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书回府还未喝上一口水,便被新帝跟前伺候的内侍召回宫。


    内侍急的满头大汗:“陆大人可快些随奴才入宫。”


    “东凌王深夜入宫,以双后之位,求娶容家义女。此刻正在宫里求陛下赐婚呢。”


    “您也知道,陛下想要各国和睦,一同对抗上面。”


    “一直等着东凌松口。”


    陆砚书眼中闪过一抹森寒,他压住心中戾气,转身对母亲道:“娘,您回去陪妹妹,儿子进宫一趟。”


    “不要将这等事告诉妹妹,免得污了妹妹的耳朵。”


    陆政越眉头紧皱:“大哥,我与你一起去。娘,别担心。”


    陆政越心头沉甸甸的,脚步匆匆的跟上。


    新帝谢承玺,眼若寒星,面相俊美,偏生性子格外冷漠,他所有的优待,似乎都给了献祭的朝朝。


    别看他还年轻,但朝臣却极其敬畏他。


    先皇的威严,都不足以与他相比。


    不过也是,他曾是朝朝的弟子,又是上神,满身气势足以压倒所有人。


    神界对人间虎视眈眈,需得集齐诸国才能共度难关。


    南国本就是陆家掌权,毫无二心。


    西越与梵国,亦是坚定的跟随北昭,一同抵抗。


    唯独东凌,置身事外,人间毁不毁灭,凡人会不会就此灭亡,似乎都无所谓。


    东凌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砚书很冷静,全程没说一句话。他走在前头,陆政越走在后头,脚步不自觉慢他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怕大哥。


    奇奇怪怪,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他现在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陌生感。


    入宫后,内侍急匆匆将两人领到议事殿。


    议事殿内灯火通明,殿外宫人肃穆谨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隐约能听到东凌王略显张扬的声音:“若陛下将容家义女赐给东凌做王后,从此,我东凌愿屈居北昭之下,陛下想要四国统一,想要对抗神界。我东凌再无异议!”


    “另,为表诚意,我愿割十城做聘礼,永不犯北昭边境!北昭陛下,你意下如何?”


    “本王已经打听过,容家认亲不久,并未有多少感情。十座城为聘,换她为东凌王后,难道还不值吗?”


    “她与容陆二家都没有血缘干系,想来,容家也不会反对。”


    “以一女子,换来诸多利益,陛下你觉得呢?”


    东凌王看着北昭新帝,有瞬间的失神。


    心头又升起几分苦涩。


    谢承玺,崇岳,哈哈哈哈,他真傻,他真的很傻。


    他生在东凌,但命运将他送到了北昭做质子。他怨天尤人,怨恨上苍不公,却不曾发现,原来上苍已经将他送到了期待的地方。


    崇岳伴随着陆朝朝转世,一次次的为她保驾护航,自己竟不曾认出他,也不曾认出朝朝。


    他只要想起朝朝再次献祭,他便心如刀割。


    明明,命运已经将她送到自己身边,却又生生被推开。


    这次,不论她是不是,他都不会再放弃。


    他在赌,赌谢承玺还未见过容家新认的义女。


    谢承玺高坐龙椅之上,此刻微微敛眉,俊美的面容犹如神祇降临。明明瞧着俊美,却给人一种冷漠感,令人敬畏不敢靠近。


    陆砚书甚至等不及通报,一脚踹开殿门。


    扑上去便与东凌王厮打起来。


    手握重权,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气得眼睛通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求娶我家姑娘!便是义女,也容不得你放肆!”


    “多大的脸,还敢立双后!!”


    “白荷花嫁给你时,那可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如今被你磋磨得没个人样,你亏不亏心!竟还敢求娶我北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