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布满裂痕的心，彻底碎了，张真源哽咽着，抱着墓碑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小云栀，为什么……说好一起相伴到老的，为什么……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只是一场梦，对不对？只要我醒过来，你就还在我身边……”


    男人仰头闭目，崩溃到无法自已。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了他的脸上，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泪痕，再度将一切抹去。


    “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哪怕你食言了，但我不会……”


    雨势越来越大。


    当丁程鑫他们抱着花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倚着墓碑“睡着了”。


    “真源！”


    “张哥！”


    ……


    众人跑了过去，赶忙扶起了因悲伤过度而晕厥的张真源。


    宋亚轩和刘耀文把怀里捧着的两束花，放在了女孩的墓碑前。


    一直在下的大雨，打湿了满天星和鸢尾的花瓣。


    “我们赶紧把真源送去医院吧。”


    时团全员离开，谁也没注意到，雨幕中的一只飞舞的蝴蝶，如同落叶一般，掉落在了花束上。


    *


    世界一片昏暗，没有零星的光点。


    不管怎么跑，好像都无法逃离这里。


    女孩抱膝蜷缩着身子，脸颊上残留着冰冰凉的泪痕，她已经不知道被困在这多久了……


    真源哥哥还好吗？他一定和哥哥们在找自己吧？


    “云栀，云栀……”


    耳边传来叫喊声，女孩浑然一怔。


    眼前的黑暗尽数散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我出来了！我在哪？真源哥哥呢？”


    李医生微微蹙眉，扶了扶眼镜，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


    “云栀，你确定要签署这份器官捐赠协议吗？”


    原本就混乱的大脑，像是被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女孩这才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她的视线从男人的身上不断下移，直到停在了自己手中捏的捐赠协议上。


    耳朵里出现蜂鸣声，她整个人都彻底呆愣住了，不停的扭动着脖子，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每动一下，都会有剧烈的疼痛感。


    台历上显示的2023年，终于让女孩哑然失笑。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打落在手中的协议上。


    原来……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那么美，又那么的真实。


    她是云栀，哪有什么云栀栀，她活的如此卑微，怎么可能和张真源，时团有所关联。


    这是上天对她最后的怜悯吗？


    不！是唯一的一次开眼。


    在自己快死的时候，做上这样一场美梦……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是被爱过，被宠过，被疼惜过的，好像也值了。


    “云栀，如果你没有考虑清楚的话，可以再考虑考虑，其实……关于你的手术费用，我们医院很愿意为你向外界众筹的。”


    女孩静静的望着他，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唇边却漾起了一抹微笑。


    “李医生，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这个世界，没有她的真源哥哥，也没有时团哥哥，有的只是那无限压榨她，不把她当人看的父母。


    死，对云栀而言，比活着更幸福。


    但这一次，她贪心了，如果有来世，能不能让她和张真源遇见，还有她亲爱的哥哥们？


    李医生欲言又止，也只能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只要在这里签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吗？”


    男人叹息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女孩深吸一口气，拿起笔，颤颤巍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许签！小云栀！不许签！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将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怎么会忘记？


    可……


    又在做梦吗？


    这里明明是云栀的世界啊！


    “真源哥哥？”女孩试探性的喊出了声。


    “我在！我在！我找到你了！”


    男人总算松开她了，双手扶住了女孩的肩膀。


    四目相对，泪如泉涌。


    “怎么会……怎么可能……”


    张真源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傻瓜，怎么不可能，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真源哥哥……”


    张真源从晕厥中醒来时，脑海里多出一段没有云栀栀的记忆，唯六，排挤，打压，各种不公，通通像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闪过。


    直到他发现时间变成了2023年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从北京飞来了荔城。


    张真源害怕极了，生怕云栀已经先走一步了，好在他赶上了。


    “不哭了，说好的，我们要相伴到老的。”


    女孩努力扬笑，可还是忍不住决堤的眼泪，她拼命的点头。


    “医生，救她，不管花多大代价，也要让她康复。”


    李医生比当事人还要高兴，云栀一直没有什么求生意志，加上她那两位让人叹为观止的父母，即便他想劝，都劝不出口。


    “放心吧，手术的成功几率很高，只要病人愿意配合治疗，我们有把握让她完全康复。”


    闻言，张真源松了口气。


    “可……可是……这份器官捐赠协议，我已经签了……”


    “什么！”


    张真源惊恐万分的扯过床上的那份协议，上面签着云栀栀三个大字。


    男人紧张，缓缓开口，“医生，签错名字的协议，不作数吧？”


    李医生笑道，“没事，就算她签对名字，本人也可以撤回协议的，我国有明确规定，所有的器官捐赠，必须基于本人自愿的前提，所以是可以随时撤回的。”


    张真源差点没被吓死，以为自己还是来晚了。


    他拿起笔，重重的将云栀栀三个字给划掉了，又拉起女孩的手。


    “好好活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


    ICU重症监护室外。


    “张哥和栀栀怎么样了？”


    “没醒，已经好几天了，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唉……不是说我和马嘉祺守在这吗？你们怎么都来了？”丁程鑫满脸憔悴。


    严浩翔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不守在他们旁边，我心慌，而且我昨晚做了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栀栀消失了，我们都把她忘了，然后……”


    “然后张哥告诉我们栀栀是重生的？”贺峻霖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