    宋星期出了电梯，穿过一楼大厅，钻过刷卡门跑向外面。


    “诶这”保安举着一根电棍，不知道追还是不追。


    今早付总牵着一只藏獒来上班的事早就在公司传开了，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老总的爱犬。


    “老王，付总的狗你也想揍？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陈元快步经过保安身边丢下话。


    保安赶紧把电棍塞另一个同事手里，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而在宋星期离开不久，付琛接到一通电话。


    藏獒的营养师。


    “付先生，抱歉，最近才抽出空打电话过来，老付先生生前就交代过，让我一直负责它的饮食搭配，之前它还小，主要是以柔软和易消化的饮食为主，现在快接近成熟的发育阶段，饮食需要再调整，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登门一趟，”营养师说话温润，从语气里来判断，应该是名相当和蔼的男子。


    但是，付琛从不以表象看人，思索着星期的异常，默了默道：“好，那就周末。”


    “付总，”这时秘书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道，“博远集团的张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