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岁就听着爷爷的故事,陪着一口棺材长大,胆儿想不大都不行。


    爷爷教我的东西,我只是没有实践过,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


    刚才又打跑了黄九爷,此刻我是信心大增。


    所以感觉又被那女尸盯着的时候,我反而没白天害怕。索性爬到床上,躺在里面。


    毕竟这屋里,最干净的就是这张床了。


    人是躺着了,可我的心却没有躺。


    胡思乱想了一会,不知不觉,屋内的尸香又变浓了。


    我吸入了一些,那香味渐渐形成一股热流,不断的散到四肢百骸。


    察觉到不对劲,我想要翻身起来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不仅如此,眼皮子也是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但我不是犯困,相反,脑子里从未有过的清醒。


    尸香越来越浓,我小腹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更要命的是身边窸窸窣窣,好像是那女尸爬起来了。


    胆儿再大,我这会儿也害怕了。


    暗自后悔,干什么不好,非得跟她躺一起。


    这祸害一诈尸,准得把我吸成人干。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我才这样想,就感觉有张脸凑到了脖子跟前。


    一瞬间,我全身紧绷,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正惊恐的时候,嘴巴上就被一个冰冷、微软的东西覆盖上了。


    不咬脖子吸血,咬嘴巴?


    我有些不解。


    不过凉冰冰的感觉还不错,都让我忘记了害怕。


    可惜只有几秒,那冰凉的嘴唇就离开了我的嘴巴。


    我有些意犹未尽,想抬头追着去,奈何身体不能动,空留遗憾。


    窸窸窣窣声中,那女尸好像又躺了回去。


    不咬我?


    是因为拜过天地吗?


    她也会想男人?


    我胡思乱想着,脑子里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猛地惊醒,一下从床铺上坐起来。


    深吸了几口气,我第一时间朝女尸看去。


    她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黑布,似乎没有动过。


    不过下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动过。


    往外面挪了一点,离我远远的,感觉是在嫌弃我。


    我倒抽了口冷气。


    难不成她不是死人。


    想起背她上山的时候,她四肢都很软,的确不像死尸。


    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很有必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心跳。


    隔着衣服,她身体有些冰凉。


    不过很软。


    我怕结果不准确,摸了好一会。


    十几分钟后,确定她的确是没心跳,我才意犹未尽的把手抽了出来。


    一手留香。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烧。


    感觉做了坏事,我也不敢逗留,临走前想起她身下那本书。


    我找了个理由道:“我可不是要故意碰你哦,只是不弄清楚,我怕我会一把火把你给烧了。现在我还要拿点东西!”


    说着,我用手在她身下一摸,书还在。


    从老屋出来,觉得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有些心虚,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看。


    然而走了两步,我就发现那不是心虚,而是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有一只小黄皮子,一直跟着。


    我假装没看见。


    回到家里,我妈正在院子里剁猪草,问了我一句去干什么了。


    我说去找小胖玩了,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让我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跟家里人说。


    我“嗯”了一声,躲进房间,拿出那本老书。


    刚开始我没怎么在意,只是好奇,老书封面上也没有字,可翻开第一页,我心里就是一惊。


    这本书,竟然是爷爷手里那本的下卷。


    震惊过后,就是深深的困惑。


    爷爷和那口棺材,有联系?


    还是说,这本书是爷爷藏进去的?


    棺材在他屋里那么多年,他有这个机会。


    但把整本书扫完,我就断定爷爷不可能把这本书藏起来。


    因为下卷里,讲的是一种炼气法门。


    只有体内有了气,上卷里的东西才有用武之地。


    爷爷一生都是半吊子,正是因为体内缺了这股气。


    以他对上卷的痴迷程度,若是手里有下卷,根本就不可能藏起来。


    难不成爷爷进过十万大山,之前就碰到过女尸,或者是女尸的族人,从他们手里得到了上卷?


    可惜人已入土,得不到答案了。


    我又细看了一遍下卷,原本就超出常人的三观,再一次的被颠覆了。


    甚至怀疑爷爷当年是窥得下卷一角,才会变得如此的疯狂。


    因为这一卷的内容,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变得不正常。


    可惜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清楚里面讲的东西。


    中午吃饭,我没有看见二叔,担心他回了老宅,问了一句。


    我爹说二叔已经回城里了,走前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让我有事就去找他。


    爷爷说过,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成了精,脑子也不够用。


    一只黄皮子,我不认为会出什么事,于是把二叔的地址收了起来。


    关于二叔,我了解得并不多。


    只知道他很早就进了城,每年会回来看爷爷两三次,每次都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


    我能念完初中,据说也是二叔的功劳。


    不然念完小学,我爹就准备让我回家传宗接代了。


    吃过早饭,趁着大人下地干活。我跑到鸡圈里抓了一只大公鸡,拿了我妈纳鞋底的麻线,又摸回了老宅。


    一路上,依旧有一只黄皮子跟着。


    我拎了拎手里的大公鸡,心里暗自得意。


    都说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同样也没有不偷鸡的黄鼠狼。


    进了院子,尸香已经闻不到了。


    不过那香味似乎是一阵阵的起,晚上肯定还会散发出来。


    那女人,始终是个祸害,迟早会引来比黄九爷厉害的角色。


    我在院子里宰了大公鸡,故意把血洒了一院子。


    闻见鸡血的味道,远处监视我的黄皮子眼睛都在冒光,不过我可不想只抓一个小的,而是打算一网打尽。


    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处理完大公鸡,我用老宅里的罗锅一整只炖了。


    然后坐在女尸床前,结了几个套扣。


    这种扣子很简单,但用来勒小动物,那是一套一个准。


    弄好扣子,鸡肉也炖了个半生,火候刚刚好。


    我撕下鸡屁股,假装嫌弃,扔进了树林里。


    盯我的那只黄皮子一看,不一会就忍不住寻了上去。


    它一走,我急忙在窗户和门口都支上扣子。